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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西风冷画屏-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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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不住他又咳嗽了。
    大片的血,咕嘟嘟由矮个头几乎裂成两半的脑门里冒出来。红的是“血”、白的是“脑”,空气里渲染着阵阵血腥气味,久久不散!
    武林里早有“抡衣成杵”、“飞衣为刃”之一说,似乎也只有极少数几个内功达到项尖儿程度的人才有此能耐,但也只是传说而已,见者不多。
    对于现场那个高个头儿来说,今天他可真是开了眼啦,目睹之下,一张吊客脸,顿时变得雪也似白,拧着黄焦焦的一双眉毛,只是看着对方发起愣来。
    谈伦似乎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坐姿,这一手“飞衣为刃”施展得可是太快了、太妙了,到底是怎么出的手,简直不容回忆,一出一收,恰如野云振飞,去留无迹。
    高个头儿惊魂甫定,由于一上来架式拉开了,这会子再想装孬,可是不大对劲儿,再说他是“身不由己”,这可是“耗子舔猫鼻梁骨儿”——自己“作死”了。
    “好……你敢下毒手……”
    一弯腰的当儿,手上可已多了件家伙,“唰啦啦”抖开来,银光闪烁里,足足有七八尺长短——蛇骨索子枪!
    一连向斜刺里荡了两步,高个头“哗啦”收回了枪身,右手紧谋着索子枪的蛇形枪头,那一对三角眼,极其凌厉地瞪向对方,真像是要把对方生吞进肚里模样。
    谈论倒是不再咳了。
    原想说几句话,交代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偏偏对方连说句话的时间都不给他,这倒也省了事。
    冷飕飕地刮过来一阵子风,空中飘下来几片黄叶。
    认准了这股子劲道,高个头身子向前一个猛扑,右掌抖处,索子枪“唏哩”电掣而出,枪尖上爆射出银星一点,直取向对方咽喉。
    谈伦恁地好涵养,身子纹丝不动。
    高个头不住心里发毛,这一枪原是个虚招,所谓的“引子”,目的在掩饰下一手的杀着,一见对方如此气势,自个儿先自沉不住气,不容招式用老,紧接着往回里一收,就势旋风般往地上打了个疾滚,向前急切进去。
    这一手滚身进招,有个名堂,叫“醉打乾坤”,高个头琢磨了半天才得此招,蛇形枪抡起了一片银光,没头盖脸,直向着对方身上招呼下来。
    谈伦发出了一声叹息——
    大片耀眼银光里,他偏偏不慌不忙,右手举处,三指轻束,分花拂柳般地轻巧,已拿住了对方落下的第七节索子枪身。
    一拿一捏,恰到好处。
    高个头那般疾猛的枪势被对方这么轻巧地一拿,顿时惨然垂落,劲道尽失,其势宛若为人拿住了“七寸”的长蛇,谈伦的出手,堪称高明之至了。
    高个头大惊之下,再想夺回手里的枪,哪里还来得及?眼看着谈伦左手挥处,缠在臂腕上的那一袭长衣,怪蛇也似地直飞眼前。
    一股凌人的劲风,直袭向高个头面门,不容他再生别念,只觉得喉头一紧,已被对方紧紧勒住了咽喉。
    一阵要命的窒息,随着谈伦扬起的手势,高个头整个身子直直地飞起了丈许高下,头下脚上,噗地撞在石墩子上,顿时一命呜呼。
    两个人,两条命,不过是瞬息之间,即行解决。
    身后轻轻地响起了一阵风声——衣袂破空的猎猎声。
    紧接着瓦面微鸣,一条人影,霍地拔空直起,狸猫似地扑向北院耸立的一棵大树。
    树帽子微有颤动,这个人已自长烟一缕般地腾身而起,直向墙外掠出,夕阳残照里,显露着此人脑后的一簇白发,随即无踪。
    显然,这人的身手要较诸死者二人高明多了。
    什么人这般暗里追踪着自己?
    什么人又这般处心积虑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这倒是令人费解的问题!只是谈伦却有自信,这个谜团即将解开来了。
    ※※※
    马家客栈双尸命案事,立刻宣扬开来。
    对于这家客栈,甚至于整个地面上来说,都称得上是惊天动地之事,妙在官人不请自来,抬尸、结案,一切像是早在意料之中,官人不与闻问,倒省了许多麻烦,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即行草草结束,消案于无形之间。
    这其中焉能没有许多打点?
    无论如何,谈伦却不欲在此多有逗留,第二天他起了个早,买掉西下,直发灿烂的“澜沧江”水之上。
    ※※※
    经过昨日的出手一战,谈伦病势加剧,现在看起来似乎更形衰弱了。
    东方日出不久,一轮朝阳,把眼前江面照射得霞光万道,亮若灿银,蒸腾着的江面薄雾里,不时涌过来如花水浪,银鳞乍翻,偶听鱼儿的泼刺声。
    谈伦无疑是病重之躯,倚身船舷.话以懒得多说一句——一侧的爱马“枣骝红”,也像是着了寒气,不时地打着响鼻噗噜。
    船身不大,却足能容得下一人一马。
    江水湍急,舟行如箭,转眼间已是百十丈外。眼前来到了两岸悬崖的夹缝直流境地,前瞻江水,一泻如箭,亮若匹练,风乍起,洋溢起银星万点,景致如画,惹人遐思。
    谈伦又自在咳嗽了,颈项间的藕色红巾.随风轻飘,时令入秋,早晚寒气袭人,他仍然只穿着一袭绸质单衣,看上去却是过于单薄了。
    拴上了舵,系稳了帆。操船的年老夫子,由身上抽出了旱烟袋杆子,点火抽烟。
    “这位客官,我看你一直咳啾不停,病得不轻咧!”
    喷出了一口烟,他打量着谈论,又道:“这里早晚凉,别是受了寒,可要早点医,要是转成了肺病可就不得了!”
    谈伦点点头,算是答谢了他的一番好意。
    “客人你老贵姓?”
    “谈——谈话的谈!”
    谈伦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向对方注视着。
    操船老者想不到对方答得如此干脆,微微怔了一怔,随即吱吱有声地吸起烟来。
    谈伦的眼睛仍然盯着他。
    四只眼睛不经意地对在了一块,发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震撼。
    这种感触,极其微妙。
    对于操舟老者来说,一切的虚情假意,诡计做作。简直遗于一瞬,失算于对方一瞥之间。
    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就是这句话了。
    此时此刻,如果再多说半句话也属多余。
    像是一阵猝起的狂风,操舟老者蓦地拔起了身子,一起即落,怒鹰搏兔般,直向着谈论身上落了下来。
    他既老鹰,谈伦可也不屑为兔。
    闪晃进退之间,操舟老者已自走了空招,“克喳”!猝响声中,一双鸟爪般的怪手,已自深深拍入舱板之内。
    这老头儿端的好身手,一招失手,不容招式用老了,随着拧转的身势,却把一双腿脚,直向着谈伦力扫过去。
    “呼——”带出了大股凌人疾风。
    一扑一剪,顿见高明。
    猝惊于老者的凌厉身手,谈伦却也不顾身弱,他存心要给对方一些颜色一一双掌同舒,真力内聚。噗噗两声,同时拿住了对方一双足踝。
    一拿一捏,力道何止千钧!
    克克脆响声中,一双足骨,顿时为之片碎。
    老头儿唷了一声,硬是下服输,将起未落的当儿,分出一只鸟爪般的怪手,便向谈伦脸上抓来,可惜力道不继,方自递出一半,已被后者抖手摔出。
    “砰”!一头撞在舱板上,整个船身都为之大大震动起来。
    谈伦自不会便宜放过他,脚下轻点,极其轻灵地已抄身而前。
    老头儿大惊之下,再想抽身,哪里还来得及?随着谈伦递出的右掌,直叩前心,一掌击个正中,前者身形后仰。“噗”!喷出了尺许来高的一口鲜血,就势一个翻身,滚落江心。
    谈伦微吃一惊,想阻止其势已似不及,身飞处点足江面,一落即起,却只抓下了对方头上那一顶破旧的毡帽,在对方快速下沉的一霎。犹可见醒目的一簇白发。
    至此来犯的三个人都死了,可谓之全军覆没。
    他们当然不是真正的“点子”,只是被人运用的三颗棋子而已。
    那么,真正下棋的人又是谁?
    无论如何,谈伦暂时是难能得到这个答案了——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第五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灯下,段一鹏展现着他那一口奇窄细长的银鞘宝刀。
    刀身三指来宽,两尺七八寸长短,遍体为银,却打磨出一圈圈鱼鳞旋光,通体上下耀眼生辉。
    试拔以发,格向刀锋,吹气一口,发身齐腰而断,簌簌向四下纷落——这便是所谓的“吹毛断发”了。
    刀名“银蛟”,出自前人名匠,到底何人之手,已是不容考据。自为小侯爷重金购得后,以其不世身手、杰出刀法,端的如虎生翼,平添了无限声威。
    每一回,段一鹏持刀在手,或是执灯夜看,都会激生出无比豪情,意气干云。
    这口刀在他手里确实无限风光,会过了多少能人异士!经历了多少英雄岁月!确实没有辜负了少年时光,堪称是走遍天下无人堪敌。
    除了一个人……
    “如果他真的已经死了……”接下来的那句话,便应该是:“我便是真的举世无敌了!”
    然而,无时无刻,这个原该早已经被认定成为事实不是问题的问题,到了现在,反倒“死灰复燃”成了一个大大的疑问了!
    他的来,其实正是与此有关。他急欲澄清此事,抹去这个掩盖在他心灵上的阴影,这个阴影实在说对他的心理影响太大了。
    那只是属于他与谈伦两个人之间才知道的一件小小隐秘,也许早已该淡忘了,他却偏偏不时记起,出现在回忆里……每一次,当他想起这件事时,总会令他兴起一种忿恨,却又简直不知道如何发泄才好!
    那已是六年以前的事了……
    浣花江畔。
    春阳正暖。
    两个并世的少年奇侠,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因素,正在作一场武功的“印证”。
    双方并没有仇恨,但战况的激烈却像是作一场殊死之战。肃杀的气势笼罩着未解的江上春冰。
    “青鳞剑”对“银蛟刀”。剑气如虹,宝刀似雪,闪烁的寒光,足使大地战栗,天宇无光。
    那一战,青鳞剑客谈伦以神奇诡异的“月上柳梢”一招,战胜了小侯爷。
    时间的仓促,间不容发,弹指万变。
    青鳞剑刺穿了段小侯爷的一袭轻裘。冰凉的剑身,紧紧贴着他的腰际,迫使着意气风发的小侯爷,不得不站直了身子,垂下了他那一口自认为天下无敌的盖世宝刀。
    那一霎,其实是那么的短暂,然而,当时在段小侯爷的感受里,却像是整整一天时间那么长久。
    “血”凝固了。
    “气”闭住了。
    “人”僵住了。
    谁能想像得到,那一霎给他的耻辱与羞惭有多么大!对他来说,那一霎简直天昏地暗,他仿佛已不是血肉之躯的一个人,而变成了冰天雪地里的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谈伦总算表示了他应有的风度,甚至于对落败的段小侯爷,没有说上一句刻薄的话,就那么缓缓地收回了他的长剑,扬长而去。
    真恨不能地上有一道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真恨不能对方的剑锋,所刺穿的不是身上的狐裘,而是自己的心……
    真恨不能……
    然而,什么都不是,都没有!对方只是带着他的胜利,一言不发地去了。
    这种羞辱,使他觉得真比对方辱骂他一千句一万句更厉害,真比对方的剑穿过自己的心脏更痛苦,更残酷……
    就是从那一霎开始,他对自己立下了狠毒的心愿:今生今世,绝不与对方共生天地。
    固然,他之深爱玉燕子冷幽兰,也是事实,然而那么迫不及待,不择手段地去抢先得到她,甚至于施出令人不齿的手段,向江湖散播谈伦已死的“不实”谣言;这一系列的作为,未尝不是他根深蒂固的报复心理作崇。
    有人亲眼目睹谈伦的确罹患了苗疆的瘴毒怪症,因此他便直觉地认定了谈沦必死,甚至于他一度确实认为对方真的已经死了——直到月前他所派出缉察实情的三个手下,相继横尸这里,才使得他大生震撼,心中产生了疑问……
    尸身现存“漾濞”县衙,只怕早已腐烂无复辨认,想要就此判断谁下的手,只怕已是妄想,充其量也只能假设是某人所为,却不能就此认定是谈伦所为。
    果不然,谈伦他真的还活着。
    这个天底下,谁又能抗拒已经中身的瘴毒?一年、两年……算算时间,这已是第三个年头了。
    阵阵湖风,由敞开着的轩窗吹进来。
    纱罩里的灯蕊摇摇欲熄。气温已显著地转凉,令人意会到这已是秋深的季节。
    他感觉着如此的气闷,仿佛心上压着大块的铅,真像是被谈伦看不见的一只手掌,掐着了咽喉;这只手更像是在慢慢地收紧着,如不能及时挣脱,总有一天会使他窒息而亡。
    恍惚中,他似乎又看见了青鳞剑客谈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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