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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西风冷画屏-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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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佛……”
    来人炯炯目神瞬也不瞬地盯向至青和尚,嘴里却在向地上的驼背长人出声招呼。
    “赖老哥么?你的伤势不轻,先回去,回头我再去看你。还有一位,也顺便招呼一下!”
    驼背长人自忖着万无活理,想不到绝处逢生,正在节骨眼儿上,却自来了救星,这人他原是认得的,尽管生性傲慢,却也不得不对对方略假词色。
    “段爵爷。谢了。姓赖的总算还活着,死不了,就好办事。这和尚大有蹊跷,可不能放他走了!”
    一面拾起了刀,用那只好手支着地,抖颤颤地总算站了起来,全身就像吃了烟油子似的,一个劲儿地哆嗦着,尽管是到了这般光景,兀自恃强好胜.瘦削的脸上,刻画着狂桀不驯的狰狞。
    来人冷冷一笑,一双眸子兀自注视着当前的至青和尚,身子银色长帔,也同于他手上钢刀,在月色里闪闪生光。
    “错不了,你门走吧。他断了老哥你一只胳膊,我要他那一颗和尚光头!”
    刀身一转,闪出一片银芒,直向着对面和尚脸上罩去,却在这一霎,身子滴溜溜一个疾转,已到了对方右侧,长刀猝转,刷!一刀,直向至青方丈身上劈来。
    至青方丈自对方现身之初,即已看出了银衣人大有来头,姓赖的驼背长人方才那一声“段爵爷”的称呼,更不啻说明了对方身份,立时就使他联想到来人正是当今武林声誉极隆、脍炙人口的银刀段一鹏段小侯爷。
    他却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里,居然也有他一份,倒是始料不及。
    段一鹏这一刀快如流星,刀光之下,冷气袭人。
    至青和尚却也不是好相与,冷哼一声,己自把身子向后错开了尺许以外。
    一片袖影,随着和尚翻起的左腕,直向着对方长刀上搭去。
    和尚对自己这一手“流云飞袖”颇为自负,差不多的兵刃,只要为他袖角卷上,鲜有不出手者,无如卷上了段小侯爷的这口长刀,情形可就大是不同。
    一着一卷,已自缠了个结实。
    至青方丈真力内注,段小侯爷更不含糊。
    猛可里向两下里一分——双方依然故我。至青和尚并未能卷飞了对方长刀,段一鹏却也不曾斩下了对方半截衣袖;双方肚里有数,纯就内功较量来说,称得上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占着了便宜。
    段一鹏长刀猝翻,再取至青方丈侧胸,刀势如虹,疾若奔电。
    和尚似乎已料到了对方有此一手,汉瓦抡处,形成了一天狂风。
    两般兵刃不期然空中交接,“当!”的一声,火星四射。
    长刀再翻,汉瓦数抡。
    “当!当!当!当——”一连串震耳脆响声中,双方已四度交锋。
    那是极快的一霎,在异乎寻常的快速里,一连四度交接,其势有如电光石火,快到目光都难以捕捉一一高手对招,毕竟超乎寻常。四式一招,一气呵成,妙在彼此的攻防策略,不谋而合,倒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般,一接一迎简直心存妙谛,恰到好处。
    一轮快攻交手,又像是半斤八两,胜负未分,各人肚里有数。
    最后的一声“当!”余音未尽的当儿,至青和尚偌大的长躯,已似飞云一片,猝然拔空而起,一起即落,翩若巨鸟般落向长竹之梢。
    风吹竹摆,连同着和尚高立竹梢的身子一并摇晃不已,其势宛若风摆残荷,妙在和尚偌大身躯,尽管将竹梢压得深深下垂,一双腿脚却像是生下根一般,休想跌他下来。
    “南无阿弥陀佛——足下刀法惊人,为何助纣为虐?今夜且住,后会有期!”
    话声甫顿,再一次拔空直起。长竹猝抖,落叶漫天,和尚长躯风驰电掣般,已落身三数丈外,身法之快,堪称轻功中极流境地。
    一旁的驼背长人见状哪里依得,哑着嗓子叫了声“贼秃”,单手扬处,打出了一枚暗器“丧门钉”,对因对方去势过疾,射了个空。他这里正待发出第二枚,却为一旁的段一鹏延力阻住。
    “算了,让他去吧!”
    姓赖的驼背长人恨声道:“难道就算了不成?这和尚太可恶,爵爷你……”
    显然,对于段一鹏的袖手旁观,不思合手围堵、阻拦,大大不以为然。
    段一鹏将一口灿烂银刀缓缓收入鞘内,一双眸子只是认着和尚逝去的身影,脸上带着微微的遗憾。
    “这和尚好本事,他既有意退身,便是追他不上了。赖兄你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驼背长人呆了一呆,呐呐道:“我只当爵爷一口宝刀,天下无敌,却不知……嘿嘿!”
    他虽然断了一腕,新伤之余,犹自这般凶狠,不肯服输。言下之意,对于段一鹏无故放走了至青和尚,不思追歼,大为存疑。段一鹏却是心里有数。
    他非常清楚,在方才那一轮快刀里,不能取了和尚性命,再战下去亦是多余。
    使他深深感觉遗憾的是,刚才那一轮快刀里,其中第三式“抽刀断水”,如果自己刀身侧出半寸,那么对方和尚是否还能招架得住,可就大有疑问,那一刀自己原是应该得逞的,而偏偏竟是疏忽了。
    那么和尚的匆匆离开,多少应带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如此,下一次再见面时,对方由于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再动起手来,可就胜负难卜,又当是另一番局面了。
    那么,这个和尚又是谁呢?
    段一鹏明白得很:“他是点苍九峰归云寺的至青方丈!”
    他显然为着方才那一刀的疏忽而未能取得至青和尚性命而大生遗憾,却不知道如果他早来片刻,便将目睹着心腹大患谈伦在的存在,那将该是何等天惊地动的一番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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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冷月孤蕊剑星寒
    苍白的天。
    苍白的脸。
    当他仰视上天,发出叹息时,形象之凄凉,一如秋日黄叶,涵盖着多少“无可奈何”……
    寄问苍天,我生何如?似乎每个人的命运都欠缺点什么!任你苦苦追求,最终仍缺圆满。
    这就是“命”!
    这就是“人生”!
    宝剑如雪,快马如龙,他却已失去了昔日那般豪气,更何况眼前重病之身,又待如何?
    耳边响着淙淙流水声。
    马在饮水。
    他仿佛听见爱马饮水时间歇地打着噗噜,不时地跑着蹄子的那种声音。
    这些声音其实对他是再熟悉也不过,这一霎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凄凉、单调,当中混杂着“死亡”的意味。
    几只山蚊也来凑趣,不时地在他脸前绕飞着,时而低袭,作怪鸟俯冲,对“人”的嘲弄与不屑,可谓至极矣!
    谈伦支撑着坐正了身子,只觉得全身像是虚脱了,一些儿劲道也提不起来,口干舌燥,身子热得厉害。
    “水……这里有水……”
    一出声才知道,敢情嗓子眼都哑了。
    他用剑鞘支持着地面,总算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来到了眼前流水处。
    好一潭子清泉。
    水面倒影,一如图画。
    画面中原该丰神俊朗的这个人,却似失去了原有的丰采,目中神采,应似出迎之剑,此刻却萎缩了,倒是那一双挑起的长眉,兀自英挺如昔,显示出他“强者”的最后尊严,不容侵犯。
    喝了几口水,精力稍复。
    早就该饥饿了,却不思吃食。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一次发病来势不轻,如果在日落之前,再不能找到那个地方,那个人,只怕……
    后果之严重,实在不堪设想!
    咬着牙,他强自振作起来又跨上了马背,胯下爱驹,深悉主意,不侍吩咐,即行循着眼前一段山道,快踏前进。
    点苍一山,共有十九座峰头。
    多日以来,他已踏行过半,昨日日落时分,遇见了一个苦行山僧,问明了他所要去的地方——冷月画轩,很是希罕地打量了他一阵子,告诉他走错了。
    那僧人看他病势不轻,好心要收留他在庙里住上几天,谈伦执意不肯,讨了一份山粮,就此别过。
    临行之前,那苦行和尚就在地上画了几下,标出“冷月画轩”所在,随即用脚涂掉。说了声:“巴先生么?”
    谈论点点头,眼中一亮。
    待要再问些什么,和尚却背起一袋老米,径自去了。
    走了一半,他却又回过头来。沉吟半晌.疑惑着说道:“巴老先生我们久仰了……人很怪异,我们虽然都住在点苍。可平常也没有来往……他那住处,一向是不欲为人所知的,我们方丈也关照过……谁问都说不知道。也是我多嘴……唉!回头见着了他老人家,可不要提我这么一个和尚多的口就是了!”
    谈伦点头答应,想到对方的话中有因,却不容他多问,对方便自去了。
    敢情那和尚身手颇是不弱,几丈高的山岩,连纵带跳.身上还背着大袋的米,不过一会的工夫,已自攀越过去。
    谈伦再回头打量地上和尚所画的图标,敢情已无复辨认,就凭着方才留下的一点印象,他开始攀上了另一座山头。
    哪里知道,情形并非他所想象,也不如和尚标示得那般轻松,几个打转下来,天已黑了。
    一夜露宿,病势加剧,几至寸步难行,眼看着这就支持不住了。
    耳边上是胯下爱马乱蹄践踏的声音,眼前花团锦簇,绿草如茵。仿佛来到了一片锦绣世界,原来点苍一山,风光之美,冠绝西南,奇花异卉,遍于岩谷,经冬不凋。
    尤其此刻,侵晓不久,云气未覆,远近群山。尽落眼底,一片黛绿,苍翠欲滴。山行越高,景致越美,只可惜,病伤之中的谈伦已无能领会。
    恍惚中。他几欲入睡。
    恍惚中.他却又在睡梦中惊醒。
    座下的那匹“枣骝红”不知何时已经不再前行了。
    眼前风势极大,呼呼的风,几欲要把他由马上吹下来,显然已是身处极高之境。
    谈伦振作着,双手撑着马颈.把身子坐直了,手触处才感觉到马身上一片水温,全已汗透。
    迎着风,这匹枣骝红唏哩哩只是嘶鸣不已。
    谈伦警觉着睁大了眼,含糊地道:“地方到了么?”
    四面天光,刺目难开。
    一轮金乌,高悬天际,纷红骇绿里,又自换了世界。
    耳边响起了几声雁唳,一行雁影,缓缓由当空移过,仿佛就在头项上移动,举手可攀。
    谈伦扳鞍认镫,坐正了身子,身上时冷时热,双瞳听见,只是一片混沌,却有一道长可有十丈,匹练般的白气,首尾相衔,将对山拦腰抱住——这便是最具盛名的点苍奇景之一,俗谓的“玉带锁苍山”了。
    迎着风势,他大咳了几声,吐了一口血,感觉着有“坠马”的趋势,眼前身处绝崖,却是失足不得。
    “枣骝红”深悉主意,不俟吩咐,即自掉过身来,继续前行。
    含糊地说了声:“好马……”拍拍马的脖子,他又自俯下了身子,身后剑鞘,轻磕着马鞍,铮铮作响,枣骝红只走了几步,便自又停了下来,不时地扬颈扫尾,打着响鼻。
    谈伦心里有数,骂了声“懒东西”,正待举掌向马头上击去,耳边上却听得一人笑道:“风流自有高人识,要与梅花作伴来,寄语老友,只怕你的清静日子不多了……”
    跟着是棋子落向石案的细响之声。
    谈伦不禁心头一惊,猛地坐起身来,恍惚之间,这才看清了原来就在身前不及丈许之处,座落着一座小小茅亭,此时此刻,正有一僧一俗对坐下奕,一个小和尚蹲在一角,正在煮茗。
    “啊——”心中一喜,谈伦慌不迭翻身下马,却不意病体不支头重脚轻,一脚踏空之下,整个身子由马上翻落下来。
    正在下棋的和尚摇头一叹,抬头向这边看了一眼,嘴里宣了一声佛号:“无量佛——广因,快去扶他进来!”
    小和尚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扇子,三脚两步赶出,忙自把谈伦扶了起来。
    谈伦道了声谢,苦笑道:“有劳!”
    即为小和尚扶进亭内,便在一张石鼓上坐下。
    小和尚惊讶地道:“这位相公,你病得不轻,身上烧得很啦!阿弥陀佛,这可怎么是好?”
    亭中棋者之一道:“先拿碗热茶他吃——”
    小和尚答应了一声,忙即转身取茶。
    这当儿,谈伦才注意到亭子里下棋的两个人——一个慈眉善目,年过半百的瘦高和尚,一个身着紫衣、面相清癯,颇不俗气的白面儒者。
    一僧一儒正在对弈,石几上散满了黑白二色棋子,由所布棋子看来,这盘棋已下了很久,可能已近尾声。
    方才说话之人,正是那个紫衣儒士。
    嘴里说着话,一只手尚还持着一颗白子,迟疑着要下不下,却不曾向谈伦看上一眼。
    倒是那个瘦高和尚,在谈伦初进亭时,即向他微微点首为礼,这时向对面儒士嘻嘻一笑道:“你今日未能专心,这局棋想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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