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金 (上、下部+番外)-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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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想着,不禁回头看来路,一时惊愕咿了一声:怎么,怎么来路竟然消失不见了?
这一声惊咿,她有些心虚,转过头看,果然,那男子听得响动,缓缓地转过头来。
他这一转过来,面上竟然涌上一阵欣喜若狂的容色,猛然间完完全全地转过身子,大步冲了过来,只两三步,便到了近前,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是谁?
看着样子,也就二十五六的岁数,一晃眼之间看去,竟然还挺眼熟的。
清朝的皇帝,二十五六岁,就做了皇帝的,好像挺多的哪……楚笑寒纳闷地把顺治、康熙、乾隆、咸丰、同治、光绪……囧,这是哪一个啊?还,还冲上来抱着自己,这,这算什么?他好像认得自己哇……
“你,你是谁啊?”楚笑寒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反正,这是梦里,不怕他皇帝不皇帝的。
紧紧抱着她的手臂忽然之间收紧,他似乎有些僵硬,半晌听得一个勉强的笑说声音:“你总有办法在我最高兴的时候气我。”
楚笑寒听不懂他的话。
一般,她听不懂的话,她都不去接茬。所以她好奇地问:“皇帝不是都该自称朕的吗?你怎么不那样说话呢?”
他轻轻地笑着,声音似乎比刚才轻快了一些。只说:“尚未习惯在你面前这样说话。”
我们认识吗?楚笑寒很想这样问。可是,刚才问过了类似的问题,却,没有答案,没有获得任何答案。
“那么……”
那么,你到底是哪一位皇帝呢?她不死心地想继续问,只是刚刚吐出那么两个字,却再也无法发出声音。原本拥着她的男子俄顷间松开了箍住她细腰杉背的手臂,将手掌伸到了她的脸颊处,轻轻捧住,而后便极为纯熟自然般地吻住了她的双唇。
第111章 夜来幽梦忽还乡
他吻得甚是霸道,唇瓣撕磨之间,舌头亦是跟着伸了进来,将最初的轻柔和迟疑,在转瞬间变得热烈起来。深吻吮吸之时,几乎要将她口腔内所有的空气都掠夺了去一般,且十分促狭恶意地用他的鼻子轻轻压住她的,很快,窒息感便铺天盖地地袭过来。
原本打算极力反抗、大声呼救的楚笑寒十分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力气似乎被瞬间随着这亲吻而抽空,整个人若不是还有他的双掌托住面颊,只怕早已跌落在地上。
他似乎也立时察觉了,微笑着松开托住她右脸颊的手,轻轻托住她的腰侧,登时稳住了她的下盘。
只是,这力道的依托只让她庆幸了三五秒钟,旋即,他的掌心虽依然托住她的重量,而手指却开始慢悠悠地摩挲着她的右后腰侧,令她差点跳了起来,只被他牢牢握住,施了几分力道,故此动弹不得。
男子促狭轻声嗤笑起来,复将唇瓣移至她的耳垂下方,以极微弱的力道啜吸啃啮起来,登时,一种轻盈的、飘飘欲飞的刺麻感流遍全身上下,楚笑寒几乎要大叫出声,但她却还是忍住了,这令她十分奇怪。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梦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春梦?囧?
忽听他说:“你还依旧是这个样子,好,好。”接着他倒是不再耍弄她,只轻轻抱了她,再不说话。
过得半晌,听他又说:“心兰,快不成的了。这许多年里,我也没好好照顾到她,眼下,封她个皇贵妃,你不生气吧?”
楚笑寒听得莫名其妙,心里纳闷,可又怕他怪她起来,做些放纵驰荡的事情来,便只得压下疑问,见他复又问了一遍,心想这梦也有趣得很,居然是来说话做事了,这样想着也就点头笑说:“你爱封就封。”
他叹了口气,说道:“没成想,竟能在这儿瞧见你,只是,你什么时候才神魂归位呢?山里头清冷,飘荡在这儿有什么好的?”
归位?他在说什么呢?
楚笑寒腹中直敲鼓,纳闷得无以复加。
他却又说:“想也不是你自己愿意的。我定想法子为你筹谋,令你早早归来。这十数年间,我多方交接僧道,像那禅宗大师迦陵性音,我都多次求他起死返生之术,只可惜但涉生死之道,他便绝口不提。待到我登基后,他恐我为此加害于他,更是仓皇遁之……你放心,佛既不通,可向道求。不成事,断不休讫。……唉,这一次来景陵,不想,我竟来对了。你肯在梦中见我,也是缘法未断。你那时节说,愿为南北分飞雁,来世今生不相逢……听得这样的话,你不知我多怕,怕真是恩断义绝,再难相逢。”
呃,他啰啰嗦嗦地在说什么呀……一定是,是前世?楚笑寒灵光一闪,顿觉自己猜得极对。这样一想,便有些好奇,更想知道他到底是谁了。
顺治不可能吧?听说董鄂妃一死,皇帝也跟着死了,就算是老金小说里说的出家了,也不可能再封别人什么心兰来当皇贵妃了吧?
难道是康熙皇帝?不可能,不可能,康熙大大很花心的,老婆孩子真的很多很多。
乾隆皇帝?也不可能啊,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什么的,不也挺花心的?
咸丰皇帝?更加恐怖了,慈禧相关的电视连续剧,没一个看出来他好的……
同……同……同治?
光……光……光绪?
这俩个,还真没啥印象……
莫非俺是被慈禧害死的同治的皇后?要么是光绪的珍妃?……这,这,这……好像都挺悲催的。
正发呆间,眼眸中忽然映入不知是同治还是光绪的年青皇帝容颜,这时在月光下细细端详,竟发觉眼前的面貌居然是,是那样的熟悉,似乎总若隐若现地萦绕在身前身后……
他那低低沉沉,带着一点点清柔舒爽的声音,无比熟悉地响起:“啊,又在痴痴恍恍了。也就你总敢在我面前发呆,再没第二个。”
说着他又嗤声笑了起来。
楚笑寒被他的说话声和笑声唤醒了,想起自己期待知道的事情,就不由自主地问道:“你是……”
同治叫什么名字来着?光绪又叫什么名字?这也太悲了,一个都记不出来。
他似乎笑了笑,说了句什么,却听不清楚……一时间,山巅飘来无数雪白的云层,在夜空下,映衬着一些淡淡的青光。淡黄色的月光如莹光一样披撒在边缘,说不出是金色和月黄色,只交织着翻滚着,竟是越来越浓厚……
于是,他的脸上现出惊惶之色,似有一股暗力,将两人分开。但是容不得楚笑寒多说一句间,云层已经将周遭裹覆得严实周密起来,几如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
一切,都,消失了……
“啊……”
大汗淋漓的楚笑寒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只是没坐起来就感觉已经麻木的左臂被一股下拽之力拖住,然后又跌落下去。
重重摔在床上后,就看到楚韶颜同学拉着她的手,把头和大半个身子压在她的一个臂弯上,正半倒在床边香香地睡着。
呜……,这么累的姿势,居然也能睡得这么香甜,真是人才!
楚韶颜被惊醒了,她揉着眼睛从床边坐起来,看到她老姐已经爬起来了,也就迷迷糊糊地问:“姐,你终于醒了啊?你一梦魇就叫都叫不醒……要喝水吗?我给你去拿。做什么梦了?”
楚笑寒惊魂半定,摆摆手说:“不用,我不喝水。什么梦……记不太清楚了,好像,好像有个男人……”
楚韶颜一下子来了精神,坐正了极有兴趣地问:“哇,这么说,是春梦了?哇哈哈啊……快说来听听!”
楚笑寒凝神皱眉很用力地想了一会儿,无奈地投降说:“记不起来了。就看到一个男人。不过,他好像穿着皇帝的衣服。”
“……皇帝,很有爱啊……”
楚笑寒慢慢地躺下去,让自己躺得舒服点,一边说:“诶,月白色的清朝皇帝的龙袍,还真没见过啊。不过我挺喜欢那个淡蓝色的。”
“清朝的?”楚韶颜兴奋地问。
“嗯,一定是你天天在我耳边念叨雍正,我起了条件反射,所以就梦见清朝的皇帝了。不过一定不是雍正,你说过雍正做皇帝都四五十岁了,他很年轻,我觉得像是同治或者是光绪。”
“那么悲催的两个倒霉皇帝?”楚韶颜听得同治和光绪的名号,顿觉索然无味,脸颊眼角肌肉牵动,十分勉强地表示毫无兴趣。
“因为他年纪看着真的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那么年轻的皇帝,好像只有……只有,那几个吧,……”
楚韶颜无力地问:“那你怎么不猜是顺治康熙乾隆呢?”
“不知道。离天亮还早,还是睡吧。”
“好吧,睡。姐,我回屋去了。”
【雍正丙午年·废安亲王府】
胤禩,此刻已经该唤作允禩的原廉亲王,正在后寝殿饮酒,已有六七分醉意,身周无任何伺候婢仆侍监,便是他那贴身侍监长春都不在殿内伺候。
倒不是树倒猢狲散的缘故,也是众人但有几个靠近,便被终日大醉的允禩拿杯子盏子砸了出去,只得战战兢兢地在殿外远处候着,待到他八爷大叫之时,再去听候使唤。
这一日,又是如此。
“八爷……八爷……”
允禩听得唤声,张开迷离醉眼,惊见一陌生却有几分眼熟的面目,细细一看,却是苏培盛。不由得笑了起来:“苏公公,缘何到此,莫不是皇上又有……又有旨意?何劳你一个懋勤殿的首领公公,到本王处来……”
苏培盛低声附耳说道:“……八爷,皇上来啦……”
允禩一惊,这醉意倒是醒了大半。
他坐起身子一看,果见那风门口棂条雕花隔扇门有一扇微微开了几分,一个蓝色缂丝妆花缎绣常服的人影袖衫飘飘间已然入了内间。
这一阵子工夫间,苏培盛业已退出了殿外。
允禩一顿间,微微一笑,说道:“皇上,竟会到这里来看我,也真是令人费解。年初,不是刚将我的黄带子革去,允禩早非宗室,何敢劳动皇上亲自莅临,探望一个庶人?”
雍正皇帝走过精雕万福万寿镂空花梨木月洞隔断门,进入内间,在允禩身前丈外站定,良久不曾说话。
允禩也不去行礼问安,只大喇喇地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脖喝下,复又笑道:“我记得,皇上以前说过,有一笔账,会记在心里,来日定要奉还给我,还说,让我千万不要后悔那日所做的错事。”
说到这儿,允禩大笑起来,说道:“皇上,四哥,而今,你也不过就能把蕊媖革去福晋,休回外家罢了。四哥,你我政间宿敌,彼此轧压打击,本属平常。只是,你借词将我的福晋遣返外家,令严加看守,不让我同她有潜通消息的可能。这可有点儿不大厚道啊。嗯,兰欣,走的时候,也曾答应我,若不能得返,会托人捎信带平安回来,可这十数年,却也没一点儿音讯,想是她的家乡实在飘渺遥远,难寻路途得通……四哥,莫不是你自个儿没法跟兰欣互通消息,便非要做弟弟的陪你一块儿共苦一回?”
雍正皇帝淡淡地一笑,对允禩放肆妄言,没斥责一句话。只他稍稍又上前一步,如平常谈笑般笑说:“这算得了什么?诸王大臣俱认为以其唆摆之罪,当令蕊媖自尽,焚尸扬灰,方才妥当。可朕,也没允啊。”
允禩愣了一愣,默然不语。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乃是常情,从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雍正皇帝看允禩不语,扬眉嘲道:“莫不是时至今日,八弟倒反是悔起来了?朕也当真奇怪,当年,你本已歇心,……如何朕得登帝位后,你却如此大动干戈,做些不智之举?像那怨望愤激之语,诸如‘皇上今日加恩,焉知未伏明日诛戮之意!其目下施恩,皆不可信’等,又力图担下安郡王之爵禄承袭风波,克减山陵之夫役,抬陵上红土之价值,阻回科尔沁台吉,不许谒陵;如此明而执杖、堂而皇之地搅乱国政之举,实在不似你的行事手笔。而后,是更加荒唐了,亲手执杖毙了护军九十六,将供了殴死九十六实情的长史胡什屯,揪辫殴打……跟些个奴才纠缠撕打,一点儿没主子样子,也四十好几的人了,你道你还小么?”
允禩只哼了一声,说道:“便是暗地里做些动作,皇上,四哥你,会不晓得吗?大势已去,不过思及过往恩怨,料到四哥不会轻易放过弟弟,自然捣捣乱,赚那么一点蝇头小利,倒也好的。四哥你的性子,平日里看着虽大方,可遇到自己中意上心的人事物,就不好说了。我当日阻了你,令你没赶上拦住兰欣,定让你恨之入骨吧?今日落得这个结局,我一点儿不意外。”
雍正的眼眸慢慢地投了过来,落在允禩的身上,盯了一阵,他笑了起来,说道:“八弟,你当日确实阻了朕,不过却并没成功。朕还是从汤泉村村吏那,得了消息,并未耽搁多久。只不过,老九的人,倒实实在在地阻了朕足有一个多时辰,还意图对兰欣不轨,谋财害命。两两相较,倒是老九更令朕恼恨几分。”
允禩听了这话,倒有些诧异起来,说道:“竟是……如此原委。”
雍正缓步走到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