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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沉默是金 (上、下部+番外)-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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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然!!!”庆儿惊愕地唤道,“你回来了?那主子呢?”

素然不解地回答道:“主子在前头营帐歇着呀,和八爷在说话呢。”

楚笑寒无语地闭上嘴,看向庆儿,正好庆儿亦呆呆地转头看向楚笑寒,两人面面相觑,半日无话。

素然也倒了杯茶喝下肚去,喘了口气兴奋地说道:“皇上和主子说了不少话,还让主子留宿在他的营帐,再没有这样荣宠的!怕主子有些个不方便的,所以我们都在外头连帐候着,直到这会子才回。这次皇上还赏了主子不少酒肉,另外还有一张皇上新打的虎皮和好多狐狸皮!这些毛皮可真真太漂亮啦!”

呃……楚笑寒觉得自己的头壳快要坏掉了。

嗯,尊敬的康熙皇帝陛下,您的头壳也跟我一样坏掉了吗?怎么我觉得您很不正常呢?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以至于我都为此想得脑袋发疼……

颇有点心虚外加头昏脑胀地走到营帐的正厅内,正看见良妃脸容平静,依然温婉大方在坐在当中的椅子上,旁边坐着胤禩,正说着不知什么话,瞧见楚笑寒走出来,两人都停下来不说话了。

楚笑寒十分郁闷,心说:干么停下来啊,我……我又不是康熙皇帝,一进来便需要你们行注目礼。

良妃一瞧见楚笑寒,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待楚笑寒跪礼给她和胤禩请了安后,便说道:“我听得你昨儿运气十分不好,又是迷路,又是遇袭的,幸得四贝勒救了你,把你送回来。”

楚笑寒窘迫万分,但不知胤禛到底是如何说的,只能低头闭口不语,半日方说:“托主子洪福,奴婢总算幸运无事。”

胤禩在一旁却是微微冷笑着,目光如利剑般扫了过来,终是瞧了良妃在,倒也没说什么。

楚笑寒见良妃无事,心里总算稍微安坦了一些,又看胤禩也是毫无损伤,完全没有不妥之处,想来昨日之事必然已经烟消云散,这稍稍生起的几分担心也就去掉了。再看那仪儿依然在旁伺候着,左右无事,也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又退到宫女的营宿地帐房里头去了。

没走几步,却被一把抓住手臂,再不能往前,回头一看,却是胤禩跟了上来,顿觉十分头大烦躁,不知他又有何事。

只听得胤禩皱了眉头,低低说道:“我道你昨日去哪儿了,竟是跑去私会四哥,居然还彻夜不归,你未免也太胆大了吧?”

楚笑寒想了想,本待不理他,但是这人终究是良妃的儿子,最后还是非常容忍而又恭敬地回答道:“奴婢没有私会四贝勒,八爷您弄错了。良妃主子许了奴婢恩典,准奴婢出去四下里走走,还将皇上赐的青骢马借给奴婢,奴婢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但主子真心真意想奴婢好,奴婢哪里能推拒呢。所以并非奴婢特意偷走出去私会四贝勒。”

胤禩目光中不知是何神色闪动了一下,过了一阵子晒然低笑道:“四哥真是好运气,随便做什么事,总有那样多妙人儿帮着他,便是再难解的局,也能心想事成。我看着真是自叹弗如。”

他……他是什么意思?楚笑寒皱眉歪头想了一想,却想不透胤禩话里的意思。大概是认为他能力不比胤禛差,却因为天时地利人和这种问题败给胤禛?话说回来,他不是一直死盯着胤礽吗?什么时候在意过胤禛了?再说了,大家伙不都认为他的人气人缘都远远强于胤禛吗?又何出此言?还有就是,昨天的事情怎么就能扯到这个结论上去?总不能说他在气恨自己的额娘去帮胤禛吧?这也说不通,第一良妃不会无端端地去帮胤禛,他们可没什么交集;第二干么良妃准她楚笑寒出去玩一圈就是帮了胤禛?莫名其妙的说法啊。

实在想不明白的事情,楚笑寒一般就不去想了。不过对于胤禩所说的人缘运气,她实在不敢苟同,不知道是不是酒气未散,竟然脱口问出一句:“论人气,不是八爷您远远强于四爷吗?”

胤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很瞧不起地眼神扫过,却还算给面子,最后低低回答道:“庸碌之辈,便是得了百千十数之众,又有何用?”

嗯,这回听明白了。

楚笑寒心想,原来你在嫉妒你四哥,可是,有什么好嫉妒的?就算有那么几个人向着胤禛,可你也不能这样霸道,非要所有人都捧着你一个人吧?再说,不说其他的,光说个人风采,胤禛又不是康熙皇帝的儿子里面最出挑的。胤礽暂且不提,便是胤祥、胤祯好像看起来坊间风评就强过胤禛啦。再说了,你胤禩,虽然我楚笑寒是看不太惯啦,但是论样貌、论心计、论手段、论……其他的没瞧见,不过似乎听太子爷胤礽提起过,似乎看起来,样样都十分顶尖的样子呀,胤礽举手投足十分自负,却肯承认胤禩与自己相当,那便是说胤禩……可他却去羡慕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兄弟,倒也十分奇怪。

看楚笑寒一脸纳闷的神色,胤禩冷冷地道:“看来你这女人果然是根本不知我那四哥的底细,却傻傻地一头栽了进去,愚不可及。我且问你,你可知昨日初猎,四哥收获是何数?”

胤禛打了多少,我是不知,楚笑寒不明胤禩问此问题的用意,只迟疑着说道:“奴婢不知,奴婢只听说八爷获猎很是丰富。”

胤禩冷哼一声说道:“四哥昨日大半日同你在一起,你该知他并未花费太多时间于射猎上。”

嗯,是这样,没错。楚笑寒心里说着,也不自觉地微微颔首。

“他不过在晌午之前,开猎之际全力搜捕猎杀一阵,仅一个时辰便够了大家伙猎杀捕兽足足半日的中庸之数,然后就退出猎场去了。你现在还觉得他的武艺只是我们几个阿哥当中平平之辈吗?”

楚笑寒愕然。

“四哥凡事尽皆隐忍,文才武功俱都只求表现得中等略上即可。老九、老十最为看不惯他这副样子,所以素不与他亲近。十四弟更不喜自己的同母兄弟这般虚伪,他这等行为,不是随意敷衍哄瞒众人又是什么?他若无所图谋,又何须隐忍伪装至这等田地?偏皇阿玛、一个两个的旁个人都不肯信了这些至为明显的表相,我一看你这蠢女人瞧着四哥一副沉醉其中的傻样子,便让人气不打一边出来。”胤禩倒是毫不隐瞒,侃侃而言。

囧。你其实想说的人是阿昭吧?你其实在气阿昭吧?我知道你和胤祯他们以为阿昭“移情别恋”喜欢上胤禛了。







正文 什榜相扑迷云现

其实你们都猜错了,那个傻乎乎追着胤禛跑的人根本不是阿昭,而是占了阿昭身体的我!楚笑寒郁卒猜想着端由,不禁又揉了揉着实有点晕乎乎的脑门和太阳穴,挑衅地扬眉说道:“八爷想说苏格格倾慕四爷太过愚蠢,也不用扯上奴婢啊。”

胤禩听了这话,眼神中是极为明显地掠过一阵迷惑之色,很快却又镇定下来,定定地看住楚笑寒,良久没有说话。

楚笑寒被他看得心虚起来,赶紧托辞:“八爷,奴婢还要去给良主子弄点膳药羹汤,这便退下了。”

正说着,可巧庆儿从连帐内出来,胤禩果然是当着人便是什么都不说,由着楚笑寒拉着庆儿跑掉了。似乎过了一阵也就离开良妃的营帐走了。

既然良妃平安无事,楚笑寒的心终是放了下来,这才想起旁的杂事。不知道那青骢马,胤禛可有帮她还到马厩。但是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把胤礽的令牌还了给良妃。

一想到令牌,楚笑寒呆住了。这会子才打量自己身上衣服,发现早就换上了淡绿色的宫装,摸了摸袖笼和里怀,果然,什么都没有。

“庆儿。”楚笑寒看到正站在帐内收拾琐碎的庆儿,赶忙唤她。

“姑姑,……”庆儿立刻回过头来,听她令示。

“四贝勒送我回来后,你帮我换下的男装放在哪儿?换衣服的时候可曾瞧见主子昨儿个给我的那块牌子?”楚笑寒问道。

庆儿眨巴了一下眼睛,困惑地说:“男装?牌子?我没瞧见啊。男装是昨儿姑姑出去时候穿的那青色袍子和裤子吗?您也没穿回来呀。四贝勒的侍监那位苏公公说您遇袭受了点小伤,所以那袍子想必已经换下了吧?您被送回来的时候就是穿着眼下身上这套水葱绿的衣裳,苏公公说刚给您上了药,让我别动您。所以您说的牌子就昨儿个主子给您的时候我见着一次,今日当真没有看到过。”

什么?什么?这是什么情况?

就是说,自己的衣服和那块太子的令牌,都在胤禛那里?

楚笑寒皱起眉头,这可不太妥啊。毕竟这令牌不是自己的,是良妃给的,得立刻还给良妃,……所以……,所以得赶紧找到胤禛,把令牌拿回来。至于那衣服,倒是无所谓。

问题是,胤禛在哪个营帐?囧。

虽然自己应该有印象的,但是对于路盲症严重的自己实在没什么信心;当然可以问侍卫或者太监的,但是好像这样做不太好。

想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好办法。最后当良妃传过晚膳后,提起须得出席观赏什榜布库相扑的时候,楚笑寒比较罕见地开口道:“主子,这相扑奴婢也没瞧过。真是好奇哇。”

良妃微微地笑了,果然倾国倾城:“你想同我一道去瞧瞧么?”

楚笑寒呆呆地想了一阵,说道:“去是想去的,只是主子坐的位子太高,奴婢体弱不胜寒哇……哈哈……囧”

主要想想良妃必然是坐在康熙皇帝附近吧?就算还有德妃、宜妃之类的坐着,也隔不了几个位子。想着居然要瞧见康熙大帝,这实在没啥心理准备,所以一听就想开溜(楚韶颜:那你看雍正皇帝倒是看得挺顺溜的嘛……)。

良妃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丫头真是贫嘴。要不这样,一阵子你跟着胤禩去看,这样可好?”

楚笑寒一听赶紧摆手道:“可不敢劳烦八贝勒。”

“无妨,既然额娘这样说来,那便由我带了你去。”胤禩的声音传了进来,随之便看到帘子门帐掀了起来,一个身着月白色常服的男子跨步进来。

楚笑寒呆住了。

这个样子,却正是阿昭记忆里的那副形容。那种淡淡的月白,如天空的粉粉蓝色,几如透明,上衣和下衫均是妆花纱却又有些像是缂丝的质地,周身倒是没有什么花纹,下边开四衩,衣服下脚却是从月白到浅蓝再到蓝的三晕绣,一看就是做工极为精细的皇家手笔。全身上下只在腰中系了黄色腰带,下垂两条青色丝绦,看去非常清爽。

耳边听得良妃在问:“穿成这样,你今晚要下场玩布库?”

胤禩微微笑了起来,衬着这衣衫,笑得极为迷人,听他说道:“嗯,一阵和十四弟玩两场。兰欣便跟我走好了。”

楚笑寒兀自发呆,记得,好像是记得有这样一个印象,很深刻,很深刻,他穿着月白色的长衫,一阵淘气的风儿从草原那头翻滚过来,撩起了他的衣袂,拉开强弓,将那齐梅针箭射向一头孤狼……那狼的眼珠,绿莹莹的,反映出凶狠的嗜杀之气,忽然迅猛无比地扑上来,却在自己的额头上方三两寸处顿了一顿,毫无预兆地砸落下来,与此同时,那水花泼溅般的血沫兜头兜脑地浇落在脸上、手上……本以为必死的恐惧却转瞬间成为被重物砸中的不知所措和对浓重腥血的恶心……

“兰欣!兰欣!”耳边由远而近传来不停歇的唤声,终于将楚笑寒的遥远思绪拉了回来,她呆呆地回转头看向正在叫着自己的胤禩。

“又在发呆了。”胤禩微微皱眉,可是最终还是很温和地笑了起来:“每日里都这样神思昏昏的,不晓得在想什么。”

楚笑寒用力晃了晃脑袋,把那对杀气四溢,幽冷恐怖的狼眸赶出记忆的感官,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奴婢,……奴婢也不是特别想看布库……今儿个,还是在营帐里为良主子准备一些宵夜吃食吧。”

胤禩哼了一声,说道:“瞧你那样子,跟着我去看布库就有这样可怕么?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昨日跟着四哥厮混一日,你倒是安心得很嘛。”

楚笑寒心道,去年除夕你还说要吃我呢,谁知道会不会一言成谶。

良妃在前头笑出声来,笑骂道:“你这孩子,还赌上气啦……兰欣,你便跟了他去吧,不用怕,我在这里,他断然不敢不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回来的。这布库极为热闹,也是这狩猎大典里的塞宴四大事之一,不看倒是可惜了的。而且,他同十四阿哥那孩子俱是个中好手,这俩孩子必然私下里去玩,我是瞧不到啦,你却不妨去开开眼。”

良妃既开了口,正经上头主子的命令,做奴婢的自然不好推托了。楚笑寒犯了难,这事儿明摆着推不了啦。可是跟着胤禩,还想能跑去找胤禛,那……那……叫什么来着?老猫鼻子上挂咸鱼,嗅鲞啊嗅鲞(休想啊休想)!微微地在心底里叹了口气,也只好算啦,最多明天再找机会去寻胤禛吧……今晚就歇了这份心,乖乖跟着胤禩跑算了。

胤禩这样七窍玲珑心肝的人,岂会看不出楚笑寒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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