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宠爱在一身(飞觞)-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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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其短,时间多珍贵,我们却浪费在穿衣跟脱衣的这两个程序上。
“快点整理一下,跟朕上朝了。”他又哼两声,跺跺脚。
“哦……”我答应一声,身上衣裳完好,因为没时间脱,这全怪昨晚睡得太晚,不知不觉真的睡了过去,但正睡得香甜又被吵醒,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而我瞅了旁边的人一眼,他如山如岳傲然挺立,眉宇之间一股正气。少玄精神真是太好了,真不愧是当皇帝的人才。而我又无聊想:果然皇帝不是人做地,只睡三两个钟头。要我的老命啊。
就在我找官帽的时候我伸手触到了额头地伤。
幸亏这一碰,让我心中咯噔一声想起来一件事。
我站住脚:“皇上。臣能不能请两天假不陪您上早朝了。”天地良心,我虽然爱睡懒觉,但这绝非要睡懒觉的借口,当然,如果少玄答应了。那就是一举两得,我也不会嫌弃。
“怎么?你想偷懒?”少玄目光如炬,内心跟我一样地黑暗
“不是的,皇上,”我只好装不适,“是微臣觉得,呃,头昏昏的。www;zzzcn.更新最快。所以恳请皇上您……”
“凤清?”
“臣在。”
“这已经快天明了。”
“是的,皇上。”
“所以……”
“所以怎么呢皇上?”
“所以不要做梦!”他吼一声。甩袖子,迈大步,身形一闪。跟京剧里的武生似地,快似流星疾如闪电威如虎豹。向外走去。
我皱起眉咧开嘴。恨自己为什么不直接一下昏过去,但这真是做梦。于是将官帽扣在头上,跟着他出了寝宫。
出了门,天色还是蓝汪汪的,远远张望前方的朝日大殿那边,隐隐可见灯火色,一帮起早摸黑赶早朝的重臣都在那边堆着。
一想到这天下正有很多了不起的大人物跟我一样被我身边这个人奴役着,痛苦万分无法睡眠而又敢怒不敢言,我的心里平衡了不少。眼看着舜都的精英们汇聚在朝日大殿上,我手按剑柄,站在御前,做勇敢坚毅状,眼睛尽量地目不斜视。
因为我只想看一个人而已。
但又不能让他发现我在看他。
此情此景这种尴尬状态,我顿时开始感激舜都这变态的早朝制度,烛光到底比不得天光明亮,隐约可以遮一点不让人知道的东西。
其实我一眼就看到了他,锦乡侯唐少司。
那身红衣在一帮着黑衣地朝臣之中宛如黑夜萤火虫般熠熠发光。我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
只不过,当他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我会眼睛一顺,望向别地地方。
而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却全神贯注貌地望着御上。
最终在不经意地时候我地目光对上他的目光,好像有什么打了我一下似地,那么强劲,我几乎没直接向后倒退两步,幸亏本营首定力高超,才控制住自己的失态举止。
我在心底飞快地分析了一下:唐少司的目光里有探究,担忧,还有……我不想知道或者真的不知道的种种。
虽然不知,我还是镇静了一下心绪,趁着文武百官不注意,向他偷偷眨了眨右眼。
我的意思是:放心。
他看着我的样子,似乎真的松了一口气。
我立刻再看向其他的地方,继续我的尽忠职守。整个早朝可以用几个词来形容:健康,活泼,积极,向上。
先是几个老头上来絮絮叨叨说了几句关于年关将至皇庭之内的庆祝事宜,话题很健康和谐因为全部是陈腔滥调,少玄波澜不惊答应;又有几位才俊出来说了有关于开春之后的士子选拔以及制度改革之类,不痛不痒,因为涉及青年官员,是为活泼,照样PASS;然后天王补充了两句关于跟丹宁国在年前最后一次外交的事宜,多么积极的提议啊。连少玄亦毫无疑义地大赞“天王你真是细心,为朕之所想而想”,然后一帮面目可憎道貌岸然的家伙也跟着附和:天王如何如何伟大崇高国之重臣。
朝堂之上一片和乐融融。
我虽然迟钝,当上次少玄跟我讲过对于天王的忧虑之后,也看出点苗头了,少玄这一赞之后,这一帮出来跟着赞美天王的人,私下里八成跟天王有着密不可分的良好关系了,假如少玄真的下定决心的话,这帮人恐怕……
我正想的魂飞天外,耳畔的噪音却逐渐地静了下来。
只听得少玄朗朗的声音说:“都没事儿了吧?没事的话就都退了吧!”
“是……”两旁群臣答应一声,一个个躬身下去,鱼贯向外走。
我抓紧时间望了一眼那个人。
忽然心念一转:妈的,跟做贼似的,其实有什么啊?切!
我心中正有些懊恼。
耳畔传来于若虚的声音:“玉营首,营首大人,皇上叫你呢!”
我一惊,赶紧回头,少玄似笑非笑,双眸盯着我。
我一溜小跑向着御阶之上跑过去,少玄含笑低头,似乎要对我说话,手却慢慢地拍上我的肩,不知怎地,居然抬高了一点,似乎拍错了地方,于是,眼睁睁地,少玄手一拍,我的官帽,稀里哗啦地从头顶落下来,扑通响着滚落地上。
“啊……”少玄开口,“朕错手。”
真稀罕,他还会自己承认错误?
但那声音全无温度。
我头顶一凉,心头一寒,目光对上少玄双眼,他的眼睛却不看我,远远地望了一眼朝日大殿内,就那么一瞥,意味深长,带着一丝轻笑——我的错觉吗?
我吃了一惊,心中忽生不好念头,顺着他的目光慢慢看过去,却正好看到那一袭红衣乍然停身,愣愣地立在大殿内寸步不移,而锦乡侯唐少司,那一双眸直直望着我的额头伤处,又怒视我,蓝眼睛瞪得大大的,如愤怒如不信如伤心,里面光影氤氲,于烛影里甚为吓人。
我身子一颤,下意识地伸出袖子遮住额头,想了想,这个动作着实可笑,于是又放下。
于公替我捡了官帽,我立刻双手接过来,戴在头上,回头冲着那人努力一笑。
“凤清,跟朕来。”身前不远处,少玄已经走过了一段,此刻他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
“是,皇上。”我大声回答。
尽量让自己露出坦然的笑容,低头向着他的方向匆匆而去。
但我感觉得到,在我身后,却仍旧有一道异样光芒,追随着我。
不,别看我啊,笨蛋。
我之所以不想上朝,我之所以把官帽戴的那样低,就是不想要让你看到我受伤的额头啊。
我知道……这皇城内消息飞的最快,皇上惩罚飞扬营营首的事情还不立刻被添油加醋地传说?你也一定听说了吧……但是,只是不想要让你担心而已,所以才隐藏的嘛。
可是少玄……你这一“错手”,真是错的是时候啊。
人算不如天算,我只有笑。
50票好难迈啊……现在还有不睡的吗?都给我早睡不许熬夜!
醉卧美人膝 第183章 私见
少玄背着手,脚步迈的大大,开始还有一大群的太监宫女跟在身边,到了最后,渐渐地人都不知去了哪里,大概是少玄说了一句“都别跟着朕”,所以都跑了,我当然也想跑。妈的,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贴身保护吧,可是这倔强的奇怪家伙会有这么好心吗?我怀疑。
果然,我不用怀疑,少玄补充说:“谁应该留下,自己心里有数。”
其实我是一点数都没有,我还没有自作多情到这份儿上。
我认为这话一定是对别人说的,但当我停下脚步准备随大部队撤离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身边除了少玄已经别无他人。
我倒吸一口冷气望着那些离开的比兔子还快的宫人们,无语:这帮
于是就算我心中没数,也成了那个该留下的人。
少玄一气儿四窜,我跟着乱窜,愁眉苦脸地想不知道他今天又是怎么不对劲儿了,天王说的那些也不过分啊,对了,难道是因为那些附和天王的家伙嘴脸太过讨人厌所以……
“砰……”
“啊!”我惨叫一声,眼前一片漆黑,双手捂住额头,疼得眼泪长流。
我一味想着心事,没注意少玄忽然住脚,我一头撞了上去,恰好把脑袋撞了一下,我的伤,你咋这么不幸。
我踉跄倒退两步,捂住额头靠在墙边上站住脚,前方那人似乎停了一下,然后才转过身,一步步走到我的身边。
我忍了忍泪。低头:“皇上,臣……臣冒犯……”
话音未落,他再上前一步。我望了望脚下的距离,尽量向后退去。退无可退,身子即将贴上墙壁,可成一副不完美的壁画。
“皇上……”我放下手,惶恐地望着他。
少玄的眼睛探究般盯着我:“疼吗?”他问。wap;zzzcn.更新最快。
“是,有一点。”我点点头。
他向前凑了凑。脸要蹭到我地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盯到我心里去我的心都在颤:“皇上你要干什么?”
“流泪了?真地会有那么疼?”他盯着我的双眼,眼光闪烁不停地看,低低喘息。
我被盯地六神无主,身子绷紧贴在墙壁上,勉强回答:“现在想也没有那么疼了。”
“嗯,”他嘴角吐出的湿润气息几乎喷到我的脸上,我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别转脸过去。
“朕如此面目可憎让你不想面对?”
“皇上您貌美如花惊艳绝伦,臣百看不厌。”
“你为何转头?”
“臣,臣是觉得这种距离……”
“朕让你看着朕!”
“皇上……那请您先退后。”
“哦?你又敢讨价还价了。”
又?讨价还价?哼。说的好像你看过我进菜市场似的。
我正色说:“不是,微臣担心。这样地话。被别人看到也不大好。”
“别人?”少玄语气很奇怪,“这别人是谁?”
“呃。当然是宫女啊,太监啊……”我乱乱地说着。
而他忽然跳出一句:“不包括少司?”
石破天惊,我肩头一抖。眉睫一动,抬眼看向他。
“怎么?不做声了?哈,敢看朕了?”
他蓦地笑了,嘴角一动,忽然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凤清,”他低低地狠出一声,“凤清,看着朕。”眼睛在我脸上不停打量,好像……饥饿的人看到食物。
我记得我饿了的时候吃东西就是这副表情,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我惶恐地想。
眼光闪烁不定又带一点心虚:他要干什么?
少玄身子生的比我高大,如今又刻意相逼,我被迫贴在墙壁边上,他俯身下来,如泰山压顶,额角几乎对上我的额角。
耳畔静静的,又都没有人,环境多恶劣。
我窘迫非常,终于忍不住,嘴角一动,抗议出声:“皇上!”“哈……哈哈哈……”他忽然笑了一声,蓦地后退一步。
“朕跟你开玩笑的,凤清。”转过身,他说,声音清清淡淡,带着一缕寒意,“可是朕的眼睛里不揉沙子,朝堂上你跟谁眉来眼去地?朕不想见!还有,你说过,你会永远站在朕这边——这句话朕牢记着呢,所以你要做朕的人,今生今世,都是朕的人,都要站在朕地身边,这句话,望你明白。”
他大袖飘摇,独自一个人沿着红墙向前走。
那身影在风里流转,如一朵花,亦如一柄剑。
今日昨日,容颜不改,为什么……可是为什么……
我从墙上慢慢地滑下来,咽下一口气,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耳畔一阵阵噪音轰鸣。内监找我地时候,我蹲在那堵红墙底下,一边画圈圈一边思考人生。
人生,是多么神秘地一个字眼啊。
我捧着头,歪戴着帽子,望周遭的白雪零落,望天上掠过地飞鸟。
他们飞来飞去,非常自由,我看得有趣,捡了一两块石头,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瞄准,想要吓唬他们一下。
就在这时候小内监来了:“玉营首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了。”他看看左右无人,走到我身边,轻轻在我耳畔说了两句话。
我即刻心跳,脸色一变,赶忙摇摇头。
他跺跺脚,脸上露出难办的表情。
“我不去,”我跺跺脚,“让皇上知道要吃不了兜着走,我惹得事情够多了,不能这么一波三折没间断的,告诉那家伙,我不能见他,让他回府。”
“那……”小内监想了想,又说,“于公还告诉奴才,如果营首您不去的话,他也拦不住那个人了,恐怕那个人自己就会去见皇上了。”
我的心一扯:“你说什么?”
“于公是这么对奴才说的。”
我低下头,望着脚下。
我的笨蛋,你要我怎么办才好。踩过厚厚的积雪,慢慢地从天台上顺路走过去,低着头,一、二、三、四,数着旁边的栏杆有几多,一直到走到尽头,一道阶梯,顺着向下。
我站在那里,向下看,他站在冰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