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小刀-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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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又交待小刀儿如何联络,以及要易装一番才能离开。事不宜迟,他已经先走。
小刀用匕首刮了胡子,又穿上一件君儿替他张罗的素绢公子白袍,梳洗装扮一番,小刀儿直如风流才子,不禁看呆了君儿。
“不对……我们在逃难,不该如此突出……”小刀儿已感不妥。
君儿道:“没关系,反正你以前都是那种装束。现在突然变成如此,反而能避人耳目,就算你不习惯,等出了城再换过来就是了,情况紧急,只好如此啦!”
小刀儿是有点别扭,但又无奈,只好苦笑。
两人已从后门走出。
出了巷口,可以看见整个洛阳城已涌进不少僧人。个个神色异常,不停啾向过往行人。
事情碰上了,小刀反而镇定,挥着君儿替他弄来的折书扇,悠然地走向街道。
那些僧人瞧过他,却也想不到一个邋遢的囚犯,摇身一变,会成了公子哥?小刀和君儿已安然走出洛阳城,雇了马车,直奔江南。
三天的奔波,小刀已快抵扬州,虽是初冬,此地仍未积雪,让人暖身的阳光己投向官道,两旁的绿竹林,更显得生气,宛若一座绿的温床,任何人都想徜佯一番。
君儿禁不住已探出头来,只见遍野林木,除了绿竹,还有红满天的枫叶林,以及一片小麦田迎风取曳,交杂相映,自成一景,以前所想的美丽图画,现在一探手就可揽得,恨不得撒下巨网,一举将它网回去,摆在床头慢慢欣赏。
一阵阵人潮,马车,交错而过,可看见的人,个个脸上接着笑容。
有人在笑!君儿看见了!那笑有点邪,有点轻浮。
那个年轻人站在入城的拱桥旁,手摇金玉扇,翩然如王公贵族。他正对着君儿笑,眼珠闪着那种自信而自大的神情。
君儿触及他眼神,感到一阵惶恐,立时缩回车内,轻轻瞄向小刀儿,深怕他看出自己失态似的。脸也红起来。
小刀知道她瞧见十分突出的事,才会如此,却未想到是男女那种传情的事,自然地笑了笑,眼眸从车厢阵阵掀起的过布篷望出去,也瞄见一位白衣公子,可惜车行过速,只一闪身,就已错开。
君儿窘笑道:“那人笑得有点邪!”顿了一下又道:“好象不怎么正派。”
小刀已换上布衣装束,看起来容易亲近多了,他笑道:“吓着你了?”
“有一点!”君儿笑道:“不过你在身边,我不怕!”
本来说好三天说送君儿回去,但江湖险恶,小刀儿放心不下,总想找个妥善的方法,现在碰上这种事,他更坚决要留君儿在身边,等待适当时机再说。
“进了城,找家较静的客栈,明天我们就可到西湖了,到时我会替你找个安全的地方。”
君儿娇笑道:“还是跟着你最安全。”
“但是……我还有许多的事要办!”小刀道:“你不会武功,可能会有危险,你放心,我找的地方一定很安全。”
君儿笑道:“瞧你一副认真样?我只是说说而已,全听你的。”
小刀儿也笑了,笑得有点傻。
夜晚他们住在较安静的悦宾客栈。
两人同房,分床而睡,小刀儿心事重重,是以走出庭院,望着点点寒星,想着种种过去,一生多波折的遭遇。不知何时才能终止。还有苏乔,这位美丽温柔,既像朋友也象敌人的人,和她见面时,该如何对待她?恶脸相面?还是……
想至此,他不禁长叹,为何人生如此多折磨……
突然间——房内传出君儿惊叫声,不大,如裹在厚布中被砸碎的杯子般,哦了一声就没了。
“君儿!”
这声音对其他人可能起不了作用,但对耳目灵巧的小刀儿是是够了。他一个窜身,人如天马行空跨入长院,如箭般倒射屋内。
躺在床上的君儿已不见琮迹。
小刀儿不假思索,已退出左窗,几个起落,掠出街道,已发现远处一道黑影闪出城外。
冷喝一声,他已追前。
城外,山道旁,有人在等人。
小刀儿奔至,突然发现此人白衣白扇,正是白天所见那人。更可笑的是,他竟然是冤家。
小刀儿冷冷一笑,他道:“我该想到是你,才会笑出那种声音,柳西湖!”
柳西湖冷狡一笑:“公孙小刀,前两次让你死里逃生,这次看你往何处逃?我以为你已死在少林寺,没想到还有机会血债血还!”
小刀儿对他十分厌恶,懒得和他说废话,淡然道:“那位姑娘跟你没仇,放她回来。”
“笑话!你看到我掳走她了。”
小刀儿冷笑:“否则你在这里等。”
柳西湖这是不打自招,冷笑连连:“你用了那么久,让本少爷用上一晚,又有何妨?”
“柳西湖。你无耻!”小刀儿冷目如电。
“你也差不到哪儿去。装作老实的可怜虫,到处骗女人。”
“你放不放人?”
“放,当然放!”柳西湖狡淫大笑:“等我用过了再放!哈哈……”
小刀儿拿出飞刀,冷森道:“如果我飞刀要取人性命,你就是第一位,因为你已不是人,是禽兽。”
柳西湖稍往后退,黑暗中立时又出现十三名白衣人,正是柳西十三剑,上次小刀儿就是栽在此阵手中。
有此依靠,柳西湖军心大定,冷笑声更大:“公孙小刀,你是武林公敌,人人得而诛之,今夜我就做个执法者,看在你两次死里逃生的份上,就留个全尸给你吧!”
“你交不交人?”小刀儿面对十三名剑手,一点怯意也没有,那股冷劲,真叫人透心凉。
柳西湖现在也感觉他现在不是人,是一头狼,正要吞噬猎物的狼,好象自己无论如何躲,都躲不过扑杀似地。
他不愿多尝此味道,猛挥手:“上!”
十三个人,划出十三道白光,齐罩向小刀儿,看似轻巧,不惊动周道草木,却暗藏无尽杀机。
小刀儿反应十分奇特,他不进反退,不是直着退,而是倒着退,好象被拖着走的木头,退得十分快速。
十三剑击不中,再次腾身冲上来,剑光闪闪,如座铜墙。一股刮人冷风已扫向小刀儿肌肤。
小刀儿反应又反常,直往前,靠着地面直钻。
就在他转身向上的一刹那十三个人正悬在空中。
小刀儿的飞刀已发出。
三把长剑被击落,十把长剑已罩刺小刀儿,若被刺中,不死也得肚破肠流。
柳西湖见状狂笑而出,岂知只笑到嘴角,声音就没了。
十把长剑抵往小刀儿全身要害,而身体却木然不动。
柳西湖抓向胸口,一步步地往后退,如喝醉了酒:“公孙……小刀……你……我我……
不想……死……”
小刀儿静静地将长剑推开,站了起来。此时可以看见众人握剑的手,手腕阴池穴都插住一把飞刀,使他们劲道全失,果然立于此处。
“我……不想……死……”
小刀儿第一次杀人,他并没有多大感觉,反而有那么一点点快慰,因为他认为除去的是一头恶狼,蹂躏世间女子的淫狼。
“我说过,如果要杀人,你是第一个!”小刀儿冷漠地说着。
“我不相信!你的刀……刀……”柳西湖脸颊已在扭曲,如上了刑场的囚犯,吓得走不动,他不敢相信的往胸口看去。
“不可能!不可能!你的刀……”
他从心脏拔出一把飞刀,整个人颤抖不已:“不可能……不……可……”
捏着飞刀,他已倒下,双目仍露出不信神倩,可惜他只能去问阎王,飞刀是怎么射向他胸口的?
小刀儿担心君儿安危,已走向一名剑手,冷漠道:“人呢?”
剑手漠然不答话,小刀不客气了,一手折下他的左臂,痛得那人直掉泪。
“你说不说!”
“后山小庙……”他终于还是说了。
小刀儿不加停留,马上奔向后山。
十三名剑手各自收剑,抱起柳西湖的尸体,黯然地返回柳家。
小刀儿追向后山,庙是有,只是不见人影,君儿不知去了何处。
他找遍了小庙,就是找不着,后来他想,以柳西湖的为人,根本就不可能在此脏乱的地方谈情说爱,必定还有另外一个隐密的处所。
然而他找遍了时近,就是找不到,突然间,他认为太大意就杀了柳西湖,否则他可以逼问君儿下落。
“看来,我只好再走一趟柳家了。”
小刀儿焦虑地奔回客栈,稍加收拾,已追向柳西湖家。
天已亮。
柳西湖的尸首已抬进门。
柳西风痛失爱子,整个人如灌胀的气球,随时都有暴裂的可能,他后悔自己以前想要将小刀儿拥为已有,当时他想小刀儿能一口气毁了柳西十三阵,那么功力自不在话下。那时他就有预感,事情将不利于柳家。
果然不错,儿子的性命已赔上了。
冷冷红花大理石地板上,铺上冷冷的草席,躺着冷冰冰的死尸,胸口的血已凝成紫黑,昨天还是热温温地。
两颗眼珠虽已抹上眼皮,但凹出的眼球加上怪异恐俱的表情,就象专门吓人的鬼面具,让人想得出他死时的一刹那,是何等的恐惧。
“公孙小刀儿!老夫绝饶不了你!”
柳西风老脸挂下两行泪珠,右手已捏碎挂结窗帘的铜钮。
公孙小刀儿就在他家屋顶,不过此时已是深夜。白天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闯入此地,黑夜做起事来就方便多了。
他探向大厅,灵堂已成,跪拜不少人,仔细观察,除了柳西风和柳西竹以及公孙飞燕以外,其他的他都不认识,想是柳家家族的人都来了。
此消息早就传出江湖,对于“疯狂杀手”公孙小刀,人人是望风而意怯。
不知他的飞刀下次会扎向谁的咽喉?
小刀儿窥视良久,并没发现十三剑手在此,只好一间间房间去找。
柳家丧子,个个悲痛,但戒备并不松桷,反而更加森严,虽是如此,对于常年藏隐在深山的小刀儿来说并不困难。他花了两个时辰,已可说全部找遍柳家所有房子,就是没找着君儿。
难道她空气一般,一吹气,就散了不成了。
“他们到底将君儿藏在哪里?”
小刀儿探过十三剑手,他们全在一处接受疗伤和保护,根本近不了身。
除了一处——柳家的奴仆房,这地方不可能藏柳家公子的猎物,不过小刀儿并不放过。
他是奴仆出身,对于仆人房屋自能猜出大概,掠过一座三层高楼,潜向一长形房屋,走向有烟囱在冒烟的地方——这就是奴仆聚集处。
三更天,此处还十分喧乱,也许是奔丧的人不少,他们必须赶夜工,做膳。
小刀儿伏在高巨椿树往下看,有多少人,一清二楚。
突然间他发现了一个人。
“驼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厨房里走出来一个白发驼子,正提着一篮东西走向隔着花园对面的长廊。
此人正是上次骗小刀儿进入飞燕闺房的驼子。
“我不能放过他!”
小刀儿欣甚若狂,有了他就可以澄清自己是冤枉的,也可以洗刷对公孙世家的误会。
他已暗中跟上去。
驼子折过长廊,转向另一道走郎,然后登上一处楼阁,正是飞燕的闺房。
“难道他和飞燕有什么关系?”小刀儿有此想法,但立时被否定了,因为飞燕正在灵堂。
因为驼子正在翻箱倒柜,似在找寻东西。
小刀儿算好方位,倏地他已穿窗而入,飞刀一扬,就要发射。
岂知这个驼子,突然觉得有动静,马上缩成一团,以驼峰向着小刀儿,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动向床面,一个闪身已消逝。
小刀儿不假思索,已追向床面,原来此床造有活门,一启一闳,已陷入暗道。
似乎经过不少路程,小刀儿才发现淡光透出,等走出秘道,已是柳家后山一道隐密的林区。
他追得很快,自信该离驼子不远才对,当他朝旷野望去,但见右使风吹草动,摇晃不已,然而此波浪该是十分有序才对,却有不少长茅极不正常的摇动。风由北向南吹,此长茅轻微东摇,也就是小刀儿的正面,差微十分小,这对他已经足够了,双足点地,旋风般追了过去。
果然不到盏茶功夫,驼子身形已在望。
“驼子,你是逃不掉了!”小刀儿一声冷喝,足上加劲,又拉近不少。
驼子似乎已是逃走无望,干脆停下来,冷笑道:“你是谁?为何追我驼子不休?”
小刀儿也停下脚步,凝目再往驼子瞧去,不错,的确是以前那位。
他冷笑道:“你很健忘,大概是害的人太多了吧?”
驼子怒道:“老朽自信从来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怎么出口伤人?”
“伤天害理的事没做,只是偶而做鸣狗盗之事而已,对不对?”
驼子冷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