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缘-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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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钱一半给春花家做了聘礼，一半给彩铃做了嫁妆，都是最高规格，超标水准——不是给春花家翻盖了五间大瓦房，就是没让彩铃的婆家娶媳妇儿花一分钱。再加上雷厉风行，从重从快，我妈和彩铃她爸用了不到两年的工夫，还真把我和彩铃给棒打鸳鸯弄了个天南地北，孔雀东南飞了……
后来是我看见了彩铃的结婚照和婚礼现场录像才死的心，再加上春花也在我稀里糊涂的情况下怀了孕，这才答应和春花结婚的。
我不是神呀，我就是个普通的人啊，我没有视死如归的坚定意志，也没有赴汤蹈火的坚韧性格，一旦命运给饿出点难题，我就懵头转向不知所措了。
结就结吧，反正扑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反正自己的人生已经是七荤八素一塌糊涂了。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遭遇了这样的命运，彩铃不是也跟我一样吗，是谁把她的长发盘起，是谁为她做了嫁衣……
我努力地让我是心死去，可是它还是那么扑通扑通地跳着，我想让自己从此混吃等死，成为行尸走肉，可是又不能割舍那些即成的亲缘事实。没有别的选择，只好想命运妥协，做了命运的傀儡，做了世俗的牵线木偶……
结婚那天还有个插曲哪：就在我领着春花挨桌儿点烟敬酒，敬到彩铃两口子那桌儿的时候，鱼上桌儿了，我是怎么躲也没躲开，那鱼落桌儿的时候，正好鱼头朝我、鱼尾朝彩铃！几个小青年儿就起了哄，非要让我和彩铃「鱼头鱼尾干一杯」不可，而且还要喝交杯酒——
不知道你们城里兴不兴这个，在婚礼上，人家怎么跟你闹你都不能急眼，别说喝交杯酒，就是让你当众拥抱亲嘴儿你也得假戏真做，等大家尽兴了，验收合格了才算罢休。那没办法呀，喝吧，彩铃倒是高兴，端起酒杯，仰着笑脸儿朝我走来。
喝交杯酒的时候，我看见彩铃的眼睛就盯着春花看，好像是在气春花。春花也不示弱，就笑着一边往前腆肚子，一边还幸福地用手去抚摸。
彩铃当然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她好像早就历练出来了，只是哼了一声，和我喝交杯酒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忘了我就杀了你！」说完了也喝完了。可是我和彩铃的情感纠葛却好像永远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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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色—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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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那条鱼就是彩铃安排的，她就想在大庭广众之上，众目睽睽之下，用不露马脚的被动方式，给春花一个下马威，给我一个窝心脚。
“其实我早就预料到彩铃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来用各种招法折磨我，干扰我，琢磨我，戏弄我……
“而我当时采取办法是，回避回避再回避，尽可能不跟她见面，绝对减少跟她联系，想让时间将我们的情感的波折给磨平，想让岁月的流失带走我们曾经的所有一切。
“我也回心转意地把心思尽量都用在春花身上，实在想彩铃了，就闭上眼睛，在春花身上找感觉……
“这之后相对平静了两三年，春花给我生了一个7斤8两的大胖小子，俩人也算恩爱。有时候也想彩铃，想我们俩的两小无猜，想我们俩的青梅竹马，想彩铃的温柔，想彩铃的大胆，反正每回一想起彩铃，我就在春花身上找感觉，找得春花是春心荡漾、**迭起，心满意足，幸福如意。
“春花一定觉得我是真的对她好了呢，对我更加爱意浓浓，没回跟我办事的时候，都尽可能地让我好受到**荡魄，我当然也就更加逞能，也一定让她欲死欲仙……
“不瞒冯导演你说，春花为了让我好受，偷偷地买回来黄片自己看，看完了就学着片儿里的女人，嘴也用了，后门儿也用了，**沟也用了，反正能用的她都用了，为的就是让像个皇上一样，在她身上尽情享受……
“春花甚至跟我说，要是眼馋那些外边的小姐了，就去找几个，她给出钱，只要不染上性病就行——你说，这样的媳妇，上哪儿找去呀……偏偏就让我给遇上了，唉，我总是想，春花要是那既嫉妒，又刻薄的女人多好，我就有理由跟她打架干仗了，打个一年半载，把感情给打没有了，也就可以离婚散伙了。可是春花简直好得令我妈都有点嫉妒了，就好像前辈子她就许愿说来生做犬马来报答我一样，对我好到了无以言表的程度……
“可是事儿就是该着，天意无法违抗——彩铃结婚三年愣是没有小孩儿，什么办法都想了，就是只开花，不结果，彩铃就自各儿偷着上医院一检查，没病，她没病就是她男的有病啊！彩铃一见结果非但没哭，反倒是乐了，拿着检查单就兴冲冲地到班上找我。
“见了我就把单子往我面前一推说，「这不怪我吧！」彩铃的话给我整蒙了，见我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凑过来小声说：「该着，缘分，天意！”见我还是莫名其妙，彩铃就干脆把嘴贴在我的耳朵上说：“该着老天爷让咱俩有个小孩儿！」我一听像被蝎子叮了一样，妈呀一声跳了起来。谢谢您在订阅十色！
“彩铃却一直呵呵呵地笑着，重复说着那六个字儿：「该着、缘分、天意呀……」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彻底明白了。
“彩铃的意思就是她不是成心来让我跟她有什么关系，而是天意非要让我跟她有什么血肉相连不可，因为她的男人天生就是不能生育呀，而她想维系家庭，想要过上幸福生活，想要有一个孩子作为婚姻的基石和纽带，就必须自己亲生一个呀。
“可是偏偏她的男人不能生育，而这个世界上，她又能去找谁帮她生个小孩呢，公开去做人工受孕，他男人一定觉得不是自己的种，将来不会亲的，如果公开找别的男人，他男人也会心理变态，不给彩铃一辈子好脸的。
“所以彩铃才认为，只有通过我跟她秘密结合，偷梁换柱，移花接木地帮她有个小孩儿，才会化解这一起……
“当时，我也分不清彩铃对我的依赖是天意还是故意，心里总是纷乱如麻，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打那以后，彩铃就老给我打电话，直截了当就问我，啥时候跟她合房好给她个小孩儿，整的我那个闹心哪，就别提了。
“后来一见是彩铃打来的电话我就不接了。不接她电话她就上单位来找我，她就知道单位人都知道我是她哥，怎么近乎也没人说啥，她的胆子就越来越大。有一回见办公室里没人，插上门儿就上来亲我抱我，说让我在沙发上就给她小孩儿。我是单位的保安，整天一身正气、大气凛然的，在办公室里怎么能随随便便呢！我就说你趁早死了那份儿心吧，肯定不行，坚决不行。
“彩铃就笑了，说单位不行，就上我家好了，还说她男人今天到市里办事儿，明天才回来。我说那也不行，我正工作呢，我离不开。她就说，那我就等你下班儿吧。我说下班儿也不行，下班儿我要去县长家办事儿。
“彩铃一看没戏了，就嘤嘤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你是幸福生活了，看我掉进火坑儿你也不管，原先你说爱我的话都是**儿里放出来的呀……管怎么我也是你的妹妹呀，管怎么咱们也相亲相爱过呀，你翅膀硬了，就不管我的死活了，你还有良心吗，你还是个人吗……我可是跟你说好了，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去寻短见，怎么短就怎么干，干完了我还写遗书，说就是你不管我，才害死了我。
“彩铃就那么哭着说着，见用死没吓住我，就又说，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去街上，随便找一个人，也不管他是谁，多大岁数，好看难看，有没有病，反正让我怀上孕就行，完事儿我还给他钱，替他保密。彩铃又想用恶心法来打动我，我还是无动于衷。
“彩铃是哭也哭累了，说也说累了，就不再吭声了，坐在那里静静地发呆。眼瞅着就要下班儿了，她突然一拍大腿，说哎呀妈呀，出事儿啦——我出门儿的时候天然气灌儿忘关了，现在还不火上房啦！说完撒腿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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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色—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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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这不行啊，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啊，别的，像什么要小孩之类的事儿我可以推脱不管，像天然气罐儿着火爆炸的事儿我要是不管还不落个千古骂名、一辈子埋怨哪！我毕竟还是她哥呀！我赶紧跟单位领导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彩铃往他们家跑。
“哎呀，那速度，就像《生死时速》那个片儿一样，什么都不顾了，就是一个劲地往前跑哇跑哇。等我和彩铃奋不顾身、你追我赶、一身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他们家院子里的时候，发现他们家并没有着火。彩铃就说，也许还往外漏呢，就要往屋里走。
“我一把把她拽住，说不行，要是天然气漏多了，一开门，一开灯，甚至一开手机都会引起爆炸、起火的。彩铃听了就汗津津、气喘吁吁地笑了，一把薅住我的领带，边往屋里拽边说，我根本就没开什么天然气罐儿。我说你是骗我呀！彩铃就说，我要是不用个计，你能理我跟我来家吗。
“我一想，坏了，又掉坑儿里了，这可咋办呢！这不是要**、要犯错误嘛！彩铃不管那套，像牵驴一样把我牵到屋里，还把门儿反锁上，对我说：「今天你是跑不了了，乖乖地听我的吧。」我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哇，只好硬着头皮见机行事了。彩铃进里屋就拿个大浴巾出来，说：「块点儿吧，跑了一身大汗，冲个澡吧——我家按了太阳能热水器——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还是咱俩一块儿洗？」
“给我整的呀，是哭不得笑不得，哭笑不得。彩铃见我不动，又说：「你要是不吭声就是同意咱俩一块儿洗。」我赶紧接过浴巾说：「我先洗。」我想我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也许会拖出个什么脱身的好办法呢。我就进了淋浴间儿，把门反锁了好几遍，才脱了衣裳开始冲澡。
“没隔一会儿，就听彩铃在外边说：「干衣服给你找好了。」我就答应说：「啊！」又过了一会儿，彩铃又在外边说：「要不要我给你搓背呀！」我就说：「不用啊！」又过了一会儿，淋浴间的门儿哗地一声开了，彩铃光着就进来了。原来淋浴间是两个拉门儿，我只是反复地锁了一个。
“彩铃进来就把我给抱住了，抱的那个紧哪，就像不抱紧，其中的一个人就会掉下悬崖一样。我就站在那块儿一动不动，淋浴头里的水像一场专为我们俩下的小雨，一点儿也不糟践地落在我和彩铃的裸身上。
“我和彩铃分手足有四五年了，原先那些生动活泼、要死要活的爱情画面，一下子就在我的脑子里一幕一幕地过上了电影。我好像不能再拒绝彩铃了。
“我不能和她相爱娶她为妻已经是终生遗憾了，现在她需要我，她为了维持她的婚姻，想暗渡陈仓地让她的初恋情人给她个孩子，好让她的家庭完整，好让她的丈夫不至于和她分手，好让她能过上正常人家的生活，好让她也有为**为人母的天伦之乐，这大概是连老天爷也会通融理解和网开一面的人间好事吧。
“而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天底下，她最信赖的、最亲近的、最可能帮她又最知根知底最入情入理的，大概也就是我了。如果不是我爸为了回城抛弃了我妈，如果我妈不是再嫁到和她有同样经历的彩铃她爸家，也许在某年某月某日，我就会和彩铃相遇相知相爱，然后登记结婚，然后生儿育女，然后幸福到老，然后相伴百年吧。
“可是那只能是一场梦了，只能是一个假设，一个一去不返的两厢情愿、一生遗憾而已。现在，老天爷又给了我和彩铃百年不遇、千载难逢、万代无双的巧结珠胎、暗续情缘的超凡机会，我会怎么办呢？我逃避？我接受？我究竟会怎么选择呢？我关掉了淋浴，关掉了那场只属于我和彩铃的小雨。
“我动情地吻了彩铃，然后对她说：「相信我，给我点儿时间，让我的身心都有个准备，好不？」彩铃哭了，彩铃松开了我……我从彩铃家出来，突然觉得自己又长大了，又成熟了，同时也觉得自己人生的担子更重了，但我对自己也更有信心了。
“那天回家的路觉得很长，但我还是脚踏实地地走了回去。第二天，就听我舅说，县里要协助市台拍个老虎片儿，要抽调我来做你们的向导和保卫，给我乐地呀！我就想，真是天意呀，这不是老天爷给我安排时间，让我在山里好好想想自己该何去何从吗？
“就这么的，我来到了山里，见到你，还把我的那点儿破事儿都告诉了你，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笑话我。”
冯春虎半天没说话。他听了赵大连的家庭遭遇和个人的情爱经历，尽管有些粗糙、纷乱，甚至低俗，但却一回回地勾连起自己的感情伤痛和人生履历，不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