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缘-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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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难时期的玫瑰花》——青山着意——青山着意是谁呀!”高立春开始调查研究。
“不知道啊——你看看简介吧。”高立秋倒是清醒。
“青山着意,原名:刘青山,1972年生人,流浪诗人——是个男的——”正当高立春觉得索然无味就想放弃的时候,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快看,扉页上有赠言!”高立春发现了新大陆。
“是吗,快给我看——”高立秋如猛虎下山地扑了过来。
姐妹俩仔细一看,就见上面用秀丽的钢笔字写着:
一场爱+一场霜=一场冷;
一场爱+一场雪=一场冻;
一场爱+一场风=一场飘;
一场爱+一场雨=一场梦;
一场爱+一场我=一场疼;
一场爱+一场你=一场痛;
一场爱+一场恨=一场戏;
一场爱+一场等=一场病;
……珍藏这一切吧——谷雨。
“我说不会做得天衣无缝吧,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高立春如获至宝。
“我也没看出什么来呀,这有什么呀,一场一场的,好像在看什么戏或是看什么电影!”高立秋又看了一遍,“什么一场加一场等于什么一场的,说了半天,也没有偷情啊,不就是一会儿冷一会儿冻,一会儿疼一会儿病的嘛。”
“哎呀姐,你可是不知道哇,你以为偷情养汉那么舒服啊——躲着这个,防着那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提心吊胆,神神经经;一怕同事发现,二怕老婆捉奸,三怕无赖敲诈,四怕扫黄公安;整天偷偷摸摸,哆哆嗦嗦——你说他们要是不痛苦就怪了。”高立春竭力渲染。
“唉,他们也真不容易。”高立秋居然同情起来。
“哎呀我说姐,你怎么同情他们哪。”高立春眼里不揉沙子。
“我不是同情他们,我是说就凭这本诗集就说他们有什么**么——他们能承认吗!”高立秋失去信心。
第九卷 【虎色】
实色——13
¥头晕发懵现实大坑“不用他们承认,就像人家美国国会,不一定非让克林顿下台不可,但一定要弹一弹他,敲一敲他,来他一个敲山震虎,敲地震土,敲一震二,敲四震五——敲得他,神经衰弱,偃旗息鼓,回心转意,胆小如鼠——下回无论再遇到什么色儿什么毛儿的狐狸精,他也心如止水,无动于衷了。”高立春句句都敲在姐姐的心上。
“那你就说,咱们怎么敲你姐夫,震我丈夫吧!”高立秋披挂上阵。
“好办,你就听我安排吧,咱们给他来个,关上门来打狗,堵住笼子抓鸡,叫他们有来无回,插翅难飞……”高立春胸有成竹。
“这样——能行吗,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吃不了咱们还得自己兜着走……”高立秋还是心有余悸。
“姐呀姐,就听我的好了,正义一定战胜邪恶,胜利一定属于人民,只要我们勇往直前,就一定能够成功!”高立春斗志昂扬!
“那——姐可就听你的啦。”高立秋终于就范。
姐妹俩就精心策划了一场“敲冯震谷”的好戏……
冯春虎从床上跳下来,穿上衣服就出了家门。
他漫无目的地在城市春末夏初的街道上行走。
这是一个生他养他的北方小城,群山环抱之中巴掌大块平地,居然养育了百万人口。这是一个仅有百年历史的工业城市,是日本人在它的地上地下挖煤挖铁挖出来的一个城市。
日本人当年住过的一些小楼还有人住,只是窗户都换成了塑钢或铝合金门窗。据说在那些房子里,还住着几位八九十岁的,当年在窑子街做过**的老太太。听说是解放后从的良,有的结婚有了家,有的嫁人生了子,也有的孤苦伶仃了一辈子。
冯春虎一直就想把那几个老太太的身世拍个专题片,可是总没排上日程。也许这回不拍老虎了,就可以把这个题材给捡起来了。过了那几栋日本小楼就是一个街心花园,在这个寸土存金的城市里,难得有这么一块以孩子的名义保留下来的绿地,尽管现在改名叫中心广场了,但几乎所有的人还是习惯地叫它“儿童乐园”。
大概这个城市所有谈过恋爱的人,都来过这里——坐过孩子们的木马,荡过孩子们的秋千,开过孩子们的碰碰车,悠过孩子们的海盗船。公园中心哪吒闹海的雕塑又漆上了新油漆,底座周围也做了音乐喷泉。
公园里的树保存完好,枝叶每年有专业人员精心修剪,迎春花开完,夹竹桃开;夹竹桃开完,樱花开;樱花开完,梨花开;梨花开完,丁香开;丁香开完,槐树花开;槐树花开完,梧桐花开。
到了夏秋时节,就都是人工种植的草本花在开了——什么串红啊,什么荷兰菊呀,什么美人蕉啊,什么大丽花呀;还有些土生土长的,车前子啦,蒲公英啦,也都年复一年地在公园里争奇斗艳或自生自灭。
从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公园再往南走,就是这个城市的中心地带了。什么图书馆呀,影剧院呀,游泳馆呀,新华书店呀,四大国有银行呀,百货大楼呀,商业大厦呀,露天步行街呀,地下购物城呀,五星级酒店呀,风味小吃街呀,菜市场呀,大排挡呀;还有市委啦,市政府啦,市人大啦,市政协啦,公检法啦,国地税啦,文化局啦,广电局啦,报社啦,电视台啦;再就是幼儿园啦,中小学啦,重点高中啦,电大夜大啦……
差不多这个城市的精华部分都集中到了这里。而市政府门前的广场就更是市里大事小情的集散地了,无论是节日里的礼花,还是各类名目的博览会,无论是新春的秧歌花灯,还是明星大腕露天演出,还有春天孩子们争相来这里放风筝,夏天各种世界日的宣传,还有即开式福利彩票等等等等,都在这里轮流上演。
似乎这个城市只有这一个中心,一个可以干点什么的空地,一块百万人赖以生存的风水宝地。市委市政府也曾多次动议要要将办公大楼搬到城郊的新区,可是也许是赞成的人少,反对的人多,或是这些年来,走马灯似的三天两头换市委书记、市长有关。
于是,年复一年,在弹丸之地上,还有人见缝插针地能批来各种项目,盖一些摩肩接踵的高楼大厦,将城市的阳光挡得严严实实。
而就在这个拥挤得让人看不见天空,透不过气来去的黄金地段,却闲置着一个大坑。大坑上面,原先是个解放初期建的一座体育馆,由于设施陈旧,早就不能胜任当代的体育比赛了,只能打些职工篮球赛啦,各种形式的歌咏比赛啦,有时候干脆就做了临时仓库。
后来市里在城边上建了一个现代化的大型体育场馆,这个旧体育场就批给了某个开发商。开发上大概是在拿到开发权的当天晚上就开始动工,用了最短的时间和最快的速度就把旧体育场给拆除了。
更令人振奋的是,开发商还在场址上热火朝天地挖出一个五六十米宽,百八十米长,十多米深的大坑,并在大坑外围竖起了一排高大漂亮的楼盘蓝图,让人们知道了要建这么宏伟巨大的现代化商务大楼,不挖这么大个坑还真不行呢。
可是一年过去了,楼盘没动静,两年过去了,楼盘没起来,三年过去了,楼盘还没影,接下来是四年、五年、六年……
大坑里积了不少雨水雪水,过了一个夏秋就生了不少蚊蝇,长了不少鱼虫。有好事者,就从别处弄了些幼小的鱼苗放养其中,第二年就带上鱼竿前来垂钓。
冬天的时候大坑就冻成一个冰场,大人小孩就都上来滑冰打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大坑就那么仰面朝天地空着闲置。几年下来,大坑成了一个大垃圾场,大臭水坑,大的蚊蝇集散地,可是就是没人理,没人管。
冯春虎曾想拍个问题片上中央台给暴暴光,可是想法到台长那里就给枪毙了。台长说,家丑怎么能外扬呢,咱们给市委市政府的脸上贴金还来不及呢,暴光的事儿,就永远都烂在肚子里吧。
第九卷 【虎色】
实色——14
◆现实如麻它很复杂冯春虎站在大坑边,想了很多很多。
他觉得自己的婚姻也想眼前这个大坑一样,不知是该就这么闲置它还是在其上面再建一个新的大楼。拆掉旧的很容易,可是建设新的就困难重重了。
婚姻本来应该是人生的一块风水宝地,可是为什么会因一时的冲动就把它挖成大坑,在条件还不具备的情况下,就试图建一座没有资金没有图纸的高楼大厦呢。然而,旧的就是旧的,扒掉它是必然,可是新的就是新的吗,建起它也是必然的吗?
冯春虎在山里向谷雨求婚而谷雨并没有立刻答应他——谷雨让他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有时间找到一个让他们的爱得以存活的通道——他站在大坑前突然有所领悟:你连原来的旧楼都没扒掉呢,甚至连眼前的这个大坑都没有呢,你就说你要建楼,建一个什么什么样的幸福大楼,谁会答应你呢?谁会陪你冒险,谁又会陪你玩儿呢?想爱就得豁出去,想做就得干起来。
有人说“不可能的爱情才精彩,”如果什么都可能,那人生还有什么值得你真去追求和想要回忆的呢?可是谁又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把“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变成“可能”呢?所以常常是“不可能的爱情”变成了“不可能的精彩”,最后只剩下一个壳,去空洞地回忆那曾经的追求或挣扎——爱情已如退去的潮水,精彩只是岸上那已然消失的泡沫……
冯春虎就站在人生或者爱情的十字路口上,而且眼前还面临着一个老深的大坑。退回去是不可能了,坑是你自己挖的。然而也不能就这么一脚迈进大坑,掉进婚姻的海沟或是爱情的深渊吧!也许反正是死,先跳进去再说吧,也许跳入其中就会如鱼得水吧——可你已经是40岁的人了,是一个被人叫做“不惑”的年龄了,本应该在迷惑的时候提高警惕,在犹豫的时候保持清醒才是啊。
就在这个时候,冯春虎的眼前浮现出了两个女人的影像,一个是他的妻子高立秋,一个是他的情人谷雨。
高立秋的整容化妆和矫揉造作的调情示爱让他反感到了极点,特别是高立秋极力按小姨子高立春的形象和做派来修饰、装扮自己,使冯春虎更是到了几乎无法忍受的或是极度恶心的程度。
因为小姨子高立春激进的为人态度,偏执的处世哲学,一直为冯春虎所不齿和厌恶。每次和她接触冯春虎都在保持沉默和警惕。但他左右不了也阻止不了妻子高立秋受她妹妹的污染和熏陶。
对高立秋的巨大变化,冯春虎毫无思想准备,看到妻子为了争得在丈夫心目中的一席之地而不顾一切地去伤害自己,去改变自己,甚至像三陪女一样地去讨好丈夫,低贱自己,冯春虎的心就酸楚起来。
毕竟是20多年的感情积累了,让自己就这么不计一切成本和后果就拆了它,再不惜一切代价地挖一个大坑,最后建一座连自己都想象不出形状的新爱情大厦——冯春虎肚里没谱,心里没底。
那就让自己现有的婚姻和爱情状况就像眼前这个无人问津、废弃闲置的大坑一样,仰面朝天地接受风霜雨雪的冲刷和时光岁月的洗礼吧,别指望会有奇迹,奇迹只发生在那些已经不期待奇迹发生的人的身上。
给自己一点时间,也给别人一点时间,同时,也给人生的大坑一点时间吧……谁都会有记忆的,什么都会在时间里痊愈的……
冯春虎终于离开了大坑,但并没离开他对自己目前的处境的思考。他就那么边想边往前走,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商业大厦前,突然听到有人喊他,他才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马强。
“你来这里干吗呀!”冯春虎意外。
“我来陪媳妇儿上班哪。”马强说着就介绍他身边的漂亮女孩,“这是我媳妇儿——郑美奂;这是我们台著名的冯编导——这回我就是跟他进山去拍老虎的。”
“你好!”美奂落落大方地过来和冯春虎握手。
“你好,”冯春虎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叫「美奂」,那你一定有个姐姐叫「美仑」啦?”
马强的脸唰一下子就白了,美奂也低下了头。
“啊,是,冯编导就是有学问——美奂是有个双胞胎姐姐叫美仑——不过……去世了……”马强不解释不行。
“哎呀对不起,是我不了解情况。”冯春虎很尴尬。
“没事儿,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好了冯导儿,美奂上班的时间到了,我们先走啦……再见!”马强说着就拉上已是神色黯淡的美奂,朝商业大厦走去了。
冯春虎这才解除尴尬,他长出了一口起,刚想转身走开,就看见前边有个和女儿一样大的孩子在哭,他就突然想起了女儿,就匆匆地奔儿子的学校来了。
在操场上他看见了正在和孩子们玩了女儿。她已经是个12岁的大姑娘了,她是那么的聪明活泼。冯春虎想起了许多和女儿在一起的欢乐时光,他让女儿上了最好的幼儿园,又上了最好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