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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生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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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戴致敬却还按时死缠烂打、不依不饶,弄得高举没了辙,一边在外疲于奔命,一边在小姨子身上疲于应付。后来就干脆也以革命形势喜人,革命形势逼人,逼得人忙,逼得人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为由,不再回岳父家跟戴致敬约会去了。

可是戴致敬却不干了,三天两头打扮得花枝招展,跑到高举的革委会去放电卖骚。害得高举连革委会都不敢呆了,又以下去视察革命工作为名,到下边的工地躲了起来。

而执著的戴致敬竟然追到了工地,在工棚里就将高举所剩无几的那点油水给揩了去。高举一看,不想个办法是摆脱不掉戴致敬的缠磨了。

想来想去,高举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就对怨声载道的戴致敬说:“我派你做工程的总指挥吧。”

戴致敬听了就撅着嘴说:“我不干,你别想用任何办法甩了我。”

高举就说:“不是我甩了你,我是在成全你,宠爱你。”

戴致敬听了,就狐疑地看着高举。高举就诡秘地说:“你知道权力是什么吗,权力就是一切——权力就是金钱,就是烟酒,就是粮食;权力还是你最想要的男人,懂了吗!”

戴致敬听了,先还不以为然,因为她还从尝到过权力的甜头和感受过权力的魅力。她将信将疑地看着高举,不知何去何从。

高举就来了劲儿,马上就召集他的爪牙开会宣布,将这个工程的总指挥调回省里另行安排,总指挥的职位就由戴致敬来担任。

那些爪牙早就知道高举跟戴致敬的关系,而且也知道高举的权力已经到了“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手狠刀快的程度,所以全都应声附和,一致通过。

就这样,戴致敬像开玩笑一样就摇身一变,成了有好几百人的工程队的总指挥。当天下午高举就把戴致敬领到了总指挥的办公室。

原先的总指挥见了戴致敬,居然毕恭毕敬地向她嘘寒问暖;原来的秘书,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也是围前围后,笑脸相迎。

这就让戴致敬找到了一点感觉,她就想来个现场实验,看看姐夫给自己的权力灵不灵,验不验。她就擅自对原先的总指挥说,把你的东西都给我留下吧。

原先的总指挥一听,毫不犹豫地就爽快答应了。戴致敬乘胜追击,又说:“我说的东西里,也包括你的秘书,他也给我留下。”

听戴致敬这么一说,不但那个原先的总指挥鸡叨米似的连连点头应允,就连那个年轻的秘书也兴高采烈地连说谢谢。这就极大地鼓舞了戴致敬,让她尝到了权力给她带来的权威和淫威。

她就是用了这样轻而易举就得来的权力,酿成了后来一系列的悲喜剧,简直是荒唐至及,空前绝后,让身在其中的人,无不发指,无不深恶痛绝,无不咬牙切齿。

本色——14

让四六不懂、狗屁不通的戴致敬当路桥建设的工程总指挥,不是恶作剧,也不是开玩笑,而纯属瞎胡闹。

她哪里是在搞建设呀,她除了一门心事搞她的“破鞋”她什么也不会。

戴致敬当上总指挥那年,陆萍和袁鸣放还有陈默然刚刚毕业分配到交通厅工作,对戴致敬这个女人也仅仅是耳闻,直到有一天,交通厅的革委会为了响应**“抓革命,促生产”和“备战、备荒、为人民”的伟大号召,一心要干出点成绩来好向党中央、**献厚礼,这才想真正地设计、建造几座象模象样的大桥,来证明他们的领导能力和他们对党中央、**的无限忠心。

可是,找谁来设计和建造有水平、上档次的现代化大桥呢。专家、工程师们不是反动学术权威就是臭老九、走资派,该整死的早就整死了,没整死的也半死不活啥都不能干了。

情急之下,他们想到了最后一波从正规大学毕业的道桥专业的高才生,他们找到了陆萍他们三个,让他们三个分别为桓仁浑江设计出一座具有国际水平的国防公路大桥。于是陆萍他们三个人真就热血沸腾地开始了大桥的设计。

当时,陆萍父亲也在被打倒之列,但由于她父亲态度好,积极配合他们的批斗,有时候竟然自己喊口号打倒自己,再加上她父亲确实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反动”成绩,所以也就苟活了下来。

但是陆萍的父亲在背地里却整天顿足捶胸地叹息说:“一个国家想要富强,光喊口号不修路建桥,那还有什么希望!”

等陆萍的父亲听说局里要设计、建造北江大桥,而且让自己的女儿参与设计,好像比陆萍还高兴;赶紧跟女儿切磋商量,把憋了多年的,想要建桥的愿望一下子就都释放出来了。

在父亲的关心、指导和亲切鼓励下,陆萍的桓仁北江桥的设计率先拿了出来,交到了交通厅革委会的手里。

说也奇怪,在校期间都曾参与或独立设计过桥梁的袁鸣放和陈默然居然迟迟拿不出来自己的设计。可是当陆萍跟父亲说他们两个真没出息的坏话的时候,她父亲却笑了,他说了一句话就让陆萍恍然大悟了。

陆萍的父亲说:“也许,这就是爱在作怪吧。”

果不其然,陆萍去一问他们两个,他们真像她父亲说的那样,都说因为只有一个机会,所以都想给她留着。陆萍听了当然要抱住他们亲个不停了,那种简单的快乐和幼稚的兴奋着实令她幸福无比。陆萍快乐得像一只鸟儿一样又蹦又跳,又唱又叫,两个男人也受了她的感染,也都高兴得不得了,将陆萍一次次地抛向空中,一次次稳稳地接住……

“你知道吗,这比我自己设计的方案被通过还令我高兴!”袁鸣放大声地喊。

“我做梦都看见你的大桥建成在北江之上了,我还拉着你的手从面跑过去了呢!”陈默然兴奋地说。

“那我呢,你的梦里怎么没有我呢?”袁鸣放高兴地嗔怪。

“谁知道你跑那儿去了!”陈默然不给他面子。

“我能跑那儿去,我先跑过桥给你们买冰棍儿去了!”袁鸣放自己找台阶下。

“可是我们跑过桥怎么没看见你呀!”陈默然继续他的梦话。

“我买了冰棍儿回头找你们就找不到了,你们一定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好起来了。”袁鸣放也满嘴梦话。

“那你就放弃找我们啦!”陈默然还挤兑他。

“没呀,我就在桥上来回跑地找你们,后来连桥下都找了,就是找不到你们呀!”袁鸣放像在说真事一样。

“你的冰棍儿一定都化了吧!”陆萍听他们的梦话笑得不行,也加入进来。

“没化,我就一直放在怀里保温,就等找到你们大家一起吃呢……”袁鸣放真是可爱。

“放在怀里还不都化了呀,你还不如都放进肚子里呢!”陆萍善意地揶揄袁鸣放。

“冰棍儿能放进肚子里,可是找不到你们,我的心放不进我的肚子里呀!”袁鸣放真会说话。

“心不在你的肚子里,你把它放在哪里啦?”陈默然真的揶揄他。

“还不是让你俩给害的就放在嗓子眼呀!”袁鸣放一脸无辜的样子。

“后来呢——等你梦醒了?”陈默然揶揄到底。

“后来我被什么给绊倒了,怀里的冰棍儿飞出老远——你猜我被什么绊倒了?”袁鸣放说得煞有介事。

“被你自己绊倒了吧!”陈默然微笑着看他笑话。

“哪儿呀,就是被你俩给绊倒了——原来你俩抱在一起就在桥面上高兴地打滚儿呢!”袁鸣放越说越玄。

“怎么打滚儿——是这样吗?”陈默然说着就抱起陆萍并且顺势倒在地上跟她打起滚儿来,陆萍被他的突然行动弄的咯咯地笑个不停,只能配合他在地上滚呀滚……

袁鸣放见了竟真的跑过来,从我们身上跨过去的时候,脚真的碰到了他们,于是他真的摔倒了……摔倒了他就不起来了……陆萍跟陈默然滚到他的跟前,他也不睁眼睛……

陆萍就兴奋地凑到他的面前,热热地去吻他的嘴唇,他就突然抱住了陆萍,然后也在地上尽情地打起了滚儿,直到我们精疲力竭……

尽管如此高兴,尽管有那么多的机会和理由,但他们之间还是仅仅限于拉手亲嘴和摸奶的层面,他们兴奋到什么程度,也没跟陆萍提出非分的要求,陆萍本人也没有在无比亲热的时候主动把自己最神秘的地方硬献给他们。他们都那么纯洁无暇,这不仅仅是单纯,可能还因为太爱对方的缘故吧。

大家被陆萍的设计方案顺利通过并马上就要实施而兴奋了很久,直到他们整装待发,直到他们踏上去往建桥的工地的路上……

于是,陆萍的设计就因为新颖、漂亮和独一无二而获得了通过。当然这种通过和以往的桥梁设计论证和定型通过有着天壤之别。

不是说陆萍设计的不好,而是说像建造一座跨江的大桥,不是一两个人的聪明才智和学识水准就能设计完美的。它应该是经验和激情的结合,应该是专业和理性的产物。

可是除了陆萍的父亲,没有第二个专家可以评估和修正,没有真正有经验的道桥工程师来评头品足,来提些反面的或是建设性的意见。陆萍只是一个二十几岁,初出茅庐的实习阶段的小字辈而已……

陆萍拿出的设计高举和戴致敬看了竟如获至宝,一拍脑门、二拍桌子、三拍胸脯,“三拍”之后就决定立即上马。并且戴致敬亲自点将,由陈默然任造桥施工大队长,由袁鸣放任造桥工程后勤大队长,而我是桥梁的设计者,自然也就担当了大桥建设的工程监理。

另外,陆萍父亲找到了高举和戴致敬,要求也到桓仁的工地现场去,刚开始他们还不同意,后来听陆萍父亲说了两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才网开一面,绿灯放行的。

陆萍父亲说动他们的理由,一是他去可以随时随地用来做“斗、批、改”的对象,从而鼓舞士气,提高建桥效率;二是他毕竟是个“老交通”,关键时候也还能帮着社会主义建设出点力。

听了陆萍父亲说的头一条他们很感兴趣,第二条却不以为然,但他们最终还是同意让陆萍的父亲跟随女儿,跟随浩浩荡荡的建设大军,到了陆萍平生设计的第一座桥梁的施工现场。

戴致敬他们之所以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和本钱来急匆匆地修建这座地处桓仁的北江大桥,是因为在高举任命她做了上一个工程的总指挥后,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工程上,而是用在了怎么满足自己的淫欲上。

结果工期一拖再拖,由于没能在雨季洪峰到来之前将立桩工程完工,导致前期工程前功尽弃,浪费了大量国家的人力物力。在大水过后,灰溜溜地将溃不成军的工程队撤回了省里。

而为了挽会上回的面子,证实高举任命戴致敬为总指挥的正确性,所以才这么兴师动众,急功近利地让桓仁北江桥的工程这么快、这么草率地上马了。

本色——15

这个戴致敬简直无可救药。

她从给那些无知的大男孩“去火”到跟姐夫高举“挠痒痒”,好像她这个人一天也闲不下来;好像空上一天她就会没着没落、抓心挠肝;好像一宿不让男人上身她就会丢了魂儿。

传说她当了那个总指挥的当天晚上,就把她留下的那个年轻的男秘书给拿下了。可是没几个星期那个男秘书就招架不住她的强大攻势,蔫头耷脑地败下阵来。

戴致敬只说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就把那个男秘书给打发掉了。当天就从工地调来一个身强力壮的工段长,任命他为她的贴身秘书,当天晚上就入了洞房。那个工段长在家乡有媳妇儿,年轻漂亮还生了个儿子。

给戴致敬当秘书叫他喜出望外,可是到了晚上让他陪宿,他可就犹了豫。这要是传出去,传回老家自己媳妇儿的耳朵里,自己还有什么脸去见江东父老,自己还有什么脸去面对自己的结发妻子呀!想到这些他就执执拗拗不肯就范。

戴致敬也不急,就问他:“怎么,你嫌我丑?”

工段长一听,赶紧说:“总指挥可不丑,大家都说您长得像李铁梅。”

戴致敬听了就说:“那你怎么不愿意要我呢?”

工段长听了就说:“不是不要,我是怕……”

一听工段长说怕,戴致敬才来了气,大声说:“怕什么怕,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这也是革命工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是“抓革命,促生产”的原动力。中国的卫星都上天了,原子弹都爆炸了,你的观念怎么还是那么封建和落后呢!“

工段长听了就跟戴致敬说了实话。他说他的家里有媳妇儿、有儿子、有父老乡亲,所以他不能做出伤害亲人的事来。

戴致敬听了就反驳他说:“一看你就没有在灵魂深处爆发过革命,也没狠斗私自一闪念。你怎么还是把自己当成是自己的呢,你要清楚你的一切都是属于组织的,属于革命的。当组织和革命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得像黄继光一样去堵枪眼,像欧阳海一样拦惊马,像董纯瑞一样炸碉堡,像刘胡兰一样为了革命视死如归。

“你可好,还不是让你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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