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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红月苍然-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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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太高兴了。”白岚依深吸一口气,浑身清凉地舒爽,“今天才知道骂人打架能这么解气。若香,你今天可是帮我出了一口恶气。真是太感谢你了。”

“没什么。”左若香也感染了她的笑意,豪气地挥挥手,“岚依,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那人欺负你,就是再欺负我,自然是要教训一番。”

白岚依这才想起方才那奇怪现象而缓下笑容,面露疑惑地问道:“对了,若香,我刚刚看到有道银白色的东西从你那穿到何良金的血脉中,那是什么啊?”

“你看到啦。”左若香耸耸肩,敷衍地笑道。却左右顾盼而言其他。

白岚依看到她这欲盖弥彰的态度,更是勾起好奇。同时回想到在东市客栈时被铁板烧打断的话题,“若香,你这瓷瓶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左若香见她固执地想要知道,便也不再瞒她。神秘兮兮地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盅虫。”

白岚依听完后震惊地睁大水眸,慌忙看看周围过路人是否在偷听,压低声音紧张地问道:“那你刚入何良金身体里的就是盅虫?难怪他表现得如此怪异,那虫子现在还在他体内?”

“你不是气恼那厮么,为什么这么紧张?”左若香反而不解地看着她。

“我的确是厌恶他到极致。他恶名昭著,欺人太甚。”白岚依蹙紧了秀眉,“但今日闹出这个事端来,若是让他们知道是你使用盅术,不是暴露了自己么?”

左若香满是自信地一笑,“岚依,你放心。我哪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方才我放盅虫时,只有你站的那个角度能察觉。何良金他被你踹了一脚,根本没办法顾及我这。而那盅虫还未完全长成形,我也还不能控制它。刚刚我打何良金一巴掌,就是想让他的愤怒贲张血脉。盅虫嗜血,愤怒邪恶更是上好的调味剂。自然是在他的体内四处乱撞,大肆享用,直到撑破血红的身体,与那受盅者的血液融于一体。这甚至不能称上盅术,只是给他个教训罢了,不会危及生命。不过何良金应该是要浑身麻痹几个时辰吧,也是便宜他了。”

听完左若香的话,白岚依并不觉得满足好奇心后的心情有所轻松,反而越发沉重,“若香,你不是白盅师么?为什么随身带这么危险的盅虫?”

“岚依,储哥哥应该有告诉你关于我的事吧。”左若香眼神露出哀戚,笑容落寞,“左家世代都是白盅师,以医治盅毒、治病救人为家训。我爹是天畅村酋长,更是以身作则,乐善好施。我们虽从未想过什么施盅害人的事,但不代表我们不会黑盅。”

白岚依看着她双眸直视着前方,像是在看着阴霾天空下的街道。但是眼神却是传过了这空间的阻碍,直达濮南国,遥望着她那熟悉的家乡。只是她的家,已经变成支离破碎的梦境,再也寻不回。白岚依也默不作声,心疼地握着她的手。

左若香朝她勉强一笑,眸间透着坚定,“这次我同储哥哥一同来垵苠国京城。原因之一是替我爹治好他的最后一个病人。而另一个原因是我要替我无辜死去的亲人报仇。我知道那些纵火的人是冲着储哥哥而来,所以我只要陪在储哥哥身旁,总有一天会再碰到那群凶手。他们丧心病狂,草菅人命。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被盅虫折磨致死,才能平息我的怨恨,祭慰亲人的亡灵。”

白岚依看着她满脸凝霜,眸中煞气逼人,却不觉得被怨恨充斥心智的她有多可怕。若让她这时说出客套的宽慰话语,或是劝她放弃恨意,都显得虚情假意。设身处地想一想,血脉至亲葬身火海,凶手逍遥法外,谁能不怨。有时候,强烈的恨意才是支撑着一个恐慌无助的灵魂活下去的动力。

卷二 翻身丫鬟当掌柜 第八十六章 衙门走一遭

“擒贼,先擒王。”白岚依朝她郑重地建议道。她想让若香知道,其实那些凶手都是傀儡,受人指使作恶。只要幕后的黑手不除,她的灭门之仇也未报。她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并不是有意助长若香的戾气之恨,而是变相地保护她,不让她盲目寻仇。究竟是何人有意阻断储融宣寻找薛岳施妻女,甚至不惜杀人灭口,波及无辜。这些谜团还要等着他们顺着那纠缠不清,猝然中断的线索步步解开。

左若香本是冷凝的眸定神地看着她,片刻后绽放了笑眸梨涡,“岚依,我本以为你听完这些,会害怕惊叫。没想到,你竟连丝毫不露惊慌之色,反倒还和我站一边。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们垵苠国的女子了。还以为你们个个都是小家碧玉的文弱性子,就像储姐姐般。”

“我本来就不是垵苠国的人。”白岚依默默嘟囔一句,“若说出我的来历,你才会害怕惊叫吧。”

左若香没认真听她的碎碎念,心中还记挂着方才的事,随即提醒道:“岚依,我刚刚和你说的话,你不要回去告诉储哥哥。储哥哥若是知道我养盅虫,怕是会生气。我不想惹他不高兴。”

见她无时无刻还不忘惦记着储融宣的心情,白岚依心中有些小女人的吃味。转念一想,既然连紫映烨一眼便能看出她腰间瓷瓶里的蹊跷,储融宣那么聪明,肯定是早就知道了。既然他不戳破,肯定有他的想法,说不定和她一样是为了左若香好。她也顺水推舟,白讨了一个人情,星眸带笑,“我自然不会和储融宣说,我不是个爱嚼耳根子的人。更何况,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恩。秘密。”左若香放心地露出笑颜,更是对白岚依的好感渐生。

白岚依从银狐裘毛暖手筒中抽出手调整了围于脖间的绛红绒风领,透过客栈前厅微启的深褐色镂空雕花方格窗,朝茫茫洁白的窗外望去。大雪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愈成气势。最初的雪粒终于成为了雪花,飘飘洒洒,很轻盈又很急躁;象一团团的棉花。鹅毛或是柳絮四面八方地旋落着。飘落在树梢,压弯了枝桠,隐去了彩艳,只留下一个白色的世界。

雪如此频繁地下,白岚依早没了先前赏雪的兴致,倒也觉得倦乏了。由于气候关系,客栈生意倒算是有利有弊。因大雪封路,本是要去别城的商贾滞留下来,给客栈带来了一笔稳定的收入。但又是因大雪封路,铁板烧鱿鱼丝等系列特色也缺了货,也让客栈少掏了高端客户的荷包。

树的枝条早被雪花包裹,毛绒绒的枝杈不负重量,发出了吱呀响声。让窗外的萧瑟的世界更显静谧,白岚依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拨转着青花茶盏。

“岚掌柜,您今儿倒是起得挺早。怎么啦?”跑堂的小梁见她无精打采,好奇地打探道。

“这天冻得人都困得很。雪下这么大,老是呆在客栈也无聊得紧。”白岚依蹙眉抱怨道,将那青花茶盏捧在手中,仔细地看着杯中纹理。

“前日,您不是才和风净山庄来的左小姐出去逛了会儿么?”小梁倒对她每日的行踪很是上心,“不过,昨儿紫公子倒是反常,没来客栈。少了这位爷,也难怪岚掌柜觉得无聊了。”

“他不来还省了客栈一笔费用。”白岚依不接受这令她无聊的原因,刻薄地说道。随即端起掌柜架势,催促道:“这会儿,客人应该都起来了。你去招呼吧,莫和我闲聊了。”

小梁便退下,往着楼梯口候着。白岚依继续无聊地趴在木桌上,想着待会儿干脆跑去风净山庄看望储融宣好了。从若香那得知,他虽中的是盅毒,但那施盅者倒是功力不深的小角色,约摸再过一两天,就可以断药了。

还未等她发上片刻呆,几个官差掀开防寒帘布冲了进来,本迎上前去的伙计看着这阵势唬了一阵,赶忙弓腰堆笑:“几位差爷,不知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

“少废话,”领头的一位官差不耐烦道,“我们是来拿人的。叫你们的掌柜出来!”接而四处打量,最后定睛到白岚依身上。

白岚依从他们一进屋,便知晓他们的来意。前日如此羞辱何良金,虽然并无大伤,但是当众扫了他的面子。如今,老子替儿子报仇来了。她起身走到那位领头官差面前,微笑道:“我就是这客栈的掌柜,不知各位差爷找我何事?”

“我们奉知府大人的命令,专程请你回去问话。”领头冷冷道。

“客栈开门做生意,我自当是规规矩矩,不曾漏缴赋税。”白岚依打起马虎眼,周旋道,“不知我犯了何事,还请差爷你明示。”

领头不屑的哼了一声,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从怀中掏出一张公文展示道:“白纸黑字的公文,知府大人的官印盖在上面。你究竟犯了何事,心里清楚得很吧。若是再不配合,我们也只好动武拿人了。”说完,有意扫扫站在白岚依身后瞬间出现的护卫。

白岚依拿过公文,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似乎有意磨着官差的性子般,字字看得仔细。过了半响,才叹口气说:“知府大人要拿人问话,这公文上理由倒是写得含糊。我是小小一介平民,也只得跟着几位官爷,去公堂上问个清楚了。”

“岚掌柜。”护卫见她真要随着官差去,唤道。

“没事,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只是去讨个清白而已。”白岚依淡淡一笑,吩咐道,“只是,东市客栈掌柜被官府押去受审,这事还是让少庄主知道为好。”

“是。”护卫遵命,抢先一步走出了东市客栈。

待到白岚依随着几位官差来到白城府衙,随后踏进了大堂。她本就无错,心中坦荡。另加上断定储融宣会来救她,更是毫无惧意。

卷二 翻身丫鬟当掌柜 第八十七章 “窦娥冤”

第八十七章 “窦娥冤”

白岚依背着手站在公堂凉沁沁的石板上,倒是有闲情看着大厅装潢。看着公案后面那画幅着红日出东海的墙壁,四周阴森森立着的刑棍,穿堂而过的夹雪寒风。她暗叹一声,古代公堂真是做足了场面,让人不由生畏。

正当她观察着站立两排,握着刑棍的衙役打扮时,身后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呼声:“岚依!”

她应声转会头,发现站在公堂门外的雯巧。面色苍白的她双手紧紧抓着红色栅栏的木条,呼吸急促,应是得知她被带走的消息后奔过来的。周围还站着几个看热闹的百姓,好奇地打量着她。

白岚依朝雯巧宽慰地点点头。自从那次“牢狱之灾”后,惊魂未定的雯巧更是看得她紧,恨不得每夜守在她身旁,好有个照应。此时作为焦点的她,还不忘朝周围的围观群众摆摆手,打招呼。

“威武!”一阵抑扬顿挫的吆喝宏声响起,伴着手中水火棒杂乱地敲击石板。

白岚依也正色回过头,见一。四方宽脸,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公堂之上,惊堂木一拍,威风凛凛地喝道:“大胆!见着本知府,为何不跪!”

白岚依反而更是挺直了腰板,无。视他的下马威。反而问道:“民女本就无罪,为何要受审于公堂?”

何知府满面的肥油闪烁,眯缝。的小眼闪过凶狠,心里急于为儿子出口恶气,教训这个不知趣的贱民,冷哼一声,“你于前日在东街绸庄恶意伤人,畏罪逃走。触犯了垵苠国律法,还敢狡辩?”

“我伤人?”白岚依觉得好笑,进一步问道:“怒民女无知,。不知我伤的是何人?”

何知府未想到她如此大胆,宽脸顿时变为猪肝色。。本欲发作,但考虑到墙后之人,便压下火气,“你伤的是本知府的儿子,何良金。”

“哦。”白岚依估计拉长了声调,装作恍然大悟,“原来。是知府大人的公子啊。”还故意瞥了眼公堂上高悬着“公正廉明”的横匾。

白岚依故设的“。包袱”引得堂外一阵窃笑,何知府又重重地拍了惊堂木,大声斥道:“既然你认罪了,就当按照垵苠国律法受刑罚。”

“知府大人,我只方知何良金为何人而已,便可定罪?”白岚依更是无畏,“我是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而贵府公子却是身强体壮之人。若我真有心伤他,也是吃力不讨好之事,我不落得一身伤就是万幸了。我自是有自知之明,不敢以卵击石。还请知府大人明辨。”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刁民。”何知府狠狠说道,“本知府也不知你使了什么妖术,让我儿被折磨了三日,至今仍不得下床落地。他还会骗我不成。当日绸庄可是有一堆人证,本知府可以传唤前来问个清楚。”

妖术?白岚依听到这词,心中猛然一紧。看来何良金那个草包虽是疑惑,但是也把矛头对着她,并没想到是左若香施盅。事已至此,反正何知府横竖不会饶她,她也不在乎多个“妖女”的称呼,毕竟他们手中没有证据,何良金体内的盅虫估计已经化成血水了。遂笑道:“知府大人,不用再劳烦官差大人去怡红院请贵府公子的相好——容娘,毕竟这会儿大早的,她陪其他金客一宿,累得欢。”她也是事后好奇八卦地去找绸庄掌柜打听的。“府上何公子不但纵容那怡红院容娘抢夺民女已预订下的布匹。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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