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满园-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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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刘府知道。
刘夫人要是派人来抓她就完了,否则她何必来回偷偷摸摸地跑。
而这些问题三奇一下子帮她解决了。
苏铮看着他,没有什么感激的表情,道:“我不知道我哪里有值得你们这样费力的价值。”
三奇笑笑,目光落到她手上:“听说你昨晚分紫砂器的时候把手弄伤了。”
第039章 一窝土匪
苏铮惊得双手一握,指尖传来的刺痛让她迅速思考起来。
三奇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指她发现了那个壶上有字的秘密?要她把这个发现吐出去?
说了之后他会怎么对待自己?是实现徐老大的所谓承诺,还是杀人灭口?
眼下自己三个人都在这里了,要一网打尽永绝后患简直简单得只要动一动手指。
她想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因为没妥善处理而红肿没有愈合的伤口,低声说:“嗯,不小心摔碎了两只茶壶,怎么,要赔回去?”
“不是不是。”三奇咧嘴道,“是见你辛苦了,问一下而已,你有没有发现特别重的东西?”
“特别重?”苏铮回忆了片刻,“特别重是多重?”
“东西一般般大,但出乎寻常的重,好像夹了别的东西一样。”
苏铮眼光一闪:“我每一个物件都过了手,没有发现这样的东西。”
“果然啊。”三奇轻声喃喃了一句,不过并没有失望的表情,好像早就料到这个可能。
他请苏铮坐下,道:“是这样的,因这次丁老三的事,丁老三的家人以及百姓都要求严查刘府,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刘大户和他的手下这些年来滥收运费,运货质量不保证,弄坏了货品也不赔,还把索赔的人打伤打残,更重要的是还有贿赂各地官员的嫌疑,现在镇里向上面请示,公文一下来就会去刘府抄家。”
苏铮配合做出惊讶状:“抄家?这么严重?”
三奇不答又说:“昨晚上那几箱东西是衙门从刘府停泊在码头的船上收缴来的,之所以分类,是镇令不敢太过得罪刘府,把优劣分出来,差的给了围堵衙门的百姓砸了,这才消了他们的火,化解了一场危机。”
苏铮心说原来黎明听到的砸东西的声音是这么来的,不过以壶上有无刻绘来分优劣,这方法还真是粗糙无知。
苏铮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三奇面有忧色地叹口气:“前些日子徐叔和刘大户有些过节,刘大户拿走了徐叔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传出风声说,那东西被他夹在自己的一样货物里,如果过了时间还不去拿回来,那就怪不得他将东西运到天南海北去。”
苏铮明白了。
难怪他们要自己特别注意重的东西,原来是想拿到那样重物,之所以现在告诉自己,是这次没有成果,接下来还要自己再出手。
刘府查抄,府里府外的东西可都要抄录清点的,正是个好机会。
至于为什么找她而他们自己却不动手,怕是有什么顾虑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在打这个主意。
这样看来,那重物的来历也许并没三奇说的那么简单……
三奇又说:“徐叔说相遇也是缘分,你年纪虽小却很沉稳,如果能帮他拿回那样东西,他便帮你们姐弟安全无虞地离开庚溪镇。”
苏铮看着他:“若我不去呢?”
“何必呢?互相帮衬又不是坏事,苏姑娘想靠自己三奇很佩服,但为了可爱的弟弟妹妹也要考虑考虑合不合适,对不对?毕竟,现在离过年也没几天了。”
苏铮双手握紧,只见伤口绷开,但她感觉不到痛。
当日刘夫人要求过,叫她过年之前去刘府。如今刘府惹上官司,苏铮就不必去理会这件事,想来刘府的人会忙得没功夫记起自己这个小人物。
可三奇的意思,分明在说假若她不妥协,那么就是通风报信,也要把她送到刘府去。
一边是互利互惠你好我好大家好,一边是拒绝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何其的霸道。
苏铮不得不承认,自己很被动。
她深深后悔当日去朝阳山码头找出路的行为。找个鬼啊,没那么一出她就不会碰上徐老大,不进徐老大的眼,今时今日她想办法偷出自己的户籍,再通过李存磊办下户籍,然后或趁乱离开,或先躲一段时间,主动权都在自己,都无需如此狼狈。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徐老大和刘府也没什么差别,后者好歹还没这么强硬,好糊弄一点。
不过,她神色微微一动,差点忘了,自己说到底还是要亲自去一趟刘府拿回户籍的,与其独自行动,不得其门而入,不如先看看徐老大能不能给她提供什么便利的条件。
她问:“要我去刘府的货里找一样被藏起来的东西,且不说其困难程度,你们至少要先保证喔能接触到那些东西吧。”
三奇就知道她差不多是答应了,高兴地说:“这个不用担心,刘大户听闻自己家里出事一定会赶回来,他是个有点手段的人,到时候必不会让自己家被查抄了,但官府又不得不查,最后很可能是派人去刘府暗中进行调查,到时候我们会把你安排进去。”
都已经准备好了啊。
苏铮问:“那我如何才能确定事后你们会兑现诺言,送我们离开这里?”
三奇憨笑道:“我徐叔闯荡天下这么多年从未蚀言过。”
“是吗?”苏铮面无表情,心中冷笑,若是正人君子,又怎么胁迫一个带着两个小孩进退无路的少女?况且他们从头到尾也没问过自己要干什么,要去哪里,一切都是空话。
不过这样也好,她现在只想完成这件事,摆脱对方,从在李家看到屋里地上窗口有男人脚印踩过,确定苏小妹姐弟是被掳走起,她就对徐老大一帮人持有深深忌惮。
这就是一窝土匪!
把胡七弄堂的屋子让给了苏铮三姐弟,三奇走出来,穿行过弯弯曲曲泥泞肮脏不堪的弄堂,碰上面的人无不热情中带点讨好地跟他打招呼。
“三奇大哥,早啊!”
“三奇老弟,难得今天看到你,吃过饭没?。”
“三奇,稀客呦嘿,什么时候搓一顿?”
三奇边走边眯着眼睛想,这世上就是这样,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这些人当初哪个不对自己瞪过眼红过脸?还跟着那胡七要找徐叔晦气呢?
结果呢?徐叔不费吹灰之力就叫人趴下了,这些人立马老实下来,苏家姑娘也是一样的,不怕她不听话,这叫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他拐过弯,绕了几圈,推开了一个小小的院子,高兴地走到门前摆弄盆栽的中年人前:“徐叔,搞定了。”
第040章 洗手做汤羹
徐老大抬起头来看了自家侄子一眼:“就这事也值得高兴?”
三奇嘴一歪,不乐意道:“我还没说什么事呢,您就猜到了。”
他拖了个小板凳坐在徐老大边上:“徐叔,我一直不明白,我们自己也不是没人,干嘛非要折腾一个小姑娘,再说了,以她也未必能做得比我们自己人好啊,要是最后也找不到东西怎么办?”
“找不到就找不到。”徐老大呵呵笑道,一边拨弄手里的土,“那东西到底是在刘阳手里,还是还没到,又或者已经被弄到北方了,谁也不知道,我就是看机会就在眼前,试试罢了,你说为了这个不大的可能性,陷进去一个自家兄弟,这合适吗?”
徐老大做久了管事,琐碎的纠纷处理多了,说起话来是慢条斯理,颇有种老人家开导小辈的架势,不带一丝火气,任谁都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曾经大刀阔斧过,并且有心东山再起的人物。
他见三奇点头,就说:“你说她可能不能胜任,比不得我们自己走一趟,可是你看见没昨晚上她的应对?明明什么都没弄清楚,可没时间磨蹭了,她就会果断上手,一句话就给自己过手每一件紫砂器找到借口。不拖泥带水,不犹豫不前,这很好啊,她未必有你估计的那么不中用。”
徐老大岂能不知道那样东西不在昨晚那几只箱子里?他让三奇去半威胁半利诱苏铮,又不把话说清楚,其实就是想看苏铮会怎么应对,她要是惶惶不安手忙脚乱,又或是偏激怨恨,他就当没见过这个人。
好在她不错,徐老大想,这个小女娃,先看着吧,给她个机会也算不得什么。
要是苏铮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抓狂的。
把她拖下水,还觉着是种恩赐,思维逻辑扭曲成这样也算是奇葩了。
而她要是再知道就是因为自己担心若充耳不闻什么都不做,会惹火人家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才尽力去做好,才给自己惹来今天的事,她只怕要吐血谢罪了。
什么叫自找苦吃,大抵如此。
三奇想了想,又问:“那干嘛非要把那两个小的弄来,要是苏平安恼了,来个什么阳奉阴违怎么办?”
在别人面前,三奇是假憨,是外钝没精,可到了徐老大跟前,三奇就是真憨了,问题一个接一个,显得特别单纯。
徐老大瞪他一眼,心里却颇高兴,摇头道:“把人找来,一是为了安苏平安的心,省得她两头跑,二是震震她——我们能劫一次人,就能劫第二次,其三,又何尝不是给我们自己省事。”
要是苏平安给他做事被发现,有心人想做文章,冲那两个小的下手怎么办?做事就要做彻底,不能留下漏洞。
徐老大看着自己手里的花盆,大冬天的,盆里的植物死得只剩下一根枯杆了。枯杆他救不了,只有拔了,松松土,积积肥,来年种下新苗,再尽心养护。
上回是他大意,所以没防住霜冻。那这回呢?总要吃一堑长一智啊。
他不禁想到这次刘府闹得这么难看,可能在背后推波助澜的那个人。
姓颜啊,这个听到就让人一震的姓氏,他到底要做什么?而自己这样贸然插一手到底是对是错,要是被察觉到……
但那样东西实在是太诱人了,如果拿到手,自己就有了翻身的筹码,届时回去,看那些人会露出什么嘴脸。
苏铮今日第三次研究茶壶密码了——她最终给茶壶上的四十个数字命名为茶壶密码,就连摄像得到的视频也叫这个名字,可是翻来翻去都看不出其中的奥义。
最后她索性丢下不理,现在已经知道徐老大要的不是这东西,甚至可能不知道这玩意的存在,那她就只有把整件事都憋在心里头。
是机密,就烂在肚子里,是好钢,就等到用在刀刃上,这也一想她就释然了,从系统里出来,跑到土灶边,洗手做汤羹。
要说目前为止离开李水村最大的好处是什么,苏铮一定说是伙食自己安排了。
三奇很周到地留下一笔银子,虽然只有五两,但也相当于现代的五千元人民币了。
苏铮拿到这笔钱,第一是跑到食材最全的菜市场买了好菜好肉,做了顿丰盛的饭菜,和苏小妹团子大吃了一顿。
其次便去置办了三人的衣物。今年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过年,甚至不知道会在什么境况下过年,但毕竟是除旧迎新的大节日,对苏铮来说更是意义非凡,她不想在这上头省,三人没等过年就穿戴上新衣新帽新手套,温暖得直叹气。
屋子里倒是不必添置什么东西,三奇的这间房别看又小又破,却是样样具备,棉被也是新且暖的,苏铮就没再费事。
这么一花下来,钱跟流水似的去了,除了让她给藏起来一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她手头只剩下几角碎银子和百来个铜板。不过就算这样苏铮在伙食上依旧很大方,这时她要做的就是一道鲫鱼豆腐汤。
秋冬季正式体弱者进补的好时机,鱼富豪蛋白质,营养高,更是很好的选择,只是如今冬天,古代又没有发达的养殖业,市面上的鱼都是卖家自己去捉来钓来的,价格自然贵,而且有价无市。
这条半斤重的鲫鱼可费了苏铮不少脚程和铜板。
她早已将鲫鱼刮鳞去腮去脏,处理得干干净净,两边鱼身各自划了三刀以方便入味,然后整条鱼用盐和料酒处理过,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就着手切豆腐,葱花和姜丝。
准备工作做好,她就点火上锅,等油烧热,换小火,把鱼顺着锅沿滑下去小心的煎。
入乡随俗这么久,日常生活该掌握的技巧她学得差不多了,大锅煮菜灶头烧火算是难的,幸好她本来就有厨艺底子,而且水准不差,在弄焦和煮烂几次后,她算是掌握了这项技术。
等鱼两面都焦得发黄了,她加入葱片姜丝,和适量水,接下来就等大火煮到汤汁变白。
香味把里屋的两个小的吸引出来了,团子夸张地嗅着鼻子,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围在土灶边左转转右转转,一会儿拍马屁说:“大姐你真厉害,做菜真香。”一会掂脚往锅里瞄,急不可耐地问还有多久才能吃。
可惜他个头还没灶台高,怎么都看不到锅里的情况。
苏铮有些好笑,没碰铲子的手揉揉他的脑袋:“真的急就来给我烧火,在这窜什么?”
团子欢呼一声,兴奋地蹲到灶堂前挽了袖子添起柴火。
他脑袋瓜伶俐,这么久以来被苏铮有意识地锻炼,烧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