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天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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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虹快乐地亲吻着手中的元宝。足足有八十两呢!而她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赚到了。
一开始,她告诉李家老爷,虽已收伏妖孽,无奈李家公子魂魄早散,除非立刻给他娶亲冲喜,否则今生怕是复原无望。
也合该是她财运兴旺,那日叫皇凌尘破坏了法事后,李家公子转身病倒,短短两天病得只剩一口气,全镇大夫束手无策。
李老爷、夫人吓坏了,一见段虹,随即下跪叩首,只求独子病体得以安康,无论要他们做什么事他们都愿意。
见着捞钱良机,段虹还不好生把握?她要求单独为李公子佑邪祈福,趁着四下无人之际与李公子商量妥当,要他安心养病,而她负责帮他迎娶美人归。
李公子大喜,心底的烦忧去了大半,身体自然就好了三分。
然后.段虹再给李老爷、夫人一张生辰八字,告诉他们,一定要迎娶此时辰出生的女子为妻,李公子才有复原的机会——当然,那生辰八字正是朱姑娘的。
李老爷和夫人还能说什么?为了独子的命,就算曾经恨朱姑娘入骨,也得去求她嫁人李家门了。
大事抵定,李老爷、夫人送了三十两红包,说来是有些小气;不过李公子可大方了,奉上整整五十两的媒人礼,让她从白日笑到黑夜,笑得嘴巴都会不拢了。
八十两白银呢!足够土地庙里一伙人与牲畜三个月不愁吃穿。
“呵呵呵……”月亮都快西移了,她还在笑。
丁仔打了个寒颤。“虹姐姐,你到底要笑到什么时候?我的鸡皮疙瘩都给你笑出来了。”
“你管我。”好不容易摆脱了以野果维生的日子,她能不开心吗?“况且笑的人又不止我一个,大鸿也在笑啊!你怎么不说他?”
“大鸿只会用眼睛笑,不像你,老是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像极了夜半鬼哭,简直要把人吓晕过去。
“你敢嫌我的笑声难听?”不必犹豫,一记爆栗敲过去,教会他什么叫做尊敬长上。
丁仔抱着脑袋,眼里蓄着一泡泪。“好痛!虹姐姐,你怎么可以打人?”
“打你又怎样?你再罗嗦,我把你扁成猪头。”段虹推了他一把。“去帮大鸿推板车啦,再来是上坡路,不好走。”
他们得了八十两银子后,立刻拨出半数,买足了白米、蔬果、鸡鸭鱼肉,全堆在一辆板车上,准备推回去跟家人大快朵颐一番。
而推板车这种粗重的工作,当然不可能叫段虹这名弱女子做喽!至于丁仔虽与大鸿同年,但体格硬是差了人家一倍,力气就更不用说了。因此每回他们出外“赚钱”,遇到要出力的工作,非大鸿莫属。
“没关系啦!我一个人也推得动。”大鸿的个性就像他的外表一样,忠厚而可靠。
丁仔看了段虹一眼,见她眸底一片冰冷,知道她生气了,不敢推拖。“虹姐姐叫我帮忙我就要帮忙,你不要害我啦!”丁仔紧紧偎着大鸿,可没勇气去挑战段虹的脾气。
“算你聪明。”段虹轻哼了声。尽管行的是拐骗勾当,但她却非常重视家人。
土地庙里不论是暂居、寄居、借居……只要是住在里头的人,她都自认有责任保护他们,不容外人轻易侮之。当然,她更厌恶自家人伤害自家人的行为。
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再不同心协力、共度难关,就只有等着被现实的社会所吞噬,成为一缕贫贱的孤魂了。
短短一段上坡路,三个人爬了半个时辰才爬到。没办法,东西买太多了,防碍了行进速度。直到晨曦初露,这三个出外讨生活的人才载得了满车的收获返家。
段虹用力拍着土地庙那扇摇摇欲坠的庙门。
“起床了,阿爹,我们回来啦!还买了好多东西,快开门喔!”
“庙祝公、婆婆、老爷爷……我们买了三只好大好大的烤鸡,还有鱼、烧肉、包子、馅饼……”丁仔还没喊完,两扇年纪一大把的庙门便叫一群人给挤飞了出去,躺在远远的山道旁无奈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真的有烤鸡吃吗?”说话的是个老得连腰都挺不直的老婆婆,她嘴边的口水都滴到地上来了。
“我要吃包子。”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三岁小娃分别抱住了段虹的脚。“虹姐姐,我要吃包子。”
“有有有,除了包子外,我还特地给你们带了两串糖葫芦回来。”段虹笑着说道。
日前这对小双胞胎在庙门口玩时.见到几名旅人开心地吃着糕点零食,那味道好香,惹得双胞胎口水直流。结果那几个混球竟将糕点丢在地上,叫双胞胎学狗趴着吃!差点儿气死她,因此她使使计将人引诱至后山、打劫一空,看他们还敢不敢小觑人?
不过穷人家的小孩生活贫困,三餐都难温饱了,更遑论是尝得糕点零食,而她也没本事给双胞胎一份安稳富裕的生活,唯有在能力范围内尽量满足他们小小的渴望。
两枝糖葫芦虽值不了几文,但她的心意双胞胎却感受到了,他们又笑又跳,抱着她猛亲。“糖葫芦、糖葫芦,我有糖葫芦吃了!”
段虹拍拍他们的头。“高兴没关系,但别扯我的衣裳,我还要靠它们挣饭吃呢!”因为赶着回家,她来不及换下一身道抱,所以仍是“飞鹤道长”的打扮。
“虹姐姐,我要吃糖葫芦。”双胞胎把整摊口水都黏到她身上来了,引起段虹一声无奈的长叹。
周遭的大人们笑成一团;土地庙里的人虽都非亲非故,但众人的感情却比真正的家人还好。
段虹拉起面目全非的道抱,想着短时间内,也许得扮成另一种身分去骗钱了。
“唉,你们别再折腾我的衣服了,我这就去拿糖葫芦给你们吃。”她走到板车旁,半个身子埋进食物堆里翻找那两串小小的糖葫芦。
好不容易在一包白米底下翻出那只油纸包。
“找到了。”撕开油纸,两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在朝阳光下泛着糖香。
“哇!糖葫芦。”双胞胎欢呼一声,边笑、边朝她跑过去。
段虹正准备把糖葫芦给他们时,心头忽然猛地一跳,熟悉的不安布满全身。“进庙里去——”太熟悉了,就像她头一回遇到那尾衰星时,浑身发颤的感觉一样,叫人打脚底发寒。
别问她的感觉几时变得这般灵敏了,因为生存向来是人类的本能;只要她还不想死,她就会小心翼翼避开皇凌尘,以免被他害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快跑啊!”双手齐扬将双胞胎推进土地庙里后,她边叫,边催促着家人四下奔逃,但……来不及了!滚滚烟尘像狂风暴雨似地兜头罩了过来——板车当下被撞得四分五裂,面粉、白米、鲜鱼……无数粮食飞上了天,感觉上好像整个天地都被食物给占满了。
段虹想逃,却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大手揪住她的衣领,转瞬间,她被囚入了一只臭烘烘的怀抱里。
“该死的,这是什么东西?”一个狼狈的声音在段虹头上响起。
“这是面粉,大侠。”面对这满天飞舞的面粉,段虹好想哭;他们三个月的粮食就这么被糟蹋了。
“该死……哈啾、哈啾……该死……”间杂着喷嚏声的诅咒显示出抓住段虹的男人正为这遮天蔽地的白色粉尘吃足苦头。“该死!到处都是白色的……哈啾……我该往哪个方向逃……哈啾……”“如果你肯放开我,我愿意为你指出一条逃生之道。”为了小命着想,段虹鼓足勇气跟这名显然不怀好意的男子打着商量。
“别想!”男子说着。“我需要一个挡箭牌。”
由后追赶而来的皇凌尘只能依稀在漫天的面粉烟尘中,瞧见他所追捕的犯人正捉着一名路人为人质。“别再作孽了,花老大,你跑不掉的,还是乖乖投降吧!”
“想要老子认输,别作梦了。”捉住段虹的男子,也就是花老大高声吼叫着。
劝告无效,未免连累无辜,皇凌尘立刻加入抢人的行列,双拳、四腿以段虹为中心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夺战。
拳风如刃、腿劲似刀,卷起的烟尘比刚才厉害百倍,逼得段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像只破布娃娃般被他们抛过来、推过去,一身骨头险些被扯散。
“住手啊!你?”她被拉得好难受,快吐出来了。
熟悉的嗓音一传入耳畔,专心缉凶的皇凌尘攻势顿敛。不会吧?又是她,那名凶悍的小姑娘!
“哇!”段虹被他们一人拉住一只手,硬扯得身子像要分成两半。“好痛,你们快放手啦!”她闭着眼睛大喊。
皇凌尘听见她的呼痛声,心头蓦地揪紧,不知不觉松了手。
花老大乘机捞了段虹退开一大步,大手紧掐住她的脖子。“站住,皇凌尘,你再过来,老子杀了这名臭道士。”
皇凌尘不敢再动,双方对峙着,静默悄悄地降临,片刻后,白色的烟尘终于消失,还众人一个清晰的视界。
段虹睁开眼一看,果然没感觉错,又是那尾专门为她带来灾害的大衰人。“你这枝大扫把,我不是警告过你不准再跟着我吗?你干么又跟过来?”存心害她嘛!
“真的是你?”刚才漫天烟尘皇凌尘没瞧清楚,想不到花老大捉的人质竟然是她;一定要尽快救她脱险,落在花老大手中的女子会有何下场地再清楚不过,不能让她受到那样的伤害。眼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身着道袍,方才漫天飞舞的面粉又掩去了她妍丽的姿容,花老大暂时没认出她的真面目来。但这个好运能持续多久呢?一旦她的好运用尽,那结果……皇凌尘想都不敢想,一颗心如坠冰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尾大衰人不害死我,你不甘心是不?”欲哭无泪啊!这算什么?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就知道这尾衰人霉星高照,而且专门给她带衰,天哪!她为什么这么倒霉,到哪儿都摆脱不了他?
“我……”皇凌尘指着自己的鼻子,深觉冤枉。官追贼,贼跑,乃天经地义之事,他怎么知道花老大如此善逃,意跑到她家门前将她掳了当人质?这是意外,岂能怪罪于他?
“闭嘴,臭道士!”花老大抖手赏了段虹一巴掌。
“住手!”皇凌尘神情一冷,见她受伤,他心痛得想揍人。“休要伤害无辜。”
“知道我无辜就不要牵累我。”段虹大骂。
皇凌尘眼底的冷厉立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总之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你当然要救我,要不是你这尾衰人,我怎么会这么倒楣?”段虹真想再咬他一口。
花老大轮流看着他们,心眼一转。“姓皇的,若不想我杀了这么臭道士,就将我家老二、老四、老么还来。”说着,他手指紧掐住段虹的脖子,掐得她白眼上翻,一口气几乎断绝。
“你敢!”皇凌尘双目如电,一身衣袍无风自扬。
花老大不禁心怯。看来皇凌尘“天下第一名捕”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瞧他那身超凡入圣的修为,就非自己所能比拟。真想就这么逃走算了。
可花家七兄弟早被朝廷军队杀了三人,仅剩四名又在皇凌尘的追捕中被逮了三人,若非皇凌尘坚持捉人、而不杀人,加上兄弟们以命相护,他现在也是手铐脚镣加身了。
兄弟们有情,他也不能无义,一定要救出他们。
“你放了我的兄弟,我就放了臭道士。”
段虹大眼瞪着皇凌尘。“你还不放入,存心害死我吗?”
皇凌尘为难地咬着牙。“他们是朝廷钦犯,我……”“钦犯重要?还是我的小命重要?”段虹真要给这尾衰人气死了。“你不会放了他们之后再抓他们吗?”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但花氏兄弟作恶多端,万万释放不得。”想他们七兄弟折了其三、剩下四名在逃,尚能在逃亡期间奸杀妇女三人,此等恶徒岂能轻放,“你不想要这臭道土的命了吗?”花老大双手往段虹肩上一压.她右肩立刻脱了臼。
“唔!”她吃痛地闷哼一声,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可恶——”皇凌尘虎目一瞪,拖袖轻挥,一缕指风打中花老大右肩,同样将他的肩膀给打得脱了臼。“你敢再伤她一分,作怪我'斩恶玉令'先斩后奏。”
花老大吓得直喘大气。江湖上不是传言皇凌尘执掌“六扇门”多年,一向只捉拿逃犯,却从不伤人见血吗?方才他逮捕他的兄弟们时也是这样,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地就翻脸像翻书,招呼不打一声便将他的右肩给打脱臼了?
“你不要乱来喔!我真的会杀了这名臭道士。”他不想救兄弟了,保命要紧。
皇凌尘不敢逼得太紧,怕狗急跳墙。“花老大,你逃不出去的,何不束手就擒。”
“休想!”以他们犯下的罪业,砍十次头都不够,他才不想死。“你让开。”他押着段虹一步步往后退。
段虹神色晦败,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挟持着走。
皇凌尘一脸担忧,怕真连累她丧了命,他这一生都无法安心。“花老大,你一错再错,就算本来有一线生机也被你自己抹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