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茗而来-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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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傍晚,他接到牧茗的电话时内心涌起了一种无以言表的喜悦。
餐厅里,她轻轻地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他的面前,缓缓地开口:“我不知道昨天是你的生日,所以这个只能算是迟到的礼物了。”她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但他却听出了其中的诚意。
“其实昨天你陪着我包饺子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那才是我一直想要的。”她居然会送他礼物,他的怔诧无以言表。
“既然这样的话,这个你肯定不稀罕了吧。”牧茗半开玩笑地作势要收回礼物,扬祁路忙按住她的手:“这算是附赠。”
牧茗抽回手,笑道:“你这个富家公子,居然老惦记着饺子,不觉得很奇怪。”她向来是不喜欢关心别人的事的,只是不经意间她的话已然问出了口。
“以往我每年过生日家里都要宴请很多客人,我就会收到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礼物,其实那哪是过生日,只是一种变相的贿赂而已,我所向往的,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上一顿饭。那种感觉才是最普通最真实的。”
牧茗的心里忽然变得柔软,出生在有钱人家,很多时候的确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是偏偏难以感受到人世间最珍贵的温情。
她眼里流露出他不曾多见的柔情,为了调节气氛,调侃了一句:“看来你以前收到的礼物都是很贵重的吧,那我的这份会不会显得寒碜了。”
他笑道:“怎么会,只要是你送的,什么都好。”
她被他这么一说,不好意思起来,脸上浮起浅浅的红晕,没再多说。
他送她回到公寓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走远,他终是没能克制住自己,下了车来从后面拥住了她。
猝不及防之下,牧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低低地喊了一句:“祁路。”
她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喊他,可这一声,带着略微的迟疑和深刻的请求,竟唤得如此虚幻,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声音却还是划过了他的耳际,刻进了他的心坎。
他微一动容,放开了手,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牧茗,做我的女朋友吧!”
她微微一愣,垂下了眼帘,轻声说道:“扬祁路,你知道……”
他的脸色即刻阴了下来,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你别又用什么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这种话来做托词,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就是因为你和她们不一样。”
牧茗没有说话,他受不住她这样没有任何表示的沉默,开口说道:“我知道你还忘不了他,但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只有开始一段新感情,才能真正忘却自己的那段旧感情’。所以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容忍你刚开始的时候偶尔惦记一下他。”他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一点急切,一丝苦楚。
他几乎是低声下气,她并不是没有动容,只是她克制住了心底无以名状的感动,轻声说道:“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只有彻底地忘记上一段旧感情,才可以真真正正地开始一段新感情’?”
她说的极为平静,可是每一个字都沉沉地敲在他的胸口,她仿佛是在告诉他,即使因为那个人疼得蹲下身体,然后渐渐倒下,那蜷缩成一团的身躯也依旧甘愿为他执着在原地。
“你就这么爱他?”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他却问得如此艰难,如此酸涩喑哑的声音让人不忍听闻,牧茗看到了在他眼底隐隐灿动的星芒。
她不忍再让他因为自己而难受,说了句:“我和他不管怎样都已经不可能了,其实我不愿答应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再过几个月就要去非洲了,时间不会短,你实在是没有必要等我。”
他没有说话,隐隐绰绰的路灯光线下,他眉目俊极,看了她良久良久,终是只道了声“晚安”,留给了她一个矫俊的背影。
笑意渐渐在他的嘴角聚敛,这一次,至少她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连机会都吝于给他。
牧茗生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离自己不远的草坪上,一个散兵缓缓倒下,却总有着另一个人继续奋不顾身地闯进那一片枪林弹雨中。
等枪声渐渐远了,他们立刻冲上前去为他们止血包扎,抬了不少伤病回到安全地区进行深度治疗,可还是有不少兵员在接受包扎后就咬牙振奋地离开了,任他们怎么劝阻都是徒劳。
“麻醉药剂快不够了,就是连消毒药水和纱布也都快用完了。我们真的是没有想到会有如此残酷的战争。”一个同属生命动力的同事抱怨道。
邵峰在一旁接口道:“我们已经联系过老赵了,他说会尽快派人把我们需要的东西送来。”
他们这才都稍加安心地长吁了一口气。
几天以后,好消息就降落到了基地,来人清了清喉咙:“各位兄弟姐妹们,赞助方已经把必需药品安全送到,一会儿就会分发过来。”
牧茗正仔细清点着麻醉药剂的数量,手臂被邵峰从后面拉住,她一惊,只听得他说了句:“先别点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的声音里情绪的波动很大,牧茗莫名其妙地跟着他到了外面。
金色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那人身上,他嘴角维扬,似乎所有的阳光都筛进了他的眼中,熠熠生辉。
牧茗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来,可眼前的人却又无比真实,一时她竟无法移开视线。
仿佛是迈过了整整一个世纪,越过了浩浩一片大洋,只被简洁成了这样一幅静止的画面,在阳光的沐浴下,相望到永恒。
第三十八章
牧茗身穿的白色汗衫上印有“生命动力”四个字,在肯亚强烈的日光下,她的皮肤不像以前那般白皙,脸色红润,眼底清明,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越发的清丽,无疑成了这阳光下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她直直地望着他,眼里的震惊不言而喻。扬祁路走近她,在呆愣的她面前挥了一挥手,说了声:“回神了。”
牧茗缓缓回过神来,笑容浮上嘴角:“你怎么来了?”
“很惊讶吧,现在我们恒生制药是生命动力的供药赞助方之一。”
她大悟:“所以你就特意亲自送药过来,还顺便来看看我。”
“我是特地来看你的,才顺便亲自送了药来。”他的声音和眼波一样的温柔。
明知他习惯用甜言蜜语讨女人欢心,可牧茗还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假意嗔道:“你这是假公济私。”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挺不错的,会不动声色地开起玩笑了。”他的眼眸里漾着一抹隐约的笑意,像冬日的暖阳,清幽迷人。
“对了,恒生什么时候成了生命动力的赞助商?”牧茗想来还是觉得奇怪。
“上次是你自己在电话里说有的送花给你还不如把钱捐给生命动力的呀。”他轻描淡写地答。
她一怔,原来那日她在电话里的随口一说,他竟记得这么清楚。
她没来得及接话,一个当地的义工推着一辆平板车急匆匆地往这里跑来,上面躺着一名昏睡的女子。他看到牧茗,才缓了口气,一口气说了很多话。
牧茗呆在这里将近半年了,当地的话多多少少还是可以听懂一些,可那人说得又急又快,她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从他手里接过了车来,谁知扬祁路却转过脸去和那个义工说了几句,那人才抱以微笑地重新赶了回去。
扬祁路也将双手扶上了车,说了句:“我帮你。”
“到底是什么事?”
“他说不远处的那个部落里有不少人相继晕倒,原因不明,让你先把她送到医疗中心,然后再找个医生过去。”他不慌不忙地告诉她。
“你竟然听得懂这里的话!”她稍显意外,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
“我还有很多方面是你不知道的呢,以后慢慢了解吧。”
天空很蓝,几丝薄薄的云浮在天际,像轻烟般笼着这片黄色的大地,漫天的尘灰中有平板车碾过沙地的长长印记,以及他们急切的脚步。
办妥了一切事后,已近黄昏。她把扬祁路喊到了外面,巨大的落日将淡淡的斜晖洒在他们身上,扬祁路见多了各地美景,依旧是忍不住感慨:“夕阳很美。”
“让你出来看夕阳算是你刚才做了一件大好事的奖励。”她似笑非笑。
扬祁路紧盯着她深幽的瞳仁,良久,缓缓开口:“你知道吗,我觉得你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有活力。”
“我很喜欢这里。”
“看得出来,其实我是一过来就去找你的,不过看到你正好在给一个病人上药,实在是没好意思打扰你。或许,你真的是该做一名护士。”
她望着他的眼里满是惊悸,无可否认,牧茗一直期待着有一个人会对她说这么一句话,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他。
“牧茗,既然那么喜欢这里,不如……”他欲言又止。
“不如?”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接口询问。
“不如你嫁给我,我们就定居在这里,然后呆上一辈子。”他说完嘴角逸出一丝浅笑。
牧茗看他嘴角调侃的笑意便知他是又在开玩笑,本想顺着他的玩笑话接下去说些什么的,可随即又想到平素留恋惯了花花世界的他又怎会轻易甘于平淡,便说了一句:“一辈子在这里又会厌了的。”
刚说完,她又立即变了话题:“你今晚就和邵峰一起睡吧,可能你这大少爷会不习惯,也只好将就将就了。你明天打算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你不是吧,这么快就赶我走,都不打算带我四处转转?我可是千里迢迢赶来的呢。”他的语气里有着不满,竟还带着一丝孩子气。
牧茗没好气地说:“你是大老板,谁能赶你走啊?那你爱呆几天就几天吧。”她说完便回到了中心里面,没再管他。
第二日一大早,牧茗刚出门就看到了一群小朋友正围着扬祁路,他穿着生命动力的汗衫,一条墨绿色的运动裤,洒脱里夹杂着一丝不羁,她走近才发现,他竟是在发糖给孩子们吃。
“你还是习惯物质利诱,告诉他们多吃糖会蛀牙。”她在一边嘀咕了一句。
他充耳不闻,将一颗糖放到她的手上,说:“你也来一颗。还有,一会儿你去请个假吧,今天就陪我到处逛逛。”
“我听说这里有很著名的红鹤群,不如等等一起去看看吧。”
“正有此意。”扬祁路满意之至。
扬祁路借了辆车,他开得很慢,正好让牧茗一路观赏沿途的风景,他在阿尔曼德塔湖前停下了车。
水清如镜,万千红鹤在其间飞舞,蔚为壮观。
牧茗望得出神,却有一只红鹤突然飞起,飞得很低,像是正好从她头顶划过,她一惊,不由得“啊”了一声,又惊起了一群红鹤。它们齐齐飞起,染红了一整片天际。
这景象像是电影里最美丽的布景,仿佛是身处童话一般,牧茗仰起脸来看着这唯美的一幕,有些难以置信。
而他却只是望着她,仿佛眼前的任何一幕都抵不上此时她唇畔的盈盈浅笑。他拿出手机,对准了她轻轻一按,照片里的牧茗一脸恬静,恍若有淡淡的幸福开在她的嘴角。
他仿佛是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来牵起她的手:“走吧,接着是下一站,扎罗山。”牧茗跟着他上了车,举止神情都是难见的顺从。
等了很久,肖琳才接到了恒生制药的电话,她总觉得近些日子郁骏笙心情一直很差,但还是怯生生地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郁骏笙抬眸看了一眼她,问了句:“那边怎么说?”
“恒生财务处的负责人说他们总监出差了。”
“出差?去哪里?”
“他们好像也不是很清楚,就说好像是非洲。”
他的面容冰冷无波,眼底泛起了一丝沉黯寂寞的微光:“你先出去吧,等等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有人找我的话你一律回绝就行了。”
郁骏笙依约到了扬海坤的办公室,犹豫了一下,他才敲响房门,范助理把他请了进去。
扬海坤正坐在案前,脸上挂着一副老花眼镜,凝神地看着文件,眉心微皱。郁骏笙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好一会儿,依稀看到他脸上密布的碎纹,发现这个纵横商场,春风得意的男人也终是老了。
他轻唤一声:“扬董。”
扬海坤这才抬起眼来,看到郁骏笙,立时收起了刚才严肃的表情,堆上笑意:“骏笙,你来啦?快坐。”
“骏笙,自从你来了岐扬,就帮了我公司不少的忙,很多项目都是由你一手操办的,真是称得上年轻有为。”扬海坤的眼里有暗波流动,面上带着欣慰的笑意。
“您过奖了。”
“我找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过两天我会在董事会上宣布让你担任总经理一职。”
郁骏笙微微一愣,然后不急不缓地说了句:“扬董,我本来也要来找你的,对不起,这是我的辞呈。”他递给了扬海坤一个信封,准备起身离去。
扬海坤觉得不可思议,问道:“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很抱歉,没有事先告诉你,其实这是我考虑了很久做出的决定。”如果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