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缘劫-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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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必即起身离席。
郭夫人轻轻地笑了一下。
英霞愤恨地瞪了母亲一眼,将手中的筷子狠狠一摔,扭身走了。
章节正文 第20章 知爱人无望平川隐忍 降赐婚圣旨寒蕊欢喜(下)
好不容易熬过了两日,一大早,霍夫人就穿上一品夫人朝服,带了二儿媳巧殊,拖上丈夫,奔皇宫而来。
转过甬道,前面就是内皇城了。
“娘,您慢些走,我都有些跟不上了。”巧殊喘起气来。
霍夫人赶紧放慢了脚步,自嘲道:“瞧我这性子,就是改不了……”
“哎哟,霍帅、霍夫人,还有巧殊小姐……”迎面一个公公打着招呼。
“我姑姑在么?”巧殊认得这是集粹宫的领事张公公,于是笑着问道。
“皇后娘娘在集粹宫,今一整个上午都不会出去,要给寒蕊公主训话呢。”张公公答。
巧殊吃了一惊:“寒蕊又闯祸了?”
“不是。”公公笑道:“这回是好事。”
好事?巧殊一头雾水,那用得着训话?
张公公悠然一笑,压低了声音神秘道:“皇上即将降旨赐婚,皇后是做训诫呢。”
“什么时候?”巧殊和霍夫人同时大惊失色,就连一贯持重的霍帅,脸色也有些变了。
张公公沉吟道:“这会该是已经贴上城门口了……”
霍夫人一把抓住了巧殊的手,紧张得颤抖起来。
“那请问公公,赐婚的是谁家公子啊?”巧殊强撑着,硬着头皮问。
“那还能有谁?”公公扬声道:“当今天下第一少年英雄——郭平川,郭大将军!”
霍夫人眼前一黑,当即晕了过去。
这可如何是好?北良的亲事成了空,婆婆又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巧殊急得满头大汗,六神无主。
张公公关切地问:“这是怎么了?”
还是霍帅沉着,强压着震惊,平静地回答道:“没什么大碍,本来年岁就大了,前几日病了一场,有些虚,今日走得急了些,便昏倒了。”
“那,叫太医瞧瞧……”公公好心道。
“本是带巧殊来看皇后娘娘的,这样子也去不了了,也不烦劳公公,我们改天再来。”霍帅说着,给巧殊使了个眼色,急急地就往回走了。
秋夜里,凉风习习,舒适惬意的温度,刚刚正好。若是放在往常,女眷们在露台看月亮、吃点心,霍府里该有怎样的欢声笑语,可是今夜,一派沉寂。
巧殊刚刚从霍夫人房里出来,自打霍夫人苏醒过来,就两眼直直地望着床顶,一言不发。好劝歹劝,还是不进一粒米,三个媳妇守在床前,只眼巴巴地看着巧殊。她实在不忍心面对她们殷切的眼神,不是她执意要辜负,而是圣旨已下,纵使她是皇后的亲侄女,也无力回天了啊。
一路走来,巧殊泪洒衣襟,正待拭泪,却发现花园里,石凳上,枯坐一人。
那不是北良是谁?
巧殊犹豫着,过去,还是悄然离开?正迟疑间,北良转过头来,轻唤一声:“三嫂嫂……”
巧殊应着,走过去,就着月光,打量北良一眼,还好,脸色甚是平静,想来,他也许,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今天的月光很好啊,你们怎么都不出来赏月了呢?”北良无事般地问到,仿佛寒蕊的婚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巧殊勉强地笑了笑,说:“她们都有事呢。”既然北良不主动去提,她当然也是避之不及,这种伤心事,不去想就能当作没有发生过,是最好不过的。
可是,北良话题一转,却直接问了过来:“我娘好些了吗?”
巧殊低头下去,无言以对。
“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你看,我都想开了……”北良有一瞬间的失神,喃喃道:“我早就知道,帝王家的亲事,不是我们的力量可以左右的……”
“是啊,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巧殊轻轻地,仿佛面前的北良是一个一碰即碎的瓷器:“今后的路还长着呢,嫂嫂一定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姑娘……”
“什么叫称心如意?”北良凄然一笑。
“温柔,贤淑,”巧殊柔声道:“除了不是公主,什么都好过寒蕊……”
“我就希望她不是公主!”北良忽然激动起来:“我不要她温柔,也不要她贤淑,她就是冒失,就是冲动,那也是寒蕊,我喜欢的就是她,不是什么公主!”
巧殊一吓,不做声了,呆呆地望着北良。
北良看了巧殊一眼,猛然泄了气,颓丧道:“她问我,在我眼里,她是什么,我说,你是草,我不希望她是花,花是我高攀不起的,草却是我触目可及的,就象她,无论她身在何处,只要我一抬眼,就能看见她的身影,闭上眼,就能闻到她的味道,永远在我身边,漂浮在空气中,无处不在……”
“为什么?她要是个公主?”北良举起双臂,朝月亮升起,绝望地喊道:“上天,你既有成人之美,为何,不成全我——”
“平川不爱她,她不会幸福的,”北良缓缓地放下双臂,依旧对着月亮,痛心地说:“我将因此而更痛苦,因为她不幸福,我会更痛苦,更痛苦啊!”
“上天你给她一个爱她的丈夫,给她一段幸福的姻缘,即便不是我,我也甘心,我也认了,可是,平川有属意的人,他是不会珍惜她的……”北良恸声道:“上天你这么残忍地对待我也就算了,只要她幸福,就让一切都归我承受,放过她吧——”
巧殊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良久,北良平复下情绪,缓缓地,又坐下。
“夜深了,风太凉,回房去吧。”巧殊劝道。
北良摇摇头,无力地回答道:“不,我不回去。”
“可你也不能在这里坐一晚上啊。”巧殊推推他的肩膀。
“我宁可坐一晚上,也不能睡着,”北良失落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揪心,他的声音愈来愈低下去:“我怕自己一睡着,就梦见她……”
“北良,”巧殊喉头一哽,哑着声音说:“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会好受一些……”
北良静静地把头低下去,慢慢地蜷进胳膊肘里,安静,安静得令人心碎。
巧殊忧伤地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痛苦得如同坠入了地狱的北良。她流着泪,轻轻地把手放在北良的肩膀上,多么希望,这只手能带给北良力量,让他从无边无际的苦海中自拔啊。
北良默默地抬起头了,望着她。
皎洁的月光下,巧殊看见北良,一脸泪光,他哽咽道:“嫂嫂,我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做到平川那样,可是不行,我试过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已经尽力了……”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什么药可以医治心痛?上天为什么要我忍受这样的煎熬?”北良悲怆地一声长呼:“死也莫过于如此,莫过于如此啊——”
“嬷嬷的教导都听仔细了?”皇后沉声道。
“是。”寒蕊恭声道。
“那就下去吧,”皇后威严地挥挥手:“记得《女儿经》每日诵两遍,省得嫁过去郭家说我们没家教。”
“是。”寒蕊应道,恨不得脚底抹油,赶紧开溜,却又怕母亲训斥自己不够庄重,只好耐着性子,慢慢地磨。
终于出了房间,只听见桑丽低声说一句:“行了,别憋了,想乐就乐罢,你母后已经看不见了……”
哈哈,寒蕊双脚一并,先就蹦了个开心的跳,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手舞足蹈地奔向正阳殿——
圣旨已经下了,这头一个,要感谢的,就是父皇啊!
她劈劈啪啪的脚步声响起在甬道里,脸色因为兴奋而显得潮红,急切地奔跑着,红艳艳的衣裾翻飞,就象她此刻激动无比的心情,一个劲地向上飞扬,飞扬!
平川,我就要嫁给你了!
我说过的,我一定要嫁给你!
我的爱情,一定要有结果!
赐婚的圣旨搁在正堂之上,郭家一屋人默默无言。
圣旨来的时间真是煞费苦心,恰恰,就是平川结束孝期的第一天。若再晚一点,平川就是定了亲之人了。短短一个时辰,横空而降的一道圣旨,让所有人的算盘都落了空。
郭夫人下聘的礼书还握在手中,却已毫无用处。
圣旨,圣旨不可违,这个可恨的公主呵——
郭夫人眼中漫过一丝恨意,随即而来的,是刻骨的寒光。
公主?不就是个公主么?!英霞望着金碧辉煌的圣旨,冷冷地哼了一声。
一脸平静的平川,嘴角掠过一丝浅薄的苦笑。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天的场景,还是寒蕊那句“平川,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
寒蕊公主,不愧是皇帝最宠信的女儿,当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啊。
他在心底长叹一声。不能不说,上天还是照顾他的,没有让他娶那个令人生厌的瑶儿,却送来了这个更令人头疼的寒蕊。这结局,难免不让他啼笑皆非。
此时此刻
,他只能是无语。
一道赐婚圣旨,承载了太多人的悲欢离合。这个世界上,肝肠寸断的人,除了平川,除了北良,还有郑瑶儿;欣喜若狂的,恐怕就只有寒蕊了。
章节正文 第21章 让妹妹太子推迟婚期 思修竹平川寻踪书斋(上)
“母后,寒蕊的亲事……”盘敛踌躇着,说:“我还以为,会是霍公子呢……”
皇后有些吃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问:“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盘敛便把皇后生日那天,北良去寒蕊宫中换上自己的衣服那件事情说了出来,感叹道:“寒蕊应该是对霍公子上心了的,也怪我忙着查广郡赈灾粮食的事情,没有禀明母后,我以为,才定下的太子妃,应该没有这么快考虑驸马的事情。”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皇历了?”皇后叹息一声,摇摇头,把寒蕊执意要嫁平川的事说了出来,又把北良和润苏的事扯了出来,说:“她们都到年龄了,也好,一并考虑了,早嫁了早省心。”
“等你成了婚,就把寒蕊嫁了,然后就是润苏,”皇后说:“宫里少了她们两个叽叽喳喳,应该会清净些了。”
盘敛笑起来:“只怕到时候,母后又会觉得无味呢。”
皇后自嘲地一笑,不置可否。
盘敛微笑着,眼睛随意一瞟,却倏地一怔,随即转开,仿佛什么也没看见,脸上也是波澜不惊。
半掩的窗后,是寒蕊的脸,正晒着牙齿笑,鼻子皱成一团,讨好似地望着哥哥。
盘敛默然片刻,清了清嗓子,悠声道:“母后,新近父皇又交派了儿臣一件公事,想与蒙古协商永久停战,可能需要儿臣投入大量的精力,不如,”盘敛征询道:“不如,让寒蕊先嫁吧,如今也是快冬天了,干脆我的婚礼明年办,如何?”
“那她可是巴不得!”皇后一听,叫起来:“也不知宫里哪点亏她了,急着嫁得紧,好象这么些年,都白疼她了……”
盘敛轻轻地笑了笑,没有作答,偷瞟一眼窗外,寒蕊闻言,吐了吐舌头。盘敛想笑,却又不得不忍住,只好抽出手来,掩住嘴唇,不自然地看了看母亲。正好皇后低头喝茶,盘敛赶紧使了个眼色给寒蕊,寒蕊嬉皮笑脸地,一闪不见了人。
出了集粹宫,盘敛正身站定,头也不回,说道:“还不出来?”
“呵呵。”寒蕊傻笑着,从立柱后跳出来。
“你就不能好好走路,非要这么猫腾鬼跳的?”盘敛看见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想笑。
“母后答应了没有?”寒蕊满脸堆笑凑近来。
盘敛微笑着点点头:“两个月后,腊月初一。”
“太好了!”寒蕊得意忘形,一把抱住了哥哥,就在原地转起圈来。
盘敛拖住她,正色道:“你要谢谢我啊。”
“谢什么嘛?!”寒蕊撅起嘴:“做个顺水人情,还好意思要我谢你。”
“我知道你性急,所以才找了个借口,让你先嫁的。”盘敛低声道:“你说,该不该谢我?”
“真的?”寒蕊睁大了眼睛,半信半疑。
盘敛悠声道:“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倒是。”寒蕊点头称是,一忽而,又仰头,神气活现地说:“我还是不用谢你!难道你忘了,太子妃的事,不亏得我帮忙,你还没谢我呢?这个人情还那个人情,各不相欠,两清了,还用谢什么谢?!”
盘敛一愣,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听见寒蕊大咧咧一声:“走了哈!”
再去看时,绯红衣裙已经越过身旁了,盘敛一把拖住,说:“又想把我整迷糊了,乘机脱身,这回可不让你溜了,说清楚再走。”
“说什么呀,”寒蕊轻轻地把他的手拿开,笑道:“有时间,可别跟我理论,好好想想怎么跟你的修竹解释吧,未经请示,婚期延后,看你有几个脑袋……”
“她不会计较的。”盘敛轻笑着,一脸甜蜜。
“哼哼,妻管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跟父皇一样软趴趴的,没出息。”寒蕊调子一转,神气地说:“哪象我们平川,说一不二,那气概——”
“我们平川?!”盘敛吃吃地笑起来。
一瞬间,寒蕊的脸,就红到了脖子。
深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