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缘劫-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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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义呵呵地笑道:“你这样子,可以叫做怒发冲冠呢。”
润苏扯起嘴角,做了个假笑,说:“你们没看见源妃的样子,那才叫失魂落魄呢。”
“怎么了?”一听源妃受了挫,寒蕊高兴坏了。
“没什么,”润苏冷笑道:“我小吓了她一下。”她停下手,沉吟道:“今夜,估计她难有安生觉了……”
“你怎么吓她的?”寒蕊兴致勃勃地问。
润苏笑道:“不告诉你!”
“二姐,她不会善罢甘休的。”磐义闷闷的说了一句:“我们别高兴得太早。”
寒蕊顿了一下,又问:“你怎么让父皇答应你不去联姻的啊?”
润苏低声道:“父皇面慈心软……他重情意,不希望我们父女成仇人……”
“你……”磐义低呼一声:“你恐吓父皇?!”
“是。”润苏说:“我先是来硬的,出言不逊,恐吓了他,然后,我就来软的,跪在殿前绞头发,说要出家,父皇难过得不得了,就说不嫁了。”
“你疯了?”寒蕊有些抓狂:“他要是生气了怎么办?他要是随你去出家,你怎么办?”
“不会的了。”润苏幽声道:“若是换了别人,我那么怨恨,一定会激起怒气,可是父皇,是个重情的人,他一想到是自己逼得我如此怨恨,就会很自责,我口口声声提起母亲和皇后,他又觉得愧对她们,觉得我可怜,然后我一说要出家,再配合着把头发一绞,父皇那还不心疼得不得了,当即就说不嫁了……”
“要是源妃这个时候坚持,父皇一定会发脾气的,”润苏说:“她很狡猾,估计是不敢做声了。”
磐义点点头:“不过,二姐,这一来,你就公然与源妃为敌了。”
“没事,不过是从台面下,转移到了台面上。”润苏漠然道:“我不怕她。”
“没想到,她会拿我开第一刀。不过,也正常,先拿你开刀,那目的太明显了,”润苏看了磐义一眼,说:“她最终的目标一定是你,为了掩人耳目,她会把你放到最后来对付,采取的策略是最先瓦解我们。”
“我估计,她本来是想,先搞掉我和寒蕊中间的一个,”润苏垂下眼帘:“那时我以为,她会选择寒蕊,因为寒蕊最好对付,谁知她会选我。其实,从上次她跟我说‘给你一片池塘,你会是一条锦鲤;若给你一片海洋,你会是一条猛龙’,我就该警惕了……源妃太狡诈了,她的如意算盘是,搞掉了我,寒蕊就是砧板上的肉……”
润苏觑了一下眼睛,说:“第一回合,我们赢了,最近,她会沉寂一阵子,不会生事,但我们还是要小心。她不傻,经过这一次,会学乖的,为了避免父皇怀疑她针对我,接下来,她会对付……”润苏伸手一指寒蕊:“你——”
寒蕊吓了一跳,猛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嘟嚷道:“她想把我这么样啊?”
“把你赶出宫去,”磐义凛声道:“嫁掉!”
“我不嫁!不嫁呢!”寒蕊急了:“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归根结底,还是要看父皇的态度……”润苏思忖着回答。
寒蕊一下就泄了气:“父皇啊……”父皇平日就焉不拉叽的,如今还病着,他能做什么呢?
“别担心,你可是父皇的心肝宝贝。”润苏笑眯眯地望着寒蕊,居然有心
情说笑:“他连我都舍不得,你呢,就更加了……”
“父皇最糊涂了!”寒蕊叫起来:“完了,我一定叫源妃给做了菜了……”
润苏幽幽地叹了口气:“实在不行,你就嫁了,出了宫有什么关系,总好过远嫁蒙古?!再说了,你之后,可能就是磐义,这才是我们真正要担心的……”
“要先谋划才行。”润苏为难地皱起眉头,望向磐义:“你有什么打算?”
磐义黯然摇摇头,长叹一声。
寒蕊忧心忡忡地看了弟弟一眼,感觉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母后是希望弟弟当皇帝的,可是,没有了母后,他们连性命都难保,还谈什么皇位?!陡然间,她又想起母亲,鼻子一酸,赶紧背过身去,说:“我睡了。”进了里间,一骨碌就倒到了床上。
我连自己都保全不了,如何照顾弟弟?
世界随着母亲的离世而颠覆,在她十八年的生命里,有十六年是无忧无虑的,可是这两年,她经历得太多,也发现生活越来越多的残酷,沉重得她都快承受不起。可是,她还有个弟弟,还背负着母亲的希望,这些,都逼迫着她,必须面对,必须坚强,必须要变得聪明起来。
今后的路,我该怎么走?我真的必须学会,不要再犯错误了……
灯下,润苏还在冥思苦想。
“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磐义说。
润苏长叹一声:“我们的力量,太单薄了。”
磐义犀利地看了润苏一眼,没有说话。他相信母亲的话,但作为最后一张王牌,他决不会,轻易把平川亮出来。
“三殿下……”一个小公公过来了,左顾右盼一番,靠近了磐义。
“放心,这里没人。”磐义斜躺在假山上,眼睛梭溜溜地望着假山下边两个方向的路,嘴里低声问道:“她那边情况如何?”
小公公回答:“润苏公主的事,她没有再提,不过,最近,好象在打探没有妻室的官员……”
磐义皱皱眉头,怎么,源妃还没有放弃让润苏出宫?[·]
“明天,我跟钱总管一块出宫去,替源妃办点事。”小公公说。
“办什么事?”磐义警觉地问。
“不知道,”小公公回答:“钱总管没说,我也不好问。”
“那就别问,要稳住。”磐义说:“你到源妃那里当差已经快一年了,她对你如何?你确信,自己没有被她疑心?”
“殿下放心,我很小心。”小公公说:“源妃现在对我还没什么很深的印象,只是钱总管比较喜欢我,常常点着跟他出去跑腿……”
“你要小心她是试探你,她越是打算用你就越是会试你,”磐义说:“现在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是。”小公公答道。
磐义想了想,说:“明天要是有单独机会,方便的话,就替我去传个口信,给郭平川,十天后归真寺见。”
“没有单独的、稳妥的机会,就不要勉强,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磐义迟疑了一下,又说。
“元安,你就在这里等我,半个时辰后我回来。”钱总管将小公公留在茶室里,自己就先走了。
这个茶室已经来过多次了,每次钱总管都是办完事后,都例行公事般地带他来这里歇歇脚,喝壶茶,就回宫了。元安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钱总管是这里的熟客,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告知于钱总管,但是三皇子磐义的指派,他又很希望能完成。因为他知道,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磐义不会贸然起用他。
忽然,他听到大厅里,传来弹唱的声音。灵机一动,叫来小二问道:“平素都很安静,今天怎么来了个唱小曲的?”
“一对老人家,说是从凤阳一路乞讨过来的,无家可归,又没东西吃,掌柜的心善,中午给他们吃了一顿饭,老俩口很感激,就免费在店里为掌柜和客人助兴一下,呆会就走了……”小二说:“掌柜的还叫我给他们装几个大馍馍。客官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厨房了。”
“可怜啊,我也是凤阳的,看见他们这样挺不忍心,”元安说:“这样吧,你把他们叫进来,随便给我唱几个家乡的小曲,我打发点银两给他们,也算老乡一场……”
“哎呀,您可真是好心!”小二说着,出去了,一会就把俩老人带了进来。果然是衣裳褴褛,骨瘦如柴,脸色蜡黄,一幅久经风霜的模样。
元安用凤阳话跟他们寒暄了几句,又听了几首曲子,等小二一走,就拉了老头的手,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一番,老头连连点头,而后继续唱曲。直到小二再来,元安就赏了十两银子,让他们去了。
平川正在操场上操练,士兵来报,有亲戚找。平川想了一下,拔腿走向营门口。只见一对老夫妻,相互搀扶着,眼巴巴地等。
“你们是……”平川奇怪地问。
“有人说,要我们送个口信给您,说是送到了,您会雇个马车,送我们回凤阳。”老头望着平川,一半是害怕,一半是渴望。
平川笑了一下:“什么口信?”他有些好笑,这不知,是谁开的玩笑,不过看老人的样子,他们是当了真。平川已经拿定了主意,就算是别人逗乐,他也打算送这俩个老人回凤阳,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老头说:“您的小舅子,约您十日后昭山寺里见。”
平川怔了一下,陡然间意识到,这不是玩笑。老人是凤阳人,自然不知道昭山的寺庙就是归真寺,送信的人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避免这两个老人靠不住,不然,也用不着这样故弄玄虚。至于小舅子,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磐义约,十日后归真寺见面。
“果然是远房亲戚。”平川说:“老人家,我先安排你们住一晚,明天就送你们启程回凤阳。”
老人一听喜出望外,高兴地跟着士兵去了。
“你回来了,”源妃缓缓地放下茶杯,直视过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钱总管低声道:“都按您的意思说了……”
“那他们什么态度?”源妃看他为难的脸色,知道谈得并不顺利。
钱总管战战兢兢地回答:“他们说,必须,是个真正的公主……”
“啪!”源妃猛拍一下桌子,不满地说:“难道他们不知道,皇上已经决定了,不让润苏嫁过去——”
“给他几分颜色就想开染坊,真是得寸进尺!”源妃恨声道:“现今要挟我,等将来有一天,灭了他!”
“娘娘息怒,如今我们还有要用他们的地方,而且他也自认为握有我们的把柄,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得罪他们的好,”钱总管劝道:“忍得一时之气,方解百日之忧。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一切都必须等七皇子登上了皇位再说。”
“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立太子之事又久不表态,不知道皇上到底如何打算?!”源妃苦恼地说:“就是喜儿将来当了皇帝,要攻打蒙古,还是没人啊……”
“惠将军、李将军……”钱总管小心地问:“难道,不行?”
“他们,也就是护卫一下京城,国内太平,也没经过什么历练,”源妃说:“要打蒙古,还是得郭平川。”
“郭将军不是您的人么?”钱总管诧异道。
源妃忧心地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按理,他也算是我的人,可我总是放不下心,总觉得,他这个人,很有主意,又摸不透……我没法完全信任他。”
“霍帅老了,接替的最合适人选就是郭平川,可是这小子,到底跟我们是不是一条心,我心里,还真的没有一点底,反正感觉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源妃苦恼极了:“信他吧,又怕引狼入室,不信他,有些事又非他不可。”
“娘娘没有试过他吗?”钱总管问。
“试过几次,他反应也还正常,”源妃说:“我还是有顾虑……”
“娘娘,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郭平川这个人,历来都是这样,满朝之中,谁不知道他脾气怪异,单只看看他那个娘,就有蛮刁钻的了……”钱总管劝道:“皇后原来就不喜欢他,他跟寒蕊公主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象这样的人,就是你不拉拢,他都不会往皇后那边站。既然这样,又是您缺人用人之际,我看娘娘,可以放心用他。”
源妃沉吟道:“恩,我再考虑考虑。”
她停顿了片刻,又问:“磐义那里怎么样?”
“照旧,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到处玩……”钱总管说:“最近这几天,学会了玩色子,天天捉了小太监们聚在一起赌博,寒蕊昨天还为这个发了脾气,但磐义没有理她,今天又去了,只是瞒了寒蕊。”
微笑难得在源妃脸上现了一下,她望了一眼门外,问:“那个小公公,叫元安的,怎么样?”
“人很聪明稳重,是个可造之才。”钱总管回答。
“他来了一年了吧,你自己考察过没有?”源妃问:“试过几次了?如果有疑点,就……”她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还好,挺老实的,也没见跟什么其他人有接触,我试过他五、六次了,没有疑点。他没什么好奇心,不多嘴,我还比较喜欢这孩子。”钱总管点点头:“他的背景我也查清楚了,很简单,家里穷,送进宫来当差,先在御膳房带了三个月,后来就来了您的宫里,他没有什么关系,也没什么朋友,更不认识什么人。”
钱总管想了一下,又说:“哦,对了,把他带到这里的来的人是我,因为看他做事细致,就带过来试试,确实不错,就留下了。”
源妃点点头:“既然你说
没问题,那就,从现在开始,给他安排一点重要的事情做吧。”
“姐——”人没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