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妾妖娆-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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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传来了寂寥的脚步声,沈苾芃没想到这样僻静的园子里,竟然还有人出现。一时惊慌失措,连忙坐起身来,却看到了镶嵌银色竹纹的袍角掠至身边。
沈苾芃扬起了头惊讶的发现竟然是二爷君骞,他一袭黑色锦袍,头发用一块儿古玉扣子挽起。脸色倒是安静如斯,很随便的掀起袍角坐在了沈苾芃的身边。
湖面带着湿气的冷风吹了过来,沈苾芃心头一阵捉急。姑且不说孤男寡女处在这荒野之地,关键这里是半月汀,世子爷的后堂,身边这个男人也太嚣张了吧?
沈苾芃警觉地四周看了看,没有其他人跟过来。还好,不会落下什么话柄,不过这诺大的靖安侯府也没人敢传出二爷的风言风语来。
但是万事还是小心为妙,她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上沾染着的草屑,吐出了嘴巴里噙着的草茎,转过身。她没日没夜的做噩梦,可巧了,今夜竟然和噩梦的主角坐一块儿了。
“怎么不再坐一会儿了?”君骞的声音听起来很魅惑,一如他的本性。
“呵!三千银河,八百流川,哪里能看得够?”沈苾芃可不想与他对坐赏月,除非活腻歪了。
“呵呵,我可是看到你在这里躺了好久的!”
沈苾芃的身影一顿,他莫非已经来了好久了吗?瞬时脸色微红,自己刚才躺在草地上的恣意放纵也一定收在了他的眼眸中。呵!兴许明天又是一桩罪名,容行不端。
“二爷明天大可以再定妾身一个罪名,容止放荡,行为不端。不过二爷可要想清楚了才好,你来这半月汀可是受了世子爷的邀请?”
君骞缓缓站了起来,他本来身材高大,此时站在沈苾芃面前,更显得巍峨壮观。他垂下了眼眸,盯着沈苾芃的眼睛,脸上竟然带着一点儿痛心般的疑惑。
“我只想知道,你为何恨我?”
沈苾芃抬起头,冷笑道:“不可知,不必知。”
君骞眉头一蹙,转眸间也只能看到那个清丽倔强的身影消散在晚风中。他轻轻抚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捉摸不透这个女人究竟为什么恨他恨得要死。他彻查了她所有的背景,找不到丝毫的踪迹可以表明他与她有过什么过节。他们甚至连交集也不曾有过。
沈苾芃连夜赶了回去,躺在床上,不一会儿睡了过去。许是太疲乏了吧?今夜竟然睡得安稳,那个噩梦好似消散了。
第二天一早,沈苾芃带着郁夏匆匆赶往丽明轩。古幽的琴声依然嘶嘶哑哑的呜咽着,全然没有了沈苾芃第一次听来的韵味。
绿色轩窗下,君謇的身影看起来纤弱至极,让她不自禁想起了昨夜那个月下强健的体魄。同是靖安侯的儿子们,竟然是这样大的差别。有时候她真想对君謇说,算了吧,放弃那个世子的名分吧。这样安安静静,琴棋书画,把酒弄月,岂不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轩阁内的琴声戛然而止,传出了君謇清冷的声音:“芃儿来了吗?”
沈苾芃正在拾级而上的脚步,猛地一停,眼睛微润,他竟然称呼自己芃儿。
掀开帘子,君謇苍白的脸映入眼帘,他今天的气色更是糟糕了些,红裳忙搬来一只锦凳。
“你坐过来!”君謇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红裳抿唇一笑忙将锦凳挪走。
沈苾芃大方地走了过去,他们本来就是夫妻,扭捏也许太矫情了些。
“你们出去吧!”君謇似乎料定沈苾芃有话说,遣走屋子里的人。
沈苾芃重新拿起了榻边的那只竹壶,看向了君謇苍白如玉的脸色:“世子爷,妾身认为这只竹壶有毒。”
君謇微微坐了起来,看着沈苾芃认真的眼眸:“说下去。”
“一般制作竹壶都是青竹材质,但是这一种却不是,这是很少见的姮娥竹。只产在西南雪山很偏僻的角落,即便能找到一两株,但是却也不适宜制作器具,因为太柔。关键这是一种药竹,单独拿出来,非但没有毒素,反而有治疗心中顽疾的功效。”
君謇眉头拧紧了:“母亲之前确实有过顽疾之病症。”
“但是,你看看这竹壶上面的图案,都是浅浅蚕丝状的细纹,颜色青中带黄。因为……”她看了一眼君謇,吸了口气,“姮娥竹最需要避讳的便是各种茶叶,若是两种和在一起,便会产生一种慢性的毒素。不会在一朝一夕内能发出来,它是慢慢积累到一定程度,一旦在心肺间凝成一个暗黑色的结印,便再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君謇拿过了沈苾芃手中的竹壶轻轻问道:“这种毒素是不是会造成昏昏欲睡但又多眠的症状,偶尔还会咳血?”
沈苾芃看着他青白的唇点了点头:“这种症状已经是毒发的初期征兆了,世子爷……你还是寻一个信得过的人,造访名医或许还有救。”
君謇的唇角突然绽放出了一抹冷意:“这个世界,我又能信的过谁呢?”
“有一个人……”沈苾芃略有些犹豫。
“谁?”君謇的眼眸中迸发出求生的渴望。
第25章 纳妾
那一抹孤冷清傲的身影再一次印在了沈苾芃的记忆中,她略有犹豫还是说了出来。如果这是一种自私的话,那么她也只能自私到底。
“临安欧阳世家的欧阳云阔。”
君謇微微皱眉:“欧阳云阔?”他似乎听过这么一个人。
沈苾芃解释道:“欧阳公子虽然出身世家,但是喜欢游历各处,见多识广。关键是他在西南边陲也曾经住过一段时日,想必会结识一些奇能异士。”
“可为什么他是我能信任的人呢?”君謇抬眸别有深意的看着沈苾芃。
沈苾芃微微一笑:“他淡泊名利,率性而为。要是这一次老侯爷庆祝寿辰,你能发个帖子邀请他来,哄得他开心便好。”
“有趣的人,”君謇眉眼微微露出一抹笑容,“我会给他一个惊喜的,只是此去临安路途遥远,怕是不能很快请他过来。”
沈苾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怅然,垂下头浅笑道:“他就在京城!”
君謇刚要搭话,突然帘子外面传来红裳略带惊慌的低语声:“世子爷,夫人来了!”
沈苾芃顿时有些愣怔,这是要唱哪出?
转念之间,只见安惠夫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那个梅红。只是梅红此时的表情倒是有些羞怯,只抬起眼眸悄悄望了过来,却看到君骞身边垂手而立的沈苾芃。她顿时脸色一暗,咬了咬唇垂下了头。
“孩儿见过母亲!”
“沈氏见过夫人!”沈苾芃扶着君謇起身行礼。
“罢了,你身子弱免了那些俗礼吧!”安惠夫人也不看身边站立着的沈苾芃,径直坐在了丽明轩正中的一张椅子上。手臂缓缓抬起,随意的指向了一边垂手而立的梅红。
“世子爷这几日气色越发不好了些,想必伺候的人没一个尽心的。”
沈苾芃抿着唇不理会这指桑骂槐的恶趣味,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听着。
“梅红来府里也有些岁月了,平日里也精干些……”
君謇缓缓道:“谢母亲挂念,只是我这里也不缺什么丫头,还是留在母亲身边伺候的好。”
安惠夫人不动声色继续道:“谁说是做丫头了?呵呵!如今你也大了,既然侯爷做主给你抬了沈氏做妾,我今早禀明了你父亲。你这病终究也有些难缠,身边自是不能少了伺候的人。所以我替你拿了主意,从今日起抬梅红为半月汀的姨少奶奶,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君謇脸色微变,一边的沈苾芃分明能感受到他压抑着的愤怒,只是这愤怒也只在一瞬间消弭。他缓缓躬身道:“孩儿谢过母亲!”
“梅红还不快给世子爷磕头?”
梅红今日穿着一袭暗红色刺金线纱衣,头上的发髻早已经盘起,别了一支吉祥如意掐金凤钗。眉眼间流波凝转,煞是妩媚动人。
她款款行至君謇身边,声音柔美至极:“妾身见过世子爷!”
“起来吧!”君謇的语气里没有特别的意味,不甚分明。
梅红眉眼间露出一份有些张扬的窃喜,看向沈苾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快意。
“来人将梅红的东西抬进别院去!”安惠夫人缓缓道。
透过纱窗向外看去,隔间里堆着满满的箱笼,赏赐想必极尽丰盛。
君謇突然道:“不可,”他顿了顿,“别院已经住了沈氏,梅红就住在半月汀东面梅亭吧。她名字里有一个梅字,也很应景儿。”
沈苾芃差点儿笑了出来,君謇别看温润如玉却这么促狭。谁都知道梅亭虽然名字不错,可是是一个半月汀最偏远的院落,因为周围有一片稀疏的梅林而得名。但是那个地方,距离正堂和丽明轩距离很远,加上年久失修,早已经荒败不堪,岂能住人?
安惠夫人眉眼间不动丝毫声色,缓缓道:“张妈妈你带着几个人将那梅亭收拾一下。”
梅红脸色掠过一丝惊慌,梅亭里面曾经住着一位侯府不得势的小妾,后来那小妾竟然失踪不见。传闻中是在自己屋中吊死了,那屋子不干净啊!世子爷好狠的心!
“将沈氏的用度等物搬到梅亭去!”
“不可,母亲……”君謇似乎有些急促。
安惠夫人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可?沈氏初来乍到哪里有梅红伺候的舒服?”她款款站起身来,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就这么办了,我累了,回去了。”
“母亲!”君謇气血攻心,猛地摇晃了一下,一口黑血喷了出来。安惠夫人淡然无视,携着丫鬟仆从傲然离去。
“世子爷!”梅红忙上前将君謇扶住,却被他颤巍巍的推开,指着她的手不停地抖。
“红裳拿热水来!”沈苾芃知道君謇已经毒气攻心,万不可情绪起伏,忙将一边碍手碍脚的梅红推开。
“沈氏如今我也与你平起而坐,你……”梅红惊怒交加,这女人竟然在世子爷面前对她动粗。
“陈妈妈!将她叉出去!!”沈苾芃此时顾不上她。
陈妈妈一咬牙,命令左右的粗使婆子将大喊大叫的梅红拖了出去。
“世子爷千万不要动气,”沈苾芃将君謇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手掌一下下拍打着君謇的背心,直到君謇又大大呕出一口血来。
沈苾芃接过红裳端来的热水喂君謇漱了口,轻轻抚着他的胸口。
红裳端起了君謇那柄竹壶,被沈苾芃推开:“换一个瓷壶来,沏一杯菊花茶。”
“哦,”红裳和绿罗忙点头,在沈苾芃的一系列井然有序的指令下,丽明轩总算恢复了一些安然。
君謇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沈苾芃清丽的面容苦笑,唇角微颤却是说不出话来。
“世子爷我明白,”沈苾芃看到他因为自己一时间抛弃过往的忍耐同安惠夫人交锋,这份情足矣。
“世子爷……”沈苾芃低下头凑到他耳边,“当务之急要让自己好好的,知道吗?你一定要好起来!”
君謇经过刚才那一番气血攻心,积累在体内的毒素更是膨胀了一倍,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看着身边这个虽然相识并不长久的女子,依稀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很踏实,很安心。
“委屈你了!”
“世子爷休息吧!”沈苾芃看他恢复了一些元气,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红裳面前。
“喊陈妈妈进来!”
第26章 梅亭
陈妈妈看到世子爷又呕出一口黑血,早已经吓的六神无主,此时忙不迭绕过隔屏走到沈苾芃面前。
“陈妈妈好生照顾世子爷,还有……”她看了一眼被丢在一边的竹壶,“将这个收起来,有毒!”
“啊?!”陈妈妈猛地用帕子捂住了唇,惊恐地看着竹壶,脸色惨白。
沈苾芃压低了声音:“陈妈妈自是明白其中的厉害,好生收着,说不定他日还有用,此外这件事不可声张出去,切记!”
“哎,老奴明白分寸,”她看了一眼外面依然吵吵嚷嚷的梅红,皱着眉头,“姨少奶奶,那位……”
沈苾芃不禁哑然失笑,陈妈妈许是糊涂了,那位新晋的姨少奶奶如何处置怎么问起她来?不过也好,至少陈妈妈是站在她这边的。
她看了一眼微闭着双眸的世子爷,似乎是昏睡了过去,但那口气也总算顺了下来。
“世子爷如今有病在身,陈妈妈派几个贴心的人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待世子爷病好了再说。”
听沈苾芃如是一说,陈妈妈心惊肉跳的心思终于灵动了起来,刚才的那个消息实在是太多惊悚,她甚至不敢再想下去。
她将那竹壶用一块儿锦帕包了起来,放进了暖阁里面最深处的匣子里。
沈苾芃看了看外面的炙热的午阳,再次叮嘱道:“陈妈妈世子爷这一次遇到了大坎儿,我们都要小心应付才是。”
“老奴知晓,”陈妈妈擦了把眼泪,心疼的看着榻上横卧着的君謇,他可是从小吃着她的奶长大,虽不是亲生却早已经胜似亲生。
“还有一定记得我刚才的话,不准任何人进来。也不要传府里的大夫医治,世子爷的毒症他们根本治不了。”
“那可如何是好?”陈妈妈突然紧紧抓着沈苾芃的胳膊,浑浊的眼睛已然是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