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孝女难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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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张氏把宝珠的旧夹袄拆了,棉胎搭在竹竿上晾晒,袄皮留着糊鞋底。
宝珠穿戴一新,拎了篮子去找柳芽儿摘菜。
柳家小院儿就在宝珠家隔壁,芽儿娘看见宝珠的新衣服,拉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夸道:“前阵子还见你娘做着,今儿就穿上啦?要说啊,还是你娘手巧,看看这剪裁,这绣活儿,真是细致。。”
柳芽儿在旁边看着宝珠,一脸的羡慕。
芽儿娘瞟见了柳芽儿的神色,觉着一阵子心酸,愧疚的说道:“过两天,让你爹卖了粮食,娘也给你做一身。”
柳芽儿忙说:“娘,我衣服又不旧,不着急做新的呢。”
出了门,柳芽儿闷闷不乐,宝珠打趣道:“你怎么啦?想穿新衣服又不好意思开口是不是?”
柳芽儿低着头说:“宝珠姐,我娘也发愁呢。”
柳家的俩儿子年岁隔得近,大郎十六,二郎十五,眼看着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可庄户人家土里抛食看天吃饭,要用到银钱时候就不凑手,柳家老两口子见天的发愁,生怕耽误了俩儿子娶媳妇。
宝珠也无奈,只得好言开解柳芽儿。
到了菜地里,见豆角和丝瓜都长得旺盛,宝珠忙招呼着柳芽儿挑了嫩的摘。
“芽儿,丝瓜你回去跟虾皮一起炒着吃,鲜香着呢。”宝珠说。
“嗯,知道了宝珠姐,我这都摘了好几根了。”柳芽儿应道。
俩人直到篮子都装满了才往回走。还没出菜地,就听见前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菜架子晃了几下。
“谁在那儿!”宝珠高声喊了一嗓子。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一个高个子后生从菜地里钻了出来。
“二哥!你咋在这儿?”柳芽儿问道。
柳二郎窘着脸,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挠头,扯了扯有些凌乱的衣服。
宝珠皱眉,抬头看了眼他身后,一个杏红衫子的背影迅速钻出菜地,一溜烟儿的跑不见了。
第十七章 沈老板
宝珠回到家打了水,坐在院子里择豆角,菜地里的事在心里压了压,没告诉张氏。无非就是场男女幽会的戏码,村里人虽然不像大户人家那样重规矩,但是闲话传出去也不好听,刚才柳芽儿只顾着跟她二哥说话,没注意后边,应该是只自己一个人看到,那就埋在肚子里好了。
陈老爹去了地里,冬麦刚出芽,这几日需要格外仔细照看。这冬麦是秋种春收,产量比玉米高粱要少很多,牛头村种植的并不多,陈老爹寻思着今年有了木菌子的那笔收入,暂时也不用卖粮了,就种了半亩,等明年春天收了麦子好给闺女媳妇磨白面吃。
宝珠把菜洗好端进厨房,递给张氏,自己就去了后院,上次留下没摘的木菌子已经长齐一大半,肥厚的叶片舒展着,过了冬至,气温下降,木菌子就会停止生长,明年春天才会再发芽,有了这一季的生长,菌丝已经埋根。明年就会一根多发,产量也会增多。
宝珠满心欢喜,吃过饭后就拽着陈老爹来后院看,陈老爹眯着眼笑呵呵的看了半天,就说:“天凉了它也不咋长了,再过几天就全都摘了,这次看着也有四五斤呢。”宝珠忙不迭是点头。
这天,快晌午时候,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闲汉坐着聊天等吃午饭,大路上来了一辆青布大马车,吧嗒吧嗒的奔村子驶来,到了近前,赶车的小伙计一揽缰绳,驭。。。。停了下来。车帘子一挑,一个白胖的中年人探身出来,一身富贵团花纹的绸缎长衫,笑呵呵的打招呼:“老兄弟,都歇着呐?”
“呦!这不是沈老板?啥风把您给吹来了。”卫守业也在人群里,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山货铺子的老板沈有财。沈老板原先也是这牛头村的庄户,年轻时候在外面做学徒,头脑灵活又肯吃苦,很快就赚了钱盘了铺子,一家人都迁到了镇上落户。虽然不是什么大买卖,但沈老板的生意一直都顺顺当当,除了山货铺子,还开着一家粮店。
牛头村的村民只要是卖粮食或者送山货,肯定就去找沈老板,乡里乡亲的,最不会担心受坑骗。
其他几个闲汉也都认出了沈老板,纷纷过来打招呼,沈有财客气了一番,说道:“呵呵,我这也有阵子没回村儿了,路都快不认识了,陈兄弟的家咋走啊?”
“嗐!找他啊!派个小伙计来就行了,您咋还亲自来了呢?我去把他找来。”卫守业说着迈腿就要走。
沈老板赶紧下车拦住了说:“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跟着卫兄弟你一块去就好。”
说完就交代了赶车的小伙计几句,自己跟着卫守业去了陈家。
陈老爹下地去了还没回来,张氏听到叫门迎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卫守业,呆住了。沈老板赶紧的自我介绍,说明来意。一听说是沈老板,又是专门来寻自家男人的,张氏赶紧的往家里面让,卫守业也跟着一起进了院子。
宝珠正在厨房看着火烧饭,听见来人也迎了出来。
卫守业看见宝珠出来,扬着嗓子喊道:“四丫头,快去烧水泡茶,招呼贵客。”
宝珠冷眼撇了下卫守业,站着没动。
张氏过来道:“这是山货铺子的沈老板,来找你爹的,快去倒两碗水过来。”
宝珠哎了一声,转身跑进厨房,拿了空碗倒了满满一碗热水端了出来。
陈家院子里摆着石桌,陈老爹不在家,张氏自然不好将两个男客迎进屋里,沈老板和卫守业就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
宝珠把水端过来,笑眯眯的递给沈老板说:“沈老板,您喝水。”
沈有财笑呵呵的双手接过,问张氏:“这就是陈兄弟的闺女?呵呵长得真俊,多大啦?”
张氏还没说话,卫守业大咧咧的挥手道:“小丫头片子,没见过世面,让您见笑啦,哈哈。。。”转头看着张氏又说:“老陈呢?咋这会儿了还不回家?”
“他爹去地里了,就该回来了。”张氏说。
卫守业伸出手指着宝珠说道:“你去,把老陈叫回来,跟他说家里有贵客,让他赶紧回来。”
宝珠白了卫守业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卫守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在家被李氏骂也都是背着人的,大宝再淘气也不敢当面顶撞他,更别说几个丫头,见到他跟无一不是恭恭敬敬的。难怪李氏会说这孩子在陈家给养歪了,现在看果然如此!
卫守业气哼哼的坐着,这时候陈老爹进了家门,看见这两位在自己家坐着就先是一愣。
沈老板赶紧起身招呼:“哈哈,陈老弟,你看,我这没打个招呼就过来了,给你添麻烦了,呵呵。”
陈老爹顿了下才醒过味来,连忙说到:“不碍事,不碍事,哎,这咋在院子里坐着呢!快进屋!”
陈老爹招呼沈有财和卫守业进屋坐了下来。
按说这个时候,家门也带到了,人也等来了,卫守业没啥可呆着的了,可是他就是没走,稳当当的坐在那儿一点都不外道。
沈老板唠了几句家常,看了一眼卫守业,犹豫了下,还是张口向陈老爹说道:“陈兄弟啊,这次啊,要不是事出突然,我也不会找到家里来啦。”
原来,上回陈家那六斤木菌子,到了山货铺很快就卖个一空,除了散碎的几两发卖外,镇上的庆源大酒楼一次就买了五斤,还直赞这批货好,个大干净齐整,晒得也干透。酒楼里趁势也推了新菜,老醋木菌子拌果仁,木菌子炒鸡蛋,一时间贵客盈门。现任的知县老爷就看中了这家酒楼,当场就定了老娘的七十大寿就在这里办,还指明了席面上要有这两道木菌子菜。
酒楼的大掌柜不敢怠慢,赶紧的备料,大鱼大肉都好现买,就是这木菌子不多了,几十桌席面,怎么着也还得两三斤的干货才够。这就寻了沈老板,要再买五斤。
沈老板就犯了愁,要说这木菌子大批的货,不是没有,可那要往北走去长白山那边收购,这一来一回就得半个多月,可是知县大人娘亲的寿诞就在冬至当天,不到十来天的功夫了。
沈老板也知道牛栏山上木菌子出产并不多,这些年也是零星几两的收购,上回陈家拿来的整六斤,他也有心打听,可是见陈老爹含糊其辞就也没刨根问底。
这次情形可不一样了,庆源酒楼是店里的大客户,各式山货杂粮没少在自家店里采买。这次要是给掉了链子,以后生意也就成问题了。于是命伙计套了车,急忙忙的亲自赶了过来。
沈老板想当然的以为陈家这木菌子是从山上采的。时间紧迫,他一家采不如多发动几户人家去,反正是按价收购,收谁的都一样,所以只犹豫了下,就也没避讳卫守业,当场交代了一遍事情。并许了高价,每斤按照二百二十个大钱收。
第十八章 肉包子
陈老爹听完沈老板的话还在琢磨,卫守业一下子跳了起来:“老陈,这咋回事儿?你们啥时候卖的六斤木菌子啦?是不是上回四丫头在山上抢大宝的?”
陈老爹呛了一口气,咳嗽起来。宝珠在门外听了怒不可遏,几步冲进来,指着卫守业说道:“我家卖了啥关你屁事!这里有你啥事?死赖着不走干嘛!”
卫守业气的直跺脚,扯着陈老爹的袖子直嚷嚷:“这就是你教的闺女?你打她不?你不打我替你教训!”说着抬手就要扇宝珠。
陈老爹一把拽住,反手就推了一把,卫守业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陈老爹眼睛瞪得赤红,额头上青筋暴涨着,吓得卫守业一哆嗦,喃喃的缩了回去。
张氏疾步走了进来,拉开陈老爹,沈老板刚才尴尬的看着,现在也回过味儿,赶紧上前劝住俩人,拉了卫守业重新坐下来。
张氏环住宝珠又红了眼圈:“卫兄弟,珠儿这孩子没跟谁抢,那木菌子是孩子自己在家种出来的。”
话一出口,卫守业就愣住了,沈老板也吃了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氏,宝珠扶额,自家这个娘亲啊,有时候真是厚道的过了头。
陈老爹领着沈老板去后院看木菌子,卫守业跟在后面。
宝珠耷拉着脑袋无奈的跟了过去。
沈老板看着两排交叉排列的木桩子上密密麻麻的木菌子,惊奇不已。卫守业也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老爹,然后又凑近了下手就要摸。
“别碰!〃宝珠怒喝一声,吓了卫守业一跳,抬头怒视宝珠。
陈老爹扫了眼卫守业说道:“这木菌子长得娇贵,汗手一碰就打蔫儿了。”
宝珠暗笑,卫守业倒是也听话,立即收了手,老实呆着。
又不甘心的问道:“这种子你们是哪里弄来的?”
“没种子,就这么着长出来的。”陈老爹淡淡的说。
“你骗谁啊!就这么砍几刀它就长出来木菌子啦?谁信!”卫守业咧着嘴嗤笑。
宝珠不得不佩服卫守业的细致入微,这砍刀的痕迹,恐怕连自家爹都没注意过。
卫守业说的不错,这砍的几刀就是人工种植木耳的精髓,也叫砍花法。野生木耳自然生长,要穿透树木粗糙表皮可不是容易事情,三五年的才生成也是常态,虽然不成形,但是到了繁殖期也依然分裂孢子。
日积月累,周围的树木早已布满了大量的木耳孢子,只等待一个合适的寄生体。
这砍花法说简单了就是剖开树皮截面,给袍子迅速落根生长,但是也有讲究,有谚语是这样说的:“砍花老鸦叮,手艺还未精;砍花如水槽,木耳保不牢;若砍戴帽花,力气白白花;砍得两边伏,不愁没所出。”
宝珠想起生物课上,老教授一口方言的念叨这谚语,还有各种刀法的图片,现在也依然牢记脑中,不禁莞尔。
沈老板并不过多询问细节,只是连连称奇,连声问这些能有多少斤。
陈老爹估算下,老实回答:“这些晒干了估计也就四斤多,算上家里上次留存的,勉强刚够五斤。”
沈老板大喜,当即从身上的褡裢里掏出一贯钱塞给陈老爹,商议好六天后送货,有多少就收多少。余下的散钱再另算。
陈老爹犹豫着不敢接钱,跟沈老板推拒着直说送货时候再给。
宝珠在旁说:“爹,先收下吧,咱们加紧了把木菌子晒出来,好早些给沈老板送去。”
陈老爹见闺女都说话了,就也不在坚持,收了钱,跟沈老板客气留饭。
沈老板急着回镇上,陈老爹也不多做挽留,两厢告别后,卫守业也跟着沈老板一道出了陈家大门。
陈家三口匆忙吃过午饭,就开始收拾木菌子,采摘晾晒,张氏跟陈老爹一起动手,宝珠也跟在旁边帮忙。
一直到第五日,陈老爹佝偻着腰从房上端下来最后一萝晒好的木菌子。连同上回留下的也一起装了袋子,称下重,五斤高高的。
陈老爹收拾了包袱准备明天自己去镇上,宝珠抗议,最后决定爷俩一起去。
宝珠说:“娘,要不明天锁了门,咱们一家都去吧。”
张氏笑道:“哪还能次次都锁门呢,你们去吧,我看家,早点回来,我做好晚饭等你们。”
转天一早,陈老爹扛了布袋,牵着宝珠,爷俩去了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