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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失贞弃妃不承恩-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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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片寂静与冰冷,这是死亡前的感觉吗?

痛,己经变得麻木

我微微皱起眉头,转而,轻笑出声,安心的合上眼,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终于,可以和我的孩子相会了……

再见了,皇宫;

再见了,澹台谨;

再见了,浩!

……………………………………………………………………

步步惊心 第157章 浴火生

第157章浴火生(7271字)

我以为我死了,但身体传来的疼痛却告诉我我还活着。

耳边有急切温柔地呼唤:“妤是,妤是,你醒一醒……”

鼻间是上好的苏合香,还有粥的清香。

我还活着吗?为什么不让我死掉?

我紧紧地闭着眼,不愿意醒来。

我好累,我真的太累了,我的精神已经不足以负荷我在人生世所承受的种种,唯有沉睡不醒才是最好的解脱。

孩子没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王爷,妤是定是伤透了心,所以不愿意醒来!”有熟悉的声音心疼地说。

好像是步轻尘的声音。

轻尘,呵,我一定又发梦了,他早就离开我了,我也伤透了他的心,他怎么会在这里。

“妤是,对不起,我来晚了,没有保护好你,但我澹台浩自今日对天发誓,绝不会让你再受一丝一毫的苦楚。我定会给你最好的生活,再也不会让人伤害你。我只求你,醒一醒,好吗?”

嗒,一滴温热的眼泪缓缓地落在我的脸上。

浩哭了!

浩,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好傻啊,别哭啊,我这样的女子是灾星,不值得你哭的。

“步大夫,药煎好了。”有婢子轻柔地说。

接着有人托起了我的头,淡淡的薄荷清香传混着铁血味传来,是战场的味道。

“本王亲自来喂吧!”

有人拿汤匙舀了药,慢慢地灌入我的口里。

药极苦,我轻微地皱了皱了眉,不自觉地抵触着。

“王爷,妤是她像有意识了!”是步轻尘欢喜的声音。

静默了一阵,突然唇边一阵柔软的感触传来,竟是有人含了药渡给我。

我终是捱不过去,猛地一惊,便睁开了眼。

眼前的容颜渐渐清晰,仿佛有盏小小的灯,隔着无数重风雨之夜,终于照在了人脸上。

因为起得猛了,五脏气血翻涌,只觉得眼前诸物飘摇,心脏犹如被巨手掐压,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捂住自己胸口,正艰难喘息间,忽觉有人拉过自己身子,迅速点上身上数处穴道,再觉一阵轻微刺痛,勉强看去,却是一双修长之手飞快熟练地往身体各处施用金针,说来也怪,片刻之后,那阵窒息之感缓缓消褪。

我心律正常,方慢慢睁开眼,眼前却是澹台浩喜极的脸。

凤眼潋滟、剑眉入鬓、琼鼻薄唇、脸型俊雅,再加上那脸上带着三分清浅笑意,眼眸中流露着三分温柔关怀,神情间携带三分不羁和浪荡,这样的男子,走出去就是使少女思春,令春闺添怨、赢青楼薄幸的一个祸害。

“妤是,你终于醒了!”他欢喜地道。

我缓缓地转动眼珠,果然看到步轻尘隐忍地喜悦,眼中已有点点泪光。

半年不见,他容颜清减,仍是一袭青衣,身上有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药香,只是越发伶仃,连那青衫穿在他身上也有负重的感觉。

“为何要救我?”刚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如破了音的锣一般嘶哑难听。

猛然忆起,我是被药毒哑了。

步轻尘忙道:“妤是,我已经帮你服了解哑毒的药,你现在尽量少说话,好好休养,等嗓子好了再说话。”

我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眼中悲苦,怔怔地掉下泪来。

我的孩子,娘对不起你!

澹台浩将我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道:“乖,别哭了。以后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了。”

我伏在他怀里,尽情地流泪,似想哭尽这一生的泪水。

原来那一日澹台浩被禁在宫中,他生平第一次违背皇命凭命出宫,但是我已经不见。

连澹台谨也慌了,命令宫中的羽林郎四处寻我,直到一天之后寻到断崖边,发现我遗失的项链,才知道我已经跳崖。

但众人下山四处搜寻,却不见我的尸体。

澹台浩绝望之余伤心地回府,却发现我已经被步轻尘救回。

步轻尘上次被澹台谨逼得绝望离去,颓废生活以度日,后遇到澹台浩招兵,便报名从军,当了一名军中大夫,用治病救人来打发日子,平抚心伤。

没想到,他那日去山上采药,正好看到我跌落山中,幸好被藤蔓缠住,保住了一命。

只是受子熄草和哑毒之害,性命垂危,他急忙带着我回府救治。

虽然出于私心他不愿让浩知道自己救了我,但是在营中藏一个女子终是不便,且治我的病需要上等的药材,只有王府才有,不得已才告诉浩。

轻尘抱歉地看着我:“妤是,你可怪我?“

我木然地摇头:“轻尘,此刻我才了解当初我弃你时你是何时的伤心……”

轻尘急急地说:“妤是,没有,只要你开心,我便很欢喜了,对了,老夫人这几日一直在吃斋念经,已经好几夜没有合眼了……”

我猛地一震,挣扎着要起身:“娘,我要见娘!”

“妤是……”一声饱含思念的呼声从门口传来,娘被澹台浩扶着走了进来。

“娘!”我扑到娘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苦命的妤是啊,娘在这里,不哭,不哭啊!”娘紧紧地抱着我安慰着。

娘身上佛衣的清香和檀香味让人静心。

我紧紧地抱着她,不愿松手,从今后我只有娘一个亲人了!

静静地休养了几日,情绪渐渐平复,但不能提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否则我的头便针扎似的痛。

再加上受到严重的刺激,我犯了心疾,不能激动,否则便会气喘,严重时还会休克。

娘每日都陪着我说话,还和我一起睡觉,让我好像又回到了没出嫁的时光。

步轻尘按时给我煎药,浩也经常来探我,便从来不问我感情的事情。

我暗中松了口气,幸好他没问,否则我真不知道如何答他。

因为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无处安置我们的感情。

虽然有娘陪着我,但我每每会被恶梦惊醒,一头一脸的冷汗,然后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夜里安静,我本来睡眠极轻,这一夜又从梦中醒来,这一醒再也睡不着了,只得睁大了眼睛躺在那里,血腥的往事只能揭在暗夜里,没人的时候拿出来独自舔伤,心明明难过得要撕裂,偏偏一颗心却木然没有半分哀恸。现在,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两眼早已干涸如枯潭。自从孩子没了以后,我便将此生的泪都流尽了。从此再没有泪可流,要流唯有流血。

心底如同有阴柔的小火苗,燎得五腑六脏都刺痛如焚,我不能想到孩子,不能想到过往,从前的那些日子,只要稍稍想起半分,心底就会有翻滚的气血,汹涌得仿佛再也压制不住。

我又急喘起来,忙按着心脏,费力地拿起床边的墨绿的药瓶,倒出一颗血红的药丸,放在嘴里。

半晌,才压住翻涌的气血,沙沙沙,外面下雨了。

一层秋雨一层凉,转眼间已经三个月过去了,这三个月里,我不笑不怒,少言寡语,沉默机械地过着日子,不知道外面日月几何。

披了外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怕吵醒了娘。

院中的梧桐树上叶子已经泛黄,在秋雨中一片一片地落在地上。

那雨打在梧桐树上,沙沙地响,一阵秋风过后,将王府挂得灯笼吹得半明半暗,更添了几份萧瑟。

手攥着冰冷的花盆,生硬的石角深深的硌入掌心,无数雨水顺着手腕流向肘底,不是痛,而是迟钝的麻木,极细的一线线,绕上来,绕上来,麻痹的缠绕着,连心都像是裹上一层厚厚的茧。可是那貌似厚重的茧内,一切其实都在瞬间碎为齑粉,放肆的冷风掀起我的大氅,寒气穿透了我整个身躯,大氅扑扑的翻飞在夜色里,整个人都被风雨浇得冷透了,冷得像是浸在严冬深潭的寒冰里。

“妤是,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能淋雨呢?”娘不知何时出来,手中撑着一把伞,心疼地把我往屋里拉。

我淡漠地笑:“娘,这里,”我抚着胸口道,“烧得很。”

娘的泪水快速地流下,背着我抹了一把泪水,露出笑意:“傻孩子,你这样做,娘会心疼的。快进吧”

我顺从地跟着娘进屋,屋里燃了红烛,一室明亮,我的心却阴暗潮湿。

“看这头乱都湿了!”娘拿毛巾温柔地替我擦着头发,然后拿了犀角梳子,慢慢替我梳着一头青丝。因为心情灰败,头发每日都掉落不少,此时一梳,更是掉得厉害。

在镜中的反光里,我看到娘不动声色,一只手慢慢梳着,另一只手轻轻按着头发,动作极快,已经将落发轻巧揉入袖中。

我假装没看到,让她继续梳,其实我们都在互相欺骗罢了。

心口那道伤,不敢提,一提,便会失血死掉。

我怔怔地瞧着镜中的人,抚上自己因削瘦而颧骨高耸的脸。镜中的人瘦得掉了形,仿佛一朵风干的花,脆弱得轻轻碰触就会粉身碎骨。

面孔上洇出的病态潮红,映在铜镜里的一双眼睛,仅余了一点灰淡的光泽。在层层叠叠的锦衣裹簇下,仿佛只是个毫无生气的偶人。

娘缓缓地,挑了柔和的字眼道:“妤是,你的一生还有很长的路要长,虽然错付了良人,但幸得还能重新选择。王爷对你情深义重,娘日日都吃斋盼着我的妤是能笑一笑,你知道吗,女人的一生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东西值得自己活下去。”

我缓缓地淌泪:“没有了,娘,孩子没有了……”

娘搂着我,心疼地说:“妤是,逝去的东西纵然你再感伤回不来了,何不好好珍惜眼的?”

我咬唇,将唇沁出血来:“娘,我要复仇!”

娘骇了一跳,急急地道:“妤是,娘知道你恨,可是你想想,那皇宫大院,他是天子之尊,你如何近得了身?再则你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何必为一个负心人将自己的性命陪上?仇恨会让你生活在痛苦中,何不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我摇头:“不行,我忘不了,我忘不了……”

“那你想怎么样?”澹台浩突然推门进来,沉声问道。

他的肩上有一大片湿痕,相必在外面站了许久。

他瞧着我,怜惜而心疼,最终缓缓地道:“心病还需心药医,纵是步轻尘是华佗再世,也难医你的心病。妤是,今日我便给你两条路,让你选择。一是乖乖养身体,好起来,然后再伺机复仇;二是服下这瓶烟云,从此忘尽前尘事。”

他举着一个晶莹玉润的瓶子,盯着我道。

我伸手接过瓶过,看到娘眼中的紧张,看到浩几乎要后悔的脸色。

我缓缓地一笑,然后,举起瓶子,用力砸碎。

砰的一声,碎了的瓶子碎片四处飞溅,惨烈地碎了一地。

这一摔,那两人周时舒了口气。

我微微一笑道:“放心,那人还没死,我怎么能死。”

澹台浩和娘对望了一眼,同时露出惊喜的表情。

我自顾自起身,长长的裙裾无声曳过平滑如镜的地面,病体没痊愈,脚步有些虚浮,但我走得极稳。此后的路途艰险,我虽走得慢,可是一定要走得稳。

转眼间便是冬去春来又一年,我为了避免麻烦,便戴着面纱深居简出。

因此极少有人知道我的存生,服侍我的丫环香沫口风极严,做事勤快,十分懂事。

这日春光甚好,满江绿波,柔光荡漾,正是踏青寻春的好时节。因澹台浩道我日日拘在屋里,不免气闷,便提议泛舟游春。

我亦许久没有出去,便欣然同意。

澹台浩包了一支画舫出游,我则穿着狐裘,蒙着面纱,坐在隔了轻纱的画舫中欣赏风景。

画舫一路穿梭而行。一舸凌风,斗酒酹江,翩然乘兴东游的文人雅士本为不少,间或之间,水上却闻笙歌声声,丝竹点点,时而夹杂哄闹之声,甚为热闹。

那日光照在清镜般的河面上,泛起点点金光,恰好撒了一把金子在江心,更有白鸭几只在争春,好不有趣。

太阳渐次升高,我困意犯了,便斜靠在美人靠上小憩。蒙胧间有人俯身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一下。是澹台浩。

只因我心结未解,对他进一步的亲昵总有本能的畏缩抵制。浩爱我甚深,舍不得强迫于我,日常接触,也只限于搂抱而已。

只有在我入睡的时候,方敢如此轻轻地用嘴唇触碰我的肌肤,断不敢再多造次。我心中一暧,只管安然而睡。

因我身体虚弱,因此步轻尘这次随侍在侧。

两人在外面摆了酒,对酒临风。

只见澹台浩叹了一声道:“自妤是被救回来后,足有三月有余,夜夜噩梦,困苦不堪。有些时候,本王听到她梦魇中脱口而出的嘶喊,静夜里听到的,如此万念俱灰,几成梦魇。但却不能帮她什么,只觉得心如刀绞。我能做的,便是在她心神涣散之时,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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