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种田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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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劝了好一阵，才把李富贵拦下。李氏不好意思说：“大哥，真是对不住，我们家就剩半缸米糠了，请你们来帮忙，干全都是重活儿，却只能让你们吃米糠拌野菜，我心里过意不去啊！”李氏又要掉下泪来。
李富贵拍拍李氏肩膀道：“妹子，你说啥了？谁家没有个难过时候，别说那么多，有什么就吃什么，吃糠咽菜就吃糠咽菜，我们不介意！”
☆、第四章 茅草棚升级稻草屋
午饭过后，几个大男人继续干活儿，李氏收拾好餐具后，依然出门挖野菜。刚走出草棚不远，见前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精瘦男人正左右张望。李氏觉得眼熟，走近一看，正是住外婆郑氏家隔壁小三子。这小三子名李如寿，名字取得好，从小到大都是精瘦精瘦，像只瘦猴儿，跟李富贵是关系极好发小。
小三子一见李氏，道：“三妹啊，总算找到你了，方才去敲旁边那院子门，刚说出你名字，就被打骂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氏原本挺高兴脸瞬间阴了下来，道：“小三哥，你别理他们，就当遇到疯狗了！”
李氏说完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赶紧调整好表情，微笑道：“小三哥，你怎么来了？来坐！”李氏放下背篓，一边招呼小三子一边进茅草棚放下小云舒，拿了根三块木板加两颗钉子凑成小板凳出来。
小三子见这茅草棚，奇怪道：“三妹，你家房子了？”
李氏很是尴尬，敷衍道：“不是还盖吗，大哥和志诚他们都去后山挖黄泥去了，家里也没什么招待您，小三哥别见怪！”
小三子环视一圈，看李氏表情，想想刚才遭遇，再加上村民们闲言闲语，便把李氏状况猜了个不离十，见李氏不愿多说，也不好多问。道：“三妹这么客气干嘛？你可是我跟你哥从小看着长大，你娘让我来给你们家送点粮食。这不，粮食就前面大道上，你们这儿牛车进不来，我让我儿子那儿守着，先进来认个门儿。”
李氏赶紧站起来，“真是麻烦三哥了，我这就去叫志诚回来，跟你去搬。”
小三子道：“不急不急，咱们就坐着等一会儿好了，现时辰还早！”
李氏想云舒爹他们每过一刻钟就有人挑黄泥回来，便坐了下来，二人随便聊聊了几句。等云舒爹回来后，便跟小三子一起去将粮食搬了回来，大约有三四百斤粮食：谷子、麦子都有，另外还有两只老母鸡和五十个鸡蛋，分两个篮子装：一篮子三十个是种蛋，一篮子二十个是普通鸡蛋。另外还有些旧衣服、旧棉被什么，两个大男人硬是搬了好几趟才搬完。李氏看这些东西看得眼泪汪汪，云舒爹也不好受，几人默默无语干活儿。
搬完后，李氏要留小三子吃饭，小三子硬是不肯，临走前还塞了十文钱给李氏，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跑了。李氏捏着那铜钱草棚前呆站良久。
粮食问题得以暂时解决，李氏和水志诚都松了口气，接下来日子，一家人忙着加紧盖房子，幸好几人都是壮劳力，两间房土墙第五天就立了起来。然后就该上梁、上瓦了，房梁云舒家没有，云舒大伯家院子里倒是堆着一大堆又粗又长木料，可是他愿意给你吗？做梦！
找来找去，后只有将现住茅草棚柱子拔去两根。现好了，原来没有墙还有顶茅草棚现连顶都没了，这才是真正“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啊！云舒心里长叹：唉！这世间呐，没有悲惨、只有悲惨呐~~~！
主梁用了两根粗木材，其余次梁都是用硬直竹子代替，一群人忙活一天把房顶全铺好后，云舒爹便带着众人去稻草树边搬稻草。
才搬几把，汤氏又来了！这次依然是挖地基当天戏码，村民们照例三五成群来围观，添油加醋者不少数。云舒爹这次也气得急了，大吼道：“娘，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你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汤氏听云舒爹这么一吼，愣住了，这儿子自自己生下来到现近二十年了，从来没敢顶撞过自己，自己叫他往东、他从不往西，家里家外、下地干活处处一把好手，家里十几口人吃饭，地里活儿却有三分之一是他干。人就有这么一种惯性，你能干就得多干，时间长了大家就认为那些活儿本来就是你了，稍微少干一点点儿，便会有人开始抱怨。
这儿子什么都好，什么问题都没有，唯一一次不听话就是娶李氏那次，她请人给这儿子说媒，不管条件多好他死活不同意，偏偏就要娶这李氏。汤氏当时就把李氏恨上了，但儿子这么一天一天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心想先把那李氏娶回来，我是婆婆，我想怎么修理她就怎么修理她，于是便真顺了水志诚意。
李氏进了水家门后，汤氏便想方设法折磨她，李氏不知原因，开始时还力做好，极力讨好汤氏，可不管你做什么，汤氏都能把你批得一文不值。李氏本身也是个极要强个性，一忍再忍，直到怀孕后汤氏是变本加厉，恨不得折磨死李氏，李氏忍无可忍，奋起反抗，于是，婆媳大战便这样开始了，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不死不休。
汤氏被水志诚吼得一怔，呆愣半晌后一屁股坐到地上：“你个不孝子，想当初老娘为了生下你差点儿命都没了，你就是这样回报老娘？就为了这个女人？你连老娘都不要了，我命好苦啊~~~！……”汤氏坐地上一边干嚎一边双手拍着大腿，那声音婉转回荡，比那唱戏都唱好听！
周围没人说话，都笑呵呵专心听汤氏唱词儿，这次没唱多久，村长就来了，周围人玩笑道：“村长，您老人家也不休息休息，这么早来干啥？我们还没看够了！”
村长无奈走到汤氏身边，问：“汤大姐，你这是怎么了？地上凉，起来！”
汤氏依然唱骂着水志诚是多么多么不孝，无奈村长只好问旁边人。村长算是听明白了，就为了几把稻草，村长道：“嗨！不就是几把稻草吗？这样吧，我家有剩，志诚去我那里搬吧，要是再不够，大伙儿谁家有剩都伸把手，让志诚两口子有个遮风挡雨地方，也算是咱们功德啊！”
围观者不少附和称是，纷纷称村长有道理，有热情一些小伙子喊道：“志诚，我这就回家给你搬去，你等着啊！”说完转身就跑。
众人渐渐散去，汤氏总觉得自己被村长变相奚落了，对村长这么做很是不满，但村长毕竟辈分跟她相当，且村里威望极高，可不像李氏那样可以随便骂，只好嘀咕几句回家去了，不过她心里这笔账当然是要记到李氏头上。
当天晚上真有不少村民给送稻草来，还有留下来帮忙，众人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把房顶铺厚厚实实、平平整整，而众人送来稻草还有剩。水志诚用了几根竹竿绑一起做立柱，将那破草棚又支起来，将剩余稻草铺了上去。李氏心里一阵感动，把这些送稻草人家一一牢记心，心下决定：若自己有出头之日，必重重回报这些雪中送炭好心人。
众人帮完忙就各自回家，水云舒也再来到这个贫穷落后小山村第六十天后住进了真正房子，简陋是简陋，总比做‘山顶洞人’强吧！云舒很是想得开，当晚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起床，发现外面居然下雨了，云舒叹息：老天爷还真是会算时间啊，幸好昨晚赶工赶到半夜，把粮食啊、能用东西啊全都搬进了屋子！
舅舅和几个姨父吃完早饭就顶着小雨各自回家去了，李氏高兴屋里收拾东西。半上午时候，有人来敲门，开门一看，是附近作坊院子水志昆她娘周氏，李氏叫她周伯娘，将她让进来。
这是一位很慈祥老人，她将手里东西递给李氏，道：“知道你们今天搬家，给你们送点儿东西过来，也没什么好东西，就两斤麦子，侄媳可不要嫌弃！”
李氏想退回去，昨晚水志昆送来了稻草还帮忙帮到半夜，好说歹说那张伯娘就是不肯收回去，推急了道：“你是不是嫌我东西送少了？”
李氏只好收下，张伯娘过来抱着云舒逗了一会儿便回家了。
人刚走水志飞爹来了，这位老人家兄弟排行末，名字里有一‘顺’字，李氏称他顺叔。这顺叔本来膝下无子，水志飞是他兄弟过继给他儿子，那水志飞白净瘦小，小时候常被欺负，云舒爹却常帮他，于是水志飞便成了云舒爹小跟班，关系很是不错，这次老人家送来是两斤谷子，再加十个鸡蛋。老人家说了几句客气话，放下东西就走。
如此这般，到接近中午时居然有十来户人家来送东西，东西虽薄，多半是几斤谷子或麦子，可这心意却很是让人感动。这些人大多送完东西就走，没一个愿意留下来吃饭。
中午午饭后小三子来了一趟，是外婆郑氏看舅舅回家了，叫小三子专程又送了些粮食、鸡蛋、衣物、种子之类过来。
李氏找了几张草纸，捡了根未烧木棒，把今天收到礼一五一十记了下来。对了，忘了说，李氏爹曾中过秀才，李氏是识字。
直到晚上天黑，云舒爹这边亲兄弟姐妹加老娘没一个来，云舒对此嗤之以鼻。
☆、第五章 百家奶
稻草房盖好后，李氏与汤氏照常口角，只是频率明显比以前少了一些。以前老是大清早就跑到茅草棚外报道汤氏，发现现李氏有了房子，她外面转来转去都看不清屋里人，也不好直接开骂，要知道吵架是双方一唱一和才有劲头，老是一个人那里跳来跳去骂，别人还以为你发羊癫疯了！
其实云舒看来，这对婆媳口角多半都是李氏吃亏，那汤氏毕竟活了那么大岁数，骂街骂了那么多年，人家元老级人物岂是李氏这种刚入门菜鸟级可比？可李氏又受不了汤氏挑衅，汤氏抓住李氏痛脚，想起来就撩拨一下，李氏一个忍不住又会吵起来，但李氏毕竟是媳妇，能把那婆婆怎么样了？
云舒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猫，只要你拿跟茅草逗逗它，那猫便会立刻跳来跳去追着那茅草球球跑，而李氏就极像那容易炸毛猫！虽然这样形容很不厚道，云舒实是想提醒李氏好装聋做哑，可云舒不能啊！算了算了，别想那么些烦心事儿，反正自己还小，就好好当自己婴儿吧！
三个多月婴儿能干什么？应该是牙牙学语时候吧？云舒现能做就是每次李氏被汤氏欺负得偷偷抹泪时依依呀呀逗李氏开心，多几次李氏似乎发现了女儿‘乖巧’！是把云舒宝贝不得了，天天有空就抱着，一遍一遍教云舒叫娘。
一天，李氏出门，一回来就抱起正被窝睡觉云舒，摸摸胳膊、摸摸小腿、摸摸后背，然后再摸摸自己胸口，李氏叹息一声，把云舒紧紧抱怀里。
云舒李氏进门前就醒了，见李氏如此行为，多半是出去又受了什么刺激，云舒依依呀呀举起小手去摸李氏脸，李氏捏着她小手，她脸上使劲亲了两口，喃喃道：
“舒舒，我乖女儿，都怪娘不好，没奶给你喝，老是让你挨饿，把我乖舒舒饿得只剩骨头，我可怜舒舒！……”李氏有点儿哽咽。
云舒家里天天吃糠咽菜，李氏哪有什么奶给云舒喝，她要真是个正常小婴儿，肯定天天饿哇哇大哭，但现云舒很是体谅李氏，就算再饿也不哭不闹，每次喝米汤都安安静静抱着瓦勺子喝个肚儿圆。
李氏抱着她静默一阵，突然站起来，步出门，直直往对面山脚大院子走去。云舒看李氏表情，吓了一跳，李氏表情一脸坚定，就像是英勇赴死壮士。
云舒家对面山脚下有一片平地，那里住户房屋依山而建，拉成一长排，集中住着将近二十户人家，这院子里姓赵人家多，所以称为赵家院子。
李氏要去是位于赵家院子边角路发财家，这路发财母亲生他时就死了，他爹没有再娶，家里一直就他们父子俩，而路发财父子有一门挺不错酿酒手艺，所以他家条件算是附近人家里很不错。
路发财娶了媳妇后，家里全由他媳妇做主，大家都说路发财媳妇不知积了几辈子德才嫁了这么好人家：有田有地有房有手艺，还上无公婆、下无兄弟姐妹妯娌。
路发财媳妇姓赵，正是赵家院子其中一户人家女儿，赵氏第一个女儿比云舒小两天。但赵氏家条件好，从生前到生后天天大鱼大肉吃，什么活儿也不用干，生孩子时还差点儿因为婴儿太大难产，赵氏生后胖了好几圈，生下来女儿是白白嫩嫩胖乎乎。
李氏今天就是去了赵家院子一趟，看到了李氏那胖乎乎白嫩嫩女儿，明明比自家舒舒还小两天，看起来个子却至少大了一半，抱起来沉沉，真比得上两个小云舒，李氏心里很不是滋味，才有了先前跑回家抱着云舒长吁短叹一幕。
李氏一脸英勇就义表情抱着小云舒跑到路发财家，又不好意思说明来意，只是闷闷坐路家门口。云舒心里奇怪，李氏这是干什么？看自己瘦觉得过意不去莫非想把自己送给路发财媳妇养？不会吧！云舒心里直打鼓，以前电视里看到不少家里养不活把女儿送给人家当童养媳，这路发财家没儿子，莫非要让自己给路家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