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缘-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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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还没及得上倒。
“怎么今儿劳动齐妈妈大驾了?我们这里可伺候不起您这样的大人物!早知道倒了血霉,就该回了太太别来!”
齐妈妈听了锦芳的话,愈发冷笑连连:“想不到太太那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五姨娘您老人家倒还跟从前似的,没事人呢!还有空跟人斗嘴打牙的?真是应了那句话,闲得没事的人,就会找事!”
本来就心理身理极不舒服的锦芳,被齐妈妈这样一番夹枪带棒的攻击之后,终于失去了理智,柳眉倒竖,星眼圆瞪,双手叉腰,恶狠狠地怒斥起来:
“我说今儿怎么就一天不顺心呢!原来死不掉成了精的老乌鸦在老娘面前刮噪!”
见话头不好,祈男立刻上来要劝,不想刚刚拉住锦芳的衣袖,就被她拔手一甩,直接丢到了身后。
祈男没料到锦芳反应如此之快,当下就仰面朝天地向后倒去,幸好玉梭眼明手快扶她站稳,不然咱们的九小姐,今儿可就要失礼于人前了。
拨开祈男,锦芳犹自口中喋喋不休:“我怎么就跟人打牙闲混了?怎么就找事了?要不是你进来就调唆着,我才懒得跟你多嘴!你才说太太心里急,那我心里就不急?那可是我亲生。。。”
“姨太太,这话您可说得太过了吧?”齐妈妈冷若冰霜地截住了锦芳的话头:“宛妃娘娘,哦不对,现在是宛贵人了。宛贵人那可是太太的女儿,太太拉着手送出门去的。您老算哪一门哪一户的?小姐都是太太的,您也不过就比我们
高半个头罢了,倒会说笑起来,太太才是真得懒得跟姨太太计较呢!若真细论起来,您老可连站的地方也没有!”
锦芳简直要被气撅过去了,什么时候她受过这种重话?
“放你娘的辣燥屁!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老娘面前放肆,你,你,我,我跟你。。。”
还是没让锦芳将话说完,齐妈妈不慌不忙,再将开口迎头堵住了对方:“我说姨太太,你长不长心眼?有没有眼睛?外头忙得火烧眉头了,您只是这里裹乱!我没工夫跟这里闲扯!胖师傅呢!叫她出来,我领了回去交给太太复命!”
什么?!锦芳是一气未了,又来一气!
“阿胖是我的人,凭什么交你带了去!”锦芳眼里闪出绿光来,恨不能直上去撕吃了对方。
“你的人?”齐妈妈嗤之以鼻:“这园子里哪一个不是老爷太太的人?什么时候您老也挂上号了?敢情我们都是您老的人?您也不撒泡尿照照,您有那么大的脸么?!”
五姨娘一肚子忿气无处着,双腮红上更添红,张大了口,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字来。是啊,面子是别人给的,更是实力的昭示。现在没了里子,谁还给你面子?
祈男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算宛妃倒了台,太太这样紧逼着上门来,也有些过份了吧?
不过也难怪别人,五姨娘这三个字平日里在苏家太过响亮,太过耀眼,是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
现在墙倒众人推,太太更是推在了最头里,五姨娘和太太争风不是一日二日的事了,以前太太碍于宛妃,不敢不给五姨娘面子。
现在呢?只说二个字,逾越!太太占理,五姨娘只有吃瘪。
第二十五章 形势逼人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娘,且与自己息息相关的,祈男不得不开口帮着锦芳:
“齐妈妈,您这是何苦?既然说累了,又这样大呼小叫的,劳神伤身,又失了规矩,也叫下人们看了笑话。”
祈男慢慢走到锦芳身边,半个身子压在她前头,缓缓开了口,语气镇定委婉,不急不躁,倒正与锦芳相反。
“您平日里是个管人的,如今太太打发了差事来,不说办事,先跟姨娘斗起嘴来,今后再说人,怎么好开得口呢?”
齐妈妈张大了嘴,怔住了。
她没想到,一向懒散不理事的九小姐,会有这份胆量,和担当,且看其年纪尚幼,说出话来却不卑不亢,更有理有据,叫人一时竟回不上话来。
还有一点,祈男到底是位小姐,没出阁的小姐都是娇客,谁知道今后会怎么样?宛妃就是最好的例子。
太太也就是在这一点上吃了亏。虽说人家现在不中用了,可到底还是抬举苏家过了近十年的好日子不是?
想到这里,齐妈妈本来剑拔弩张的神情缓和了下来,说出话来,语气也多了三分恭敬和礼节:“九小姐的话,有些道理。既然九小姐
这样说了,我也没别的话。只是太太叫我领人,我只有照办。这是正事,小的不敢耽搁。若九小姐不肯放人,或是有人不肯,我只管带了九小姐去回太太,别的事,身为奴才,不敢多理。”
“不许放人!”锦芳这时又来劲了,全然忘了刚才自己被噎得上气接不到下气的模样。
祈男并不转身,只将左手轻轻放到了锦芳肩膀上,其实就是搂住了她,这才觉出锦芳身子瑟瑟直抖,心中陡然生出些怜悯之意来。
好姨娘!形势逼人,现在不同以往了!
“太太既然要,自然有太太的道理。我们不敢驳回。玉梭,”祈男唤了一声:“去小厨房里领了胖师傅出来,叫她跟齐妈妈去吧!”
锦芳疯了一样的从祈男手下迸了出来,祈男死死拉住她,又叫金香艳香上来帮忙。她知道锦芳不肯,可是不肯也不行。
齐妈妈得意洋洋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多少天积下的怨气,一朝散尽。还不止呢!她黄澄澄的眼珠里,霎时有戾气迸出。
五姨娘,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您还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跟您秋后算帐呢!
胖师傅到底还是跟了齐妈妈走了。锦芳大闹一场,声嘶力竭,再次晕过去,被抬回了自己屋里。
玉梭有些担心,有些恐惧,现在不知怎么的,跟以前掉了个,不再是她提点祈男,而是处处要依靠祈男了。
“小姐,姨娘这样下去,可怎么好?”玉梭的声音抖抖的,眼里包着一汪泪。
祈男坐在锦芳的床前,早先她已命了小丫头露儿去二门外,请个医生回来看看,这会儿只有静候。
“怎么好?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祈男叹了口气,喃喃地道:“既生变故,姨娘心里不痛是不可能的。今后也不能再跟从前一样了,自然要有此一病。不过如同脓头,出来清干净了,虽留下个疤,也算好了。”
玉梭听着祈男的话,将信将疑,不过看对方说得态度十分坚决,眼里的泪倒是收回去一半。
会好么?能好么?
祈男知道,自己这话不过是安慰身边这个丫鬟罢了。姨娘到底能不能好,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脓头拔出后,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的,那就是越烂越大,最终弥漫全身,直至崩溃。
希望事情不会真到那一步才好!祈男微微摇头。
“九小姐!不好了!”露儿从外头连蹦带跳地进了,脸色焦黄,豆大的汗珠挂满了额角。
金香守在外间,听见声儿不好,一把就将露儿拽出了房门。
“你找死啊!”金香压低了声音呵斥道:“没见姨娘都成了这样?还大呼小叫的!”
露儿慌得不行,祈男随即跟了出来,拉过她来问道:“出什么事了?慢慢说,不要慌!”
露儿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本来去二门外,预备找个相熟的小厮寻太医来,不想二门外的都跟串通好了似的,一个个只说是没空,没一人肯出去的!”
金香气得眼睛都红了:“这必是太太吩咐下去的!”她有些失控地叫出声来:“就算平日有些不和,不至于有病也不让人瞧吧?!真出了事怎么了得?”
艳香也在旁边摇头:“才领走了胖师傅,眼下又不许人瞧五姨娘,当真太太是要赶尽杀绝了么?”
祈男立刻上前来,一把先将艳香的嘴捂了,然后回头向屋里看去。还好,五姨娘比上回晕得结实,一点儿没有听见的意思。
“你们都收了抱怨吧!”祈男声音不大,却极有镇定人心的力量:“都这样起来怎么处?”
丫鬟们悄悄收了眼泪,一时间没人说话,静悄悄中,各人的心情略有些平稳下来。
祈男这才又开了口:“姨娘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气急了,心头郁结又过发散不出来。我记得房里还有半包钩藤,金香你取了,用戥子对准了称出五钱来,浓浓煎出一碗来,先给姨娘喝下去再说!”
金香不敢耽搁,应声去了,到锦芳床前拣妆里一寻,果然黄纸包着,小半包钩藤收在里头。
于是取了出来,又将戥子上星儿对得准准地,称出来给祈男看了。
“小姐好记性!”露儿边捞起袖子擦汗抹泪,边情不自禁地赞道。
祈男不及回应她的话,立刻就叫金香守着红泥小炉煎出来,又吩咐艳香:“厨房里还有泡好的百寿长春酒呢!这药且得煎上一会,你先倒一小钟酒来,给姨娘喝下去!”
原来那百寿长春酒,是用了上好的党参、生地、茯苓,白术、白芍、当归、神曲,并川芎,桂花,桂圆肉,按比例加入上好的南烧,泡兑出来的,最后过滤时再加入冰糖,极是补肝益肾,补养气血,健脾助运。
第二十六章 失势遭殃
这酒本是锦芳命了太医开出方子来,让胖师傅预备给二老爷回来时享用的,现在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眼下锦芳虚劳心伤,倒是正对了症状,因此祈男才让艳香砸了泥头,倾出一小钟来。
锦芳紧闭着眼睛,嘴巴也跟蛤蜊似的,死也不肯张开。祈男不知道她是真晕得死过去的,还是装得不省人事。
不过现在可由不得。祈男命艳香在后头扶靠着,自己左手捏开锦芳的嘴,右手端了酒杯就向里灌去。
锦芳勉强咽下去半钟,片刻之后,哭叫出声来:“好苦啊!”
祈男命人收了酒钟,不言不语地坐在床前。
现在就苦了?苦日子还没来呢!
祈男心里明镜似的,看太太这架势,是预备新帐旧帐一起算了。
只是到底为何,宛妃被贬?这事还有回旋余地没有?
祈男只恨自己穿来时没带手机,少了多少联系的机会?
不过后来一想,自己智硬呀!带了手机又怎么样?没有机站,对方也没有手机,你往哪打?!
看来是急糊涂了。
眼下只有慢慢等了,边熬边等。、
“老爷独身一人在京里,知道这个消息不得急得什么样儿呢!”锦芳边哭边喊:“我的老爷呀!你要知道芳儿在家里受人欺负,竟连个厨子也保不住呀!”
祈男的心愈发沉甸甸的。倒不是为了什么受欺负。说实话老爷对五姨娘好,开头为其美貌,后来就全因为宛妃了。
现在宛妃失势,大老爷二老爷不知会不会被牵连。要知道,二位老爷仕途发展,那可都是托了宫里有人的福。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失势,全家遭殃。
这道理,是个人都懂。
“不行,我得叫伦成来,我得叫他写封信给老爷,我得让老爷给我做主!”不知是不是祈男的沉默让锦芳觉得有些无聊,她哭了半天得不到回应,突然又来了邪劲,一个翻身,就要从床上下来。
祈男哭笑不得,看来这五姨娘是略好些就要生事。
只是不知道,若她知道二门外寻不到人,将会做何感想呢?苏伦成这个滑头,一向看中五姨娘气焰高油水足才靠过来的,现在又将在太太和这里,做何选择呢?
“姨娘!”祈男一把将锦芳按回床上去:“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点道理姨娘该比我明白!还有,成叔以往是略有些风吹草动就要向臻妙院跑的!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姨娘里外晕了二回,你看他有个影儿过来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锦芳呆住了。
金香送进药汤来时,屋里正是一片愁云惨雾,锦芳抽抽嗒嗒地哭个不住,到了现在,她才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祈男呢?并不开口安慰。她知道,哭出来反而好,憋在心里,更容易出事。
以前太享福了,现在看来老天要有意磨练自己了。祈男鼻子有些发酸,
不过还好,她没有眼泪。不是不伤心,不是不难过,只是她知道,现实临头,只有接受。
难过当不了武器,伤心更伤身。以前自己不屑而为的那二个字,现在不得已,而要认真严肃地为上一为了。
二个什么字?
宅斗!
这天下午,祈男和众丫鬟好说歹说,总算劝得五姨娘锦芳喝下一碗安神汤,小睡了片刻。祈男也算得半日喘息之机。
太太房里再没了动静,也没叫人再来传话。金香遣个小丫头出去探探风声,回来却说什么也没打听到。
因园子里的人,见着是臻妙院的,躲避不迭,更谈不上说句话了。
“你就没去你姑妈那儿打听着些?!”金香在那小丫头额角上重重点了一手指:“她总不能连侄女儿也嫌弃吧!”
小丫头哭丧着脸:“姑妈是上夜的,这会子还在家里没进来呢!”
金香顿时哑口无言,只是心里不好受,便又重重戳了小丫头一指,半晌方狠狠地道:“那就到晚再去打听!不探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