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缘-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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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妈妈不易察觉皱了下眉头,不动声色地将玉梭的手轻轻拨开,口中淡淡地道:“正为这事呢!小姐可带了适口饭菜?我来看看小姐还缺些什么?”
祈男在车内笑道:“还缺?昨儿送来的就够我吃半年了!玉梭快拿出预备中午用的,咱们请妈妈在这里吃吧!”
秀妈妈便也微笑:“这就好了,我只怕。。”她有意收住了后头的话,祈男其实心里明镜似的。这便是秀妈妈细心之处了。
怕送去的东西得不到自己手里,让太太吞了。
“妈妈别走。既然来了哪有不用了饭去的道理?若叫老爷知道,又说我没有待客之道了!”祈男忙让玉梭拉住秀妈妈。
玉梭也笑了起来:“就是就是!虽在路上,可车队也分彼此的,你那边姓宋。我这边姓苏。既然妈妈你来了,不用些苏家的饭菜就去,那我们可是理亏的!”
秀妈妈难得的也露出些笑意来:“还分得这样清?也不过就是眼前的事了。大爷一旦金榜提名。。。”
说着便颇有深意地看了祈男一眼。
祈男早偏过身去,装作虎起脸来道:“妈妈今日也倚老卖起老来!玉梭,替我拿盒盖子打她一下!”
玉梭咯咯笑了起来:“我可不敢,荷风姐姐在后头来了,两眼盯住我呢!她身上是有功夫的,我看得出来。”
荷风含笑走到跟前来,听见这话便道:“你哪里知道?秀妈妈更比我厉害得多!我的功夫还是她教的呢!哪天过了老夫人明路。让她显一手给你们看看!”
秀妈妈无声瞥她一眼,荷风觉得了,立刻收敛笑意。嘴也抿成了一条线。
祈男将一切收进眼底,看起来玩笑开得有些过了头,于是忙打圆场:“玉梭你怎么取不出食盒来?敢情是一个人在车后头偷偷吃起来了?”
玉梭正一头大汗地从一叠捆得牢牢的,堆得高高的漆器里,向外抽二只黑漆嵌螺钿花蝶纹圆盒,听见这话便高声求饶起来:“小姐你饶了我吧!这哪个该死的强人扎的行李?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本就饿得头昏无力。这下倒好,拿个饭还得拼死力!敢吃到嘴人也倒了!”
秀妈妈努了努嘴。荷风会意,走上前来,几乎没使半分力气,便将那两盒子抽了出来,余者整整齐齐,一丝儿也没被带乱。
玉梭吐了吐舌头,心说就这还是秀妈妈教的?那这秀妈妈本事得大成什么样?也难怪人家不张扬,说不定是老夫人身边暗藏的大内高手呢!
二只盒子里都是宋家昨儿送来的路菜,玉梭打开就笑了:“这是你自家造的,你们自来试试!”
见犟不过,秀妈妈只得上前来,向祈男告个饶,与荷风二人坐在车外架子上,守着一只盒子,又接过玉梭递上来的精致细点,慢慢享用起来。
车内,祈男和玉梭也自吃喝。
玉梭指着茄鲞对祈男道:“这菜小姐少用,一来咸了不说,二来秋天的茄子也是发物,小姐身子才经一场大病,别再撩出什么不好来。”
祈男不以为然,笑着自夹起一块来丢进口中:“嗯,是比咱们以往家里的咸些,不过路菜总归要做得口重些,再说我身子早好了,你别空口白牙的咒我!”
玉梭才要说话,车外突然传来声音:“茄鲞中有毒,小姐快吐出来!”
玉梭顿时慌了手脚,抱住祈男就唤:“咽下去没有?!小姐快吐!快吐!”脸上急得早已是失了人色。
祈男却不动声色,反推开玉梭细嚼慢咽,直到将那口菜吞下肚去,方缓缓对外道:“宋大爷既然到了,怎么也不请外头妈妈荷风通传一句?这样大喊大叫起来,哪有一点贵介公子的风范?”
其实她早听出来了,外头说话那人正是宋玦!别以为提高八度调门就能糊弄过本小姐!
你的声音是早印在心里刻在脑中的,哪里就能糊弄得过去?!
再说是你宋家送来的路菜,秀妈妈那样一个小心仔细的人,还能让毒混进菜里?更不必说她和荷风才已吃下去许多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真有毒你宋玦还有闲心在外叫唤?不早抢进车来丢掉整个食盒了?更别提语气中半混杂的谐戏意味了!
“有毒也不怕,这玩意是经了多道工序好容易做出来的,光料和工就值了不少,有毒我也吃了,怕什么?!”祈男亦将声音提得高高的,同样混进些戏弄意味。
宋玦果然侧立于车前,秀妈妈半是不满半含笑在看着他。知道爷是忍不住要过来的,只是没想到,用上这种开场白。
不过也是,苏九小姐不是一般官家小姐,她是不按常路行事的,爷这样做,只怕倒也合那小姐胃口。
“小姐别开玩笑了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只是茄子罢了根本不值得一死!”玉梭急得喘气也不会了,一口气连说几句,再次扑上前来,只恨不能将手指扣进祈男口中,替她催吐了。
宋玦在外大笑起来:“小姐捉弄人,丫鬟倒上当!”
祈男听见如此爽朗的笑,心头便如起风般的轻快起来:“我哪里捉弄人了?要说捉弄,宋大爷才是罪魁祸首!”
玉梭呆掉,不明白这二人到底怎么了,小姐中毒了还笑得出?这也罢了,一向当她如珍似宝的宋大爷也笑?!
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了。
自己是个傻瓜,被戏弄了。
“原来是小姐和宋大爷联起手来戏弄奴婢,”玉梭眼珠子一转,顿时撇下嘴来:“奴婢是没见识的,被骗了也你们不算什么好汉!”
荷风与秀妈妈含笑对视一眼:“你们是谁?咱们这里谁跟谁成了你们?”
玉梭心里一乐,原来还有人配合自己唱这双簧呢!
“自然是小姐与宋大爷,他二人就快一家了,怎么不是你们?!”
祈男顿时红了脸,恨不能直接一掌拍飞玉梭,再伶俐的口齿也发挥不出来了,外头宋玦呢?没得对付只有瞪住荷风:“都说秀妈妈口拙,想不到还能调教出你这样的!”
荷风轻轻一笑,不理反掉头对秀妈妈道:“都说大爷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想不到天地间竟还有一物可予辖制!”
这下就连车外,将周围一圈围拢住不让外人接近的四位侍从,也都有些忍俊不住了,虽则都是脸向外的,可嘴角同时向上高高扬了起来。
宋玦微微脸红,又瞪了荷风一眼,要说些什么,又怕愈发惹得人笑,好在秀妈妈这就拍了荷风一把:“行了,咱们也吃过喝过了,谢过小姐这就走吧!”
荷风心里好笑,是啊,再不走只怕有人要嫌弃咱们碍事了!不过她到底心性与秀妈妈一至,刚才已是多嘴,如今愈发不提,于是二人谢过祈男,告辞而去。
侍卫们愈发向外散了散,宋玦脸上的红晕这才慢慢退去,只是一时间也找不出话题来了。早说过他是不善于*谈心事的,于这种男女之情上,他反成了个茶壶里倒饺子,心里有,说不出。
祈男闷坐在车下,又听不见外头响动,又不好意思捞起帘子来看,心里只想知道那人走了没有?若没走,怎么不说话?打起闷葫芦来是几个意思?
若说走了,倒又不像,车内外涌动着一股难以言明的甜蜜**气息,是只有恋爱中的人身上才会两两呼应着出现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骚扰
玉梭看看祈男,又望望车帘,突然扑嗤一声笑了,引得宋玦祈男一阵奇怪,她方一本正经地道:“宋大爷,才好好的,你为什么说小姐的菜里有毒?大爷本想让小姐别吃那秋物茄子,以妨坏了身子的,是不是?不过宋大爷不知道,咱家小姐的脾气是越不让她行的她偏行,这下可好了,小姐越发吃得起劲了!”
宋玦在外大窘,确实他本意是玉梭所说,没想到真坏事了!
有意装作看不见四位侍从好笑又诧异的眼神,宋玦清了清嗓子,强做镇定地道:“秋茄确实可算有毒,其实,我,我也没说错,不过稍微有些,”眼角余光撇见侍从中有人嘴角就快咧到耳根,宋玦心里忍不住骂了声娘,不过话说了一半怎么办呢?只得硬起头皮继续:
“有些夸张而已。”
祈男实在忍不住了,先是吭哧吭哧,过后就听见车上传来直叫哎哟哎哟的声音。
宋玦大惊失色:“可是不舒服了!”顿时烦虑起来,英挺眉峰立刻就染上了蹙意,一张俊颜亦有所阴沉:“早知必是如此!”
正待他来不及回身要传太医时,便听得车上祈男有些打颤的声音:“肚子疼,肚子疼!”
“传太医,传。。。”宋玦才叫了二声,突然觉得不对,因祈男又再将话完整说了一遍:“笑得我肚子疼!”
这话声音可不小。四位侍从亦听了个清清楚楚,顿时就脸皱肉紧起来,不为别的。忍笑忍出来的内伤。
宋玦的脸成了斗牛布,想想没奈何,只有贴紧车身,咬牙狠道:“你这丫头竟敢戏我!”
祈男笑得娇喘嘘嘘,气也接不上的声音随即从车内低低传来:“你戏我在前,还说这话?不过你我到底有别,你戏我没成。如今我反戏你,对不住。成了!”
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谁说女子不如男?!哈哈!
四位侍从心想咱这是完了呗!自小习武别的伤也受过不少,忍笑忍出来的,五脏六腑经脉断损倒没受过,也不知有没有得救?
宋玦低了头。唯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哭笑不得。
“不过我自小便身子骨硬朗得很,秋茄也是吃惯了的,宋大爷这一点且可放心,不会为此物受害。”笑归笑,祈男对宋玦的好意是全然收进心底的,因此莺莺呖呖之后,并不忘丢出来这句保证。
宋玦瞬时心头一松,再抬起头来时。便是呵斥那四个以咳嗽掩饰笑意的:“没有规矩,成何体统!”
四个因是自小跟他一处玩闹大的,此时愈发笑得不成人形。见宋玦面色松快,更索性过了明路,捧腹大笑起来。
宋玦哼了一声,走近四人中领头的那个,名唤司东的,冷眼撇去:“现在笑个够。可别忘了,将来她也一样是你们头顶上的人!”
司东立刻呆住。笑容不上不下的凝在了脸上。是啊,这未过门的大奶奶眼见妥妥地收服了大爷,那咱弟兄几个,还不都是她砧板上的肉菜啊?!
这样一想,司东再也笑不出来了。
饭后,车队依旧前行,祈男无事可解闷,午饭时的事虽让她和玉梭话里有话地,彼此调笑了半个时辰,可再过后就无聊下来,看看外头,秋景萧瑟,亦无可看,于是斜靠在车身内侧,渐渐睡去。
一觉醒来时,身上多了件披风,浑身便只觉得暖融融的,祈男将手从中伸了出来,掩住一个将出不出的哈欠,问着身边玉梭:“什么时候了?”
玉梭笑道:“怕是近黄昏了,小姐这一觉可香甜得很呢!”
祈男不好意思地笑了,又悄悄地问:“可打鼾了?”
玉梭惊了一惊:“小姐这叫什么话?哪有小姐打鼾的!又不是外头挑脚的汉子!”
祈男嘿嘿地笑了。
晚间车队停下,就近于一处工部驿站旁歇息。早有前站在此,吩咐打扫出几间干净上房来,宋家三间,苏家二间。
宋玦和苏二老爷左首耳房,宋夫人居中,祈男和宋家一双姐妹花儿便在右边了。
玉梭进屋来先将四处油灯燃上,过后又与锁儿忙着铺设祈男铺盖,吴妈妈则领着锁儿,将门窗各处看了一遍。
“小姐,外头二人看着面熟,是不是宋大爷那边的侍卫?怎么在咱们窗下站着?”吴妈妈突然哟一声叫了出来,忙回头问祈男。
祈男听见便也凑上来看,过后心里明白过来,这必是宋玦担心自己,方才拨出自己心腹来此值夜。
“管那许多做什么?”祈男做出事不关已的样来,其实心里却感动不已,宋玦为自己的确做到了一丝不苟,处处体贴。
“小姐,”外头骤然有人说笑的声音,却不是苏家人:“你看苏老爷好笑不好笑?还特意让人送了这些来!其实谁要用这些?放着家里好的不要,倒要这些三文不值二文的货色?”
这不必说了,定是宋家姐妹的丫鬟。
吴妈妈和锁儿听见这话便气得黑了脸,二人齐刷刷向祈男看去,不料后者倒镇定得很:“都不许出去,也不许多话!”
人家有意在自己屋前大声说话,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巴不得自己出去跟她们大吵一架才好咧!然后夫人出来,然后当面对苏老爷说:看你女儿多没家教,比我两人差远了!
剧本祈男都替她们想好了,可惜的是,她不想演这个反角!
玳瑁捧着一盆热水从外头进来,灰头土脸地道:“差点就被宋家的丫鬟挤出去了,好家伙,竟不是端水,是挣命呢!”
祈男今儿心情大好,谁也挡不住她脸上盈盈的笑意,别的小鬼小妖再做怪她也不怕,她心里有个爱人,爱人心里也有个她,对她更是好到贴心窝顶天地,她还怕谁?
才不为那些无关紧要没斤没两的人生气呢!
“别去理她们,越搭理越来劲!叫她们自己没脸去!”祈男笑眯眯地抚慰玳瑁:“可挤到哪里没有?没烫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