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墨无言-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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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的侍者小男生一路不住悄悄打量她,对上安言的视线,居然脸红了,说“小姐你真漂亮”。
安言笑一笑,说“谢谢”,然后就瞥见方瑜他们那桌有客人——轮廓隐约的某个侧影。
当时就想原地向后转,脚跟一挪,聂振宇已经发现了她,站起来就冲她猛招手,“这边这边!”
安言迟疑了半秒,在那个人起身望过来的时候,突然感觉眼睛发涩。
这个人,似乎比过去更俊美了,一身米色的休闲装掩不住胸腹和长腿健美的线条,尔雅沉静的气度优质的无可挑剔。用陶陶的话说,极品,是极品!
不过,他凭什么好像见到宝贝一样的惊喜交加的看她?
凭什么不打招呼就再次闯入她的生活?
凭什么和往日的朋友设了套守株待兔的窥探她的反应?
林墨,他凭什么?
一股怒气,骤然飙升破表,与多年前的旧事重叠,联诛罪名成立——安言决定秒杀他。
当真优雅大方地走过去,她微笑得冠冕堂皇无懈可击,“你好,是林墨吧,很久不见啊。这么巧来这里吃饭?那就不耽误你了。”一面坐下,流利的翻着菜单吩咐那个服务生,“一杯柠檬水,一客熏鲑鱼芥兰沙拉,一客奶油芦笋汤,一客西班牙海鲜饭,甜点要德国黑森林蛋糕。”又扭头问方瑜,恢复了随和挂,“瑜,挑好什么饮料了么?意大利的红酒和我点的配一点,不过看你们口味,清淡的也行。正餐你们点好了没有?让他们快点上,我饿了。”
好像在一家饭店偶遇了一个不怎么对盘的人,过去陌生,现在更陌生,所以各走各路,客套都不必。
“安言……”林墨要讲的话都噎住了,才扬起的唇角卡在半途中,脸色微变。
方瑜气得在桌子底下顶安言的脚——闺蜜也太绝了,表现得客客气气大大方方的,连个落座的机会都不给人。人家林墨现在好歹是有头有脸的社会精英,被这么狠狠来一下子,倒是她和聂振宇冒失邀请的责任了。
振宇显然心有戚戚,赶紧解释:“安言你别这样,今天人是我请的。林墨也不知道你会来,既然都到了,一起吃顿饭会死么?”
安言脱口想说,“不是会死,是会消化不良”,对上了那人深邃的瞳,就皱皱眉吞了那句毒舌。一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再出口伤人就会显得刻意;二来……,先自打耳光,她竟然到了今时今日,还没法无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受伤。这个人果然能把她的花痴症从青春期延伸到更年期么,真要鼓掌喝彩了!索性扭了头去看窗外,对聂振宇的话不置可否。
方瑜趁势张罗,一面说联系了江灏,他有事来不了,大家才算面色各异重新落了座。林墨和聂振宇坐在一边,端详安言托着腮唇角微挑的样子,意识一时有些恍惚。
很多年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练得处变不惊。可是她一出现,少年时的记忆浪潮般涌来,退去的潮水筛下许多裸 露的贝,有埋藏了多年的痛彻,还有纹理鲜明的依恋,清晰的一颗一颗。
他竟然没忘了,也忘不了!
“林墨,你爱吃什么,别客气随便点?”方瑜为了弥补,表现得充分殷情。林墨醒了神,点点头看菜谱,要了简单的汤和牛排,“上菜快一点!”
她才刚说饿了。过去她肚子一饿就爱耍小脾气,喂饱了就立马恢复眉开眼笑不过也爱犯困,还死活不肯承认她和某种动物的相似处……想到这里,林墨就淡淡笑了笑,神色自若起个话题,和方瑜聊起来。
安言则继续视线飘忽,后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微酸的柠檬水,别人聊天姑且听之。
原来世界真小!林墨目前在一家公司作商务投资的决策,估计多少也算个管理层吧,最近才被派来S市。来了就赶上去参加本地最大的物流公司的八周年酒会,结果聂振宇那天刚好是S市政府派去走过场道贺的,就这么遇到了,彼此留了电话,聂大哥今天才一时兴起把他约来叙叙旧。
他们没讲得太具体,方瑜还体贴的穿插了几句安言和江灏的近况。安言倒有兴趣知道林墨就职的公司,可惜话题不知道怎么一绕,转到他们的高中岁月,一些糗事被聂振宇接过来津津乐道栩栩如生了一把。当然,有些话题还是浅尝即止,比如,那时的感情。
安言听着听着就忍不住自嘲了,突然觉得自己的那部分记忆有些虚假,也不想再去探究当年这个男人绝情的原因。真的,多年前是她天真愚勇;如今她是天下无敌的安言,如果对一段过往念念不忘怀恨在心,那只能说明这个人还有能力伤她,她不能给他或者自己这种机会!
前菜都端上来了,安言索性不废话,很有质量的挥舞刀叉,把熏鱼沙拉一块块飞快往嘴里送。方瑜在旁边仪态优雅的慢慢的喝汤,看她那样子就抱怨:“赶着投胎么?这么狼吞虎咽的暴殄天物!”
安言耸耸肩,“平常忙么,习惯了。”一面端起盛着深红液体的玻璃杯,笑容恢复了得体轻盈:“今天大家也算异地重聚,难得,为了庆祝干一杯!”
他的视线,她没有回避。
短促清脆的撞击,林墨弯了弯薄唇,他说:“安言,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安言想掀桌,却扬脖把酒干了,继续笑,笑得聂振宇瞅着牙疼:“安言你能不能给个正常脸看?”
“我怎么?凡人一张脸,没你家老婆艳丽动人。想不到成天对着天仙,你这人的审美也变刻薄了!”
方瑜“扑嗤”乐了,也不向着老公,“你活该,好端端招惹她!”
林墨瞧见对面的女子眼里流转的慧黠笑意,心里一动。他知道,现在的安言绝非弱女子的类型,听聂振宇说她留学回来以后工作不错,跳槽到现在的公司开始忙得日月无光,还是因为太得老板的重用——其间她改变不少。不过现在看来,她对朋友的感觉似乎没变,心直口快无所顾忌,就算故意不理他……,罢了,至少她没有掉头就走。
安言在低头用心的进攻面前一盘海鲜饭,聂振宇停了停,坏心眼的揶揄林墨:“你这次调职,老婆也跟来S市了?”
安言塞了满嘴的饭,一下子全噎在喉管,听到林墨苦笑,“别拿我开涮!你明知道我一个人来这里,女朋友正经都没有,哪来的老婆?”他还边说边往这边扫过来,好像有点焦急,安言瞬瞬眼全当没看见。
看什么看?他有没有老婆,交没交女朋友,和她有什么关系?
顺手抄了杯水咽,果然方瑜他们这对夫妻的恶质会互相传染的,旁边的女伴突然风情万种的一拍手,发现新大陆的神气语调,不去演戏都糟塌了,“啊呀,那不是和安言一样的?”
“扑”。安言扭头捂嘴都没忍住,终于很没形象的喷了。狼狈中简直自我悲壮,这就是误交损友的下场啊,关键时刻绝对下你面子,还胡乱送作堆。她不活了!
憋得眼泪都咳出来了,眼前麻麻的发花,方瑜这个小蹄子还给她捶背,听声音乐不可支,“这么大反应干啥?”
安言懊恼的一掌拍开她的爪,“少来!”
下一刻眼前多了方洁白的餐巾,清朗的关心弥漫过来:“没事吧?他们说笑的。”
突然就记起了某个雨天,还有那之后的许多雨天,某个少年曾经沁入人心的温柔。
心一酸,安言把那股蠢动一把掐灭。扯过餐巾狠狠擦眼睛,转脸扬眉,“这有什么,不就是咱们以前有一段么,都快沉进马里亚纳海沟的事了,想笑随便!”
她何必扮苦情?这个都市里谁不是朝三暮四流行着快餐爱情;或者拿出感情的时候掂量了再掂量,要收回的时候又利落的把一身牵挂甩个干净。好像方瑜他们这样的从学生时代走进美满婚姻的,简直比华南虎还稀有。这么一比较,当年的自己和林墨也算纯情美好,只要她肯不再计较他一夕之间莫名其妙的的背叛。
她计较么?应该有吧,她多少还是不甘心的。最直接的做法,就像今天下午自己好整以暇的制住张若盈一样,由她自如的掌控全局。主动发泄一趟多年的心理不平衡,也许这股不甘就消失了,从此天下太平。
安言决定的理所当然,趁着另外三个人愣着主导了场面,主动开口似笑非笑,“不过林墨,你当年太不够意思了,今天既然送上门来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罚酒罚酒!”
林墨没讲话,聂振宇招架不住了,他们都了解安言的酒量,“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哪一出都无所谓么,反正遇到了就是缘分,今天见了吃喝一顿,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大家今晚就有冤申冤有仇报仇,想开心就开心,没话就喝酒,我请客!”安言潇洒的扬一扬手,把那个服务生招过来:“再加一瓶红酒!”挑了眉瞥向那个清雅男子,“林墨,你怎么说?”
几秒,林墨只是瞧着她目不转睛,很快,在方瑜和聂振宇试图阻止之前,他毫无疑义的点了点头,轻声说:“依你!”
作者有话要说:偶没话讲,更了爬走。
拒绝
方瑜暗下捏了把惊愕的老公,一语定乾坤,“既然林墨都同意了,该怎么就怎么吧。”聂振宇疼得呲牙咧嘴,只好乖乖不发表异议。
安言酒倒得利索,弯起眼睛笑盈盈。
为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S城干杯!
为了大家今时今日有能力来这里撒银子干杯!
为了方瑜家朝气蓬勃的聂小可干杯!
为了没事找事的同事们干杯!
为了健康干杯!
为了多年前的教室干杯!
为了退休的物理老陈干杯!
为了当年学校食堂里悠哉的胖老鼠干杯……
她理由无数,林墨就从善如流,面不改色的一遍又一遍举杯,好像喝下去的是水。后来他按住了安言的玻璃杯,“别喝了,女孩子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所以就是不要和我干了?”安言无所谓的抽回自己的杯子,碰了方瑜的红酒,“那方瑜陪我喝!”
“怎么会?”林墨对她笑了笑,“庆祝也好罚酒也好,今晚我都认了。你主意多口才好,大家还想听你多说说呢,你只管活跃气氛,这么好的酒,我都喝了也不吃亏!”
安言一时被他冠冕堂皇的体贴噎得接不上话来,想了想微微冷笑,真的给他满上,“好啊,恭敬不如从命,我随意你干杯吧。”
想醉死自己是吧,有什么问题?
“那你们慢慢,我可吃饱了,振宇晚上也要带可可呢!”方瑜摆摆手,笑眯眯的拉着老公点了两份大号冰淇凌,正式宣布退出战斗。
安言和林墨单对单。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堂里悄悄流出来慢板的乐声,熟悉的旋律在大堂里流水一般散开,是那首《Yestoday Once More》。卡伦卡彭特明净的嗓音里满是浓郁的怀旧气息,好像夜风一样优柔,引出那一段高兴的,生气的,激动的,曾经张狂曾经郁闷值得纪念的青春。
唯独缺少的,是属于彼此的那段。
安言侧耳倾听,一杯一杯自如谈笑,林墨好像也得了健忘症,对某段过往只字不提,微笑着喝酒再喝酒。华丽的古董钟又响了一下,八点半了,红酒的空瓶又多出一瓶,和另外三支凑了热闹。
林墨正在为了学校那年莫名其妙结出的枇杷果干杯,方瑜趁机凑到好友耳边低声,“安言,差不多行了啊,别太过!”
安言不动声色悄回她:“我逼他了么?”
“你个狠心的,明知道他酒量不如你!”方瑜切齿了一句,倒笑了,“不过,也难得见你和谁赌气认真,到底他不一样。”
安言愣了愣,有点懊恼。怎么碰到这个人,怎么做都不像自己了?
瞬间失去了劝酒的兴致,她耷拉了脑袋自己琢磨。林墨见状轻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失陪一下。”,站起来去洗手间。聂振宇尾随而至,瞧见他捧了冷水洗脸,水花潦草的飞了半边袖管,显然比林墨比他想象中醉得厉害,忙问:“林,还好吧?”
林墨仰起头,双手撑了大理石的浴台,沁心的凉意让他清醒了些。镜子里的人脸色发白,深漆的眼底隐约波动,酒精制造的晕眩令他有种时光错位的恍惚感,好像见到了曾经的自己。他甚至想看清楚些,里头那个人是不是还有少年时代的激情,额前垂落的碎发滴下几颗水珠,就模糊了视线。
“估计不是太好。”他苦笑了,“她比那时候更厉害了。”
嘴也厉害,酒量也厉害,恨他恨得……也厉害。
聂振宇看林墨都站不太稳了,一边洗手一边忍不住劝:“我看你别死撑了,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量,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有必要赌气拼命么?”
林墨用力按了按眉心,竭力平息着胸腹里翻覆的恶心感觉,“那时候是我对不起她……”
聂振宇摇头:“话不是这么说,当年大家都还小,她和江灏……,反正也不是完全没毛病,何况你后来又碰到那些事,怎么今天一句都不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