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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碎心烙-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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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你许下了什么承诺?喜欢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还是他说,不管怎样,他都会在你身边?都会陪着你?只看着你一个人?只要你舍我就他,激怒我,只要我一气之下去向圣上求请与你解除婚约,他即刻就将你接手?!”他逼近她,一句句将她逼往火红的枫树处,“你不会天真相信吧?”

“我相信!”她要他离她远远的,远得让她忘记自己那颗再也负担不了任何重荷的心。

“你不觉得自己太无知了?!”这是绞刑,那是凌迟的痛,一寸寸、一分分切割着他的神经,他的嘴角挂着嘲讽,“男人说这种话多数没有半分真心!他看上的不过是你的美貌,你的身体,如果他知道你早已经是我穿过试过的,他还会接受你?娶你?要你?!”

“那只是你的想法!不要把你的想法套用在别的男人身上!”她火大,推开他,反击,“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会选择杜予纬,而,绝不会选你,知道原因吗?因为杜予纬没有一点与你相似,这就已经值得我选择了!”

胸口撞上大石块,撞得他头晕目眩,掩不住的怒火升扬,他失去优雅自信,“温思璇!”他抓住她的肩膀,狠狠摇晃她,呼吸窘迫,“这已经是我让步的底限了!别再逼我!你会后悔的!”

“别碰我!我能接受任何人的触碰,唯独不能接受你碰我!”她狠狠甩开他,要笑不笑地望他,“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耿诺,你比我想像中更脏!你现在知道你穿白衣对我而言有多么的好笑了吧!”

一股化不开的情愁像一根无形却坚韧的细线般紧紧缠住他的心,勒紧再勒紧,像要让他完全无法呼吸。

他真的无力再挽回她对他的那份感情了吗?

她看着他的神情仿佛真的非常厌恶他的碰触,希望他离得越远越好。

耿诺的手就那样僵停在半空中,凤眸深处泛着受伤的光芒。

她不要他碰她!

她把他当成可怕的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不要我碰?!”

怒极,他气疯了,将她往后推,抵在身后那颗巨大的枫树身上,钳制住她的手,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力道已经在她腕间留下青紫痕迹。

“温思璇,有胆你就再说一次!”他咬紧牙根。

“再说一百次,一千次还是一样!”她不要他,不要他,不要他,再也不要他了,“放开我!”

耿诺的脸色发白,更显得一双黑眸沉沉郁郁,深不见底。

俯身,他重重吻上她的唇,不理会她的反抗,舌头肆意在她的嘴里搅动,吻得激烈霸道,野蛮疯狂,似乎想用它来证明什么。

温思璇死命推挤他,抗拒他,却丝毫撼动不了愤怒中的男人。

他啄吻着她的脸蛋,“你是我的!”顺势吻到她纤细的肩颈,“只能属于我!”

大掌已然下滑至她的裙摆处。

“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温思璇一下子慌了,死命地从背后拉着他的衣服,想要推开他。

他完全不管她的挣扎与推拒,挑开她的防备,长驱直入,他不管她的感受,也不在乎她的意愿,更没有顾及她能否接受,即使他现在弄伤她了,也是她自找的!

此刻的他,只在意自己的强烈愤怒!

进去,出来,进去,出来,简单动作,不断重复,带给他强烈的充实感,而她则在地狱里不断地沉沦。

痛、很痛,是那种痛到从骨子里渗出来般神经麻痹的痛,她就挣扎在痛与快感的边缘。

他在狂乱里驰骋,企图填平心中的难解,阴郁,一次次占有她,他要她清楚明白,他们之间的牵系,她无权说暂停。

他企图用原始的亲密来解决问题。

虽然,他知道,这是很糟糕的解决方法。

嘶哑的热烈喘息,慢慢地平息下来。

她的脸颊上带着欢爱过后的绯红娇媚,身子却已经到极限,连抬手指的力气都已经丧失。

他替她整理微乱的发丝,微乱的衣裙,小心翼翼。

然后,他才开始整理自己的,一举手一投足还是那么优雅,那么儒润。

枫叶随风飘落,艳红。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呼吸才开始慢慢变得平稳起来。

两人衣装整齐。

伸出手,他抱住她,在她身上找到归属感,忍不住轻吻着她的耳朵,在她的耳边昵喃低语,“对不起。”

泪静静地滑下娇美的面容,纷扰在心间,她知道留他一辈子不在自己的能力范围。

两害相较,取其轻。

淡淡地,她拂开他的手,推开他,与他拉出距离。

淡淡地,她问他,“我爹的事情,你能做的最大的努力是什么?”

“你想替他求情?”她伪装情绪,他比她更会。

“就算我爹是怎样的人,有着怎样的思想,他都是我的爹,疼我,爱我,把我养大的爹亲!”她说,“求情就有用吗?就算我开口了,你会赏我这个脸吗?认识你的日子这么久了,我已经学会了别再在你的面前不自量力。所以,耿诺,我请你,我求你,我拜托你,放了我!你不愿保我爹的性命不说,甚至希望诛温家九族!杜予纬不同,他说他会倾尽全力帮助我,保住爹的性命,虽然他能做的只是让爹流放,但……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人情!”只要人还活着,什么都好。

温思璇的话一字字,一句句都充满了对耿诺的挑衅和讽刺。

耿诺眉心一蹙,他黑色的瞳孔,猛地一紧,全身如顽石般僵硬。

他手撑枫树,细白的指尖甚至用力到深陷树皮,却终究把再次蔓延的痛楚按捺了下来,没对她发作。

“这人情大到让你愿意以身相许?!”他单手一把紧钳住她的下鄂,用力地将她的脸抬起,“真是可惜了,温思璇……千万别怀疑!若我想让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永远记住这一点!”

“耿诺,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对女人究竟是无情呢,还是太多情?”她苦笑,又淡又冷,伸出一双纤臂环住他的颈项,“多希望我是真的能圈住你的那个女人呀,只需要泪眼婆娑,向你哭诉几句,就算有天大的事应该立刻就会没事了吧?!”

为了爱他,她失了尊严,失了身体,哭瞎了双眼,有道是母凭子贵,可,这样也无法留住他这个浪子的心。

他们之间那还未见着阳光便悄然逝去的孩子,压得她的心沉甸甸。

该试的都试了。

软的,硬的,都试了。

已经够了,这次,绝不能认输。

一旦输掉,她再也不可能承受得了他给的痛苦。

他们沉默地互视,空气停止流动。

他没有答话。

“耿诺,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爱你,不行。不爱你,也不行。喜欢你,不行。讨厌你,也不行。”她问得好轻柔,眼神诚挚,“那么,你告诉我,对你,我到底应该怎么样?

任由她的气息轻轻地在他耳边吹拂着,任由她攀附着自己,任由她的嗓音熨烫他的肌肤,任由她的话语在他的胸口掀起惊涛骇浪。

他没伸出手再将她拥进怀里,好久才坚定地对她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在这天底下,无论是谁都别想控制我的思想,撼动我的决定,你不可以,别的女人当然也不可以。我做我想做的事,温洛锋的事件是如此,任何事都是如此。”

他的语气冷硬,眼眸沉沉。

“是吗?”她清冷的面容,一片平静。

说完,她放开他。

她的体温撤离的刹那,他的眸色变得更加黝暗。

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紧紧地擒住她的纤腕。

她无畏地迎视他的愤怒。

要耿诺发怒,要笑面虎的他发怒,甚至表现出愤怒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她做到了。

她是不是可以因此骄傲呢?

以前的她,一定会。

可是,现今,她只觉得讽刺。

“如果老天有眼,耿诺,总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的!”她说,“报应你总是刻意辜负女人的一片真心!”

“温思璇,你以为,我们变成这样,是谁负了谁?!”耿诺用力地钳握住她的手腕,恨不得把手中纤瘦的骨头给折断,“祸从口出,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她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我说的不是事实吗?祸从口出又如何?你是要把我软禁起来,还是干脆把我杀了呢?”

他松开她的手,看着她细白的肌肤上烙下的他留下的鲜红掌印,试图忽略心里的痛楚,“明日大喜之后,我会派人送你回京城的诺爵府,有些事情,你最好是眼不见为净。”

“你究竟打算怎么对付我爹?要对温府做什么?”她反问,紧紧地按住被他握疼的地方,那疼痛像是被烈火烧灼般扩散,那是他留在她肌肤上的温度。

只可惜,无论她多么用力地按住,那温度仍旧缓慢地消失着,渐渐地离她而去。

他敛眸注视着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一段时日之后,你会发现,不知道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我不要听从你的安排呢?如果我就算死也不嫁给你呢?如果我——”

他蓦地打断她,“我不是在建议你,而是在命令你照我的话去做,还是,你越矩太久,已经忘了自己与我的身份差异!”

耿诺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温思璇给喊住。

“是关于温家的事情,我难道连知晓的权利也没有?!为什么你要让我连选择的机会也没有?!”她激动地大喊,“耿诺,我不走,我不要离开江南,如果你要对温家不利,那就连我也一起惩治了吧!我温思璇不需要法外开恩!耿诺,你也休想我会领情!耿诺,不要让我恨你,不要让我只能恨你!”

他没有回头,半晌后,冷冷地道,“要恨就恨吧,我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就由不得你!”

话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她所住的别院。

泪珠如屋檐水滴一颗颗滑下精致的容颜,泪不断,声不止,似乎有着无尽的伤心。

她没发现自己身后的枫树的树叶正由红渐渐转为枯黄。

那是,他撒下的毒粉。

无论怎么散失理智,无论怎么愤怒难抑,无论怎么心痛心殇,他从未舍得真正伤害她。

可惜,她不懂。

在门外等候的唐旭泉见到主子出来,立刻退到一旁,恭候主子。

数十人尾随在耿诺的身后,离开温府。

诺爵府遍布南北东西,大小城镇,因为耿诺不爱住客栈。

客栈,这个名字听起来就让他心生拒斥,太杂,太吵。'。电子书:。电子书'

唐旭泉低首拱手许久,却不见主子有任何动静,他这才抬起头,却看见主子站在轿旁愣愣地想出了神。

“爷?……”唐旭泉低唤了声。

耿诺像是突然被唤醒般回过神,若有所思地回望温府那金色的大匾一眼,而后缓慢地步上轿辇。

他的脚步,是那样的,沉重与压抑。

“回府。”他说。

起轿,他坐在轿辇之中,侧首看着帘幕之外的景色,那深沉如海的眼眸中除了危险之外,还有一丝丝的惶然。

耿诺,不要让我恨你,不要让我只能恨你!

手,收紧。心,疼痛。

虫鸣鸟叫,总归是赏心悦耳,然,心境有异,总是无暇鉴赏。

哈木达背后的那条大鱼竟然是温洛锋。

崔彻焯为部下刚刚探查回报的消息感到意外无比。

早有耳闻,当今圣上对温洛锋有几分畏戒,故借口规劝其告老还乡。

没想到温洛锋外表温文,与世无争,竟有权倾朝野的霸心。

春去秋来,四季变更,人,比四季善变多了。

这人世,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想什么?”何沁舞唇畔漾起一朵花儿般灿烂的微笑。

崔彻焯将目光移向背对着他的,铜镜里的人儿。

两人的目光在铜镜里相交。

她的笑容让他的心跳停了几拍。

“你康复的速度甚是惊人。”他说。

她用玉雕梳轻轻地扫过乌黑的发丝。

那用特别的墨汁所包装出来的黑色让她再一次漾开笑。

“不康复快些怎么行呢?明日……我是那么期待明日的到来。”她说。

“你?……”崔彻焯道,“全听见了?沁舞,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清醒的?”

他叫她沁舞,她叫他彻焯。

这些日子,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她当他是同盟,知己。

他当她是知己,红颜。

她说,“我一直清醒着,只是没有力气睁开眼。”

他握起一把青丝,接过她手中的玉雕梳,一束束梳起她的乌黑青丝。

他说,“答应我一件事。”

她回身,面对他。

“什么事?”她问。

“不要讽笑,不要苦笑,不要强迫自己笑。”他说,“笑不出来,可以面无表情,可以冷淡,就是不要装笑,在我面前,不需要。”

她沉默好久,“我怕自己会影响你的心情,你已经有那么多要烦心的事,不该再为我这样无足挂齿的小事操心,我只是……不希望你因我烦心。”

玉雕梳从她柔顺及腰的长发穿过,滑过,他稍一顿,后又回复往然,“你救过我一次,我救了你一次,我们扯平了,现在,我们是相等的,你是我第一个想要真诚以待的女人,因为你给过我真诚的温暖。我想要保护你,愿意保护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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