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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欢喜如初-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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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我的,终有一日我会一点点全部收回来。

这一夜,几处烛火通霄达旦,几处*宵苦短,几处…辗转思量。

不管凡人各自如何忙话,天明依旧按时到来。

闭着眼睛滚了一滚,华如初很想搂着被子继续睡,昨晚被折腾了大半宿,只怕外面的丫头都听到了。

幸好她没有留丫头在屋内侍候的习惯,不然也不用见人了。

“醒了?”

不用看就知道这人心情很好,吃饱喝足了嘛,她理解的。

就是她付出的代价大了点,现在全身都是酸的。

翻了个身,不理他。

祁佑神情舒展,虽则没笑,可那好心情是遮都遮不住的。

长臂一揽把人搂进怀里,看她还是紧闭着眼,却控制不住的睫毛颤抖,眼皮底下眼珠子乱转,灵动得一如她睁着眼时。

捏了捏她鼻子,“不是说要出门?我们用了早饭就出去。”

华如初立刻睁开眼,一骨碌爬起身,“洗漱。”

就知道她在家里闷坏了,祁佑靠着床,看她给自己套了件水绿色的肚兜,那欲遮还露的模样,让昨晚还未散尽的热情瞬间席卷全身。

避开视线,祁佑暗暗吁了口气,又不是初尝情事的愣头青,他这表现可真说不上好。

把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都遮住后,华如初把那套纯白的金蚕丝中衣拿出来给祁佑穿上。

“这就是你说的金蚕丝布?”

“恩,我让丫头们给你做了两套,夏天穿这个没那么热。”

上手摸了摸,还真是轻薄,又顺又软,穿在身上一点没有憋气的感觉。

怪不得在扬州卖出了天价。

挑了件天青色的外衫罩上,又把那些个小配饰都戴好,退后一步看了看,啊,头发没挽。

推着祁佑到梳妆台前坐定,把头发梳顺了麻利的给他挽发,边道:“我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这话要别人说着才是赞美,自己说只能是”

“是什么?”手一紧,祁佑有种头皮都要掀了的感觉。

“若是自己都这么说就是手艺真的好了。”

这还差不多,松了力道,华如初把头发盘好,挑了个金冠束好。

她那里有不少玉石,不如挑几块颜色合适的去给他做几个玉冠,反正他生辰也快到了,就当是生辰礼。

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不是扬州男人的眉目如画,他的五官,带着一种凌厉的霸气,这种霸气隐藏在他淡漠的表相下,一般人只觉得这个人不好接近,绝不会想到,这个男人淡漠的外表下绝不是淡漠的性子。

视线下移,对上男人专注的眼神,慌忙避开,扬声道:“外面的,进来侍候。”

门应声而开,云书领着四个小丫头鱼贯而入。

屋里陌生的气味让已经知人事的丫头们脸都红了,再加上昨晚听到的声音,更是头都不敢抬。

看她们的模样,云书只得让她们去侍候两位主子洗漱,她去收拾床榻。

华如初坐在那里梳妆的时候,祁佑拿过她的妆匣翻了翻,确定几个匣子里都没有看到紫玉后就知道她应该还有没摆上台上的妆匣了。

他送的那颗紫玉也不在其中。

“听太子说你送了太子妃一对紫玉耳钉。”

“恩,她都特意来给我撑腰了,送她谢礼是应该的,对了,太子既然说起,可有说太子妃是否喜欢?”

“那样的饰品,谁会不喜?太子说你太败家。”

云书盘髻的手一紧,华如初痛呼出声。

“小姐恕罪,婢子走神了。”

“给我揉揉,头发别挽得太紧了,也别太松散就是。”

“是。”

祁佑默默看了云书一眼,云书只觉得背上发凉,手都僵了。

好在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在梳妆台上扫过。

边问道:“送了人,你自己还有得用?要不要把那颗紫玉去做了首饰?”

“你不觉得败家?”

“你喜欢就好。”

漫不经心的话反倒显得格外真心,华如初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笑得,很开心。

女人都喜欢听这样的话嘛,她这么和自己说。

“那个紫玉先留着备用,除去那对耳钉,我还有一个坠子和一个钗子,不过都太起眼了,我不想用。”

说着,拉开梳妆台上没有一点缝隙的暗格,里面躺着极为精巧的几件首饰,以及那颗他送的紫玉。

第九十七章为他人做嫁衣(求粉红)

收拾妥当,两人去往偏厅用膳。

刚坐定,就听到外头有人来报,“小姐,姑爷,三位姨奶奶前来请安。”

华如初脸色还是如常,满心的好心情却瞬间退散,接过春玉递来的粥用勺子搅了搅。

“请三位姨奶奶先去堂屋喝茶吧,我们用了膳就过去,夫君看这样可好。”

这一刻,祁佑哪还不知道从昨天到今天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如初这样的人一旦关了心门,再要撬开何其难。

他这次好不容易才让她软了心防,却没想到那三人会这么早过来。

轻轻松松的坏了他所有的打算。

祁佑还来不及答话,外头绿柳已经开口,“侍候大公子和少夫人用膳是妾的本份,少夫人体恤我等,妾却不该仗着少夫人心善就坏了规矩。”

“那便进来侍候吧。”华如初笑得如沐春风,在祁佑看来,这自然不会是真的毫无芥蒂的欢迎她们,想制止已经来不及。

可是在进来的三人看来,少夫人眉眼含春的笑却像是在向她们宣告她的得宠,原本就被嫉妒占据的心这会更是泛酸泛苦,百般滋味。

凭什么她们在那苦等,却不见良人身影,少夫人却能独占大公子的宠爱?

比身份她们不敢比,可论先来后到,她们却是可以占了先的。

三人齐齐娇娇柔柔的屈膝行礼,“妾给大公子,少夫人请安。”

“免礼,既然来了,那便侍候大公子用膳吧。”舀起粥喝了一口,唔,凉得刚好入口了。

闻听此言,三人俱是一喜,绿柳最先反应过来,占据了最佳位置,拿起筷子望向桌上的各式早点。

在她看来,这里没一样是大公子喜欢的。

难道这都成亲两月了,少夫人还是不知道大公子的喜好吗?

如此一想,心里便有了些超然的感觉,论对大公子的了解,她敢说整个祁府都没人能跟她比。

夹了个白面馒头放进碗里,绿柳柔声细语的道:“大公子可有其他想吃的?妾去做可好?”

“这些我都挺喜欢,身体不是还没好?云书,给她一个杌子坐着。”

云书忍笑应了,向小丫头使了个眼色。

小丫头去搬了个矮杌子放到绿柳身边。

这时候祁佑又道:“放远一些。”

“是。”小丫头应得大声,放得也真够远,再远就出了这屋子的门了。

段氏和吴氏原本还恨绿柳的动作快,抢了先着,这会却是庆幸了。

把碗里那个馒头夹到一边,祁佑重又拿了一个递到如初面前,“像平时那样,我喜欢。”

华如初眉一扬就想刺上几句,想了想此前的情况又忍了下去,不管那些人如何碍眼,这个男人从成亲至今,始终都算是对得起她的。

就是今天,都给足了她面子。

她又何必斤斤计较,现在的情况已经比她预料的要好多了不是?

再说,她也不想让人看了热闹去。

她好了,别人才能不好。

接过馒着撕开,夹了些炒着肉的咸菜放在其中,又加了一点酱后递回给他。

祁佑也不急着接过去,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华如初也不理她,直接放进他碗里,擦了擦手,这才又开始吃自己的。

知道她贪凉,祁佑给她夹了点凉菜,看得绿柳等人眼睛都瞪出来了,大公子对她们什么时候这么体贴过?

喝了两碗粥,华如初放下碗。

吴氏眼疾手快的去拧了湿帕子过来,双手递给她。

华如初也不介意她的殷勤,接过来擦了擦嘴,正要递回去,被祁佑接了过去,抹了两下嘴边丢到一边,道:“既是少夫人体恤你们,免了你们在跟前立规矩,你们照做就是,都回吧。”

三人皆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祁佑的眼神缠绵得华如初都看不下去了,心下生出一种‘你们要,就给你们好了’的冲动。

那种厌烦太过流于表面,其他人没发现,祁佑却是发现了。

从三人出现开始,他的视线就缠了一分在她身上,就担心她因为这三个人把他所有的努力都给抹去了。

现在看起来虽然没有出现最坏的情况,却也好不了多少。

看她此时的样子,生怕她说出不可收拾的话来,祁佑对三房妾室厉声道:“都听不懂话吗?”

三人再不甘愿,听到这语气也只能行礼退去。

只是那幽怨的眼神却是缠了祁佑好一会。

祁佑松了一口气,看向面无表情的如初,正想说点什么,她却突然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笑语晏晏的道:“该去给祖父祖母请安了。”

一口气哽在那里,上不得下不得,默默的憋了一会后,祁佑点头。

一路上,两人罕见的没有说一句话。

去到主院的时候正是人多的时候,团团行了礼,陪着说了一阵话后,祁佑才说起要出去的事,两老以为他们是要去茶园,问都没问就点了头。

其他人见状自然也不会多事的说不讨喜的话。

在祁府,虽然祁佑是晚辈,但是没人敢真正得罪他。

谁不知道祁佑才是祁府的指望?

华如初原本想带上祁珍,左右一想,便歇了心思。

好一阵没出门,华如初偷偷掀了小窗帘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街道太宽,便没了那种喧闹的感觉,时不时有骑着俊马的士兵疾驰而过。

除了自觉往里靠让路的,没有一个人侧目,显然,这是太原常有的事,见惯了早就习已为常了。

祁佑发现了她的小动作,自是不愿意她被别人看了去。

可一想到她这些天因为那些闲言碎语没出门半步,便舍不理再管着她。

扯了下缰绳,马更靠近了轿子一些,既挡住了外头的视线,又纵着里面的人看外面的世界。

这是他宠她的方式。

不管她知晓还是不知。

到得别院,马柏把小姐姑爷迎进里间,奉了茶后便道:“绣娘昨天上午到的,有两个晕船得厉害,我请了大夫给她们看过,大夫说休养几天就没事,一共有二十四人,大都是携家带口过来的,我做主,让她们都先行住进了这里,对了,这是二小姐的信,一封拆了的是指名给我的,我拆了看了,一封是给您的,我没敢动。”

接了信,华如初责备的看他一眼,“我说过了,我们不是主仆,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外边的事你做主就是,要是这里住不下了,你再去寻一个合适的地方买下来,人家千里迢迢的来帮我,我也不能让他们过得不安稳,到时候做活的事,夫君,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她这一问,不止是马柏吃惊,就是祁佑都没想到。

他一直以为,如初是不愿他沾手她的事的,就比如今天,她都只说要出来一趟,却没有说是绣娘到了。

“夫君?”

“你若信得过我,我自会给你安排好。”

“当然信得过,不然又怎会找你帮忙。”华如初笑得像个小狐狸,她可不是一门心思闹独立的女强人,能借力的地方她非常愿意借力的,千万不要太高看她。

“葛云君那里怎样?还是没有成功?”

说起这事,马柏苦笑,“那个固执的老头子我拿他着实是没什么办法,每次去问他都说只差一点点了,可就这一点点他硬是这么长时间也没整明白,我这些天又找着了一个匠人,一开始两人天天针锋相对,最近倒是凑一起去了,经常争辩得脸红脖子粗的,转过身又没事人似的说话去了。”

“你派人把他们侍候好就行了,随他们吵去,说不定吵着吵着还吵出点什么来了。”

华如初倒觉得这样才像个真正的手艺人,坚持己见,固执,不争出个一二三来不罢休。

只是这么纯粹的人并不多见。

马柏找来的两个都是这种性子,她倒是又多抱了一分希望。

若是紫砂壶真做出来了,再泡上那茶,想想就美。

等等…

陶嘉已经怀疑她了,要是紫砂壶也是出自她的手笔,就是她不承认陶嘉都会认定她是老乡了!

这样不行,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论势,陶嘉现在比她强太多。

要是她没成亲嫁人倒还算了,她自有脱身的办法。

可现在,她哪能那么随心所欲。

要想享受到紫砂壶,又能让自己不露了马脚,她好像只有一条路好走!

一想到这条财路又要断了,华如初就郁瘁。

她怎么觉着现在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自己赔了时间,花了精力,费了脑子,结果能得好处的还是祁佑,或者说是祁家!

她能不郁瘁吗?

绣庄的事应该不用有什么纰漏吧!

扬绣天下扬名,她最多就是帮着描几张好看的图。

只要她不画那些时代感太强的,陶嘉应该抓不到什么把柄才对。

怎么就偏偏在冀州碰头了呢?要是还在扬州,或者换成任何一个地方,她哪用这么伤脑筋。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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