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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大荒谣:至死靡它-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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釉湮顾不上许多,眼下就算自己是要死在这里,她也要得到玉盒,大不了同归于尽。

于是,她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蓝色的屏障颜色越来越深,范围也越来越大。就像水泡中装的水太满了,水泡瞬间就爆炸了。金色的剑气一起在爆炸中被毁,余波的力量回射到釉湮身上。她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池水顺势钻进了釉湮的嘴里。

她捂着喉咙,忍着呛水的痛苦和身上的伤口,趁着黄帝设下的剑气还未启动下一波,赶紧朝玉盒游去。就在靠近玉盒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釉湮忽然被一股力量拒挡在外。好似有透明的金钟罩在保护着玉盒,任凭釉湮如何敲打,金钟罩不为所动。

釉湮用灵力试探周围,不知触动了什么禁锢,无数水草从四面八方而来。釉湮所剩时间不多了……

“我、我突然想起……”黄帝撑着自己坐了起来,“釉湮在哪里呢?不是说会在这里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高辛笑道,“你也知道釉湮地秉性,谁也管不了她。”

“这丫头不简单啊……”

“有陛下在,再不简单的,也再寻常不过。”

“说得好!”黄帝忽然拍响了案几,“有我轩辕黄帝在,谁都别想抢我的东西!”

高辛微微低下了头,邻桌的炎帝不动声色地笑着,轩辕魃早就醉着睡了过去,句龙望着颛顼,颛顼只顾喝酒吃肉,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在帝颛顼面前,你还敢自称是黄帝?”句龙忽然说道,“轩辕老头。”

颛顼回头看了句龙一眼,黝黑的眸子看不出思绪,平稳的嘴角看不出情绪。赌,是句龙最擅长的。他连华胥的命都敢赌,自己的命又算什么呢?何况,不见得他就会输。句龙的嘴角忽然裂开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颛顼愣了几秒,忽然也笑开了。转身对黄帝说道:“轩辕氏,是否喝多了?”

“轩辕氏,是谁?我可是黄帝!”黄帝歪歪倒倒地就站了起来,高辛连忙欠身作揖,“陛下请息怒,确实是喝多了一些。高辛这就送他回去。”

“且慢且慢。”颛顼挥手示意着高辛,“北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一不小心就成了大荒的都城,别说我这个大荒之主如此寒暄,连下榻落脚之处都未给各位准备。大家今夜就不必回去了,我们不醉不归!上好的厢房,依旧为诸位准备好了!”

众人一惊,炎帝事前也不知道颛顼究竟在想什么,眼下开来,留下他们软禁在北国,难不成才是他的计划?只是这个计划,可是漏洞百出啊!

句龙隐在颛顼身后,思忖着这个老狐狸究竟想干什么。他们个个都是大荒最厉害的角色,难不成颛顼以为就此能把他们软禁起来?句龙低头看了一眼美酒佳肴,难不成……

难不成他在酒菜里下了毒?这个想法突然从句龙的头脑里冒了出来。

眼看水草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釉湮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滴出了几滴心头血。灵力一起,咒语一念,加上心头血的威力,刚才还坚硬如铁的金钟罩渐渐有了裂纹。几乎同时,一根水草就缠住了釉湮的小腿。无数根水草顺藤摸瓜,把釉湮的小腿和大腿都死死地缠住了。

釉湮奋力地扯着自己的腿,奈何水草的力度远在釉湮之上,它们齐心协力拖着釉湮远离玉盒。重伤的釉湮,灵力损耗严重,若是心头血都无法击破黄帝设下的法阵,那么自己死了也不甘心!

釉湮忽然伸出手掌,另一只手绕着手掌一圈后,手掌瞬间就变作了尖利的匕首。釉湮回身就砍断了水草,其余的水草都受了惊吓,收敛了攻势。釉湮趁机将心头血,滴在自己手变作的匕首上。

只见匕首闪过一丝红光,釉湮就狠狠地用手掌,劈向了裂纹越来越多的金钟罩。本有退缩的水草瞬间收到了刺激一般,全部一哄而上,缠住了釉湮的四肢和细腰,勒住了她的咽喉,蒙住了她的眼睛。

釉湮难受地挣扎着,身体的力量被水草分解开来。只觉水草似乎想把她五马分尸。釉湮倒吸了一口冷气,忽然间,呼吸顺畅了,四肢能动了。釉湮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玉盒已经打开了盖子,露出里面的灵珠泛着水光的涟漪。

“来人,先扶轩辕魃回房休息。”颛顼指挥着门外的侍卫,“瞧她的酒量真不怎么样。你们谁还想去休息的?”

颛顼扫视了众人一眼,并不见人回应。高辛也欠了欠身,拉着黄帝坐了下来。颛顼大笑了两声,“好好好!那就好!今天我们难得一聚,正是喝个痛快的时候!来……”

大殿宴席的声音又重新高涨了起来。哀苍独自一人,在走廊上摸索着前往依谣寝殿的路。他对这里并不熟,何况还是在深夜。只是,依谣昏迷躺在床上的身体,忽然闪过了一束红光……

第九十四章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红光一闪即逝,黑漆漆的寝殿又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依谣已近僵硬的手指,轻微颤抖了两下。月光透过纱窗照射下一方的月色,被一个匆匆而过的人影,切割为二。

人影在依谣寝殿外站了一会儿,转身又消失了。哀苍折腾来折腾去,也没有找到依谣的寝殿。不过此时此刻,他所在意的,已经不是昏迷受伤的依谣了。而是,为何偌大的北国,竟连一个巡逻的守卫士兵都没有?

颛顼把人派往了哪里?

难不成都将大殿包围了?

哀苍想罢,又急急转身,寻着来时之路,往回跑去。

釉湮憋住最后一口气,猛地蹿出了水面。一旁的雏鸟未曾想到釉湮会活着出来,冷不丁地守了惊吓,拍着双翅,长叫一声就飞走了。

浑身湿漉漉的釉湮,双手攀在池边。深呼吸了几口气,却依旧没有力量爬上荷花池。这时,一只厚实的手伸到了釉湮面前。虚弱无力的釉湮,已是遍体鳞伤,根本就未加多想,就顺着这只手的拉拽爬了上来。

上岸后的釉湮,干咳了几声后,忽而清醒了过来。猛地抬头望去,只见眼前的两人都不怀好意地对着她狡黠地笑着。断臂的象罔不屑地看着釉湮,轻描淡写地吐出了三个字:“交出来。”

“什么交出来?”

“少给我们打哈哈!”离朱显得有点烦躁,“你在水里面偷的东西,交出来!”

釉湮冷哼了一声,歪侧着身子,妖娆地倒在地上,犹如一条婉转游动的娇蛇,“人家在水里游了一游罢了,你居然让我交出我自己?有本事,自己过来啊!”

离朱猛地冲到釉湮面前,“我说过!少给我打哈哈!臭娘们我才不稀罕!把灵珠交出来!”

“动手动脚的,还说不稀罕?”釉湮凑近了离朱,在他耳边轻轻哈着气,“活了百年,还是处子之身,我看你是不敢把我怎样才对!”

说罢,釉湮一手缠住离朱的脖子,一脚盘在了离朱的腰间。离朱不知是气得脸红,还是羞得脸红。他看了一眼釉湮衣衫褴褛,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如玉,虽说血痕累累,仿佛还平添了几分情趣。

“可恶!”离朱一掌推开了釉湮,站起来指着釉湮吼道,“你已经重伤在身,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出去。倒不如你把灵珠交出来,我们或许会在黄帝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

“我就知道,你们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背叛黄帝!”

“我们在轩辕魃身边,也只是为了向黄帝收集情报。”象罔说道,“否则,她一个丫头,凭什么管制我们兄弟两人?我们跟着黄帝出生入死百年有余,要我们易主,休想!”

“所以,你还是乖乖地把灵珠交出来,省得我们动手。”离朱转身背对着釉湮,“脏了悬圃。”

釉湮忽然大笑了几声,丝毫没有恐慌和畏惧。她支撑着自己缓缓站了起来,“你们觉得,我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敢独自一人盗取灵珠吗?”

“什么?”离朱和象罔同时大喊着。奈何话音未落,釉湮就已经化作了一阵凤凰之火消失不见了。

离朱和象罔大眼瞪小眼。反应过来之后,唤来飞鸟,赶紧追了出去。

“刚才那是……”象罔战战兢兢地说道,“凤火分身?”

离朱神色凝重,“是轩辕氏族传内不传外的绝技。为何她会?”

“抓住她就知道了!”象罔稳了稳心神,“我们不能再失手了。否则,黄帝绝对不会再放过我们的!”

二人催促着飞鸟,转眼消失在了悬圃的天上。

釉湮根本不知道自己分身逃出悬圃到了哪里,一阵凤凰之火后,她就站在了一处山里。

她撑在一旁的山壁上,急喘了两口气。摸了一摸夹在胸口的灵珠,东西还在。

釉湮安了安心。若不是事前一直跟着高辛修炼,她怎会大胆到独自一人盗灵珠?奈何荷花池里的禁锢,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留着最后一点的灵力,也用在了凤火分身上,现在的她,灵力超额损耗,和普通人一般。

她像四周看了看,自己在慌乱之中,究竟到了哪里?

来不及多想,她便扶着山壁一点一点朝前行进。

一会儿,转过一个弯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潜意识里还念念不忘这里——左边,是上钟山的必经之路;右边,是去北国大殿之路。

她眺望着灯火通明的北国大殿,嘴里碎碎念着:“看来、看来宴会还未结束……你、你在那里吗?”

釉湮苦笑着站在原地,伸手摸出了灵珠。自言自语着:“对不起,高辛。对不起,梼杌。对不起……我利用你们才能得到灵珠。之前我们的协议,就此作废。我不能把灵珠给你们了……”

“啊哈!妖女!终于让我找到你了!”离朱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釉湮来不及躲闪,背后已中象罔一掌。毫无灵力护体的釉湮,一口鲜血就喷在了灵珠之上。她用自己的身体护住灵珠,接连三掌,釉湮膝盖一软就瘫跪在了地上。

“还不把东西交出来!”离朱怒吼着。

“在这里动我巫族的人,试问经过我的允许了吗?”一束幽冥蓝光击中了离朱的右臂。衣衫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

魔祁王幽幽地从天而降,护住了身后的釉湮。

象罔不甘示弱,灵力一起,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琅琊打去。琅琊侧侧身,单手应付象罔也有余。“若你们想死,我魔祁王就成全你们!”琅琊话音一落,飞脚一起。象罔就口吐鲜血地撞在了身后丈外的大树上,顿觉骨架粉碎。

离朱好不容易才灭了衣衫上的冥火,转身看去时,琅琊已经不在了。还未反应,离朱的眼前就出现了魔祁王戴着面具,露在外面的寒冷眸子。鼻尖对鼻尖,眨眼之间,琅琊一手就穿透了离朱的胸腔,掏出了他还在跳动的心。

象罔趴在地上,苦苦挣扎着,只见自己的好友就这般惨死在了琅琊的手上。

琅琊无心恋战,冷冷地看了象罔一眼,就将手中离朱的心扔到了象罔的眼前。无声表示若他敢跟来,定是一样的下场。琅琊翩跹华丽的转身,抱起了奄奄一息的釉湮。瞬间转移,不见人影。

宴席上醉倒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素来稳重的炎帝,也轻轻合上眼,端坐着打起了小盹。黄帝早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高辛细心地守在一旁,未敢多喝。句龙用灵力调解着体内的酒气,颛顼昏昏噩噩地还再让大伙喝酒。只是已无人响应。

“陛下。”元冥忽然单膝跪在殿外,“天已亮了。”

“天、天……天亮了?”颛顼探着身子看着殿外,一束刺眼的光线让他张不开眼来。于是他不耐烦地挥着手道,“回去回去……我也要休息了……”

说罢,颛顼就在侍女的扶持下,东倒西歪地走进了后殿。炎帝缓缓睁开双眼,哀苍正赶了进来。看着宴席已有撤退之势,赶紧就扶着炎帝道:“父王,我们快些回去!”

“这不,正好刚完。”

“不是。父王,我刚刚在北国转了一圈,居然没有发现北国的侍卫,岂不奇怪?我估摸着,颛顼不是把兵力外派进攻我们,就是用兵包围了我们!”

句龙刚好走过炎帝身旁,恰巧听见了此话。担心了一宿的华胥,眼下终于可以回去了。句龙紧赶慢赶走了两步,心里还牵挂着依谣。若不去看看,自己定不会安心的。既然一个晚上都等过来了,再延迟一会儿,华胥应该没问题。

想罢,句龙就抬脚准备朝依谣寝殿赶去。就在前脚刚跨出大殿之门,一个横冲直撞的人影就撞到了他的怀里。句龙一愣,随机一看,竟是依谣。

“你?”依谣支支吾吾地说着,“宴席已经结束了?”

句龙点了点头,抬脚就要走。

“你等等!”依谣拦下了句龙,“华胥出什么事了吗?在巫医寨,我看你行色匆匆的……”

句龙摇了摇头,急着逃离什么似的。

“为何不和我说话?”依谣伸手拽住句龙,不解又带着悲悯自己的眼神看着句龙,“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你……”

我想告诉你,我也是一个私生女。

我想告诉你,我终于可以感受到你当时知道自己身世后的疼与悲。

我想告诉你,我错了!我什么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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