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婢-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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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沁被这个直言不讳的宫婢气得不轻，脸色在月华下一暗一暗的。
身后的火光接天，依旧汹涌地燃烧着，纵然浇了无数的水也没有办法扑灭。
有宫人匆匆路过浣衣局都说是死了的那个宫婢冤魂不散，所以火才无法扑灭。
素华听到了这些细语，只是在心底鄙夷地一笑：哼，要是真有冤魂，那么上一世的她，才是世间最大的冤魂！
素华深吸了一口气，凝视欢沁道：“欢沁姑姑，这件事情毕竟是在我们浣衣局发生的，我们浣衣局的宫婢们日后还是要在这里做事，在这里吃饭的，这件事情也实在不宜闹大，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素华原本心里是想着这件事情能够瞒过去就瞒过去吧，因为害死君柔这件事不再她的计划范围之内，要是闹大了，于她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欢沁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挑眉冷眼看了一眼素华，缓步走近素华道：“就这么算了？哼，你当我是傻子？还是要藐视这寰宇的王法？”
素华肩膀处的伤口忽然崩裂了开来，血汨汨地流淌了下来。
欢沁瞥了一眼素华的伤口，眼神忽然紧缩了一下。
素华并没有在意欢沁的眼神，兀自道：“欢沁姑姑这样说似乎就是认定了是我故意杀了君柔？”
欢沁一直凝视着素华的肩膀，忽然冷哼了一声：“哼，不是你还有谁？”
众人之间面面相觑。
素华亦是淡定自若：“姑姑何来的证据？”
欢沁的眼睛忽然眯了一下，看着素华伤口的眼神陡然冷却，她一把拉住素华的肩膀，素华伤口处的鲜血一下子流到了欢沁的手背上。
“嘶…。。”因为伤口被扯开，素华倒吸了一口冷气。
欢沁冷笑，将素华拉到众人面前，指着素华肩膀上的伤口道：“你们倒是看看，这是不是证据！”
众人皆踮起了脚尖看素华的肩膀，素华蹙眉，不知道欢沁玩的是什么把戏。
欢沁冷笑睨视素华：“哼，你说你肩膀上的伤口是被烛台所伤，烛台是钝器，而你肩膀上的伤口分明就是利器所致，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素华心底一紧，没想到欢沁的眼睛这么尖，一下子就看出了破绽。
素华肩膀上的伤口的确不是烛台所伤，而是君柔用剪刀刺伤的，素华心底微凉，如今……该怎么掩饰？
众人面面相觑，等着素华的辩解。
素华忽然冷笑看着欢沁：“呵呵，这的确不是烛台所伤，但是那又怎样？凭一个伤口你就能够断定是我故意放火杀了君柔？”
欢沁咬牙，凝视素华的眼中尽是杀意，恨不得将素华杀之而后快。
“如若你不是真凶，你又何必掩饰？！”欢沁步步逼近。
素华后退了几步后站定，凝视欢沁毫无畏惧之色：“如果是你面临这大火，你就不会有慌乱的时候？我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说错话了也是应该的。”
浣衣局里的几个宫婢连连点头：“是啊，情急之下是容易说错话的。”
欢沁唇角一勾，睨视了一眼素华后便悠悠地道：“到底是情急之下说错话还是故意隐瞒，大刑伺候便有分晓了。来人！将殷素华和她身边这个宫婢都给我带下去，打入天牢。”
素华一惊，她没有想到欢沁竟然会降她和锦言打入天牢，她凛然喊道：“欢沁，你非大理寺之人，何来的权利将我们打入天牢？！”
欢沁回头看了一眼素华，眼底的嘲讽之意那般明显，她挑眉对素华道：“我是没有权利，但是御林军总有权利吧？待会我便会将你的事情呈报给御林军的王统领，看看王统领是帮我，还是帮你？”
素华倒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王统领又怎么会帮她呢？
经过上次边城一事之后，王统领一直视她为眼中钉。
欢沁见素华面露惊慌之色，便吩咐身边的几个提前赶到的御林军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她们带下去？！”
几个御林军面面相觑，随即想到欢沁方才说的话，便上前一把抓住了素华和锦言。
“走！”
素华狠狠地瞪了欢沁一眼，欢沁唇角微勾。
锦言被一个御林军抓住后惊慌失措地看向素华，眼中都是惊恐：“素华姐……”
素华觉得很愧对锦言，毕竟锦言是误打误撞看见了君柔和素华的争吵而陷入了这个困局。
素华给了锦言一个安定的眼神，便跟着御林军离开了。
浣衣局内终于安静了下来，欢沁瞥了一眼虎视眈眈的浣衣局宫婢，正声道：“你们也看见了，殷素华如今自身难保，如若你们之间有谁知道君柔之死的真相，我重重有赏。”
话音一洛，欢沁便离开了浣衣局。
浣衣局内的宫婢们见欢沁走远了，都聚在了一起纷纷交头接耳。
“哼，不就是一个未央宫掌事吗，说到底和我们一样也是奴才，至于这么耀武扬威吗？”
“不错，素华姑姑比她好多了，今日宴席的赏赐不仅我们人人都有，还分配公平，哪像这个欢沁，我听说啊，她们未央宫里的宫婢们，每个人分到的赏赐少得可怜呢。大概是这个黑心肠的女人自己私吞了！”
宫婢们一心向着素华，纷纷讥讽欢沁。
“不过…。。你们说，君柔的死真的和素华姑姑有关吗？”一个宫婢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会吧，素华姑姑平日里做事的手段是厉害了些，但是不至于害死君柔啊。”
“就是，要是那个欢沁敢把姑姑怎么样，我们就闹到她未央宫去！”
“好！”
* * *
天牢内，素华和锦言被关在了一起，王统领很快就赶来了，当他看见倒在地上的素华的时候，眼睛一眯。
“这次你又犯了什么罪？”王统领蹙眉问道。
素华抬头，看到是王统领，晦涩一笑道：“欲加之罪。”
王统领略微一愣，随即听见身后传来了欢沁的声音：“王统领，我命你的人将这个贱婢带到天老来没有错吧？”
王统领朝欢沁颔首：“多谢姑姑。”
欢沁傲慢地走上前来，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素华和锦言，轻笑道：“这两个宫婢联手起来害死了我手下的一个宫婢，如若她们再不招的话，你不介意我用刑吧。”
王统领瞥了一眼素华好不惊慌的脸，淡然道：“悉听尊便。”
王统领似乎和欢沁是说好的，颔首后便离开了。
素华咬牙，哼，欢沁还真是有本事啊，连王统领都训地服服帖帖的。
欢沁命人打开了大门，素华将锦言护在身后，仰视欢沁。
“殷素华，我说过的，当初你让我嫁给了罗寅那个老太监的仇，我迟早有一天会报。”欢沁俯视素华的眼神傲慢不已，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
素华轻扯嘴角，缄默不语。对待这样刁钻的女人，多说话都是浪费口舌。
欢沁见素华不语，以为她是害怕了，便继续道：“怎么，害怕了是吗？不过，晚了，今日我非得让你尝尝我受过的苦！来人！这个贱婢不招，给我打！”
“是！”欢沁得了王统领的允许，看守天牢的羽林郎自然是对她言听计从。
素华护住了身后的锦言，锦言害怕地直哆嗦：“素华姐，他们…。。他们会不会打死我们？”
素华微微转过头对身后的锦言道：“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当那个羽林郎抡起长鞭向素华和锦言打下来的时候，素华毅然决然地挡在了锦言的身前。
“啊！”素华哀嚎一声，锦言慌忙上前护住素华：“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啊！”
锦言要护住素华的时候，御林军的鞭子丝毫不留情面地打在了锦言的身上。
欢沁冷眼看着两人挨打的景象，大笑：“哈哈，还真是姐妹情深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给我继续打！”
羽林郎手里的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在两人的身上，素华要紧牙关，双手紧紧地抓住地面的稻草，这一次，她终于相信，这冰冷的后宫之中，也是有温暖的，譬如如今的锦言。
锦言虽然挨打，但是还是执意站在素华的面前：“别打了！要打你们打我！”
“锦言，别傻了！”素华喊道，眼泪模糊了双眼，她原本以为锦言会在严刑拷打下将她供出来，可是没想到在危难关头，她还是挺身而出，护住了素华。
欢沁看着两人上演着姐妹情深的一幕，原本大笑的脸庞不禁僵住，抽搐了一下，她厉声喊道：“你们招不招？再不招，就打死你们！”
素华身上原本就有伤口，被这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了身上之后，伤口再一次崩裂，伤口处的血汨汨地流淌了下来。
欢沁被这血红刺伤了眼，倒吸了一口气，继续喊道：“招还是不招？！”
素华咬紧牙关，她知道她现在必须挺住，就算是死也得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如若被欢沁知道君柔是被她杀的，欢沁一定会以此为题大做文章。
到时候，素华便会生不如死。
“住手！”忽然，一个女声从天牢门口传来。
羽林郎手里的鞭子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
欢沁慌忙回头，看到了疾步走来的萧傲晴。
“娘娘！”欢沁一见是自家主子，连忙上前迎接。
萧傲晴瞪了欢沁一眼，疾步走到了关押素华的牢房内，睨视了一眼那个挥着鞭子的羽林郎，怒喝道：“下去！”
“是…。。是。”羽林郎没有料到萧妃娘娘竟然来了天牢，惊慌失措地扔下鞭子就离开了。
欢沁扯了扯嘴角，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萧傲晴道：“娘娘今日怎么得空来这儿了？这天牢乃污秽之地，娘娘还是不要久的好。”
萧傲晴瞪了一眼欢沁：“本宫要留在这儿还要经过你的同意？欢沁姑姑！”
萧傲晴最后几个字讽刺的意味明显，倒在地上的素华知道，萧傲晴近来对欢沁不满，因为欢沁自从当上了未央宫的掌事之后，便鲜少去看她，也有了架子了。
萧傲晴素来最厌恶别人比她还傲慢，所以对欢沁也有了几丝戒备。
欢沁闻言，连忙下跪道：“娘娘，奴婢怎么敢呢。娘娘金枝玉叶，实在不适宜留在天牢啊！”
“哼，本宫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萧傲晴也是说翻脸就翻脸，谁让欢沁在萧傲晴最落魄的时候连看都没有去看她一眼呢。
欢沁顿时哑口无言，她万万没有预料到这件事情竟然会牵扯到萧傲晴。
素华冷眼看着狗咬狗的景象，不言不语。
身后的锦言因为挨了打，浑身打着哆嗦。
“素华，本宫听说你们浣衣局起火了，便急匆匆赶去了浣衣局。后来又听你们浣衣局的人说你被欢沁带来了天牢，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本宫是特地来救你的。”萧傲晴面露笑意。
素华在心底不禁哆嗦了一下，这个萧傲晴，玩的是什么把戏？
欢沁一听萧傲晴竟然要救素华，连忙道：“娘娘，不可啊！这殷素华害死了奴婢手下的一个宫婢，不能够就这么轻易地放走她！”
“住口！”萧傲晴冷呵一声，“这儿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欢沁咬了咬牙，闭上了嘴巴。
素华抬头看着萧傲晴，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娘娘这么千方百计地想要救奴婢，想要奴婢做什么就直说吧，不必再绕弯子了。”
萧傲晴上前几步，嘴角轻勾：“呵，果然是聪明人。你现在身陷囫囵，是逃也逃不掉了。如今只有本宫可以救你，条件是，你日后得为本宫做事。”
素华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她早已预料到了萧傲晴的这个条件，哼，还真是只狐狸。
萧傲晴胸有成竹地看着素华，仿佛料定素华会答应她一般。
素华扯了扯嘴角，轻笑：“呵，这宫中能人这么多，娘娘何必一定要素华帮你呢。况且，素华自知没有这个本事，帮不到娘娘。还请娘娘收回这句话。”
欢沁在一旁听着素华的话，顿时觉得一阵好奇，她起身，怒指素华：“你不要不知好歹！我们娘娘看上你，让你为她做事是多么大的荣耀，别人求之还不得呢，还不快答应娘娘！”
素华咬了咬牙，怒视欢沁：“答应她？哼，然后跟你一样当一条走狗？！”
“你！”
欢沁正要发作的时候，一把被萧傲晴拦住。
“你退下。”萧傲晴微微侧过头对欢沁道。
欢沁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退到了萧傲晴的身后。
萧傲晴面上依旧和颜悦色，没有丝毫被激怒的迹象，她上前对素华道：“你说的没错，这宫里的宫婢谁不是主子们的狗呢？但是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好狗都会看准自己的主人，而不是自己横冲直撞到处惹祸，有主人要它还不知好歹。你说呢？素华。”
素华知道萧傲晴是在嘲讽她，但是素华也不是好惹的，她扯了扯嘴角，眼底尽是讽刺：“呵，娘娘的话中有话，素华受教了。”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本宫可没有这个耐性。”萧傲晴站直了身子，抚了抚自己的发髻。
素华正想要开口的时候，萧傲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