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手遮天-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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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这位足以被后人称颂的新皇，却在自己的寝宫前挥舞着一支蒲扇，烹着一锅药汤。
这寝宫的宫人少得很，不若他这般动作，可要惊掉一地的下巴。
楚南晴自睡梦中醒来，见四周并没有顾念的踪影，待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药味儿时，她笑着走出了大殿。“没想到夏朝的新皇，竟然会蹲在这里煮药。”
顾念也就是言怀瑾，睨了她一眼，颇为责怪道：“还不是你的身子不好，每次来癸水时都要疼的半死的。”
楚南晴连忙看向四周，见周围无人后，才松了口气：“你是想吓死我吗？这种事，怎么好在外面说。你若是不想煮药，我也不求着你的。”
顾念瞧她似乎有要生气的迹象，忙道：“别别别，都是我想煮的，没人求我。”
如此，才令楚南晴露出了一抹笑容。
顾念发觉，自从成婚后，楚南晴偶尔会对他使些小性子。他高兴来来不及，又岂会觉得烦躁。她呀，可是越来越像一名普通的女儿家了。他可真怕极了她成婚后，还是那一副雷打不动的神仙模样，这让他这名当相公的可如何是好啊！
“这几日可睡的习惯？这宫中吵闹的很，让人不得消停。”顾念素来习惯了雁荡山上安静的氛围，便是在百花楼，听着潺潺的河水流淌，也是美事一桩。而在这寝殿外，却来来回回尽是脚步声。
“倒也还好，就是房子太空了，不舒服。”按理说，楚南晴是不应该同顾念居于一世的。但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又值国丧，哪里会有人计较。
“我这几日夜里总是回来的晚，每次归来都见着你睡下了。”提到这儿，顾念便有些惆怅。这媳妇儿是娶进门了，到现在还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呢，这说出去谁相信啊！
“你自己是大夫，可别把自己的身子不当一回事儿。这么日日操劳下去，也难怪皇帝都早死的很。”有顾念在，周围又没有旁人，楚南晴便有些口无遮拦了。“别到时候累着自己了，我可不管你！”
顾念扇风的动作一顿，而后笑说：“这宫里这么多的宫女太监，还愁人照顾吗？”他未曾对她说过，言叙分明就不是因为急病驾崩的。他是一名大夫，虽对于毒术的研究不如涉一厉害，但中毒的症状也的确瞒不过他的眼睛。虽然那尸体上并未有太多的显现，但他注意到，言叙的指甲盖里分明就有几缕紫色。那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而那个下毒的是谁，他的心里隐约已经有了人选。
“你就喜欢着让他们照顾不成？”楚南晴说着，在他身边蹲下，便要去揪他的耳朵。
顾念一躲，嗔了她一眼，“这儿的烟呛得很，去别处待着去。”
“我不，就待在你身边，赶都赶不走。”仿佛又回到了十四岁的时候，那时她还是楚悠悠的时候。
夫妻俩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然而偏生就有人来煞风景，“瑾儿，你在作什么！”
一听这个声音，顾念立即无奈的对楚南晴叹了了口气，意为麻烦来了。
楚南晴心领神会，起身摆正姿态，对来人行了一礼，道了声：“母后。”
杨淑儿一过来便看着自己的儿子蹲在殿外前顾着一只炭炉，顿时整个人都吓坏了。他可是大夏的栋梁，是这个国家的支柱，怎么能做这种事。就像，就像一个普通的市井之徒，随意在街边一蹲，瞧着就让人不喜。
更让她烦躁的是，同儿子打打闹闹的那名女子。怪不得有些眼熟，原来她就是当初那名因为雪儿而入狱的什么楚南晴。没想到心还挺大，竟然勾搭上了当今的天子！
虽然顾念同楚南晴早已经成了亲，但在杨淑儿心中，永远都是楚南晴的过错多一点。这就是母亲，素来都认为自己的孩子永远是对的。
“你们在这儿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这殿外还有不少的侍卫宫女，给他们看到了，这置于皇家的颜面于何地！”杨淑儿骂着骂着，便将炮火指向了楚南晴：“你好好的闹皇帝做什么，吃了豹子胆不成！”
第四十二章 他人相劝
若是其他事情顾念是不会在意的。但眼下，他的母亲正指着他的妻子骂着。
顾念当下便起身，对杨淑儿道：“母后，难道这大夏还有哪条律法不容皇帝同自己的妻子玩闹吗？还是有哪条礼法不允，不让皇帝同皇后之间的感情亲密！”
杨淑儿哪里料到，顾念竟然会反驳她。一想到她这么多年的痴痴恋慕只是一场笑话，她心爱的男人不止早已经于其他女人有了私情，还扼死了他们的孩子。甚至对于她，他一直都只有防备，而无半分的喜爱。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孩子找回来了，他却同自己一点儿都不亲密，反而是帮衬着一个外人。
一时间悲从心来，她不禁说道：“这封后大典还没有，何来的皇后！”
此言一出，让顾念一怔，而楚南晴更是感觉有几分羞愧。因为太后的目光分明在说，她是一个下贱的女子。而顾念在是不通晓这些皇家之事，想到二人已经在乾江城成婚，那楚南晴理应是自己的皇后了。而今杨淑儿的这一番话，却让他不得不多想。
“母后这番话是何意？南晴已经同我成婚，便是我的妻子，又何来封后一说。”
杨淑儿此刻也冷静了下来，便道：“在民间成的婚，在这皇家可算不得数。未封后，未上皇家玉蝶，她始终都只能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女子！”说罢，她竟是拂袖而去，丝毫不给两人任何面子。
楚南晴在商场所遭受过各种侮辱，因为她年纪轻轻便继承了一间偌大的商行，自然是他人挤兑的目标。但那些她都忍过来了，却独独在刚才，看着杨淑儿鄙夷的目光，她好像裸身站在冰天雪地中，周围都是打量的目光，让她既感觉到寒冷，又觉羞愧。
顾念皱了皱眉，回眸便见楚南晴微红着眼眶，心中大急。“别哭啊，咱们不理她那些话，你既然同我成了亲，就是我的妻子，管其他人做什么。”
杨淑儿在顾念心中，隐约只是一个母亲的符号罢了。虽然有生育之恩，可并无养育。二十年的空白可以改变很多，况且他的心中并无对杨淑儿的半点儿印象。虽然看着有些不孝，却也是人之常情。难不成还要让他对杨淑儿百般尽孝不成？那他可做不到，更别说她还招惹了他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娘子。
这日，顾念可是把楚南晴哄了又哄，好话说了一堆，才没让她哭出来。但即便如此，楚南晴的心情还是坏了个彻底，连晚饭都没有吃上几口。
连带着的，顾念的心情也好不起来，导致第二日上朝时，雷厉风行的模样，让人生畏。
众臣不解，虽说新皇的的表情素来都冷峻的很，却从未像今日这样，冷着一张脸，看人的目光也好像丢刀子似的，戳得人心窝子疼。
好不容易从早朝的煎熬中脱身了，众人都忙不迭的离开了皇宫。瞧那架势，简直比兔子跑的都快。
顾念踏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寝殿中，见楚南晴还是睡着，才稍微安了心。昨日她一直睡的都不安稳，可把他担心坏了。她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若是因为这件小事给害了病，他可是难辞其咎啊！
“唔……”楚南晴迷迷糊糊的醒来，就瞧见顾念一袭明光的龙袍，便嗤笑道：“丑死了，闪闪发亮的，当你自己是金子啊！”
“丑也是你夫君。”说着，还使劲儿揉了揉她睡的有些散乱的发丝。“起了吧，该吃早膳了。”轻轻将妻子扶了起来，给她穿衣，看着她娇憨的模样，整颗心都是满的。
楚南晴已经习惯了被顾念照顾，倒也么有觉得任何的奇怪。倒是宫女们初出见到，可是给吓了一跳呢！
早膳自然是十分的丰盛。虽然顾念已经吩咐过了，让御膳房不需要备上这么多，但依照惯例，这已经是减至最少了。
席间，两人说说笑笑，倒是十分的和乐。
只是剩下好一些饭菜，让人未免觉得可惜。
饭后，楚南晴则是照料着寝殿前的花草，而顾念则需要去御书房处理今日送来的公文。
这夫妻俩，大约只能在极少的时间内相聚了。
天气可是一天天的热了起来，女子们早就换上了轻薄的衣裙。
而在后宫中，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虽说先皇刚刚过世，但顾念已经下令，让一切都同往常一样，并在这一次废除了陪葬的习俗，允未曾生养过，以及不曾被宠幸过的妃嫔们出宫。
这里有不少人都并非是自愿入宫的，一想还有这种好事，不觉对顾念心生几分好感。当然，也有不安分的，瞧见了新皇的面容，跃跃欲试的。虽说她们都是先皇的妃子，但到底年纪轻轻，许多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正在青春烂漫之时，哪能看上言叙那样年纪一大把的男人。顾念不仅年轻，而且容颜又俊美，哪能不招人喜欢。
早在国丧刚刚结束后，他便在御花园中遭遇好多次的‘偶遇’了。不消说他只对自己的妻子有兴趣，便是他是一个喜好美色之人，也不会对她们动心。名义上她们还是先皇的妃子，他若是同她们有了瓜葛，岂不是给自己脸上抹黑。久而久之，顾念便绕路而行。后来发现这些妃嫔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他回寝殿的路线，便日日守在那里，真是让人心烦的很。不得已，就将人通通赶出宫去了，也还了这里一片情景。
只是这些妃嫔能赶得出去，后宫的有些人却只能留在那里。
言晴雪手中那朵已经开败的残花，一片一片的撕下，看着它们在湖水中飘荡。一直疼爱她的父皇忽然驾崩了，而母后又不知为何对她冷淡了起来。这让这名年纪不大的少女，陷入了浓浓的愁绪中，不能自拔。她的身份尴尬，正是这个年纪，怕是每几日便给新皇忘记了，连个被指婚的机会都没有。一想到这里，她便惆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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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望北入京
水动。
花儿飘。
而她的心，也如同这些飘在水中的花一样，沉沉浮浮。
所有的一切，好像一夕之间就改变了。
言晴雪叹了口气，决定再去凤栖宫看看。
宫女星星小心的跟在她身后，两人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哪里有当初那般桀骜。
来到凤栖宫中，却并没有见到应该有的侍卫和宫女，让言晴雪只觉奇怪。将将走到殿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她听到这个声音后，先是一愣，而后便凝声细听起来。
“陛下，后宫凋零，于皇家子嗣不丰啊！”
“是啊陛下，如今首要之事，就是要充盈后宫啊！”
“陛下！……”
“应该这样陛下……”
底下的老臣议论纷纷，吵得顾念的头都要大了一圈。这卫国之事刚刚了解，这群大臣便日日谏书让他纳妃。整日在他耳边说什么为了皇室云云，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先皇有那么多的妃子，也不曾见过多生了几名皇子公主的。
又听大臣念叨着楚南晴的身份，顾念一怒：“你们若是整日闲的无聊只想着关注朕的家世，倒不如想想如何让国库更加充盈，让百姓们远离病痛，看看如何能提高今年的粮食产量了！每天只想着一些没用的事情，拿着朝廷的俸禄，你们安心吗？”
果然被顾念震慑了一下，大臣们纷纷都不敢讲话了。但顾念知道，这只是暂时性的。待这段时间过去后，纳妃之事必将被重新提出。历代的皇宫中，哪能只有一名皇后，他无法废除这个制度，只能想着如何去改变了。
就在顾念被这群人烦的不得了的时候，他不知道他心念念的女子，也在他人的压力之下。
“你这样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瑾儿！在这后宫中为妃都是天大的恩赐了，竟然还肖想着后位。不过是名商家女子，抛头露面不说，还扮作男子穿梭在男儿们才能去的地方。这样的过往若被人知道，你要置皇家的颜面如何！”
太后的怒吼声还犹在耳边，楚南晴跌跌撞撞从凤栖宫出来，感觉自己此生从未这样狼狈过。她本以为她会得到幸福，却发现那只是一个泡影。他们的婚姻得不到祝福，甚至是被人唾弃的。
楚南晴不禁想，若是顾念不是皇子就好了，那样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但那些都是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改变未来，就如同你无法回到过去一样。她既然同顾念相知相识，那就是他们的缘分。只是这一段缘分，却并非被所有人都认可的。
“我从来不曾想过你竟然会是女子。”
一道女音在楚南晴背后想起，她回头一看站在花丛中的少女，正是言晴雪。她边走过去边说：“公主。当日之事，实属南晴的无奈。还望公主莫怪，不要将那些过往放在心上才是。”
“不怪不怪，本宫知道你定然是有难处的。”言晴雪一笑，打趣她说：“没想到本宫看上的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