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手遮天-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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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里坐诊的大夫从未诊错过一次脉,对病人病情也守口如瓶,才有了今天的声誉。而怀安王府更是和安堂最大的主顾,府中请的大夫一律都来自于和安堂。
言无心对药铺和不感兴趣,尤其是不喜欢问这药材的味道,就在门口等待,而顾念则一人走进药铺。
药铺的药童早就看到了言无心的到来,见顾念同他同行,便猜测二人关系必定亲密的很。他在这里待了两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怀安世子有哪个交好的年岁相当的朋友呢!
顾念径自走进药铺,同伙计要了些天麻,细细看了看,买了合适的剂量,正准备离去。然而,他的脚步一顿,装作观察这店内的摆设,实则是偷听店内的讲话。
约莫一刻钟后,顾念提着药包走了出来。
言无心看他虽面上不显,眼中却一片喜色,不由问道:“你在药铺里有遇到什么好事不成?”
顾念神秘的摇了摇头,颇有几分禅意的说:“佛曰,不可说。”
“……”言无心嘴角一抽,差点儿拎起扇子敲上去。
顾念回到怀安王府,很快便将药材分好,又将煎药的注意事项告知了王妃的贴身丫鬟,返回自己的小院中,不多时就离开了。
言无心听到小厮一说,一脸纳闷和不解。难道这临安城里有什么难得的病患不成,阿念竟是带着药箱离开的。
正午刚过后不久,一名背着药箱年岁大约五旬的老者和一名十来岁的药童正沿着小巷里的阴凉处走着。
忽然,前方有一道人影向他们走来。
居于礼貌,老者往旁边让了让,请过路人先行过去。只是,那人不行,却偏偏停在了他的面前。
老者一脸不解,抬头一看。春日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他还未看清那人的样貌,就觉得眼前一黑,耳畔仿佛能听到他那僮儿的尖叫声。
小药童战战兢兢的看着对面身形高大的男子,嘴唇颤抖的问道:“你,你是什么人?想,想对我们做什么?”
那人唇角微勾,笑答:“只是请你们刚一个忙罢了。若是不想这位老大夫死的话,就听我的话。”
午后,天气炎热。百花楼守门的小厮轻轻将后门打开,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人,问道:“你们可是和安堂的?”
青衫男子轻轻点头,应道:“我姓顾,称呼我顾大夫就好。身边这位,是我家僮儿。”
春日的日头并不灼热,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舒服极了。满眼的都是茂密的花丛,百花间穿梭着的蝴蝶蜜蜂更是乐此不疲。
莫乾在楼下焦急的等待着,直到见一高一矮的两人从小径走来。“可是和安堂的大夫?”他见那名青衫的男子面容年轻,不由如此一问。
那青衫男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几岁的模样,蓄着短须,倒是有几分架势。一双眼睛闪动着温柔的光华,看到莫乾后,浅浅一笑,道:“在下名为顾念,乃是和安堂的大夫。徐大夫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同我说过了,对待眼疾我还是比较在行的。”
徐大夫可是和安堂数一数二的老大夫,同莫乾十分熟悉,只是他擅长的并非于此,便对莫乾说,给他举荐一名合适的。莫乾看到顾念,便想当然以为是面前这位年轻的大夫,也未曾多想。
不想顾念是拜着自己深厚的内力,探听到二人在内室的讲话,这才起了心思。他本就对楚南晴十分好奇,听说能上门来为她诊病,便悄悄跟在那名老大夫身后,将人打昏冒名顶替。他对自己的易容本是自信,相信熟人也无法识破,更遑论从未与他接触过的莫乾了。他现在想到即将为楚南晴诊病,就不由激动起来,唇角的笑意也愈发的柔和了。这便是易容的精妙所在,纵然不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但仅是改动你脸上突出的部分,再改变说话的方式语气,以及一些寻常的习惯,便能彻彻底底的变作另外一个人。
顾念性子中不乏清冷,平日里笑意也少得多,像今日这般温柔,怕是他二十几年人生中还从未有过的。即便是言无心现在站在他的面前,怕也绝对不会认出来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的好友顾念。
莫乾一路将人引向小楼,轻轻推开门后,才道:“我家少主的眼睛并非自幼如此,而是几年前遭歹人陷害,才看不到的。”
顾念观察过楚南晴的眼睛,便问道:“可是中了毒?”
莫乾一惊,随即便一脸佩服:“不愧是和安堂的大夫啊!”
顾念笑笑,说道:“我曾偶然见过楚老板一次,观他的眼睛,并非像是被外力所伤,故而才如此猜测。”
屋子里的装点的甚是雅致,摆设不多,略显空泛。绕过了外间的珠帘,走向内室,便看到靠窗的花几上摆放着一只紫铜香炉,里面燃着的是用于助眠的苏合香,房间没有开窗,房间里尽是浅淡的香气。
顾念目光并未偏移,看向靠墙摆放着的一张雕花红木大床。床上幔帐微垂,恰好遮挡了里面的全部风景。在大床旁,一名黑衣男子正定定看着众人。
初一看着随莫乾一同进入房间的两人,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怎的派了这么个年轻的大夫过来?”
看来他并没有认出自己。顾念笑笑,说:“所谓术业有专攻,在下不才,对眼疾颇有研究。”
第十九章 竟是佳人
莫乾当日去和安堂并未讲明楚南晴的病情,只说请人过来帮她看看眼睛。楚南晴夜间发病时,判若两人的性格在他们看来已经离奇,和安堂毕竟是外人,若是以鬼神之说行事,怕可就不妙了。因而,关于此事,他必定会守口如瓶的。
“少主已经睡下了,顾大夫现在可以诊脉了。”莫乾说着,上前将床帐轻轻撩起,楚南晴酣睡中的容颜便落入了顾念眼中。
床榻上睡着的年轻男子,因沉睡容颜中多了几分稚气,少了几分柔软,倒似一名娇俏的女儿家似的。顾念暗忖,也不知道这楚南晴祖籍何处,怕是有南人的血统,不然不会出落的如此姿容。南人多温婉,纵然男子也是如此,所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南方的水土绵软,这里人的性子也大多如此。
从药箱里取出一只脉诊,便轻轻垫在楚南晴手腕之下。
莫乾偷偷看了一眼,见那脉诊竟是用上等的翠玉制成,暗想这顾大夫到底是什么来路。莫非是哪家名医世家的后代,竟用的如此昂贵的脉诊。
手心里触摸着的手腕细瘦软弱,好像轻轻一捏就会折断似的,很少有男人的手腕细成这般模样。顾念观楚南晴面色,便知此人多劳累,又不注意调养才养成这般瘦弱的身子。稍稍想了想,顾念便凝神定气,细细把闻这脉象。
然,手下脉搏浮动中,让他的心头砰得一跳,刹那间鸣响在五脏六腑。顾念轻轻放下手中把握左手,又换过右手,细细诊之。脉走浮动,阳气不足,脉走滑动涩而虚,观其面色苍白,眼底略有淡青颜色,这脉象分明是女子天葵将至阴虚体现。手下的手腕好像烫的紧,顾念却并没有放开,而是继续诊下去。既然先前已经把出女脉,这楚南晴是女子的身份就不奇怪了。只是不想,这世间竟有女子要扮作男子生活,倒真是奇怪的紧。
脉气鼓动无力,脉沉无力运行气血,脉迟而无力,于行脉间偶有沉滞,此脉主人定是气血亏损,又有虚寒之症。五脏六腑间软弱无力,经脉运行不当,此人若不好好调理,怕是难以活过三十。
顾念收回手指,看向莫乾。“楚老板脉象并不大好。早年便有亏损,又不曾好好调养,身体内也有毒气淤积,双眼处经脉不畅,毒气大多淤于此处,才造成她如今无法视物。如此身体平日好好将养尚且不迭,何以竟有气血亏损之色。俗言称心血乃精气之来源,若耗费精气,则心血不旺。楚老板怕是已经有好几日不曾好好休息过了,这到底是为何?在医治眼疾之前,必要好好将这身体调养一番,不然这般脆弱必定无法阻挡解毒药物对上身体的侵袭,定会大病一场。”
莫乾一听就着急了,连忙追问:“这可如何是好啊?!”都怪他一门心思只听少主的命令,才让她的身体如此破损。莫乾追悔莫及,恨不得让时光倒流个几年。
顾念微微一笑,轻声安抚道:“无需担忧,我开下药方你每日煮一碗给楚老板来食,再辅以药膳调养,才可安心诊治眼疾。”
莫乾正要应下,忽听一个略带睡意的声音响起:“莫叔,将大夫送出去,我这身子无需治疗。”原来竟是楚南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来是已经听到了莫乾和顾念之间的谈话。
楚南晴醒来已经有一会儿了,但身体沉重,更是不能发声,等待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出一句话来,却已经是疲惫不堪。她如何也想不到,她的管家和暗卫,竟会悄悄给她下了迷药,纵然是为了给她治病,她也无法原谅。
闭了闭眼睛,楚南晴叹了口气,说:“莫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件事我无法认同。”
莫乾无奈,只能将顾念送出门去。临到后门前,他一脸踟躇道:“顾大夫,可否劳烦你,将药方留下。我家少主或许……”
顾念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便打开药箱,研好墨,很快就开出了一张药方。
莫乾小心的结果,又往顾念手中塞了一只份量不轻的金元宝。“顾大夫,今日之事还请您当作没有发生。”
顾念点头,应道:“我今日一直在医馆中研习医书,并未出诊。”
莫乾这才满意的点头,≮更多好书请访问:。 ≯并笑着将二人送出门去。
顾念同那小药童一直沿着河堤,待离百花楼有段距离,顾念才停下脚步。“今日之事,你也要当作没有看到。若是有人问起,便推说不知。我先前给你下了毒,若是你将今日之事泄漏出去,我可不会将你放过的。这其中的奥秘,你可省的?”
这医馆中的药童自然不是个蠢的,小药童连连点头,直说:“公子尽管放下,小童权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待回去之后,会同赵大夫就说路上遇到劫道的,只是人家劫错人了。”
是个上道的。顾念轻轻点了点头,手指摸到袖子里的一件硬物,便顺势递到了小药童面前。“这个就给你拿去买些点心吃吧。待此事过去后,我自会给你解毒。”
小药童险些被这样一大块的金子给闪花了眼,忙不迭的应下,赶忙把金元宝收回去,生怕顾念反悔似的。
顾念并不在乎这样一块金元宝,只觉着这小药童有趣的紧。待送走小药童后,他走至河边,对着河水,将面上黏着的假胡须假眉毛,端详了一下,又恢复了以往冷淡的神情。
百花楼中,楚南晴任初一扶起,才叹着气说:“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不想竟会对我下药。”
初一一惊,连忙解释说:“少主,属下是为了少主的身体着想啊!”
楚南晴摆了摆手,并不想听他解释。“你暂且不要跟在我身边了,望北那里还需要有人照顾,你就那里看看吧!”
初一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重的低下头,走出了房间。
第二十章 夜月窥人
段衍在漆黑的雨夜中来到了这个小镇上。
他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沿着那条废弃了多年,已经渐渐被杂草所掩盖的小路,穿过了一片阴森的树林才来到这里。小路并非是通往小镇唯一的一条路,但却是在这其中最安全的一条。小镇中心的一条街在夜色里焕发着神秘的气息,街道两边密密的排着几十幢房屋。穿过那间破旧的石牌楼,有一个空空荡荡,似乎早年是被当作用来庆典的广场。
雨势如瀑,夜色如墨,段衍勉强辨识出牌楼上隐约有着一个偌大的篆字,依稀写的是一个‘鬼’字,于是他便知道自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整条街都被无比的暗色所笼罩,只有一间似乎是茶馆模样的地方还亮着灯。走近了,居然听得到喧哗声,看起来里面的人竟然还不少。
段衍牵着马,叩响门。
开门的是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撑着一柄破旧的油纸伞,看模样好像是这店铺里的小伙计。小伙计似乎不愿意有人这么晚了上门,上上下下打量着段衍,懒洋洋的说:“咱们这儿虽还有客房,不过你看起来很穷,虽然你的马又高又壮,但你看着脸色苍白好像病了许久,即便是拿着一柄宝剑,咱们也是不会让你进门的。”少年嗤了声,很是不快的说:“咱们最不喜欢的就是比咱好看的人了。”
屋内的灯光投射出来,少年的侧脸上有一片巴掌大的红色胎记,在白皙的肌肤上尤其的明显,让他本来清秀的容颜瞬间宛如恶鬼般可怕。
雨水顺着斗笠流淌成一道珠帘,落在地面上就碎裂开来。隔着雨水,段衍看到里面人来人往,听到觥筹交错之声,还闻得到酒菜的香味。段衍的腹中隐约有些饥饿,但他并不打算在这里享用一餐。
他踟躇了一下,用出乎意料的卑微的态度说:“别看我穿的破旧,但我身上可还是有几两银子的。拜托你让我进门把衣服烤干,哪怕睡马棚和柴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