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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师父在上-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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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美等人被现场维护次序的武盟军轰走后,还特委屈:“这可是小白师兄不惜从百忙中抽出空来,教了我们大半夜才学会的,可惜了!”

另一边,柳下白在擂台下朝花琼摊手耸肩,表示完全不知道陈小美会作出这么丢人的事。

“赢了就吃菊花鸡,花帮主的理想真是伟大啊……”秦家洛满眼轻蔑和嘲笑,“没想到四海帮已经没落成这副德性,花四海也不过如此嘛。”

花琼回过神来,转脸看向他:“秦公子知道我爹?”

秦家洛“哼”了一声,只道:“听人提过一两次而已。”他自然不会告诉花琼,其实是他的师父,也就是昆仑派掌教衍悟道长,经常提及花四海,说他有生以来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年曾败于花四海剑下。

“哦。”花琼也不追问,她一向对花四海当年的事不感兴趣。

“我倒要看看他的后人有多厉害。”昭示着比赛开始的锣声一响,秦家洛便抽刀准备全力以赴,“出招吧!”

花琼暗暗叫苦,都怪那个死鬼花四海,她原本打算让对手掉以轻心的计策也不能用了。

花琼缓缓抽剑,那剑身才一露脸,台下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台下有人喊:“喂,我说花帮主,就算您老人家武功盖世,是不是也该把剑磨亮一点再上场啊?!”

花琼一阵脸热,忍不住争辩:“这剑是祖传的,别看样子很丑,其实很锋利的……我用它砍过柴,所以知道!”

“……”台下一阵沉默,忽听一阵狂笑,花琼一眼望去,原来又是那位拿双刀的大胡子,正捧着肚子笑得眼泪直流。

笑声会传染,很快台下又开始笑作一团。

花琼哀怨地瞪了那大胡子一眼,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里这么好笑了。

正愤恨时,被冷落在一旁的秦家洛已经忍不住出手了,刀光一闪,那刀锋已径直劈向花琼面门。

正文 鸳鸯杀

花琼惊出一身冷汗,身形极快地向后倒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却见她就势双腿一伸,转而袭向秦家洛下盘。

秦家洛本以为四海帮好歹曾经也是个大帮派,应该不屑在剑法中掺杂其他的东西,所以没料到她会弃剑不用,而改用正人君子所不齿的下盘攻击,当下只得收刀,步法一变,险险躲过了花琼的袭击。

擂台下一阵叫好声,却是为了花琼那反客为主的妙招。

秦家洛顿时一阵脸红,方才他见花琼只顾着和台下的人争辩,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生不悦之下,率先发出的那招也算是偷袭了。

他本就脸皮薄,台下的叫好声听在他耳里,全都变成了嘲笑,当下脸上便**辣的烧了起来。

花琼自从修习过向日宝典,越来越耳聪目明,有时候一些微小的动静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因而她很快便发现了秦家洛的异样,眼珠一转,便开始打起了坏主意。

柳下白找了个视线好的茶水摊坐下,一边漫不经心地喝茶,一边看着擂台上的情形。花琼正利用轻功的优势,东一竿子西一榔头地将秦家洛耍得团团转。

突然有人在他右手边的位置坐下,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却一下多了股森森的冷意。

“为什么还不走?”嘶哑的声音,平板得没有任何情绪,“我说过,你只需把你找到的东西带回去,其他事与你无关,主上那里还有其他任务等着你。”

“是你的主上,不是我的,你要分清楚才行。”柳下白姿态慵懒,连看也不看那人,“我还没玩够,不想走。”

那人沉默片刻,才沉声道:“你反悔?”

柳下白长眉一挑:“又如何?”

“砰”木桌碎裂得干脆利落。

那人满头大汗,抬头却见柳下白依旧悠闲,心中大骇,方知自己远不够资格替主上处决此人。

柳下白从袖中掏出一本卷成长条的书,抬手扔向那人,轻声道:“滚回去舔你家主子的脚趾吧,成天乱叫,吵死了。”

那人面部扭曲,想着就这么回去了,横竖也是个死,正要再次发难,却看清了手中的书卷。

青影一晃,那人极快地在人群里消失。

比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就连茶水摊主都在全身心关注比赛,加上柳下白所在的茶水摊位置在会场的角落,因而刚才的一幕谁也没有注意到。

柳下白喊来摊主,指着碎掉的木桌告诉他桌子太旧了,他不过轻轻一压就垮了,让他换一张好的木桌过来。

摊主心中纳闷,这些虽然是他临时借来摆摊的旧木桌,但也不至于旧到这种程度吧。不过客人给了银子,他也不好多问,加上急着看比赛,。517z。就相当爽快地搬来张完好的桌子。

“原来柳下兄弟在这里。”柳下白才一重新坐好,就听有人在身后喊,回头一看,竟然是一身布衣,秀若白兰的慕容简。

慕容简因为刚下擂台,手中还握着比武时的剑,额头上几粒晶莹的汗滴,没有寻常男子出汗时的黏腻之感,反衬得他面如春花。

柳下白顿时笑道:“不敢,慕容兄跟我称兄道弟,那称我师父又该如何?”

慕容简不语,看了一眼还堆积在一旁的木桌碎片,上前在他身边坐下:“怎么称呼不重要。柳下兄弟称她师父,行为不也照样不像弟子所为么?”

别看花琼自己不男不女,看男人的眼光却不错,这慕容简谦谦君子,表里如一,谁嫁给他都是福气。

可是师父,你注定没有这样的福气,谁让你不肯放我走呢?

“也不一定。只不过有的人在意,有的人不在意罢了。”柳下白唇角一挑,目光再次投向擂台上的花琼。

本就闲来无事,加上那慕容简又让他极其不爽,这就怪不得他要棒打鸳鸯了。

擂台上,花琼打了个冷噤,再一看,秦家洛已经被她的戏弄举止逗得彻底恼羞成怒,刀法中破绽百出。

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花琼使出一招“一叶障目”,身影一分为二,趁秦家洛慌乱之时,一剑横在他咽喉之处。

“哗”台下顿时炸开了锅,有唏嘘声,也有叫好声,一时间斥满了花琼的耳朵。大会评委飞身掠上擂台,宣布花琼获胜。

花琼这才面露欣喜,眼睛在擂台下四处搜寻柳下白的位置,最后在会场角落发现了他,连忙远远地、又蹦又跳地朝他挥手。

“还不把你的剑拿开?!”秦家洛怒声说道,一张脸早就红跟大门上的朱漆一样了。

花琼闻言,才想起将剑收回,不好意思地道:“秦少侠,真对不起!”

秦家洛冷哼一声:“没想到花四海的后人竟这么无赖,根本就是胜之不武!”

“喂,我说!”可一而不可再,花琼见他又提起那个死鬼花四海,忍不住瞪眼,“我说了我的名字叫花琼,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我不叫‘花四海的后人’!”

后人你妹啊后!花四海这厮也算是她爹?有儿女让爹去死的吗?!

“你……”秦家洛涨红着脸咬牙,“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再跟我比一场!”

花琼学着他冷哼一声,撇嘴:“头顶青天白日,底下观众也都是活的!怎么就不光明正大了?输了就是输了!年轻人赢得起,也要输得起嘛!”

“好一句‘赢得起,也要输得起’,花帮主一言,警醒了多少心高气傲的名门子弟。”

秦家洛还不及回应,便见一旁有人叹息。

花琼转头望去,说话的竟然是刚才宣布她获胜的大会评委,不由受宠若惊:“前辈是……”

那评委微微一笑,将一直吸气掩藏起来的胖肚子露出来,答:“好说,鄙姓万,万晓生。”

没想到和一个陌生人接连两次相遇,花琼心道,这就是缘分啊。而且对方竟然是武盟请来的大会评委,身份必然不低,当下便决定邀他去大吃一顿,顺道巴结一番。

“不急,将来会有机会的。”万晓生笑呵呵地摆手,公事公办地让她去将比试结果向主办方处报备。

花琼喜滋滋地从主办方处出来,便径直走向柳下白所在的茶水摊。

“她来了,你有什么话还是跟她说清楚的好,省得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柳下白唉声叹气,棒打鸳鸯既费脑子,又要接受良心的煎熬,其实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慕容简却神情一黯,身体动了动,似乎想走,却被柳下白按住肩膀压了下来。

慕容简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原本一心想着花琼会是她的妻子,却忽略了花琼的心思,等发现的时候,她心里却装进了其他男人的身影。

一开始和其他男人同床共枕不说,这点他问过伙计,当时只剩一间客房,勉强能算作是她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但她连在睡梦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同一个男人。这些事件摆在一起,任谁也不可能不去胡思乱想。

“小白,我赢了,哈哈,我竟然赢了!”花琼隔老远便开始大嚷大叫,生怕有人不知道似地。

柳下白笑眯眯:“恭喜师父。”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有两个人进入第二轮比试了,不知道陈小美他们的比试结果如何……”花琼说着,突然发现了坐在柳下白身边的慕容简,愣了一下,道,“慕容公子也在这里啊。”

慕容简勉强朝她挤出一丝笑容,然后点头:“恭喜你。”

“多谢。”花琼突然就扭捏起来,不好意思地挠头,道,“还有,多亏你大费周章把我从地牢里救出来,真的很谢谢你。”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慕容简苦笑。其实他哪来那么大的面子去让萧三娘另眼相看啊,那日他一提到花琼的身份,萧三娘的脸便变了色。

想来最后她答应释放花琼,其中一定还有些别的原因才是。此刻慕容简不知道该如何向花琼提起这件事,于是选择了沉默。

“慕容公子也参加了比武吧,结果怎么样?”花琼有些尴尬,急忙没话找话。

其实慕容简是赢是输,谁都一目了然。能这么早便悠闲地在这里饮茶,自然是赢了。

“想起来我还有些事要抓紧去办,先告辞了。”慕容简微笑着起身,抓起桌上的剑匆匆离开。

“唉。”花琼看着他的背影沮丧地叹气。

柳下白恨铁不成钢地瞟她一眼,如此无用,那他这根打鸳鸯的大棒,岂不是很没有挑战性?

正文 沈玉娇

当天下午陈小美等人的比武结果也出来了,只有陈小美一人侥幸过关。这点倒是在花琼的意料当中,因而没有特别的惊喜或失落。

大会的第一场比赛分两天进行,也就是说他们明天还可以休息一天。花琼闲来无事,加上又十分关心自己的下一个对手,便决定明天继续来会场观看比赛。

“帮主,你大可不必忧心,以您的盖世武功,必定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陈小美逮住机会,又开始拍起了花琼的马屁。

花琼出师先捷,原本就有些志得意满,被陈小美这么一哄,整个人就有些飘飘然了,所以在听到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时,感觉十分不爽。

陈小美道:“只是……千万别遇见那个沈玉娇才好。”

“沈玉娇?”听起来像是个女人的名字,花琼撇嘴。

“是啊,我觉得这人比神佛还可怕。”陈小美抹汗,“要是我在比赛中遇见他,我宁可直接认输。”

“有这么厉害?”花琼见他的神情不像是说大话,开始将信将疑。

“我之前没跟你提过吗?”见花琼摇头,陈小美便卖起了关子,“那就先不说了,师父你今晚睡个好觉,明天下午再亲眼去看沈玉娇的比赛情况,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我的感受了。”

花琼不以为然,心说就算她厉害,大不了是输,难道还能将对手打死不成?

大会有明文规定,虽然刀剑无影,但奉劝所有人点到为止,导致对手死亡或者残疾者,自己也将失去比赛资格。

花琼当晚回客栈美美睡了一觉。

因为心情愉悦,以致她在梦里见到花四海也不觉得悲愤。

红叶遍地,江水连绵奔流。

她坐在江边的石头上,呆呆地望着被夕阳照得无比艳丽的江水。

花四海立在她身旁,静听江水拍打岩石的声音。

“琼儿,你听见了吗?那是你娘在对我们笑呢……”

“你娘在对我们笑呢……”

“笑……呢……”

声音愈来愈阴沉,最后狰狞地在耳边不停回响。

花琼满心恐惧,她清楚自己陷入了梦魇之中,想让自己快点醒来,身体却像被什么压住一般无法动弹。

直到指甲嵌入掌心,清晰的疼痛才让她猛地坐起身来。

“师父,你醒了吗?”门外,是柳下白在喊她。

她抬头望了望窗外,这才发现此时已经几近午时。好在那沈玉娇的比试是在下午,应该还来得及。

洗漱之后,下楼填饱肚子,她便带上四海剑和柳下白朝武林大会会场出发了。(文*人-书-屋-W-R-S-H-U)

抵达的时候会场已经是人山人海,花琼直接找到沈玉娇将会上场比试的擂台,发现此处的人流,比其他擂台下的人数多了许多,而且都不吵不闹,就像课堂上被先生勒令不准交头接耳的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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