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府小妹-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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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总管小跑而至,董小宛已写好了家书,交予李总管手中。
“管家,这信让玉荣亲自送。务必让将军亲启,即刻回信与我。”
“是,夫人。”老管家双手接过信,福身退出房内。
将府生色,凤鸾驿动。
凤鸾宫,一身珠光宝气的王后座于铜镜前,任宫娥细细的梳妆打扮着。
“母后,你说,老六这小子倒是听话的很。不怕闲言碎语,也不觉得丢脸,日日登门将军府。”睿亲王郭瀚霖把玩着茶盏纳闷道。
“王儿管这个没有的小王爷做什么。有这心思倒不如盯紧太子那头。”王后左瞅瞅右瞧瞧的望向自己的容颜道。
“唉,母后你不觉得其中大有文章么?六弟好歹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王爷,虽然没哥哥这么出众,好歹,这娶个嫡妃也犯不着找个残废来坐吧。”郭瀚霖最不解的便是郭淳轩对这残废的七小姐还像宝贝似的守着。作为一个正常人,这也忒不正常了。
“这,你就想不透了?以后如何继承大统!淳轩那小子知道王上喜欢那什么将军府的小丫头。自然是为了取悦王上了。你想,他文不出众,武也不拔尖儿。也就指望着娶个讨喜点的王妃笼络王上。”王后颇为得意的分析道。
“可惜了,这王上居然喜欢的是个残废的。哈哈,这颐亲王也只能照收不误了。抗旨不从,量他这个榆木脑袋也不敢。”王后讥笑着又加上一句道。
“母后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母后别忘了,这李老头手上兵权在握。”郭瀚霖想着便又担忧道。
“放心,你外公已经开始打点了。不出意外,等这老将军回朝之日便是教出兵权之时。”王后依旧自信满满道。
“好,若外公能掘了软硬不吃的老头儿,以后这路可省去了诸多麻烦。”郭瀚霖露出一脸奸笑道。
“那是自然,王儿只要安心等着坐上那向阳殿的宝座便是。一切阻碍自会有母后与你外公将他们一一铲除。”
说话间,王后的眼神变得锋利,亦如如蛇蝎一般让人惧怕。让身旁刚刚进宫的小宫女不由的颤栗。
“你找死啊。”王后尖叫着将刚刚帮着梳理的小宫女推到在地。
“王后娘娘饶命,奴婢知罪。”小宫女也顾不得身上摔疼的地方,立刻匍匐的不停磕头道。
“喜儿,把这个臭丫头拉出去,杖责二十大板!”王后怒气冲冲的喊道。
“是,王后娘娘。”喜儿一脸幸灾乐祸的上前,一把拖着小宫女出了凤鸾宫。
废弃的杂物房,喜儿带着两名宫人恶狠狠的对着娇小的宫女一阵拳打脚踢。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救命啊。哥哥,哥哥救我。”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宫女在痛不欲生中昏死了过去。
“把她泼醒。你们,王后娘娘说的二十大板,少一板子便要你们的脑袋。”喜儿狐假虎威道。
太子府,东厢房里。太子和谋士赵林,一个坐在榻上,一个落坐在下首案前。桌上摆了许多拜帖与荐书。
“你怎么看这些各处推荐来的人选?”太子率先问道。
“太子殿下,这大多是给荐人投了好处的秀才进士。其华在表,实则虚废。”赵林阅览了大半庚帖,照实说道。
“如此,你便做主挑几个吧。捡其中精细之人入阁,总有用的到的时候。”太后缓缓闭上了眼,稍显闲暇之气道。
“是,太子殿下。”赵林领命遂即来到了书案前写了五个人名,之后交给太子过目。
“如此,便下帖找了这几天入府吧。”太子说罢,起身立于窗前。
“赵林,我们来对弈一局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赵林拱手回道。
盼和风春雨如膏,花长南枝,北岸冰消。夭桃似火,杨柳如烟,穰穰桑条。初出谷黄莺弄巧,乍衔泥燕子寻巢。君臣置局,春色做伴,散诞逍遥。
“太子有心事?”赵林看着有失平日水准的博弈棋局问道。
“赵林深知孤之心思啊。”太子含笑道。
“可是为了颐亲王之事?”
“说来也怪。当日孤去那将军府,倒是吃了那七小姐的闭门羹。倒是淳轩在七小姐那混得如鱼得水。如今,在城中已是家喻户晓的痴情种了。”
“这七小姐确实个怪人,也不怕得罪太子。”赵林亦是揣测不到这小丫头是何居心,敷衍着太子的话道。
“太子担心的不该是儿女情长。”闻言,太子与谋士一同转头,来人便是当朝右相,肃容。
第十七章 太子府愿做渔翁,醉仙瀑王爷表心
“舅父。”太子彬彬有礼的拱手道。
“太子殿下,是臣该给太子行礼才是。”肃容亦是双袖拢了拢,上前福身行礼。
“舅父可折煞孤了。”太子扶过肃容,二人来到堂中坐定。
“拜见右相大人。”赵林恭敬的朝肃容一拜道。
“赵谋士不必拘礼。大家同为太子效力,不用做这些虚无之事。”肃容这话倒是有些拂了赵林的面子,然此时赵林只能微笑接受。
“太子,这颐亲王怕是扮猪吃老虎。殿下忘了这李将军手上还有百万大军的兵权帅印。还有王上当年可说了,这李家丫头嫁给谁便可获得金翎啊!”肃容抿了抿茶,有些着急的言道。
“假作不知而实知,假作不为而实不可为,或将有所为。”赵林同肃容担忧,不禁解读道。
“正是此意。太子,应当尽早防范。”肃容凝重道。
而太子却讪然一笑。
“舅父,若真是如此。咱们能想到这一层,三弟那边怕是也猜到了几分。三弟与左相向来急功近利,这么大一个隐患,他们会坐视不理吗?太子灵活的转动这黑子摆弄道。
“你是说,他们那边会出手?“肃容附身问道。
“权待他鹬蚌相持俱毙日,也等咱渔人含笑再中兴。”赵林领悟了太子的意思笑道。
“太子原来早已有所谋划。倒是舅父多操心了。”听罢,太子又恢复了谦虚的模样。
“舅父怎能如此说呢。您是为了孤好。孤自当记得。”
“唉,我也是担心太子殿下与颐亲王感情太深。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肃容倒是真切的提醒。
“舅父且放心,孤自然是不打无把握的仗。孤也相信,淳轩不会让孤失望。”郭淳耀满目神彩道。
言尽如此,肃容极为满意太子这般泰然自若的表现,随即闲谈几句便先行告辞。
《战国策》有云:谋略本身无所谓善恶,使用谋略的动机和目的才显示出谋略在道义上所定义的崇高卑贱。计谋放在平日里,可称卑鄙小人的伎俩,而用在国家大事上,又可称枭雄谋士们的雄才大略。
每个时代,都充满着各种斗争。存在于这种关系和世界里,没有绝对的好人与恶人。众人遵循的只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而对于真正的谋略者,结果虽然重要,但过程更加重要。
市廛(chán)栉(zhì)比,店铺鳞次,百艺杂耍应街俱全。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一个穿着橘黄色裙衫的女子,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是那么健康,乌黑的头发牢牢的扎在了脑后。只是此刻,满面疲倦和仆仆风尘。
来到一个茶水铺前,女子看见愁眉不展的店家上前打探。
“老板,请问将军府怎么走?”
“直走,前面路口右转,在第三个店铺左转。”
“谢谢,老板是个热心之人,我保证不出五天,老板便有一笔小财入账!”女子掐指一算,笑嘻嘻的与店家说道。
“借姑娘吉言,希望如此。若不然我这茶水铺怕是要关了,这一家生计都断了。”
“天地知人心晓。好人自是有好报。”女子依然笑着道。
荣辱坦然对
得失不计较
心摆行正道
求善忌恶小
胸宽能行船
豁达驱烦恼
心好人就好
人好心也好
店家半知半解这年轻姑娘所吟的诗句,望着远去的背影不由挠头。
李出尘此时不知,这位女子远道而来,正是为了授父命来寻的她。
“来,把你连日所学的招数悉数用上。”郭淳轩双手负立,朝李出尘言道。
“这可是你说的。”李出尘挑眉道。
“自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看招!”
说着,李出尘毫不客气的使出郭淳轩这四月来教授的拳脚功夫,却不想拼尽全力也没打到郭淳轩一下。花拳绣腿,郭淳轩只是负手站立,随着李出尘使出的招数闪身几分便可。
李出尘一阵气恼,愈加奋力过招。不多时,汗如雨下。
“唉,我看还是算了吧。”郭淳轩看着香汗淋漓的李出尘道。
“不行。这武艺,必须学。就算习不得你半成,也要入得三四分。唬得住人才行。”李出尘拭去额头上的汗坚定的道。
“你若是为防身所用,还有一法子。”郭淳轩实在不忍每次李出尘习武如此受累。
“什么法子?”李出尘眼前一亮的看向郭淳轩。
“轻功。打不过,躲得过也不为上策。”郭淳轩说话间走到了李出尘身边,拿出帕子为她擦了擦汗。
“轻功可比这拳脚功夫好学?”李出尘关心道。
“轻功注重内力,既能将身健体,亦可修养品性。你身子弱,比起实打实的拳头,倒不如轻功更适合你。”
“那要如何?”李出尘像是看到了希望,继而追问。
“你且与我来。”
说罢,二人来至九天瀑布下。
这醉仙瀑布五丈以上尚是水,十丈以下全为烟。高瞻玉泉落,迢迢通天亭。奔流下杂树,洒落出重云。自打郭淳轩第一次带自己来这里,她便喜欢的紧。
李出尘欢喜的对郭淳轩说:“果然是个闲散是王爷,这哪好玩儿,哪好看倒是精的很。”
郭淳轩没有辩驳,略去李出尘的取笑之意,权当是赞赏。
“自然,人生在世共如此。又何必争名夺利,劳心伤神呢。”
“若没有良人治国安邦,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大好山河之色呢!”
二人又是一阵各执己见的挑嘴。每次会面都是如此,你来我往习惯了,倒不同当时在王宫争得不可开交。更确切的说,如今的拌嘴已是两人增进彼此的感情方法。
每每最终,也没个胜负可分。郭淳轩一看碎语已有半晌儿,便回到了武功这题儿上。
“轻功,其注重身法的轻灵,不以步法多变来迷惑对手,要旨在于身形轻巧如燕,高低进退自如。打明日起,从早起床至睡觉前,一刻不离,日常行走、早晚来去,沙袋不离腿。注意每隔一月停歇三日,以平衡身体。一年后,可与猿猴迢逐。练得好,三年赤足履水如平地,即可炼成轻功。平时注意心法修炼···”郭淳轩将之前自己师傅传授轻功的方法细细教于李出尘。
“这,得学多久才能有所成效?”李出尘不由担心的问。
“看自己,我八岁开始习武,也是那会儿开始练的轻功。至今也有个十年多了。”郭淳轩说的轻巧,却让李出尘听的绝望。十年,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她要的是即可见效的法子。
郭淳轩看着李出尘时而皱眉时而叹气的模样,心情大好。
“你到现在都没追问我,为什么我要隐瞒自己已经成为正常人的缘由。”李出尘不经意的叹笑着问道。
“我何须强求一个你不想告知的缘由呢。即使你真的是无法和一样行走,你还是你,我还是如同现在这般待你。如此,我又有何计较之所谓?!”郭淳轩坦率道。
“你不怕世人耻笑?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要娶一个废人为妃?”李出尘讪笑着说道。
“世人与本王何干?若本王在乎这流言蜚语,早活不到今时今日。”郭淳轩凝视眼前飞流直下的瀑布畅言道。
“王爷好境界。可惜,出尘还没达到那个心境和高度。”李出尘是钦佩他的。
在一天天,一点点的接触与熟知中,她知道郭淳轩是一个有深度、藏学问、重品德、讲道义的人。而自己,确实高攀了。想到此,心不由的沉了一沉。
“出尘,我想问你一个人问题。”郭淳轩依旧直视瀑布,被对着李出尘偶然正色的问。
“什么?”李出尘静坐与磐石上,细细垂听。
“如果,我不再是郭淳轩,不再是颐亲王。你,还会与我如此相交吗?”
望着那一抹背影,李出尘第一次看到了郭淳轩隐藏心中的许久,此刻像抽丝剥茧般赤目暴露出来的孤寂之色。他总是用你我之称与李出尘相对待,让她总觉得亲切的很。
“会。”简单而明确的回答,让郭淳轩面露喜色。
“那么,你愿意与我一起离开这里吗?一起去游历世间各处那山川五岳之色吗?”
这时候,郭淳轩转过了身,一脸希冀的看向李出尘。而李出尘一时被这突然而然的问题所怔住。他是想让自己与他私奔?!
郭淳轩,以他的年纪,便有如此不牵绊于名利世俗的心境实在难能可贵。这世间,又有几人能看透繁华,不争这名利与天下?!
李出尘,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郭淳轩。
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