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血-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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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比起那时在边塞的时候遇见的还要自大和无耻了呢?
不过为何……让靖儿觉得想要笑?在宫里,因为父皇的身体,她几乎都没怎么笑过,可是此刻,面对颜宇这个无赖,她竟真的想笑了。
“臭小子,怎的还笑?不痛么?”颜宇敛着笑瞧着她,半晌,似又想起什么,“大约江湖中人的皮都比较厚?啧啧,臭小子我发现你手上好多茧。”
靖儿下意识地用另一手的指腹滑过掌心,嘴角微微一动。因为从小习武,自然会有茧。她的目光随之落在颜宇的脸上,笑道:“我爹说这才是男人的手,懂么?”
颜宇一阵语塞,涨红了脸跳起来:“胡说!”
靖儿开怀一笑:“怎么是胡说?一点拳脚都不会,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也算男人?”她说的时候,目光犀利地瞧着面前之人。
颜宇铁青着脸色叫:“臭小子,你你你……”
“我什么?”
“你还小,我不和你争论!”
“我倒是想听你争论争论。”
颜宇似是被气得不轻,一脚踩在长凳上,咬着牙道:“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此乃大丈夫。你以为喊打喊杀就是男人是英雄?肤浅!”
从颜宇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叫靖儿吃了一惊,她不自觉地起身,定定地瞧着。
“看什么?”他瞪她。
靖儿不觉问:“你也读书?”
他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什么叫我也读书?本少爷读的书比你吃的饭还多!常言道,读书亦能安天下!”
☆、第六章 想甩掉他
他的话说得靖儿有些想笑,这些话似乎和颜宇的性子一点都不相符。
见靖儿并不说话,房间里安静起来,颜宇眼底的那抹愠怒也淡淡地散开,他舒了口气坐在长凳上,像是想起什么,无奈一笑,自顾开口:“回去了,再没有这般自由。”
“什么?”靖儿皱眉问。
他的眼眸一撑,又嬉笑着:“没什么。臭小子,这般风风火火的是要去哪里?”
靖儿的脸色一沉,冷声道:“你不睡?你不睡那我睡床了。”语毕她站起身朝床走去。
身后之人果真就跳了起来,急着窜到她面前,气势汹汹地开口:“喂,你别耍赖啊,是我先说睡床的!你……你别仗着你会功夫想占我的便宜!”
靖儿“哧”的笑出来,睨视着他叫:“颜姑娘。”
颜宇的眼珠子都快滚下来了,指着她气愤地道:“什么?你说什么?你你……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靖儿从容地转身在凳子上坐下,支颔瞧着他笑:“叫了又如何?你能耐我何?颜姑娘!”长这么大,她所见过的男子都不似颜宇这般的。秦先生虽是文人,那就有文人的样子,沉稳睿智。孙将军和孟叔叔就更不必说了,都是各中高手。父皇——
她虽未曾见过,亦是闻得孟长夜提过,她的父皇也曾握剑挽缰,驰骋沙场,那是何等的气慨?
男子又岂如颜宇?
这般想着,不笑都忍不住。
身后之人气得跳,可到底是不敢冲过来。她一只手就能将他撂倒,丝毫不必费力。
大约是因了靖儿的话,直到后半夜颜宇才睡着。靖儿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就不逗他了。取了长剑起身,径直出去,她是有正事的,可不能带着颜宇上路。那小子一张嘴不饶人,可终究不是坏人,把他留在这里也算对得起他了。
伸手去解马缰,却发现被打了死结。靖儿不自觉地皱眉,随即无奈地笑,这个颜宇!
解了好一会儿才解开,她毫不迟疑地翻身上马。
才至村口,静谧的空气中传来脚步声,靖儿凝神听着,那脚步声分明就是直朝着她而来的。她第一反应便是颜宇的人追上来了?
孟宁是不会选择这条路的,因为孟宁不知道她带了颜宇所以要将颜宇留在这个村子里。
脚步声已经骤近,靖儿一手抽出了身上的飞镖,“嗖”地一声射出去。
夜幕中,一声惨叫响起。
不知怎的,靖儿的心头略颤,她本能地勒停了马儿。昏暗的月色下,一个人影摇晃着走出来,那熟悉的声音隔空传来:“臭……臭小子你想甩掉我……”话还未说完,只听“咚”是一声,他整个人已经栽倒在地上。
颜宇!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七章 带他上路
眼珠子微转,颜宇的眼睛缓缓地睁开来。屋子里的灯油微微地闪动着,他瞧见一身劲装的少年就倚在床边坐着。试着坐起来,手臂上的伤口刺痛着他的神经,他不自觉地“咝”了一声。
靖儿猛地跳醒,瞧见颜宇痛苦的神色,她皱了眉:“不过是刺中了手臂而已,真看不出来,你就这么点胆子?”话虽这么说着,不过靖儿还是有些庆幸没有刺中要害。不过颜宇根本就是吓晕的,想到此,她的眉头蹙得很深了。
颜宇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越发地难看,他咬着牙叫:“你让我扎你一飞镖试试?”他只知道很多血从自己的身体涌出来,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事,他以为他要死了。
靖儿鄙夷地一笑,颜宇跟着她站起来,可怜地叫:“喂,臭小子,别把我丢在这里。我没钱,我什么都没带。”
靖儿重新跨出了门槛,天色依旧黑着,她上前解马缰的时候迟疑了下。身后传来颜宇得意的声音:“我故意把马缰打了死结,否则怎么可能先你一步在村口等着?”
她不答,只道:“带着你我有什么好处?”
颜宇怔了下,忙开口:“大不了我以后不再针对你。”
“这条件太次了。”
“臭小子你……好吧,以后我让人送你一大推的美人如何?”他的眼睛眨巴着,大抵没有那个男人能抵挡住美色的诱惑吧?
靖儿好笑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会把你自己献给我。”
她的话说得颜宇大惊失色,他半退了一步,惊恐地道:“臭小子,我……我可没那种嗜好!”
瞧着他的样子靖儿暗暗的笑,她翻身跳上马背,低头瞧着他:“非要跟我走,你知道我要去哪里么?”
颜宇略一怔,才回过神来:“随便哪里,反正本少爷若是回去了,就没那么自在了。何不趁此刻好好地快活一把?”他说着,一手拉住靖儿的身子,吃力地爬了上来。
靖儿嗤声道:“跟着我,可不是个好去处。驾——”
……
“孟小姐,怎么办,根本没有公子的踪迹!”一名男子对着马背上的少女开口。
昏暗的月光下,孟宁的眉目忧虑,她突然勒停了马缰回头凝望了一眼。
“孟小姐……”
“刚才来的时候那个岔路口……公子会不会走了那一边?”
“可是,应该不可能……”
孟宁的黛眉紧蹙,通常情况下的确不可能,可是太子若是走了这一条路,没道理他们一路追过来一点线索都没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孟宁的心头一惊,慌忙调转了马头,大喝一声“驾”。
她必须重新回去找,父亲将太子交给她,那是信任她。她若是没有保护好太子,让太子出了什么事,那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第八章 不曾了解
日夜兼程,直到爬上天山的半山腰,颜宇才意识到面前之人说的那句“跟着我,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是什么意思。
“呼——”
搓着手哈着气,这才爬到一半就这般的冷。
颜宇抬眸看了看,这一片延绵不绝的山脉仿佛是一眼望不到尽头,一眼看不到山顶。再往上,终年的积雪白皑皑地铺满了整个山头,踩下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臭小子,冷死了!来这种鬼地方做什么?”颜宇冲着面前之人的背影皱眉叫。
靖儿的步子未收,她甚至都没有回头,只淡淡地道:“现在还能在天黑之前下山,你要折回还来得及。”
“那你呢?”
“我还有事要办。”千里迢迢才赶来的这里,又怎么可能没有找到雪莲花就回去?
颜宇见她果然没有分毫的迟疑,他也只能咬着牙跟上:“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非得来这种鬼地方?”真的好冷啊,虽然一刻不停地在走,可他都觉得身子快要冻僵似的。
靖儿握着长剑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前闪过父皇的脸,她略垂下眼睑,低声道:“我来找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颜宇吃了一惊,他的步子略加快了些许,走在靖儿的身侧,“那是传说中的东西,你觉得真的有么?就算真的有,我也听过一些传言,五年才开一次花,如何能等得到?”
谁都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开花,亦或是明年,后年?
“臭小子。”他伸手拉住了靖儿的衣袖,认真地瞧着,“看你也不像是傻子,怎是还痴心妄想能找到天山雪莲?走,跟我下山去。这么冷的天,在上面等着雪莲花开,也不知道等多久,那不是不要命了么?”
“放手!”靖儿的手上一用力,狠狠地将颜宇攥回了原地。
“臭小子……”
“你不想上去是你的事,我要留下是我的事。我没要你跟着来,也不会任凭你说下山就下山。所以,放手!”她的声音沉了下去,面前之人不会了解父皇对于她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他恨母后恨了那么多年,可到头来却知道竟是自己误会了母后,那种痛该是有多么痛彻心扉,她明白!
希望父皇健健康康地活着,是母后的心愿,也是她的心愿。
所以,不管胜算有微小,她都不会轻言放弃,一定不会。
颜宇像是一下子愣住了,一路上她有时候虽然会凶巴巴的,可是都不如此刻般让他觉得陌生。仿佛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他从未真正认识过的。
握着她的手略松了些,她已经用力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转身往前走去。颜宇呆呆地瞧着那背影,他蓦地一笑,他的确不曾好好地了解过面前之人,而面前的人又何尝真正地认识过他?
他叫她“臭小子”,她叫他“颜宇”,可是她的名字又岂是“臭小子”?
颜宇的眉头微拧,迟疑便宜,抬了步,竟是跟上了靖儿的脚步。
☆、第九章 父爱伟大
在山脚下的时候也不觉得,此刻身在山中才发觉这天山是无穷的大。
找了两天了,依旧一天头绪都没有。
靖儿还想着在这里等上个把月,也正好是雪莲花来的季节了,只是如今,先雪莲都不曾找到,又何来等到花开?
她在前面漫无目的地走,身后的脚步声不深不浅,就那样紧紧地跟着。她不知道那一日颜宇为何没有下山,她与他没有更多的话,找不到雪莲花,她的心情很糟糕。
和孟宁他们失散已经有几日了,算算时间他们也敢是到了。在山脚会瞧见她留下的马,那么该是上山了吧?只是天山实在太大,又因为常年风雪不止,走过的地方留下的脚印也被很快地湮没,带着的干粮也几乎快要吃完了,靖儿地叹了口气,依旧沿途找去。
午时的阳光很刺眼,只是照在身上却依旧没有一丝暖意。周遭到处是呼呼的风声,还有漫天飞舞的雪花。
颜宇紧跟在靖儿的身后,肩上的伤还未痊愈,连着两天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弄得他浑身都不舒服。来的时候,在靖儿的包袱里装着两件裘貉,想来另一件是给跟她一起来的姑娘的吧?
颜宇走了神,脚下也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一晃,厚重的裘貉便从肩头滑落下去。他皱了眉,伸手去捡之时,瞧见那素白的手已经握住了裘貉,拎起来递给他。颜宇抿了抿唇,却是转口道:“那位姑娘真是你的心上人?”
靖儿的眉头一拧,也不答。
他跟在后面倒是来了劲:“喂,臭小子和我说说啊!”
“没心情。”
“说说就有心情了,臭小子,喂——”他伸手就攥住了靖儿身上的裘貉。
她回眸凝视他一眼,瞧见他的鼻子红红的,呼出的气是一团团的白色,他的睫毛沾着雪花,半融开,沐浴着阳光微闪着。她抽了抽,他却抓得很紧,她只得凝眉开了口:“再不放手当心肩上的伤口给撕裂了,到时候别在我面前叫痛!”
他果真像是被吓到了,一下子就松了手:“哇,这么凶,那姑娘怎么就受得了你?”
“你管不着!”她与孟宁又岂是那种男女关系?
颜宇眯着眼睛笑,又跟了一段路,竟是好端端地问:“还没告诉我你要雪莲花作何?”
脚步微微一滞,靖儿的脸色微变,她没有隐瞒,压低了声音道:“因为我爹。”
“你爹?”颜宇略敛起了笑,半晌,又咧了咧嘴,“你爹很疼你吧?”
自然疼,对靖儿来说,那是全世界最好的父亲了。想到此,她不禁回眸瞧着身后之人:“怎么你爹对你不好么?”
他一愣,随即哈哈地笑:“没有的事。”
他的眼底明显是有什么事被刻意地隐去了,靖儿不是那种会刨根问底之人。她回身,低低地道:“我是我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他把他所有的爱都给了我……”
身后的脚步声缓缓地停下了,靖儿有些奇怪地转身,见颜宇立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