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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单行本2系列 共6本 作者:绿痕-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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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为他人著想的傻瓜……

诡谲的光芒忽地在尹书亚的眼中一闪而过,快步闪身至门外的他,掏出怀中的手机并拨了一串号码。

“文蔚吗?有件事想拜托你。”

奇迹不会因傻傻等待而出现的。

或许没有人告诉过唐律,天堂裏并不足只有纯白色的守护天使,虽然说,这么做是有点对不起那个霍飞卿,但,天堂裏,就是有他这种坏心眼的黑色丘比特。

*  *  *“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扛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唐律来到乐芬家门前,脸不红气不喘的尹书亚,在乐芬打开大门时对她露出歉然的笑意。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犹带七分睡意的乐芬,瞌睡虫霎时全被尹书亚肩头上那个眼熟的男人给赶跑。

尹书亚伸手拍拍肩上的醉汉,“他似乎没带钥匙,所以我只好把他扔来你家。”

“怎么会醉成这样?”才靠上前,她就嗅到…股浓浓的酒味,令她的眼眉间随即换上了担忧的神色。

“可能是心情好吧,所以在下班後他就多喝了几杯。”尹书亚边说边走进厅内把肩上的醉鬼给放倒在沙发上。

跟在後头的乐芬,不语地打量著唐律那张睡脸,再缓缓地,把视线栘至尹书亚那张企图粉饰些什么的笑脸上。

不可能,唐律心情好绝对不会喝酒,他唯有在心情极度恶劣时才会选择买醉,而这个尹书亚,他今夜对她的态度也著实异常了些,往常不是看到她就摆著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吗?她是何德何能才让他的态度全然改观?

“那个……”在她探索的目光下,尹书亚聪明地选择里回避政策,笑咪咪地指了指睡熟的唐律,“我该把他丢在哪个房间?”

“啊?”她连忙回神,不好意思的指向楼梯上方,“不好意思,麻烦楼上那间。”

再次将唐律抗上肩的尹书亚,在来到楼上她指定的房间时扬了扬眉,打量了过於女性化的摆设半晌,顿时觉得唐律的暗恋之路……其实也没有那么绝望。

“他明天要是宿醉的话,叫他不必来上班,就留在家裏好好睡一觉。”将唐律放在她的床上後,他伸手揉揉自己的膀子,“我看他这阵子太累了,老撑著也不好。”

“嗯。”乐芬不解地看他将系在腰上的塑胶袋解下,在小桌上倒出一堆还沾著夜露的白色小花。

“这是他在路上强迫我替他摘的。”被迫当采花贼的尹书亚,在心中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灌唐律酒,“他说你很喜欢这种花。”这个唐律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先尾在他耳边胡言乱语地喊了一堆的茉莉花,接着就在他的车上闹着,说什么都非要他去公园裏偷摘些茉莉花来,还好夜深人稀没行人看到,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就毁在那个酒鬼身上。

她微微泛红了脸,“不好意思……”

“我先走了,他就麻烦你了。”他摆摆手,功成身退地往门口撤。

“谢谢你送他回来。”乐芬忙跟在他的後头想随他下楼。

“哪裏。”尹书亚抬起一手,“别送我了,先把他料理一下吧,我会帮你把楼下的大门锁上,晚安。”

她犹未再次致谢,房门即轻轻掩合上,不久後,乐芬听见楼下大门的声响,以及随後传来的引擎发动声,随著车子的远逸,夜色又再次恢复了静谧。

她转过身来,一手杈著腰俯视床上带着一身酒气的唐律。

“简直像只烧酒鸡……”还好唐爸人不在国内,不然若是看到他醉成一摊烂泥,唐爸肯定会有一顿好骂。

先是费劲地脱下他身上带着酒味的上衣後,她自外面的小厅取来他的睡衣替他换上,再自浴室拧来…条湿毛巾坐在床边替他拭脸。

轻柔的指尖拨开他额际的发,她微笑地看他纠结的眉心,因她擦拭的凉意逐渐疏散开来,当手中的毛巾将他的睑庞全都擦净,正准备离去之时,他的眼睫眨了眨,煽动了一双不太能聚焦的眼瞳,就在他看清眼前的人是她後,他乾涩地启口。

“乐芬…”

“不是跟你说过,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叨叨絮絮的喃念蓦地中止。

乐芬怔怔地张大眼,忘了方才自己在对他说些什么。

忽地坐起身的唐律,两手撑按在床上,倾身向前直直地凝视著她,他的双眼,看起来灿灿晶亮,像是从没有看过她似的,眼眸直锁住她不放,半晌,他朝她伸出手,两手捧著她的脸蛋,将温暖的掌心贴合在她的面颊上。

心跳被他掌指间的抚触弄乱了,黑色的眼瞳像要拉人沉沦般,丝毫不肯放她离开,乐芬屏著气息,任修长的手指走过她的眉、她的眼,在她的唇上停留了许久,这令她不禁回想起在台风夜裏发生的那件意外,雨丝的气味,他的气息,又从记忆裹走回到她的面前,像个她极力想盖上的潘朵拉宝盒,又再次遭人揭开来。

悬在面前的脸庞愈靠愈近、愈来愈近……她下意识地想往後退开,但拒绝她後撤的大掌却搁放在她的脑後,而後他止住了所有的动作,以她不曾见过的忧伤眼神望著她。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你……”乐芬不舍地抬起手,试探地抚着他的脸庞。

“还好,你还在。”像是失而复得般,他深深吁了口气,倾身靠在她的肩上将她揽紧。

强劲的双臂几乎搂得她喘不过气来,所有的呼吸卡梗在她的胸腹之间,有股绵绵暖暖的热意,不受控制地自两人相贴的身躯间流泄出来,热潮如浪,泛上了她的面颊。

“你还在,你还在……”灼热的气息,伴着磁性低吟在她的耳畔流窜。

战栗自她的耳边蔓延向四肢百骸,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她的心房,肩上的重量有些沉,被拥得太紧的身子也有些疼,可是因唐律的不放手,她也不作挣扎,只是静静地聆听耳畔传来的每一次呼吸、他呢喃不清的言语,以及她一次次被他唤著名。

复杂的神色在她眼底隐隐浮现,愈是多听他一言,她的心就愈往下沉一分,难道没人告诉过他,语言是有生命的吗?这样锲而不舍地唤她,他就不怕她会因言灵而遭他束缚住?而他会在醉後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渐渐的,耳边的声音愈缩愈小,肩上的重量也变得更沉,她微微侧过脸,见著了他合上的眼睫,她深吸口气,挣开他的双臂推他躺回床上,并拉起了薄被为他盖妥,只是,留在他身上的指尖却不依她所令的离去。

抚著他的睡脸,她不断在心中自问。

在他醒来後,她可以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吧?可以吧?就像上次楼梯间发生的意外一样,他们都会有默契地装作没发生那回事,让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维持在和往常一样。

但,有一道不甘被忽略的声音,却不断在她的心底茁壮,任凭她怎么将它按压而下,却怎么也制它不住。

唐律摆放在床边的大掌,忽地覆上沉思中的她,她心虚似地猛然站起身,因伤而不稳的脚步颠踬了一下,令她直撞至小桌边才稳住身形,但掌心底下传来的触戚,又令她忙转过身来。

遭她压坏的茉莉花,在她的手中沁出浓郁的香气,她怔然地瞧着那些特意为她采来的花朵,一幕她始终都忘不了的画面,像道甩不去的黑影又再次在她的脑海裏为她温习著。

他们大四那午,记得是个茉莉花香飘浮在空气中的夏天,负笈远赴外地读书的唐律突然返家,在众人深睡的夜裏,带著不少的醉意攀进她的窗口将熟睡的她摇醒,在她醒後,他就只是坐在床边看著她。

她忘了那段窒人的沉默她是如何挨过的,就在她以为他将持续着她所不知的沉默至天明时,黑暗中的他幽幽开了口,以低哑的声调告诉她,他曾做过一件令他後悔的事,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却找不到任何法子可挽回他的後悔。

那是第一次,看他喝醉,也是第一次,见他流泪。

不知前因後果的她,当时找不着半句话好来安慰他的伤心,只能心慌地拥著一身醉意的他,拍抚著他的背脊直至他在醉意小睡去,她还记得,那一夜很长,而他的眼泪,很温暖。

那夜过後,她发现他再也不是她心中所熟知的唐律,也是在那夜之後,他们之间分隔的距离渐渐遥远了,隔年毕业,她选择就业,而他也收到兵单到外岛当兵去。

虽然往事早巳尘封多年,但这些年来,每至茉莉花开,她就是会想起这事来,想起他的泪,也想起那张欲言又止的脸庞。

那一晚,他为什么会来找她?而他的後悔,又是什么?

低首看向已然熟睡的唐律,试著把这相当年很相似的表情拼凑在…起,她还是找不到什么答案,但另一段模糊的记忆片段,却在此时跳进她的心底。

好像,也是在个夜裏,地点似乎也是同样的在这,在柔亮的灯光下,唐律的睑庞虽然有点蒙胧不清,但看起来年纪很轻,大概只有十八岁,那时,趴在她床畔的他,不断地对她倾诉著某种重复性的字句,他说……说……

乐芬轻敲著额际,“怎么想不起来?”

在一室敲遍往事门扉的花香中,她发现,她似乎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  *  *“老板。”

顶著早上的艳阳出门来车厂的乐芬,半弯着腰轻唤着正蹲在地上焊接的车厂老板。

“你来啦?”拿掉脸上护目镜的车厂老板忙站起身来,“怎么就你一个人来?脚的情况怎么样?”脚上挂著石膏还到处跑,她的那个邻居呢?

她款款一笑,“快好了。”唐律还在她的床上睡到不知哪一殿去了,而她也不怎么想叫醒他,所以就乾脆自己跑…趟。

“坐坐坐……”忙著招呼她的老板自角落拉来张小椅。

她没坐下,反而抬首四下张望,“我的车呢?”

“还在修。”提起她的那辆爱车就想皱眉头的老板,索性半推着她的肩先带著她走向车子的置放处。

她不解地蹙著眉,“那你叫我来干嘛?”

“打电话找你来,是因为我看车裏的零件不是太老旧就是被撞坏得差不多了,我想问你要不要干脆就藉这次机会把它来个大翻新。”

“该换的就换吧。”都已经光顾这里这么多年了,这有什么好问她的?她不早说过只要别动外观,车里头的东西都随他处置吗?

“其实……”他一手抚著下颔,给了她一个中肯的建议,“这辆车的车龄已经算是阿公级的了,我看你不如直接买辆新的,省得老是送来我这裏修修补补,那样对你的钱包来说会比较划算。”现在的女儿们不是都喜欢那种迷你小巧的日产车吗?怎么她就是不改其志的一辆老爷车一路开到底?

“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想换车。”每次来这裏就要听他念…遍,下次在她把车送进车厂前,她一定要在车上挂个谢绝推销的牌子。

“好吧……”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答案的车厂老板深深一叹,两手用力搭在她的肩上,“另外……我还想给你一个专业建议。”

她扬高柳眉,“什么建议?”有必要表情这么沉重吗?

“就是它的壳。”他将指尖一歪,直指向那辆车会在修理厂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主因。

乐芬倒是看不出有哪不对,“它的壳怎么了?”不是都已经把撞坏的部分板金好了吗?

早就迫不及待想动手的车厂老板,双手合十地恳求她。

“拜托你这次就让我顺便把它烤漆过吧!”再让它顶著这种外皮,实在是有辱他车厂的名声,也太伤害他的视觉了!

“不行。”她两手横著胸,迷人的红唇微微嘟著。

“又不行?”当场躲在暗地裏偷听的员工们,再次发出…致失望的叫声。

不顾众人恳切的目光,乐芬撑著拐杖走至爱车旁,轻抚着上头有些剥落的烤漆。这可是唐律留给她的大型纪念品呢,超级念旧的她,说不换就是不换。

不过说到它的历史……似乎真的已经很多年,唐律是什么时候帮她把车弄成这副德行的?啊,她想起来了,是在她大学毕业初出社会的第二年夏天。

那天,在外岛当兵的唐律刚好收假回家——“小姐……”话筒那头传来文蔚睡眠不足的声音, “我的意见是加装暗锁、方向盘锁、排档锁、拐杖锁,之外再把四个轮子全用铁链互相锁死,再加上防盗警报器。”

“这些我都试过了……”找她徵询意见的乐芬,欲哭无泪地抱着话筒摇首。

“如果这样还是被偷,那你就认了吧。”奉行星期天就是睡觉天铁律的文蔚,又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要再回去睡续摊,天没黑之前别再打电话来给我。”

断线的嘟嘟声随即传来,望著遭人挂断的话筒,阴天了一早的乐芬缩进沙发裏曲起两脚,心情变得更加委靡恶劣,她回过头看着那张放在小桌上的相片,伸指点了点裏头剃了个小平头的唐律。

唉,要是他现在在这裏就好了,她知道他…定会为她想出办法来。

纱门吱呀的开启声,自厅後的厨房後门传来,一道令她顿时精神百倍的男音,让她迅速回过头。

“张妈妈,乐芬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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