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使徒-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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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　世界异常的证据
　　　　泰达最早认识艾克塞拉，就是在工业区的避难所之中。
　　　　那时候黛菈萝花灾难刚刚爆发，避难所刚刚建立，急需大量人手，于是泰达也不得不征集冒险家帮忙而那个时候，艾克塞拉就欣然报名了。
　　　　泰达对此印象深刻。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一头灿烂金发的。更别提艾克塞拉本身就如同偶像一样耀眼。
　　　　艾克塞拉就是这样的人。
　　　　无论走到哪里，她的身姿，她的气质，都会让她成为众人的焦点。
　　　　由于这个缘故，在避难所工作过程中，泰达也不由多留意了一下这位少女而后他得出的结论同歌兰蒂斯一致：这是非常善良的少女，她拥有纯真的笑，怜悯的心，温和的动作一举一动都能给人温暖。
　　　　所以泰达完全赞同歌兰蒂斯的观点：艾克塞拉不加入神殿真是太可惜了。神殿正需要这样温暖人心的角色。
　　　　可现在
　　　　金发红眼的艾克塞拉，完全陌生的艾克塞拉，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所以看着那双血红的眼睛，泰达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但这并不是因为震惊
　　　　而是因为那双眼睛，瞬间勾起了泰达的记忆。
　　　　“泰达”
　　　　大火，鲜血，遥远的惨叫。
　　　　世界一片混乱，似乎什么都看不清的样子。
　　　　惟独可以看清楚的就是倒在地上的紫发少女。
　　　　而且这位少女还艰难地想要抬起头。
　　　　鲜血流淌在少女的嘴角。少女的脸色无比苍白。
　　　　“快，快走泰达快走”
　　　　然后，紫发少女的身后，一双鲜红的眼睛在火光中浮现
　　　　“呜”
　　　　泰达下意识倒退了一步，一只手压住了自己的额头。
　　　　记忆刺痛了脑袋，让泰达差点失去了平衡性。
　　　　然后他才轻轻抬起了头。
　　　　“你的眼睛是鬼神的眼睛”
　　　　泰达自认为不可能弄错。
　　　　那是鬼神瘟疫感染下才会产生的眼睛。
　　　　也是曾经让泰达无比痛苦和痛恨的眼睛。
　　　　“你感染了鬼神瘟疫”
　　　　“是啊，可是那又如何”
　　　　出乎泰达预料，艾克塞拉并没有表现出瘟疫感染者的疯狂。
　　　　虽然她的身上依然涌现出了瘟疫感染者才有的强大恶意。
　　　　如果说瘟疫感染者发病的时候是疯狂的野兽，那么艾克塞拉就好比冷静下来的疯狂野兽反而给人一种更加危险的印象。
　　　　如果说面对原本的艾克塞拉的时候，泰达还缺少斗志
　　　　现在在看到那双红眼后。泰达几乎是捏紧了拳头，才压制住了自己的攻击冲动。
　　　　“你不该使用这份力量的那是邪恶的力量”
　　　　几乎神殿中每一个人都知道泰达对邪恶毫不留情。从恶魔到伪装者，再到发病的鬼神瘟疫感染者泰达下手从不留情。按照泰达自己的说法就是：制裁邪恶不得有任何踌躇。
　　　　甚至连挣脱了血之诅咒的尼尔巴斯，泰达一开始都和对方有数次冲突就是因为尼尔巴斯身上充满了诅咒气息。
　　　　但很少有人知道泰达为什么这么仇恨邪恶力量。
　　　　只有泰达自己知道那是源自记忆深处的痛苦与痛恨。
　　　　而现在，这份感情，又想支配自己了。
　　　　艾克塞拉也不说话了她只是默默看着泰达，似乎在观察。然后又过了片刻。她充满邪气地笑了起来：
　　　　“你依然不够神圣啊，泰达。”
　　　　“”泰达一时间恍惚了一下。
　　　　因为这句话。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以前欧贝斯时常和他说的话。以前在争吵伪装者话题时，欧贝斯就坚持必须怀有仁慈的心，而后对泰达说“你依然不够神圣”。
　　　　所以当艾克塞拉也这么说的时候，泰达差点以为是欧贝斯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是为了坚持圣光的意志才对邪恶者们进行制裁呢亦或者是单纯为了满足自己的复仇渴望”　　　　“我感觉到了哦感觉到了你的异常，感觉到了你身上散发的对自我满足的渴望”
　　　　“够了”泰达不由喝道。
　　　　但艾克塞拉没有住嘴。
　　　　“这么说来的话，你也根本不是合格的圣职者也不知道这些年来，因为你的这份私心，到底让多少可以迷途知返的人彻底坠入了地狱只是为了自我满足的你，是否真正体会到了圣光的意志呢”
　　　　“闭嘴”
　　　　泰达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挥拳。
　　　　湛蓝的拳气瞬间爆发，冲向艾克塞拉。然后“轰隆”一声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在爆炸的气浪中，纸钞飞舞，金币洒落
　　　　泰达也愣住了。
　　　　纸钞和金币这又是怎么回事
　　　　而当那些飞舞的纸钞重新落地后，泰达看到了一台巨大的机器人。
　　　　g0黄金战争领主
　　　　依旧是战争领主的造型。但是这台战争领主与其他战争领主不同的地方在于，它的表面完整地镶嵌了厚厚一层黄金；手腕部分还镶嵌了一圈超大的钻石。
　　　　一看就是很没品位但是超超超超超昂贵的机器人。
　　　　战争领主的尺寸确实巨大，但是这座白塔的一楼大厅空间只能用宏伟来形容所以容纳一台战争领主还真是不在话下。
　　　　而后艾克塞拉从战争领主后方走了出来。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你又知道什么你也只是毁灭世界的帮凶。你又明白什么”
　　　　于是艾克塞拉眯起了眼睛。
　　　　“呵，毁灭世界事到如今，你还没有察觉到吗”
　　　　“你说什么”
　　　　“那，你见过另一个爱灵了没有”
　　　　“什么另一个爱”
　　　　泰达微微一怔。另一个爱灵
　　　　虽然泰达自己没见过，但是他却听尼尔巴斯和歌兰蒂斯提到过。因为正是那一个小小的爱灵，让爱灵重新振作了起来。
　　　　“一个小女孩又能说明什么”
　　　　“一模一样的外貌。一模一样的姓名如果你进行医学检查，甚至会发现连基因都一模一样但是你别误会了，小爱灵并不是爱灵的复制体，身上根本不存在复制的痕迹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她本身就是爱灵。”
　　　　虽然艾克塞拉也只见过小爱灵一次，但是来到神之领域后，她却从伊尔那边得到了小爱灵的体检报告。而后终于发现了这一事实。
　　　　一口气把巨大的信息量扔给泰达。艾克塞拉不给泰达思考的时间，就继续笑着说了下去：“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同时存在着两个爱灵”
　　　　然后依旧不给泰达回答的时间，艾克塞拉自己点点头：
　　　　“答案很简答，这个世界是异常的就像伊尔很早就告诉我的那样。只是我们都未曾发现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566　彷徨
　　　　世界是异常的
　　　　泰达总感觉哪里听过这句话。很快他就想起面对欧贝斯的时候，欧贝斯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我们只是卑微而渺小的生命，为了自己的信念而在不断拼命。但我们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接触到真相的权利”
　　　　当初泰达就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现在，泰达终于隐约感觉到了欧贝斯语气中的那份无奈。
　　　　但即便如此
　　　　“我对此没有任何实感”
　　　　最后泰达这么说了。
　　　　“如果你说这个世界是异常的，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
　　　　“嗯，真相”
　　　　艾克塞拉歪着脑袋，红色的双眼泛着令人不安的光芒。
　　　　“我怎么知道”
　　　　“什”
　　　　“伊尔没和我说啊。”艾克塞拉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毕竟这个世界如此混沌，如此不可思议。”
　　　　一边说着，艾克塞拉下意识朝两侧水平地张开了双臂，像是要拥抱这个世界一样。
　　　　“这个世界拥有各种各样的色彩，炫目的颜色，温暖的颜色，闪耀的颜色。肮脏的色彩啊，寂寞的色彩啊，还有悲伤的颜色。所以如果这个世界里面突然出现了我们不认识的颜色，那不也很正常吗毕竟人的眼睛，能分辨的颜色始终有限啊所以我才不在意真相呢”
　　　　平伸的手臂转而前伸指向泰达。
　　　　“相比之下，你的颜色才更加让人好奇呢。那种灰与蓝交织的颜色，和神圣融合的色彩嗯，总体上看一点也不神圣了这种不单纯的颜色太令人厌恶了。对，就是厌恶嘻嘻何况你们还想伤害伊尔那就在这里干掉你们不就好了”
　　　　艾克塞拉的言语中充满了恶意。
　　　　而现在，泰达再次意识到不对劲了。
　　　　因为艾克塞拉的话其实没有条理。
　　　　她先是说拖延任务的事情，然后又提到自己的问题，又提到世界的真相，结果又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而跳到了看自己不顺眼的话题
　　　　没有一个话题是完整的。而且跳跃性太大，泰达都差点跟不上艾克塞拉的思维了。
　　　　再联系艾克塞拉的红眼症状
　　　　结果已经确定了，那就是艾克塞拉真的犯病了
　　　　当然犯病原本倒也不是大问题，很多狂战士也是靠鬼神力量吃饭的，那些狂战士也都是红眼。可问题在于那些真正的狂战士可是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理智的
　　　　而艾克塞拉不同。
　　　　艾克塞拉表面看上去控制住了理智，但是从她说出的话来判断，她的思维依旧还有几分混乱。
　　　　“在鬼神力量的影响下。你的思维已经乱了”
　　　　“胡说”
　　　　艾克塞拉立刻恨恨地说道。
　　　　“我可是完美鬼神适应者，而且早就经过伊尔的治疗而彻底融合了鬼神的力量不可能还被鬼神力量影响”
　　　　那就说明你的病复发了或者没有完全治好。
　　　　在泰达看来。艾克塞拉的话就跟醉鬼说“我压根没醉”一样，一点意义都没有。
　　　　但艾克塞拉的话还在继续：
　　　　“而且你这个不合格的圣职者才没有说我的资格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你又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
　　　　“不能反驳了吧我猜猜，一定是你某位熟人因为鬼神瘟疫而死，所以你才这么痛恨我的眼睛想必那个熟人是因为救你才死的吧”
　　　　不，不是的
　　　　“然后呢，你一定很不甘心，所以开始死命学习能够碾压一切的战斗技艺，开始想尽办法消灭那些你痛恨的敌人”
　　　　不是这样的
　　　　“什么制裁邪恶啊什么为了正义啊还不是为了表现给死去的那个人看还不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嘻嘻，还不是为了寻找一个好好活下去的意义”艾克塞拉无不恶意地说道。“还不是为了复仇，还不是为了让自己睡个好梦，从而忘却当初的噩梦”　　　　明明知道现在艾克塞拉的性格已经被鬼神力量扭曲了，但不知为何，艾克塞拉所说的话却如同利箭一样深深刺入了内心。
　　　　“你的所作所为和圣光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你根本没有资格享受圣光的力量。啊，不过能呆在神殿真是太棒了，对吧。要让自己心安，只需要杀人就可以了，这真是太完美的做法了仁慈这种东西果然没有必要我理解，我理解”
　　　　“不对”
　　　　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心脏。
　　　　泰达艰难地开口道：“杀死邪恶，是为了净化这个世界”
　　　　“然后呢”
　　　　艾克塞拉再次歪着脑袋，一根手指头按住了脸颊。看上去很俏皮。但她的话可没有一丝温度：
　　　　“只会杀戮的你，和你口中的邪恶者又有什么区别”
　　　　“”
　　　　泰达轻轻张嘴，但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泰达想起了那些曾经倒在自己身前的鬼神瘟疫发病者。那些人，在发病之前，也是普通人，也是善良的人
　　　　泰达想起了那些死去的伪装者。那些伪装者在感染血之诅咒之前，和自己也没有任何区别
　　　　我做的真的对吗
　　　　我真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吗
　　　　对于那些敌人。真的只有赶尽杀绝这一条路吗
　　　　我真的，明白了神的旨意吗
　　　　我到底
　　　　泰达彻底迷茫了。
　　　　“既不了解世界的真相，也不懂圣光的含义。你这种人活在这个世界只会给人带来麻烦”
　　　　艾克塞拉伸出手指直指泰达的脑袋。随着这个动作，艾克塞拉身旁的g0黄金战争领主也举起了一只手臂，手臂上弹出了巨大的榴弹发射器，枪口直接对准了泰达。
　　　　看着那口径巨大的榴弹枪，泰达却出奇地没有升起一丝抵抗的意思。
　　　　当自己的一切都被人所否定的时候泰达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如此虚幻，自己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隐隐约约之间，泰达再次看到了记忆中的紫发少女，正在冲自己微笑。
　　　　“沙朵雅”
　　　　那个影子是如此真实，让泰达情不自禁呼唤少女的名字。
　　　　“我一直以来坚持的正义，原来只是自己的错觉吗我只是为了让自己活得心安理得吗”
　　　　我果然是个蠢货。
　　　　泰达低下了头，心想。
　　　　沙朵雅，当初为什么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为什么只有我活了下来为什么我现在活下去的意义，又到底是什么
　　　　泰达将手伸进口袋，拿出，默默张开了自己的手心。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