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风流-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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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主人却与他息息相关,他身上流淌着那个人的血。
小乔紧紧抓着狼人胳膊,手在颤抖,指甲都快扎进肉里。狼人低下头,看到了小乔眼里的泪光,他停下脚步,扳过小乔肩膀,柔声说:
“过些天,我把你送回去”
“你要离开我?”
小乔泪水忽地一下涌出。
“再也不分开!从你说出那句话开始,我已作出决定!”
“狼哥哥……”
小乔一头扎进狼人怀里,眼泪流得更急,狼人紧紧抱着她,两个人心贴得更近。荒原寂寂,阳光暗淡,北风凛冽,他们既感不到孤独,也觉不到寒冷。
两个人拉着手,小乔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快乐得象草原上的百灵鸟。狼人也受了感染,心里渐渐轻松,脚下步履轻快起来。小乔开了口,好象就再也止不住,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从来没这么开心过。狼人插不上嘴,微笑倾听,分享着小乔的快乐,他自己也快乐得快要飞起来。
小乔唱起了一支蒙古民歌,声调婉转,荡人心魂。扑楞!从一簇红柳中飞起一只“沙鸡子”,狼人竖起了耳朵。虽然小乔仍在唱,距离至少丈余,他还是听到了脚步声,声音细微,一个高手的脚步声。
狼人停下脚步,笑眯眯看着小乔。小乔不唱了,也歪头瞅着他。
“怎么不唱了?”
“走路不一样听?为什么要停下?”
“天色还早,咱们不如歇歇脚”
“好吧”
“还想唱吗?”
“你喜欢听?”
“当然!”
“好吧”
小乔接着唱起来。唱了一首,狼人意犹未尽,小乔又唱了一首,狼人似已痴了,忽然,他伸手揽住小乔腰身,箭一般朝红柳丛窜去!小乔脑袋一片空白,腾云驾雾似的离地而起,等到双脚落地,才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人影。蓦地,身后传来两声巨响,小乔受了一惊,回头一望,见方才立脚之地,滚起漫天浓烟,尘土、枯草从头顶簌簌而下。
那人吃了一惊,一声呼哨,暗处跃出十几个蒙面刀客,身形未落,长刀如风,兜头向狼人劈落!狼人脚尖一点,抱着小乔急退三尺,长刀走空,蒙面人脚刚粘地,身子就已扑出,十几把长刀呈扇形向狼人双腿削来!狼人携小乔斜斜跃起,尚在半空,猛听铮!弓弦声响,一枝长箭破空射来!一眨眼,箭头已到胸前,箭头泛着碧绿,在阳光下闪烁如蛇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
箭头已触到狼人衣衫,小乔瞪大了双眼,恐惧得快晕过去!啪!狼人一把攥住箭杆,有如掐住蛇的七寸,箭羽嗡嗡颤动不绝,狼人手一甩,箭去得更快!钉入身后当先追来的刀客前胸,啵!一声爆响,刀客惨呼坠地,胸口被炸了个碗大窟窿,冒出淡淡黑雾,腥气更浓!
“有毒!”
一人大呼,可还是迟了,又有三个人摇晃着倒地。其他人急向两旁狂奔,有几个慌不择路,竟然顺风逃窜,刚觉得已经安全,一屡醒气钻进鼻孔,腿一软,堆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其他人惊魂稍定,站在旁边呼呼喘气,手在发抖,刀也在抖。
狼人站在射箭人面前,冷冷说道:
“我知道你是谁!”
那人目光呆滞,脸色煞白,额上也有冷汗冒出,握弓的手微微颤抖,他嘴张了张,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杀我?”
狼人又问。
那人抬起眼睛,怨毒地看着狼人,牙齿咬地格格响,说道:
“我既然不能替侄子抱仇,死而无怨,你杀了我吧!”
“你侄子为什么要杀我?”
狼人又问,那人一时语塞,低下了头。狼人接着问道:
“我跟他们有仇?”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头仍然垂着。狼人叹了口气,说道:
“无缘无故要人性命,这样人死有余辜!”
狼人顿了顿,问:
“谁派他们去的?”
“我”
“说下去!”
狼人目光陡然一寒,似有针芒从瞳孔射出,那人不觉哆嗦了一下,他咬了咬牙,终于说:
“我跟别人作了一笔交易”
“他是谁?”
那人又低下头,似在考虑,半晌抬起头,象是下定了决心,刚要张口,忽然弓弦声响,两枝利箭一前一后从狼人视线死角射了过来,一瞬间已到狼人身侧,第二枝箭后发先至,眼看就要碰到第一枝箭箭羽。狼人一推小乔,左腿微曲,右脚勾出,正中那人小腿,那人站立不稳,身体一歪,一枝长箭贴着他软肋呼啸而过!余势不绝,飞过几丈开外,啵!地一声炸响!开花箭!山西火药堂的开花箭!
那人脸色一瞬间化作死灰,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竟然看见狼人手上还有一枝箭!原来在第二枝箭刚触到第一枝箭箭羽的刹那,被狼人一把抓住!弓弦响起,狼人已经作出了判断,射箭之人是想杀人灭口,在第二枝箭撞上第一枝箭箭羽时爆响,放出毒烟,就算能侥幸躲过毒箭,也会吸入毒烟毙命!
狼人没有追赶,他不想冒险,因为有小乔,对方似乎算准他不会这么做。只是狼人也有把握接住他的箭,这点恐怕他没有想到,虽然他的箭法不知比刚才那人高出多少倍,但还是被狼人抓住。
狼人看着那人,还是那句话:
“他是谁?”
“侯爷”
那人马上回答。
“侯爷?”
“绰号又叫‘猴子’,他是虎威镖局的大掌柜”
“好!你走吧!”
狼人说完,拉着小乔,抬脚就走。那人呆住了,如果说刚才救他,是为从他口中套取线索,现在又放过他该怎么解释?难道狼人是真心救他?救一个想杀他的人?
狼人走了几步,忽又停住,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
“我没有杀你侄子!”
那人一下子懵了!心跳似乎也已停顿,他彻底呆住了!
第二十三章 到底是谁
偷袭者是山西火药堂主人雷震,他仍在发呆,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头上,白发显得更白。他堆在椅子里,如一块木头,思想似已凝固,迷茫夹杂悔恨彻底摧毁了他。这不是意外,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他相信狼人说的话,每个字都相信!那么哥哥雷霆呢?是不是上官家所杀?难道也是个圈套?他浑身打颤,不敢想下去。
门口走进一个人,雷震没有抬头,他知道会有这一刻,而且很快。所以,他没有回家,在附近镇子上住下来,他在等。
“你不是侯爷,你到底是谁?”
雷震声音不但苍老,还有些疲倦。
“你很聪明,只是有点晚了”
这句话象一根鞭子,抽在雷震心上,疼得他脸上肌肉乱跳,五官都已扭曲。他慢慢抬起头来,见一个黑衣人负手站在面前,戴着青铜面具,目光透着冷漠和讥笑。
黑衣人端详着雷震,象在看着一件破衣裳。
“你在等我?”
雷震点点头。
“这笔交易有问题?”
“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狼人未死,你不会得到银子,他们死了,银子反倒不少一分。你不是得到了补偿?难道银子不正是你想要的?”
“你为什么把罪名栽到狼人头上?”
“你要弄明白三件事,第一:这不是罪名,正如狼人所说,无故取人性命,死有余辜。你如果聪明,就不该刻意寻仇;第二:杀手行动失败,被对方毙命,合乎逻辑;第三:狼人是我仇人,栽到他头上,合情合理”
“你难道算准了,我一定找狼人报仇?”
“你考虑的没错:他们能全身而退,只是没算准,这是个圈套而已!有一点你应该记住:天下没有房巴掉馅饼的美事,要得到,就得付出代价!”
雷震沉默了半晌,问道:
“你是来杀我的?”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无奈,说道:
“确切地说,我是来了却你心中遗憾的。就算我不杀你,你也会杀了自己!”
雷震点了点头,说道:
“我有两件事相求!”
“讲!”
“第一:让我死前知道你是谁!”
“我已想到!”
“第二:不要为难我的家人,这有一封书信,替我转交到火药堂”
“我能做到!另外,还会付上五百两银票,以供火药堂日后之需”
雷震眼泪流了下来,都是钱惹的祸,到头来只剩下钱了!黑衣人甚至连后事都替他安排好了!黑衣人慢慢摘下面具,雷震擦干泪水,瞪大了眼睛,他瞳孔蓦地收缩,惊呼道:
“是你……”
话音未落,一道耀眼的刀光掠过脖颈,雷震头颅落地,眼睛仍然圆睁,满是惊异和不信。
狼人脸色凝重,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非要致他于死地。他也听过传闻,说正义堂命案跟一把快刀有关,江湖传言,是他所为。快刀并非狼人一把,关键在于,正义堂曾对小乔动过念头。快剑当然非上官家莫属,难道两个情敌会联手对付正义堂?但众口铄金,他们实在是想不出第二把快刀是谁,所以象商量好似的,一致把这顶帽子扣在狼人头上。
小乔观察着狼人,她隐隐感觉这里面有内情,不禁替他担忧起来。她忽然开口问道:
“狼哥哥,我们去哪儿?”
狼人脚步不停,答道:
“正义堂!”
“不去找那个叫‘侯爷’的人了?”
小乔歪着头,脸上画着问号。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跟他更没什么过节,所以,即使他想杀我,也没有理由。他不过是个幌子而已”,狼人说道。
“我们找到他,也许会有线索也未可知”
“我们到了也许只能看到一具死尸,反倒走了冤枉路。如果不去,可能还会救他一命,我们不如从源头查起。既然我没死,幕后人肯定不甘心,以逸待劳岂不更好?”
狼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把小乔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没想到狼人心思如此缜密,不由得连连点头,暗暗叹服。
“狼哥哥,没想到你心思这么细”
“因为对手实在可怕!”
狼人目光又变得深邃而遥远。
“但他们要找你的麻烦,实在选错了对象!”
“为什么?”
狼人有些诧异。
“因为你是狼人!”
小乔话里透着肯定、信任和自豪。
第二十四章 绝处逢生
上官云飞谢别了刘妈,转身朝街口走去。他从未想过跟魔教打上交道,更没想到会被魔教人出手相救。他从心底感激她们,尤其是刘妈,这个外表冰冷严肃的干瘦中年女人,心里却盛着一盆火。这个从出生就身在阴山教派的女人,终身未嫁,却有常人难以匹及的爱心,都说魔教杀人不眨眼,可她看到上官云飞病情出现反复,自己都会偷偷流泪。上官云飞想到这些,眼睛也潮湿了。
他不敢去想白雪飞,她真是那个人见人怕的“飞天魔女”吗?女人真是一个迷,小乔明明是自己未婚妻,却连看也不愿看他一眼,白雪飞本来跟他毫无瓜葛,不但出手相救,还为他担心,甚至伤心落泪。
上官云飞心潮起伏,越想越乱,他叹了一口气。忽然背后传来隆隆车轮声,他回过头,吃了一惊,见刘妈去而复返,黑色马车一瞬间已到跟前,刘妈一拽缰绳,车子停住,她没有下车,只是朝他招手。上官云飞奔跨到车前,只见刘妈面如金纸,嘴一张,哇!吐出一口鲜血。上官云飞上前抱住她,却见一枝长箭贯胸而过,只没箭羽!后背已被鲜血浸透。
他快指如风,替刘妈点穴止住了血。刘妈神色惶急,频频后指,拉着他的手往车上拽。上官运飞明白了,他跃上马车,一拽缰绳,马车原地打了个旋,顺手一拍马股,马撒开四蹄,径向来路奔去!
刘妈强忍着痛苦,伸指给上官云飞指路,上官云飞频频催马,心急如火,他甚至都不敢看刘妈一眼,怕自己流出泪来。马车转过两道山湾,来到阴山脚下,老马识途,去势不减,沿着山路向山上冲去。上官云飞手搭凉棚,蓦见半山腰腾起一道烟雾,再近些,原来一座山庄已经起火,门前黑压压几百号全副武装的弓箭手,把山庄围得象铁桶,火箭飞窜如流蝗,密麻麻朝庄内射去!
马车转眼间已到跟前,上官运飞一手抱着刘妈,一手绰起马鞭,立在车上。弓箭手听见马车声响,纷纷回头,只见漆黑的马车上,一个白衣人挺身站立,手执长鞭,一眨眼已到面前。还没等回过神来,长鞭掠过一道乌影,带着刺耳的风声只抽过来!上官云飞力贯指间,鞭到处血花四溅,脑浆飞迸!一片鬼哭狼嚎,顷刻间十几名弓箭手毙命鞭下!有人回过神来,掉转弓箭朝上官云飞攒射,上官云飞长鞭舞动,密不透风,长箭四散击落,去势不减,钉在旁边人身上,惨呼声更烈!弓箭手纷纷后撤,让开一条甬道,马车长驱直入,驶进庄里。
庄里死尸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