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剑为媒-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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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如钩,扣在那蓝羽的脉门之上。
蓝羽脸上神色惨变,他知道此刻只要雷刚略一用力,自己就会承受不了那份痛苦,当下咬牙道:“老匹夫,蓝某死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雷刚反倒哈哈大笑道:“很好,老夫等着你!”
笑语之间,五指略加三成力道,但见蓝羽双肩一锁,额际汗如雨下,混身有如万箭攒心一般难受!
雷刚接道:“姓蓝的,你说不说?”
五指又加了两成真力,直把那蓝羽痛的连气都要喘不过来!
石承先瞧的,心中似是有些不忍,低声道:“大叔,你不松手,只怕他已无力回话了!”
雷刚怒视了蓝羽一眼,喝道:“若非公子替你讲情,老夫就叫你尝尝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五指一松,蓝羽如释千斤重负一般,吐了一口大气!
石承先上前一步,问道:“蓝羽,你如是不想多吃苦头,最好能照实回答适才雷大叔所问之话!”
蓝羽闭上了眼,长长一叹,道:“蓝某落在你们手中,纵然不说,只怕也躲不过酷刑加身之苦了。”
雷刚道:“你明白就好!”
蓝羽冷哼了一声,接道:“老匹夫,如非这位老弟的为人忠厚,先前在那初祖庵中未曾伤我,现在又阻止你老匹夫下毒手,蓝某宁可死在你这独臂老残废手中,也不会说出半个字来!”
雷刚被他这一顿老匹夫骂得心中怒火上升,两眼一瞪,就待发作,但他忽然想起,小主人查询对方底细之事何等重要,倘是自己一时不忍,坏了蓝羽的性命,断了寻澄因大师的线索,岂非罪大莫赎了么?一念及此,雷刚居然强忍了怒意,哈哈一笑道:“姓蓝的,你驾得好!
但老夫看在你敬重咱小主人的面上,不再与你计较了!”
石承先闻言,感激的向雷刚道:“大叔,委屈你了!”
话音一顿,掉头向蓝羽道:“蓝兄,承尊驾瞧得起在下,石某感激得很,但不知蓝兄口中所称的本门,是武林中的什么门派?”
石承先这等客气的称谓,倒使蓝羽有亲切之感,当下接道:“老弟小小年纪,不但武功过人,而且心怀仁厚宽宏,实是蓝某行走江湖廿年来所仅见的正人君子,假以时日,武林白道群雄,只怕无人可与老弟比拟了……”
石承先不容他再往下说,竟笑道:“蓝兄莫要替兄弟脸上贴金了……”忽然伸手拍开了那蓝羽的两处大穴,接道:“蓝兄,适才在下趁你睡穴被点之际,制了你两处穴道,使你无从反抗,这等乘人之危的举动,实非石某本心所愿,蓝兄仍然以正人君子四字,加在石某身上,实在叫石某大为惭愧……”长长吁了一口气,又道:“蓝兄,你穴道已解,说与不说,是去是留,一切悉听尊便!”
雷刚和慧因大师眼见石承先竟将蓝羽的穴道解开,不禁大吃一惊,连忙运气戒备,防着那蓝羽猝然反击,同时心中更是大大不以为然!
雷刚因为石承先乃是自己的小主人,虽然心中不满,却不便说什么,但慧因大师却无此顾忌,只听他口念佛号道:“小施主,擒虎容易纵虎难,老衲对小施主这等举措,有些不敢苟同!”
石承先淡淡一笑,道:“老禅师,晚辈不过觉着因人成事,趁人于危,不是君子所当为,如是蓝兄此刻要走,石某也许会出手一拼,硬要将他留下哩!”
蓝羽这时已活动了筋骨,坐了起来,听得慧因与石承先对答之言,不觉笑道:“两位不必争论,石老弟,你想知道什么,尽管发问,蓝某知道的事,一定相告!”
此语一出,慧因大师和雷刚同时呆了一呆,他们猜不透这蓝羽居心何在?此时此刻,却不便插言相询。
石承先微微一笑,接道:“蓝兄,在下只不过是要给你一个公平合理的机会,如是你觉着可以放手一拼,不妨拒绝兄弟所请……”
蓝羽目光一转,笑道:“不必了,老弟的剑法,蓝某已见识过,胜负之机应在三与七之间,像这等只有三成胜机的苦斗,蓝某又何须自取其辱?”
石承先笑道:“蓝兄不嫌太谦虚了么?”
蓝羽这时已跳下青石,抱拳一笑道:“老弟,蓝某未便久留,你快些说出心中想知道的事吧!”
石承先忖道:“瞧他的神色,并非作伪,不管他居心何在,我也应该问上一问……”当下笑道:“蓝兄这么豪爽,到叫石某却之不恭了!”语音顿了一顿,接道:“蓝兄身在何门何派?”
蓝羽道:“天香门。”
石承先也曾在恩师和雷大叔口中,听过武林中的各大门派名称,唯独这天香门三字,却是从未听人提过!当下回顾了雷刚一眼,道:“大叔,这天香门你老可知道?”
雷刚对于天香门也从未听人说过,蓝羽话音一落,不觉的就搜索枯肠,想那天香门究竟是什么门派,听得石承先相询,竟茫然应道:“老奴未曾听说!”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大叔也不知道么?”
雷刚点了点头,却问慧因大师道:“大师,贵寺弟子,行走江湖者甚多,不知可曾听说过天香门?”
慧因大师低低念佛,摇着皓首,道:“老衲不打诳语,这天香门三字,今儿是初次听到。”
原来三人全不知晓那天香门是什么组织?
蓝羽瞧着三人,微微一笑,道:“三位不必费心,天香门成立虽然已有数载,但门下子弟却从未在武林中行走,自是无人知晓的了!”
石承先等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
蓝羽目光在石承先脸上一晃,接道:“老弟,还想知道什么?”
石承先道:“贵上是谁?”
蓝羽笑道:“老弟,蓝某在天香门中,只算四五流角色,管我之人,何止百名之多,你这等相询,蓝某可就无法作答了。”
石承先闻言,忍不住笑道:“是啊,在下果然弄错了!”顿了一顿,接道:“贵门的掌门人是谁?”
在石承先的想法那蓝羽是知掌门人是谁的了!
但事实却大谬不然,蓝羽应声摇头,道:“这个……
连蓝某自己也不知晓!”
石承先大出意外的一怔,道:“你也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蓝羽道:“蓝某说的是实话。”
雷刚陡然喝道:“老夫不信,姓蓝的,你身为天香门中弟子,怎会连掌门人是谁都不知晓?”
蓝羽冷笑道:“蓝某本是实言,你如不信,那也是没有法子了!”
雷刚怒道:“一派胡言,你瞒得过公子,却瞒不过老夫!”
石承先笑道:“蓝兄,你真的不知道贵上是谁么?”
蓝羽道:“蓝某既已答应老弟,有问必答,自是不会再隐瞒什么了,老弟若是不信,蓝某请从此辞!”话音一落,就待离去!
慧因大师忽然大喝道:“施主留步……”
蓝羽却步回顾,道:“老禅师有何指教?”
慧因大师道:“劣徒宏一,现在何处?”
蓝羽道:“太室峰头。”
慧因大师道:“老衲师兄呢?”
蓝羽道:“是那澄因长老么?”
慧因大师道:“不错,他现在何处?”
蓝羽道:“澄因长老乃是本门贵宾,蓝某来此之时,他尚在太室峰头,现时是否离去,蓝某就不知道了!”
这等回答,使的慧因大师呆了一呆,道:“施主这是何意?老衲那师兄可是要被送往别处囚禁么?”
蓝羽失笑道:“本门以对待上宾之礼接待澄因长老,老禅师这囚禁二字,实是用的不当!”语音一顿,接道:“蓝某来此之前,曾经听说本门五大护法之一要来接澄因长老,是否已走,恕蓝某无从奉告了。”
雷刚一听那澄因大师要被接走,不禁心中大急,喝道:“蓝羽,你们的巢穴在太室峰何处?”
蓝羽冷笑了一声,道:“老匹夫,你说话最好口中干净一些,天香门在中原的别府重地,岂可称为巢穴?若非看在石老弟面上,今日就饶你不得……”
雷刚勃然大怒,道:“好啊,你想动手么?”
蓝羽冷笑道:“错过今宵,蓝某随时候教!”
雷刚大笑道:“拣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即日,姓蓝的,老夫今儿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呼的一声,挥拳直捣过去!
蓝羽脸色一变,反手一掌,直叩雷刚左臂肩头。
眼看两人拳掌就要击实,石承先忽地横身直往中间一撞,双臂一张,分取两人,口中喝道:“不许动手……”
啪,啪……两声轻震处,雷刚蓝羽同时退了一步,石承先则屹立当地,丝毫无损!
敢情他接下了两人的拳掌,却是从容有余!
雷刚浓眉一皱,道:“公子,这姓蓝的不是好人。”
蓝羽也道:“老弟,贵仆太不识趣,实令蓝某忍无可忍……”
石承先淡淡一笑道:“蓝兄,在下这位大叔,血性过人,义烈无比,如有得罪之处,尚祈莫要见怪!”语音一顿,又道:“大叔,你老忍一口气吧!”
雷刚余怒未息,哼了一声,悻悻然道:“便宜了这小人……”缓缓退了三步。
石承先这才又向蓝羽一笑,道:“蓝兄,在下有事想见澄因长老,不知蓝兄可否引导在下赶去太室一晤?”
蓝羽略一沉吟道:“此事虽然有违本门规定,但蓝某感激老弟义释之情,纵然承受敝上重罚,也应替老弟引路前往了!”
石承先道:“多谢蓝兄。”
雷刚闻言,心中虽是大喜,但他对蓝羽成见极深,是以两眼一翻,闷哼了一声,接道:
“公子,要走就得赶快,莫要让那澄因一走,可就要再费手脚了!”
石承先笑道:“大叔说的是。”
转头正要向,蓝羽说话,那蓝羽已抢先说道:“老弟,有一点蓝某必须说明在先!”
瞧他一派郑重神色,石承先不禁心中暗惊,忙道:“什么事?蓝兄快些说出……”
蓝羽道:“蓝某只能领你老弟一人前去!”
石承先闻言一怔道:“为什么?”
雷刚更脱口大喝道:“放屁!公子到什么地方,老夫就跟到那里,姓蓝的,你少耍花枪了……”
蓝羽冷冷应道:“石老弟,事非得已,去与不去,全看你老弟的一句话了!否则,就请老弟砍下蓝某的脑袋,也无不可。”
石承先心念电疾回转,终于慨然道:“就依蓝兄!”
雷刚一听石承先应允蓝羽之言,不禁大急道:“公子,你莫要上他的当啊!”
蓝羽大笑道:“老弟,贵仆怕你上当,看来你还是不去的好啊……”
雷刚大怒道:“不去就不去,你以为公子找不到尔等巢穴么?老夫不信,少了你引路,就到不了太室!”
蓝羽眉头一皱,向石承先道:“石老弟,贵仆的性格,未免太暴躁了一些,纵然蓝某胆敢多领着几人前去,但像贵仆这等性情,准会坏了大事!”
石承先回顾雷刚,道:“大叔,你老不必担心,小侄自信这位蓝兄不会是那等卑鄙的小人!”
雷刚道:“公子,你一人前去,总是不妥当啊!老奴身受老主人托孤之情,怎能容公子前去涉险?”
石承先道:“大叔,咱们不是要见那澄因大师么?”
雷刚道:“不错,老奴并未说过不见澄因呀!”
石承先道:“眼下处境,如是见到澄因大师,那只有请大叔容小侄去冒一次险了!”
雷刚呆了一呆,半晌方道:“公子说来说去,还是要一个人独自前去么?”
石承先略含歉意的道:“大叔,事在两难,小侄不得不信任这位蓝兄一次了。”
蓝羽冷冷说道:“石老弟,蓝某究竟是何居心,只要你抵达太室峰头,自然就会明白了。”
石承先道:“在下如是不信蓝兄的为人,那也不会要雷大叔不去的了。”语音一顿,向雷刚道:“大叔,小侄与蓝兄先走一步,你才可陪同慧因大师随后赶来。”
那蓝羽忽然接道:“两位最好莫要跟随的太近,否则蓝某可就不便引路了!”转身大步行去。
显然,他并非完全拒绝雷刚和慧因大师前去太室!
雷刚沉吟了一阵,道:“公子,老奴遵命!”
敢情他也看清楚了目下的处境,如是自己再事坚持,只怕蓝羽一旦反悔,那就真的麻烦了!
雷刚目送两人身影在夜色中消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大师,咱们当真要离的很远么?”
慧因大师道:“人无信而不立,老施主,咱们既已答应了那位蓝施主,自然不便走的太近了!”
雷刚意似不懂,沉吟道:“大师,老夫总觉不太放心,那蓝羽八成不会真心……”语音一顿,忽似想起了什么,接道:“大师父,老汉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大师愿不愿冒险?”
慧因大师一怔道:“什么办法?”
雷刚道:“咱们格于承诺,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