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强龙-第6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日后碰上他,还不知鹿死谁手。看来,我过于狂妄,轻此教训,我得重下苦功以防不测。”
“你是说……”
“我以为我可以对付得了李教主,以为这个转世弥勒龙虎大天师并没有甚么了不起,岂知连他的儿子大少主李仁,道力与武功也不比我逊色。由此可知,我比李教主的修为差了两三分,当是持平之论。所以在我苦修有成之前,这期间我们必须避免与弥勒教严重冲突。”
“四弟,这次突袭成功,我也认为是侥天之幸。”王二爷走近犹有余悸地说:“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打死我我也不相信昨晚所见的事是真的……”
王二爷接着将昨晚看到鬼魅、巨神、腾云驾雾的经过一一说了。
“幸好你和丘姑娘不会冒失地现身.”赵四爷不多加解释:“不然后果可怕。当初设伏时,我就知道凶险,所以只要求埋伏的人发讯而不拦截.我们替他们找地方埋葬吧!人死入士为安。等大哥和丘老太爷两老恢复元气,我们再动身返回安乡口村善后。”
“那逃掉的六个妖人……”
“二哥,如果我说他们可能已远达出百里外了,你相信吗?尤其是那位大少主,练成神行术并不足奇。”
“这……”
“我说他已化虹遁走了,你也不信?”
“我还能不信?”王二爷摇头苦笑:“在千军万马厮杀中李教主依然能来去自如,这是事实,这些白莲社妖孽,真的不可思议。”
众人开始将尸体收集在一处。由丘隆昌寻找可掩埋大批尸体的坑沟洞穴。
赵四爷到了两个被碎剑击毙的妖人旁,正想将人拖走,蓦地虎目生光,目光落在两丈外的草丛上方。
在一丈方圆的草悄上,可看到无数已变成黑褐色的斑点。他走近察看片刻,然后抬头向前张望。
联姑娘一直就追随在他身边,起初并未留意他的举动。
“四哥,你怎么啦?”她颇感意外地放下所抱的一具尸体,远远地向他大声问。
他回身便走,回到尸体旁,突然摘下尸体的剑,连鞘插在腰带上,再取过尸体的乾坤袋挂上肩。
“云卿,你们好好善后,辛苦些。”他向耿姑娘说。“我要四处走走。”
“四哥,你……”耿姑娘奔近,紧盯住他的眼神:“我知道你心中有事、你……”
“除恶务尽。”他郑重地说:“我宁可在这时放手一拚,不希望他们盯在我们身后,也伺机来一次突袭。”
李三爷恰好走近,一把抓住了他。
“四弟,我要知道实情。”李三爷沉声说。
“大少主受了伤。”他指指两丈外草梢上的斑点:“吐血甚多,可能是被真武轮迥刀崩碎时,刀靶击中了他胸腹的某处要害,那么,他遁走便会加重伤势,不可能远走,我一定要找到他。”
“我们都去。”王二爷大踏步走近说。
“你们如果也跟去,很可能全部葬送掉,我不能照顾你们。”他沉声说:“妖法一施。
你们连天地在甚么地方都不知道了。”
“让四弟一个人去。”坐在不远处调息的张大爷厉声说:“谁要逞能,谁就对不起四弟,你们想缚住四弟的手脚,任人宰割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愣住了。
“四弟,你有多少成把握。”张大爷问:“没有五成把握,你最好不要去。”
“我一个人,胜算超过五成。”他语气十分坚定。
“好,你去,我们等你回来。”
“你一定要回来。”耿姑娘颤声说。
“我一定会回来,云卿。”他的大手,稳定有力地按位姑娘的肩膀,凝注姑娘片刻,转身大踏步走了。
第十章
小山之阳古木参天,有如洪荒丛莽,在那十余株数千年古树围绕的坡地上,抬头不见天日,地上的野草长得孱弱稀疏,泥土潮湿散发出霉味。
赵四爷面对其中一株树干中空的巨大古树,从容地距树约三丈左右席地坐下,剑放置在最易出鞘的部位,打开了乾坤袋的袋口。片刻,他象是睡着了,虎目半张,呼吸似乎已静止,真象一具坐化了的遗蜕。
隐隐地,听到风透过缝隙的怪声。片刻,突然响起一阵初生婴儿的刺耳啼声。
这种高亢尖锐的啼声,令人一听就知道是所谓短命的婴儿的夭叫,听的人会感到毛骨谏然,脊凉发冷,心跳加速,外肌麻麻地很不好受。这种婴儿,绝大多数活不了几天,连端公(道士)巫婆也感到心寒,感到数由前定无法可施。
他的虎目完全张开了,象探幽古洞中亮起的两盏发着妖光的灯。
他在乾坤袋中,掏出一具柳木雕成的八寸长木偶,和一个领剪的小人。
纸人和木偶贴在一起一把握住,右手食姆两指,捏住了纸人木偶的脖子,举在眼前吹口气,两指徐徐发力。
似乎四周狂风大作,尖锐的啼声突然变的嘶哑瓮塞,变得更刺耳更可怕,象是被人捏住了咽喉。
他的右手掌心,似乎闪烁着火光。右手,也在冒出袅袅青烟。
雾影中响起连声霹雳,烁目的电光从两面破空射到。
他仰天呼出一口气,哼了一声。
电光在身外三尺倏然一顿,高速飞行的厉啸仍然在耳,光芒倏减,有物堕落草中。
是半面剪刀,身后落下的是另一半,在草中跳动了几下,最后寂然不动了。
狂风已息,但阴风更冷更浓。
哭声已止,代之而起的是纸人与木偶所发出的细微尖号挣扎声,纸人在挣扎,木人也在挣扎,似乎是活物,而不是纸人木偶。
两声鬼啸,阴风再起。
两个披头散发,浑身战栗,脸容扭曲恐怖,五官有血痕的妖女,出现在他面前八尺左右。
“放我们一条生……生路……”一名妖女用嘶哑的声音哀求:“从今而后,我……我们做……做一个平……平凡的人……”
“在下能信任你们吗?”他问。
“求……求爷台慈……悲……”
“好,在下给你们一次机会。”他双手一松,吹口气,纸人木偶悠然飘起,蓦地冷风一吹,纸人木偶蓦地失踪。
魔妖女再拜而起,转身隐没在雾影中,雾气徐消,片刻便是物重现。
他拔剑而起,丢掉乾坤袋。
“拚武功或斗道术,你可以选择。”他在严地说:“你也曾是一代之雄,你应该受到遵重,当然你也得重视自己的身份地位,与在下的光明正大了断,在下等你。”
四野寂静如死,附近不可能有人。
“阁下似乎并不尊重在下的身份地位,认为不值得与在下打交道。”他左手拿一张,掌心有七片纸剪的小剑,纸剑上划了不知所云的朱色符录:“如果阁下认为你所设的五方禁制,比天罗地网更坚强,可以阻挡大罗金仙,你将发现这种想法极端错误。”
第一把纸剑飘起,飘出尺余,蓦地罡风飒飒,化为一道青白色的虹影,疾射树洞旁垂下的一根横枝。一声霹雳,树枝化为碎屑,变成一阵血雨,洒落在一文方圆的地面上,满地冒起青烟,和飘散出阵阵刺鼻的腥臭味。
“天罡炼魂术!”树洞内传出惊呼声:“你是教主的死对头三元极真炼气士,怎么可能……”
“是不可能,家师已返三元极真之天,十余年来已不问世事了。唔。在下听到阁下称令尊为教主。”
“有甚么不对吗?”
“你那些爪牙称你为大少主。”
“不错。”
“你是李大仁?”
“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欲断欲续,似乎有点呼吸不断:“教主在乱区,拾养了不少孤儿,男女都有,有根基的收为义子义女,次一等的收为门徒,分派至天下各地主持教务。我告诉你,天下间够格称为大少主的人有好几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唔!那么,也有几个二少主了?”
“对。”
“澧州那位冒充知州的二少主,不是李大义了?”
“一点也不错,教主的三位公子,在教中尊称为小天师,连圣堂诸位重要执事长老。也有一大半不会见过小天师的庐山真面目。”
“原来如此、在下算是失败了。”
“你以为我是李大仁?以为澧州被你杀死的假知州是李大义?你少臭美,凭你,还不配在小天师面前张牙舞爪。”
“有一天,在下会与贵教主父子见面的,在下相信这一天很快会到来。不管你是不是李大仁,出来和在下了断吧!”
“放我一马。”洞内人叫:“我保证本教的人从此远离洞庭。冤家宜解不宜结,阁下……”
“你的行为天地不容,你必须为安乡口村的大屠杀负责,在下不能饶恕你的滔天罪行。”他坚决地说:“你既然不出来,休怪在下……”
一道电光从树洞内射出,破空而逝。
他冷冷一笑,左手一扬,小纸划化为六道青白色的光虹,射向树洞口侧方地面的一块根瘿。
“你逃得过在下的法眼?”他大声说。
他不拦截逸走的电光,却向树根露出地面所结的根瘿攻击。
光虹连续贯入根瘿,传出一声怪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号,根瘿一阵抽动,血水涌流而出,然后青烟一涌,绿火喷射,发出吱吱异响。
他直待树瘿成了一堆灰烬,这才转身走了。
安乡口村大办丧事,丘家的船却载了张大爷六位客人,载了值钱的财物,驶入烟波浩瀚的洞庭。从此,有不少闻风慕名而来寻找伏魔天罡的人,徒劳往返失望而归,丘家就这样失去踪迹了。
十天后,船靠上了汉阳府城码头,李三爷、与六妹卓晓云,赵四爷与五妹耿云卿两双爱侣在此地下船。船接着航向附岸的汉口镇,张大爷王二爷与丘隆昌夫妻,带了丘静姑小姑娘登岸。
所有的人,皆经过化装易容,掩起本来面目,先落店准备。
午夜时分,丘老太爷夫妻两将船驶离码头.向下游航行,远出五里外,击毁了底部,船沉入江底。
行程是早已订妥的,三天后,分为四拨登程。王二爷与丘家五老小买了骡车,扮成移家的平民打前站。后面三五里,是李三爷李蛟一双爱侣,骑了健马,牵了载货的健骡,冒着烈日赶路。再后面是赵四爷赵群玉与耿云卿,耿姑娘换了男装,两人成了赶骡的行商,牵了五匹驮货的健骡登程。最后面里余,是脚下不便、撑了拐杖背了行囊的张大爷,负责断后,与赵四爷的骡队保持目视距离。
一行人缓缓向北又向北,踏上胜利返乡的归程。
王二爷负责在故乡替丘家安顿,老人家希望找处安静的地方,买百十亩地安享无忧无虑的生活,把伏魔天罡三龙湘女的名号埋葬掉。
丘小姑娘不甘寂寞,她毅然加入四海报应神的行列,她成了七妹。
张大爷仍是孑然一身,三位兄弟都有了爱侣,他觉得十分安慰,但他还没有找伴侣的打算。
过了上蔡,只剩下张大爷一个人了。李三爷李蛟的新居在上蔡,这是三爷的另一座窟,放弃了光州的制车场,正式在上蔡以田庄主人面目出现。
张大爷的家在郾城,郾成属许州。
官道从上蔡绕经西平县,再向北伸展。西平属汝宁府,四兄弟中有三位家在汝宁,只有张大爷住得最远,他家在许州的郾城,事实与上蔡仍是紧邻。他张家在郾城有一座大田庄,另两座窟则远在陈州府和商水,仍与汝宁近邻,兄弟们之间通讯极为灵通快捷。
每一趟买卖结束,不管是否有利可图,他们都要各返故乡,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再轮番出动,到外地打听消息,以便接受买卖。
十年来,他们这种英雄事业,一直不曾失败过。
这天一早,一匹健马小驰出上蔡的北门。往北走的旅客络绎于途,车、马、步行……形形色色,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就逐渐拉远。
他就是张宏毅,大报应神。现在,他不再是腿下不便的撑拐杖穷汉,而是鲜衣怒马,鞍后有沉重马包的爷字号人物,遮阳帽掩住了英俊的面庞,不穿骑装而穿了天青色长衫,没带防身兵刃,蹄声响得小驶北行。
上蔡到西平官道,平直宽阔行旅极感方便,途中车马皆可快速骋驶。由于天气炎热,车马经过时,尘埃滚滚,靠双腿赶路的人可就大感吃不消。
张宏毅一人一骑,小驶出了上蔡的北门。他并不急于赶路,赶早登程的车马皆先后超越到前面去了,他一点也不在乎。
官道向西北伸展,一望无涯似乎要伸向天底下。路旁两排道树皆粗壮古朴,非榆即槐浓荫蔽日。再往外望,则是绵绵无尽的高粱地,既看不见山,也看不见水,毫无风景可看。假使天气太热而又没有风,在路上行走,的确无趣之至,走久了真会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