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仙鹤神针-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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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音神尼笑道:“你玄门一元罡气,和我们佛门般若禅功,分则养生保身,合则体命双修,我们不能在入洞之初互谈修炼之法,可见天意使然,但我们既能悟此大道,不妨把它加录一本下册,留传后人。”
两人在合录《归元秘笈》之初,只想到上下两册,但经悟出玄门先天气功和佛门般若禅功能合一修为之后,易名为“大般若玄功”,录记在下册之上。
就在下册完成之日,两人心智耗消殆尽,无法再控制内腑伤势,以致内伤剧然恶化。
这时,两人都知道无能再支撑下去,虽然悟出玄门一元罡气和佛门般若禅功合修可疗内伤,但是时间来不及了,一则两人因合录《归元秘笈》耗费心神太多,数十年苦修的一口真元之气,已逐渐消散,现时纵知疗伤之法,但已无能自救。
幸得两人早已有备,石室内需用之物早已备齐,天机真人拼尽最后一口元气,把石门掩上,三音神尼把《归元秘笈》放好后,又把预先置放在石鼎中的原香草燃起,又留了一粒灵丹,然后面对面盘膝而坐,刹那间白烟袅袅,满室清香,这两位武学宗师,就在白烟弥漫之中,阖目而逝。
那原香草本是天地间钟灵之气孕育而生的一种异草,功能保尸不腐,这种异草生无时地,极难寻得。昔年天机真人游踪海外时,在一座荒无人迹的山上发现,他本是学博古今之人,一望之下,立时就认出是千载难遇的奇物,随把它移植到白云峡来,两人坐化数百年,尸体能毫无残损,就是得原香草之力。
且说蓝海萍把三册《归元秘笈》从头至尾阅读了一遍,除了对下册上所载“大般若玄功”不解之外,上、中两册所记载内功、拳剑,无一不是奇绝之学,只看得见心驰神往,喜极而泣。
在《归元秘笈》上册最后几页之中,记载着那反五行阵式出入之法,以及星卜之学,简洁明了,字字金玉,蓝海萍虽然读书不多,但因那上面记载多是实用法门,稍一用心,即可看通。
他在石洞之中一住数日,因服用过三音神尼遗留的灵丹,一直不觉倦困。
这日,他忽觉腹中有些饥饿,屈指算来,入洞已有两旬之久,抬头望去,只见天机真人道袍衣袂,微微飘动,不禁心头一凉,暗道:这石室乃两位武学宗师奉安法身之处,我岂能在这里久留不去。心念一动,立时轻步出了石室,翻身带上了石门。
这时,他已知道了那反正行花树阵式妙用,出阵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走近周奇、康全横尸之处一看,只见两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臭气触鼻欲呕,不觉心生怜念。
蓝卫话往事 小蝶通神功
巨鹤飞行虽快,但身子十分平稳,坐在鹤背上,丝毫不觉颠簸之苦!
忽的一阵冷气拂面,眼前骤然一黑,如陷夜色之中,原来进入了一片浓云之中。
大约有一顿饭工夫,阳光忽的重现,回首望那片浓云,色黑如墨,闪光划空,雷声盈耳,想是那片浓云笼罩之下,正在下着大雨。
俯瞰万峰千山,闪电般向后倒逝,那巨鹤飞行之快,直似流矢离弦。
这时,蓝海萍不但已无恐惧之心,反而觉得十分好玩,心中暗自喜道:这乘鹤邀游,实是天下第一等赏心乐事,怎生想个法儿,把这巨鹤永远收服伴着自己才好。
忽的巨鹤双翼敛收,由那万丈高空中急泻而下,蓝海萍心中一惊,右手一把抱紧鹤颈,暗道:要糟!莫不是这巨鹤飞得力尽了?由这等高空跌落下去,纵是铁打铜浇之人,也要跌个片片碎裂……
他心中转念未息,忽觉那急泻之势一缓,鹤翼平伸,轻飘飘落在一个绝峰之上。
蓝海萍跳下鹤背,仔细一看,原来这巨鹤降落之处,正是白云峡上的耸云岩顶,心头大喜,急把怀中藏真图取了出来,找到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比武之处放好。再看那巨鹤之时,昂首挺立,红冠在阳光照射下,鲜艳耀目,不但毫无困倦之态,而且不时张翼转头,似欲振翼再飞。
蓝海萍看得心中喜爱之极,奔到巨鹤身侧,手拂鹤羽,那白鹤忽地伏地长唳,偎依在他怀中,但苦于他不懂驯鹤之法,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
突然,他目光触到那巨鹤长颈之下,挂着一节竹筒,立时伸手取过,那竹筒不过两寸多长,拇指粗细,他这时功力何等深厚,双指微一用力,那竹筒已应手而碎。
只见那竹筒之内,藏着一片白绢,蓝海萍展开白绢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巨鹤玄玉,千年神物,性已通灵,力降龙虎,留赠新主,万望善顾。下面署名天机真人留赠与有缘获取《归元秘笈》新主,绢上并记有驯鹤之法。
蓝海萍收服了灵鹤之后,心中高兴至极,每日练武过后,总要骑在大鹤背上,飞游一阵。
一日,他忽然想起了往昔事,暗道:我离开京城,转眼间十几年了,不知昔年的旧友是否都还健在?这灵鹤玄玉飞行迅速,日行数千里,我何不乘鹤回到京中一游,一则探望锦衣卫队中几位旧友,二则也可顺便看看翠蝶怎么样了。
他本是胸无城府之人,想到了立刻就做,当天夜间就乘鹤北上。
要知灵鹤玄玉乃千年以上神物,不但飞行迅快,而且续飞之力异常强大,这遥遥万里的行程之中,只经过一次休息,在第二天初更过后,已然到了北京。
这时,他已懂驯鹤之法,降落之后,立时遣鹤游飞在高空之中,自己却迳往皇宫奔去。
深宫内苑,虽然深邃宏大,但他昔年出入记忆犹新,是以仍可辨认出道路。
他生性虽非愚蠢,但因一心狂爱武功,致养成了除武功之外,什么事都不喜用心去想的怪癖,他已十余年未履深宫之内,也不想这十年之内会有好多变化,仍然和昔日一般,明目张胆地向里面闯去。
突然间,暗影中响起了两声怒叱道:“什么人这样大的胆子,竟敢在黑夜之中擅闯深宫?”
随着那两声喝叱,一点寒星挟着划空尖风射到他身上。
蓝海萍随手一抄,接下急袭而来的一枚银梭,笑道:“你是什么人,敢对我施放暗器,当心我打烂你的屁股!”他骤然回到了十年前的旧地,往事泛涌心头,还以为自己仍是十年前的身份,皇帝的贴身侍卫,是以在接得施袭之人的银梭后,冲口反问了人家一句。
但闻一阵飒然风动,暗影中跃出来两个劲装握刀的锦衣卫士。
两个人四只眼睛,一齐盯在蓝海萍身上打量一阵,不禁皱起了眉头。
原来蓝海萍在白云峡一住十年,全神集中在练武之上,早已把整容穿衣之事忘去,弄得衣衫破损不堪,仅可勉强遮住身体,发长数尺,胡须满腮,除了一双眼睛中,可见炯炯神光之外,耳、鼻、口尽被乱须掩住。
但闻左首握刀一人,冷笑一声道:“哪来疯癫老儿,随口胡说什么?”挥刀直劈过去。
蓝海萍怒道:“好小子,你敢骂我是疯癫之人。”左手疾伸,抓住刀背,右手呼的一掌拍出,但闻一声闷哼,那人便仰身栽倒。
右面一人见同伴一交手间,就被人夺了兵刃,击倒在地,心中又惊又怒,大喝一声,抡刀拦腰直斩过去。
蓝海萍双肩一晃,不退反进,一举步,已欺到那人身侧,右掌一挥,劈脸打去。
在他心想,只不过打他一个耳光子玩玩,可是他忘了此刻他功力是何等深厚?但闻砰的一声,那人脑袋应手而碎,连哼也未哼一声,就横尸地上。
他似是想不到这轻轻一掌,就把人脑袋震碎,不觉呆了一呆,回首再看左面一人,早已气绝多时,满脸都是鲜血,原来那人吃他一掌,震得五脏病位,七窍涌血而死。
他望着两人尸体,心中突然袭上了一阵恐惧之感,暗道:我击毙锦衣卫士,何殊杀官造反,如果被查了出来,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要知他十余年前,被选为孝宗的贴身侍卫,曾数度奉旨抄斩犯人的家族,少者数十,多者数百,不分男女老幼,尽皆刀刀诛绝,内中又大都是封疆大吏、内阁要员、位居极品之人,那抄斩家族时的诸般惨象,一一在他眼前展现,儿哭女啼,惨不忍睹……
他正在想得入神,突觉双手一紧,回头望去,只见一柄寒光闪闪的刀锋,抵在他背心之上,三个大内锦衣卫士,分站在他两侧身后,双手亦被人左右拉住。
那用刀抵在他背心之人,年龄较大,望了望两具横卧尸体,冷笑一声,道:“这两个人,可是你杀的吗?”
蓝海萍道:“我只不过随手一挥,哪知竟把两人打死了。”
那人看他长发飘垂,乱须遮面,身上又无兵刃,分明是个疯癫之人,哪里肯信他之言,一皱眉头,怒道:“就凭你这样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样子,也敢大言不惭,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蓝海萍冷冷的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这是皇宫内苑……”
那人接道:“这皇宫内苑,也是你来的吗?”
蓝海萍道:“我要见皇帝,不到这里来,到哪里去找?”
那人冷嗤一声,道:“你胡说些什么?”手一加劲,刀尖直向他背心刺去。
这时,蓝海萍的玄门一元罡气,已练有基础,虽然无防备,但这至高的内家气功,自合著一种抵御袭击反弹之能,那大汉看蓝海萍疯疯癫癫,想一刀把他刺死算了,哪知双手微一用力,忽觉对方被刺之处一软,直似刺入一团棉花,刚觉不妙,一股反弹潜力已自击出,只感两手一麻,单刀脱手飞出一丈开外。
那两个分握蓝海萍双腕的锦衣卫士,亦觉得他被握手腕忽然一热,如触在火烧的红铁之上,不觉双双松手,退了两步。
蓝海萍哈哈一笑,双袖一拂,左右两个锦衣卫士立被他随袖拂出的内力震倒在地上,身后那年龄较大之人,看他举手间,就有这等威力,早已心寒胆裂,转身一跃,狂奔而去。
他奔了几步,不闻有人追赶,停住步回头一看,哪里还有蓝海萍的影儿。
原来蓝海萍在他奔逃之时,也同时向前跑去,因他心中记着杀人之事,感觉十分不安,只望早些逃出皇宫,召鹤南归,哪知心中一慌,未再留神辨认去路,翻越过几座屋宇,迷了方向。
这时,天上星辰,忽又被一片乌云遮去,仰脸望天,只见一片漆黑,亦无法从星斗位置上辨出方向,只得运足眼神,四周张望,想从昔年的记忆之中,看出停身之处,以觅出宫之路。
要知皇宫内苑,不但建筑宏伟,而且深邃辽阔,蓝海萍昔年虽被选为明孝宗贴身侍卫,出入深宫,但他足迹所及之处,只不过十之三四而已。
静夜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铜钟,钟声并不大,但余音悠长,历久不绝。
紧接着四外响起一种细微竹哨之声,屋面上,火光忽现忽隐……
他忽然想起这正是锦衣卫队在夜间对付强敌的布置工作,只要让他们布置就绪,再想闯出他们箭网拦截,势非要大开杀戒不可!
心念一转,暗道:前面茂林修竹,想必是受宠嫔妃的居住之所,我不如转向来路,趁他们尚未布置完成之时,冲出深宫,乘鹤一走了之……
他心念未息,突闻身后不远处,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再往前走,就到了皇上游乐的豹房禁地,要被怪罪下来,哪个能担当得起?”
只听另一个阴冷的声音,接过:“刘公公已传下令谕,无论如何得把那入宫之人擒获,咱们西厂中人,只听刘公公的意旨,管他什么豹房禁地不禁地,捉贼要紧……”
蓝海萍隐在暗处,听几人的脚步声音直对自己停身之处而来,忖道:我如此刻现身,必难免一场拼搏,如果宫中高手相继闻警赶来,我一人决难抵挡,还是先把行踪隐起为好。
他做事素来不喜深思,想到要隐起行踪,立时一展身,直向茂林中窜去。
哪知,几个搜寻来的西厂禁卫,都是奸阉刘瑾重金聘来的武林高手,蓝海萍如能伏身暗处不动,藉浓云夜色掩护,或能逃过几人搜查,他这一心急奔逃,带起的衣袂飘风之声,立时引起搜寻之人的注意,但闻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三道破空寒光,并向他身后打去。蓝海萍回手一拂,两把飞刀,吃他内功震落,另一把却从他身侧疾飞而过,寒锋闪处,击在一株手臂粗的花树上,但闻“喳”的一声,花树立时两断。
也就在回手拂刀的一瞬间,来人已追到身侧,一左一右地把他挟在中间。
蓝海萍细看两人,一个年约四旬,身躯魁伟,双手分握一对虎齿钢轮。
那枯瘦老叟打量了蓝海萍两眼,一语未发,右手突然一伸,疾抓而下,出手就是鹰爪功重手法,捷愈电奔。
手握双轮大汉一见那枯瘦老叟出手,一分虎齿钢轮,平推横击,一齐袭去。
蓝海萍自学得《归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