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日常-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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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纪居昕正在作画,小白貂安安静静趴在一边自己玩,烛火跳动下,白氏宣纸上嶙峋山石显的幽暗森然,异常吸引眼球。
青娘突然从窗子跃进房间时,两人一貂都怔了一怔。
青娘盯着画作发呆,虽然只画了一半,但这画给人的感觉……实在太震撼!
纪居昕迅速把画作盖上,眯眼问青娘来意。
小白貂则‘嗖’一下蹿下书案跑了。
青娘冷了眉眼,纤纤素手往前一伸,“解药!”
纪居昕眼梢微垂,掩住眸中惊诧。他看得出来青娘不是一般人,身手不差,人也很聪明,或许那夜危险时会被他蒙住,可怎么到了如今,仍然还信?
青娘见他不动,缓缓摘下头上钗环,轻轻一抖,漂亮精致的饰物就变成了可要人命的利器。
纪居昕没辙,只好去柜子里摸出一粒丸药给她。
青娘瞪了他一眼,吞下丸药就走了,一句话也没留。
因为青娘没有威胁,纪居昕也就没有使用卫砺锋给的毒药,可青娘这个行为实在诡异,他非常不理解。
其实他哪知道,青娘当然非常怀疑当日之事,认为八成被唬了,可她没与师傅学过医术,现在在执行命令期间,没生命危险不能随意联系师傅,就随便找了个医馆,让擅毒的大夫看看自己有没有中毒。
结果一看真的中毒了!大夫说这毒很诡异,看着非常轻非常轻,身体没一点症状,可脉象捏起来又特别明显,实实在在的中了毒……他才疏学浅,分析不出是何毒种,轻重到哪样程度。
大夫看后,青娘开始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胳膊略痒,还有点拉肚子,问题并不大,而且两三日就消失了。
可她不敢无视,一个月时间到,就来找纪居昕要药来了。
来虽来了,心内郁气却是不少的。她想着这任务没两个月就会结束,届时见到师傅,一切就不会再有问题,那时她自会来取姓纪的性命!
青娘走后,小白貂才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抖鼻子闻了两下,知道青娘走了,才大摇大摆跳上书案,看着主人,‘吱——’
纪居昕捏了捏小白貂的耳朵,“刚去哪里了?这么调皮,背毛都脏了……”
他一点也不知道,小白貂看到青娘要跑,是因为那夜它挠咬过青娘。小白貂有毒性,可以控制放毒,就是年纪还小毒性不太大。那夜它感受到青娘杀意,放毒挠咬青娘护主,今日青娘寻上门,小东西认人,以为青娘寻仇来了,怕被杀掉所以干脆跑了……
青娘刚走,卫砺锋就来了,显是听到护卫回报有情况过来看看。纪居昕把事情说了一遍,卫砺锋点点头,转天调来一队护卫,专门给他护院。
到得十月底,树叶掉光,天气寒冷,穿起冬衣的时候,纪居昕的生活总算走上了正轨。
苏修的铺子开起来了,石屏先生的画再一次在京城引起关注,壮大只是时间问题。
吴明的慈恩堂建起来了,消息网络也避开京城官家私家的眼,一点点铺开了,可以随时给纪居昕提供一些消息。
有了消息加持,纪居昕在国子监开始混的风声水起了,知道何人可交何人不可为伍,渐渐在师长同窗眼里有了好口碑,朋友也交了几个。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唯一不好的消息是:四叔纪仁德要回京城了。
纪仁德有心机有手段,不会在地方太久,纪居昕早就知道,可他这么快回京,实在让他没想到,因为纪仁德此次任期还未满,现下也不是官员调派的时间!
拿来邸报一看——原是接替纪仁德同知的官员提前到位了。那人走了关系,提前到位,纪仁德自然早点交接,到京城补缺。
纪仁德在京城有人脉有岳父,纪居昕认为他到京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跑官位,没想到并不是,纪仁德一到京城,安置好后,就到纪居昕宅院门口堵他了。
一大早看到站在门口的纪仁德,纪居昕非常惊讶,“四叔?”
☆、第157章 案件
“四叔这么快到京了?”
纪仁德堵在门前,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做为很久不见的侄子,纪居昕的态度必须要热情惊喜。扮乖这种事这辈子他已经很习惯,尽管被突出其来的‘惊喜’懵了一下,脚步顿了一顿,他仍然能很快扬起笑脸,提起袍角小跑到纪仁德面前,眼神孺慕亲切,“三日前我才接到家信,听闻四叔要到京城,本还想好生准备准备,与四叔接风,不想四叔这么快就到了……四叔快请,同我进去聊……”
纪居昕下意识认为纪仁德在门口‘巧遇’自己,大概不会想进他这小宅院细谈什么,索性动作更热情。
纪仁德果然拒绝了,“你要出门,我亦有公务,都不好耽搁,今日不是良机,你我便在此说几句话吧。”
街角树影萧条,冷风拂面,纪仁德负手而立,脊背挺直下巴微扬,凉风掀起他的衣角发梢,他却好似一点也不觉得冷,整个人如同冬日青松,雪下翠竹,气质谦雅刚直,颇有君子之态。再加上纪仁德身材相貌都长的不差,这一幕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京城纪四,名不虚传。
纪居昕肃手躬立,态度很是尊敬,“侄儿都听四叔的。”
纪仁德微笑着看向纪居昕,温雅声音中透着对晚辈的疼惜,“你独自一人到京,没有家人照看,实是受苦了,日子很不好过吧?国子监还适应吗?可有人欺负你?”
“劳四叔挂心,侄儿实在不孝。京城很好,大家都很亲切,虽有些许不惯的地方,但侄儿长大了,理当受些磨练。国子监老师和同窗们都很和善,读书时大家观点不一讨论一番是有的,谈不上欺负不欺负,在京城这些时日,侄儿过的很充实。”
纪居昕不敢小看纪仁德,他这四叔最是心思深,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或许都有用意,他不敢不小心搭话。
纪仁德眉梢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之后面上展出欣慰之色,“京城国都,天底下最繁华的地方,你初来乍到,被没迷了眼到处惹事,四叔很高兴。”
纪居昕心生警惕,直觉纪仁德下一句必是——
“然而,我为你叔父,自要替你父亲好生照看于你,之前境况不允许也就罢了,如今四叔已回京城,昕哥儿,你收拾收拾东西,搬去与我一同住吧。”
果然。
纪居昕袖子底下拳头紧捏,纪仁德有备而来。
话说的再好听,他也明白,纪仁德并没有对他有丝毫偏爱之心,会有这个举动,一定有旁的原因……是想博好名声?
可是需要这么急吗?一到京城就过来堵他,让他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纪居昕面上装的再不在乎,心里对纪仁德的恨意也一点没少,光是这样面对面与他说话,他都觉得恶心,实在难以想象两人如果住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会是怎样的难受。
与在临清纪宅里不一样,临清纪宅地方大,纪仁德便是回家,也住不了多久,京城就不一样了,纪居昕知道纪仁德的宅子格局,并不大,而且照他这架势,明显是想当京官不走了。
他才不想和他一起住!
纪居昕面上做出踌躇之色,“侄子进京求学,好不容易找到这处离国子监近的宅子,房主愿意算便宜与侄儿,皆因签了契书,租期半年,半年之内如果想走,租金却是不退的,四叔您看……”
“世事总会有变数,哪有那么不近人情的房主?你今日课后立即带四叔见见这位房主,四叔亲自与他分说请情。”纪仁德修眉微扬,话意笃定,仿佛没有他不能办到的事。
“可是侄儿已签了官契……”纪居昕默默垂头,像是做错了事一般。
“你这孩子,不过租个房子,如何能签官契呢?”纪仁德声音有些重,“若是一般民契,遇事说说人情,赔个不是,尚能商量解契,官契可是死的,订了就没有更改余地!”
“侄儿如何能不明白呢……只因签官契租金可便宜两成……”
纪居昕一副可怜样子,纪仁德不好再相逼,他今日来想达到的结果并不是一定让纪居昕搬与他住。
他上前两步,看了看宅院小门,往里是普通的青石小径,石雕照壁,看着没什么特色,叹息道,“这小宅院虽不华美,倒也干净清爽,离国子监又近……也罢,就随了你意吧,你且继续在此住着,但三五日要去叔父那里一趟,让叔父看看你好不好。待到租期结束,速速搬来与叔父同住,叔父宅院虽算不上华丽,好在精致小巧,有假山石榭,你去看过便会喜欢。”
纪居昕声音有些闷,“是。”
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孙旺却差点笑出来。
这些时日,纪居昕交待了很多事让孙旺去办,孙旺全部办的不错,人机灵又忠心,纪居昕便把他提上来,当做自己人用。卫砺锋甚至帮忙试了几次,确认孙旺的确是个可用人才,最近渐渐让他知道了很多事。
孙旺一点点看到主子身边人事的时候,几乎是敞开了新世界大门,被冲击的不行。但他也更明白,跟着主子是走对了,以后他的人生肯定不一般!还做什么小厮,必须朝着大总管的方向努力好吗!
各种感觉刺激,再加上纪居昕和卫砺锋蜜糖加大棒的特别调教,他现在已经完全忠心于纪居昕一人,主子的荣辱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眼界不一样了,看人的观点心境就不一样了,孙旺以前还觉得临清纪家还算不错,现在想想真是没见识,连见识最深,被老太太整日挂在嘴上,纪家最出息的人物纪四老爷,眼力也不过如此!
什么叫这小宅院虽不华美,倒也干净清爽?往前数十步,转过照壁,就是另一番天地好吗!奇花异草,飞角凉亭,似海深湖,细白软沙,悠长庑廊,说十步一景也不为过,竟然被鄙视了?
在这‘小宅院’里住几日,谁会稀得看你那精致小巧的‘假山石榭’!
纪仁德神态自得地说完这个,又说了一堆训戒的话,引用各种‘圣人言’,说的那叫一个花团锦簇,有理有据,非常漂亮。其中甚至还涉及到了律法,好生给纪居昕普及了下知识。
孙旺忍了忍没忍住,上前给纪居昕披了件长毛披风,顺便偷偷瞟了下纪仁德。
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想的,要是真的为侄子着想,实在想为人师表,找个暖和地方难道不行?
“你冷?”纪仁德结束了一段话,依然长身直立,君子之态保持的相当好。
“没有,侄儿很好。”纪居昕露出一副您继续的表情。
纪仁德却不说话了,垂了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他又没有走的意思……
纪居昕只好无奈开口,“四叔是才进京?如何知道侄儿住在此处?”
“这有何难?”纪仁德继续高雅博学地从侦查推理方面解释了怎样找到此处的过程。
纪居昕唇角抖了抖,“四叔博学,侄儿佩服。”
“你当努力,日后会比四叔更出色。”纪仁德眼神慈爱。
两人来回谦让几句,纪仁德终于提出离开,并且叮嘱纪居昕一定要隔几日去他那里一次,有任何问题,都说与他听,他会尽所有努力护着他。
纪居昕微笑着着送纪仁德离开。
待人走了,纪居昕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水一个劲流,孙旺皱了眉,立刻把纪居昕拽回去,请大夫到府。
纪居昕不喜欢生病,不喜欢自己虚弱的样子,所以感觉自己有风寒苗头,非常认同地回了屋,乖乖等大夫,病这种东西越早治,效果越好。
等待大夫来的时间里,他仔细回想纪仁德的表现,他不冷吗?不,他很冷。纪居昕看到纪仁德上车的时候双手互相搓着取暖,之后又搓了搓脸,显然是是冷的。
可他为何要堵着他的门说那么久的话?
明显不是真的关心自己……
那就是——
想让人看到。
纪居昕叫来周大,“你去查查看,方才经过我们门前的都有些什么人。”
周大离开不到两刻钟就回来了,“与往常一样,唯一特别的,是刑部王尚书偶然路过。”
“刑部……王尚书……”纪居昕喃喃自语,莫非纪仁德想谋的,是刑部的位置?
他想着手去破坏一下,无奈身体沉重,头开始疼,真是染风寒了。
病情来势汹汹,他有些抵挡不住。
硬撑着身子想做事时,面对的是卫砺锋非常不赞同的眼神。
这次卫砺锋没有痞笑,没有耍流氓,甚至连鸭脖子都没给他买,非常霸道地盯着他卧床休息,哪都不准去,便是如厕,也只拉上屏风,一步也肯离开。
纪居昕很不高兴,他都这么大了,怎么连如厕的隐私都被剥夺了!自己脱裤子解决问题时,卫砺锋就站在屏风那一面,离他不过三四步!
别说不雅的声音,就是这味道……
想想就替他恶心。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