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日常-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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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居昕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她坐下,“稍安勿躁。”他又问陈妈妈,“可曾听纪仁德提过买凶之事?”
陈妈妈面色更加严肃,“这正是奴婢马上要往上报的。纪仁德私下支了一大把银子,说是要寻江湖好手,不知道要对付谁。他最近好像得了上面信任,手底有了人手,可以影响一些官员之事,朝中很多官员因他吃了亏。他不但对政敌动手,连青楼,普通生意铺子都不放过。灯芯胡同的几间绿字打头的青楼,长平大街甲字号的生意铺子,都因他的原因吃了亏。奴婢还曾从他嘴里听过青娘吴明的名字,好像是他下一个目标……”
“这些消息都是奴婢才刚刚探知,正要报到上面,没想到直接来见了主子。”
陈妈妈话音还没落,青娘又蹦起来了,“姥姥!老娘就知道是这恶贼!顶着一张俊脸骗楼里姑娘,暗里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真不要脸!”
青娘忍不住甩着鞭子,同纪居昕要求,“主子!我受不了了,必须马上收拾这姓纪的!”
纪居昕心跳有些快,灌了一盏茶,才压下心中隐隐后怕。
幸亏青娘藏不住事,幸亏他及时问了,否则不察之下,下一个中招的,怕是吴明青娘,甚至自己。
事到如今,他仍然看不透人心。
他不想做坏人,纪家与他没半点血缘关系,他反倒不像以往仇恨那么大,如果纪家识趣,他不会想要他们的命。
可是不是你不想害别人,别人就会懂,就会感恩。是人都想往上爬,你阻止了,他们就会想尽所有办法,除去你这块拦路石。
如果不想被坑,不想被欺负,在打击这些黑了心肝的人时,必须一下踩死,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否则……
农夫与蛇的故事,可是流传了千古。
“原以为会不一样,没想到……”纪居昕手掩了额头,声音变的冷厉寒凉,“陈妈妈请继续关注纪家动静,有任何情况立刻报过来,但随时注意自身安全,如若身份暴露,立刻求救,万事以自己安危为先。青娘送陈妈妈回去,指几个我们的人给她认识,之后马上回来,我有事交待你。”
青娘一听就明白,这是主子有主意了。她立刻脆声答应着,拽着陈妈妈就出去了。
她走后,纪居昕走到书案前,拿出之所有纪家有关卷宗细细翻看。
他这里的纪家资料很多,有他自己查的,卫砺锋帮忙查的,青雀出现后柳无心送来的,墨队出现六谷派人带来的。
其中以柳无心送来的资料最为隐秘丰富。
陈妈妈在纪家潜伏十几年,非常能干,有些秘闻说出来,能惊掉人眼球。
比如杨氏,她能进门一年就掌家,帮着夫君纪忠易争得爵位,是因为她与公公之间有些龌龊脏事。当然她公公早死了,证据也无处寻,但活着的下人里,总有几个知道真相的。
比如纪仁德,杨氏生了四个儿子,老大纪仁礼不用多说,是个只知风花雪月,自负过头的人,不足为虑;老二纪仁义,从小读书不行,完全不是对手;老三纪仁智,听说生下就很聪明,三五岁就展现出惊人才华,潜力非常强大,所以纪仁德稍稍长大,有自己心思后,便不能容他,把他给害了。
联想李氏之子,那个闻名临清的大才子纪大少爷,如果不是被纪居宏误杀,估计纪仁德也不会放过他。
纪仁德不允许家里有谁比他更出色,任何敌人都必须死。
高氏为了能让自己儿子出头,更是不知用了多少手段,手下死了多少人,才把纪居宣推到杨氏面前,成了杨氏面前第一人。为了科举出头,飞黄腾达的梦想,她甚至不去管已经长大的大儿子二儿子,让两个儿子跟着纪仁义管理家中庶务,不是田间地头奔波,就是游走油滑商人中间。
在高氏眼里,明明应该瞧不起这种行为,尤其还是她儿子……她大概精力不足,只管纪居宣一个就够了。
……
如此比下来,家里最善良的,竟然是已经死去的李氏和被禁足后院的田氏。二人心术亦不正,手底亦有不少亡魂,可她们的目的,不过是想勾住自己丈夫的心……
纪居昕修长莹润手指一一滑过这些消息条目,明亮双眸里皆是凛冽杀气。
这一次,他要先下手为强,让纪仁德永世也翻不了身!
青娘回来的出乎意料的快,纪居昕招手让她近前,一声一声吩咐,“这条,这条,把这两条悄悄散出去。这里,去将军府问问有没有证据。这一条,请柳无心帮忙。纪府刚死了丫鬟,去许以重利,让其家人告状……”
☆、第233章 监牢
把所有事情安排完毕,正是会试之前。
第二日,卫砺锋和六谷一起送纪居昕去贡院应试。许是考虑到他的心情,两个人相处非常平和,一点也没有要吵架的意思。
纪居昕很开心。
因为东西带了不少,倒春寒也很厉害,他今天仍然坐的马车。本来他觉得状态很好,神稳心安,一定能考的不错,谁想一偏头,就看到了街边过来的一队马车。
马车上载了很多东西,全部用漆了大红的箱子装着,有些箱子盖的不严,隐隐能看到里面物件,比如金银宝玉,琥珀,象牙,沉香,宣纸,兔狸貂皮……
纪居昕正看的眼直呢,就听见卫砺锋略带得意的笑声。他不明白,清澈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过去,正巧六谷狠狠揍了下卫砺锋后脑,“还不都是我家的,得意个屁!”
六谷一向优雅洒脱,极少会有粗言粗语,纪居昕更惊讶了。
这时他听到外面有声音讨论。
“哎哟我的娘,这些个宝贝,光大化日的,也不怕人抢!”
“切——你懂什么,这是将军府的东西,谁敢抢!”
“将军府这是要办喜事?个顶个的大红箱子……”
“当然,听说将军终于要娶媳妇了,这些天都在置办聘礼,三天两头有车队经过……我老汉偷偷数着呢,这聘礼厉害,不只一百六十抬了,也不知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好家伙!早先宗室女下嫁,嫁妆也不过一百四十八抬,将军这聘礼真是舍得!”
……
市井百姓的闲言碎语随着风吹进车帘,又渐渐消失,纪居昕心跳如擂鼓,脸渐渐红透。
这京城里,最出名的,被所有百姓都知道的将军,除了卫砺锋没有旁人!
他在准备聘礼,要成亲……与谁,不言而喻。
纪居昕有些无助地看了看六谷。
六谷摸了摸他的头,“乖,好生应试,旁的事有我呢。”六谷一脸‘婚姻大事父母之言你完全不需要管’的表情,纪居昕微怔。
六谷又道,“放心,我不会让小昕吃亏,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说到欺负二字时,他斜斜看向卫砺锋,狠狠剜了人两眼。
卫砺锋摸摸鼻子,看到纪居昕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安慰,“我的就是你的,你不需要为我心疼。”
“谁为你心疼了!”他想的根本不是这个好不好!他是想怎么一不注意,真的要成亲了!
而且明明之前觉得成亲也没什么,有些隐隐期待,可到了真正面对之时,突然有些害怕,万一以后的日子不像想象中那么美好怎么办?万一他与卫砺锋意见不统一,出现裂痕怎么办!
六谷拍了拍他的肩,“小昕不怕,成亲早着呢,日子都随你。”
纪居昕松了口气,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六谷,“那我想晚点可以么……”
六谷答案非常干脆,“当然,都随你。你说几年后再成亲都行!”
纪居昕这下放松了,拍着胸口出了口长气。
转头却对上卫砺锋无辜失望的脸——他好像想马上成亲来着!
纪居昕拉了拉卫砺锋袖子,讨好地说,“反正我们这么好,成不成亲都一样,你不要介意好不好?”
卫砺锋很想说,非常不一样!成亲了可以做没成亲时做不了的事!光是偷偷亲亲摸摸哪里够,他已经忍很久了!而且最近连亲亲摸摸都要防着某人突然出现!可是看到小家伙清澈明净,像晴朗夜空一样的眸子,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
他握住纪居昕的手捏了捏,顺便挠了挠人掌心,“……我等你。”
六谷先是一脸‘这还差不多’的满意表情,在看到卫砺锋攥住纪居昕的怎么也不放时拉了脸,狠狠咳了两声。
纪居昕反应过来,脱开卫砺锋的手,正好贡院到了,他起身朝外走,“你们不要吵架!”
六谷和卫砺锋一起齐齐朝纪居昕露出微笑。
待纪居昕走近贡院,二人脸上笑容立刻收起,一人往东一人往西,“我要去盯着小昕的计划顺利进行,这两日不回府,岳父大人看不见我可不要着急。”
“我也要去盯着有人顺利遭殃,必要时添把火,你把聘礼整整,十日之内必须给我送过来!”
两人背对着背离开,非常有气势,谁都没有往回看一眼,特别冷酷!
等纪居昕会试考完,好生休息调整后,纪仁德已经非常顺利的锒铛入狱,理由是杀人。
他不仅杀了来告状的良籍月契下人,还杀了自己一母同胞的三哥,大哥的妾达氏,以及一众无亲无故无人伸冤的下人。
听到老三之死是纪仁德下的手,杨氏直接晕了过去。她不明白,一母同胞,不是越强越好么?他厉害了才能扶持你,兄弟相扶能走的更远啊!老四一向聪明,怎么会……
纪仁德之前暗暗做下的手笔,不管是报复向的:针对青楼和生意铺子;还是任务向的:针对朝臣,都被纪居昕分别安排人对付。
政事方面,有卫砺锋悄悄看着,把新冒出来的魏王网点拔掉,关系网里的人抓住,上折子道明事实,安抚受惊的朝臣,形势瞬间安定。
青楼商铺,由榴五柳无心看着,收拢整合。纪家有青娘和陈妈妈联合闹腾,再加上六谷在旁盯着,整个闹的鸡飞狗跳,惨不忍睹。
纪家有关的各种不堪流言,尤其与杨氏有关的,也渐渐扩散。杨氏这么一大把年纪,最是要脸,本来来强撑着身子想为纪仁德奔走,结果外面的话很快臊的她不敢出门。
田氏从后院放了出来,可惜她对纪仁德心思死了大半,回娘家一趟,也知道事情太过严重,如果贸然伸手没准会把父亲害进去,索性不帮忙,只求着父亲如果方便,把流放的儿子找回来。
高氏本来还稳坐。家里形势最近几个月经常变化,一时天上一时地下,纪仁德都撑过来了,想着这位小叔前些日子还满面春风,像是巴上了贵人,万一这次仍然能过去呢?
可过了十天,会试的进士名单都出来了,纪仁德还没出来,她有些急了。
纪仁德没出来,纪居宣也没能中得进士。
高氏踌躇半日,把纪居宣叫来,非常严肃地跟他说了一堆道理,分析利弊。重点是:纪仁德失了官身,现在又入了狱,眼看着纪家要不行,没人能再护着他们娘儿俩,他们必须自食其力。而纪居宣没有考中进士,想要前程,不剑走偏锋不行了。
她暗示纪居宣,去娶江家痴傻嫡女。
纪居宣发现进士榜单上没有自己名字后,信心已被打击下一半,以前的骄傲渐渐下去,他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他真的想错了。这个天下,不是有才就能走的高,最终还是要比身后支撑的力量。
见他有些犹豫,高氏大喜,又是哄又是诱,还提起江家貌美大方的庶女。这姑娘是个好姑娘,除了出身,没什么不好,那鼻子那眼,漂亮的不行,会理家知孝顺,贞静贤淑,听说好多少年人喜欢……
纪居宣想起那日在寺庙里看到过的倩影,想想至今仍被他收在枕头底下的耳坠,心怦怦然。等高氏说到嘴都干了,他别着脸,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高氏喜的不行,立刻派媒人到江家去提亲。
可惜,没能进门。
高氏惊讶,以为媒人不会说话表达不清,亲自去了一遍,结果被赶了出来。
那日守在角门的江家门房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壮年汉子,也不知道刚刚吃了什么,手嘴都油乎乎的。他像是把高氏衣裳当帕子,又像是在占高氏便宜,手不停往高氏身上放,一边放一边嘴里不干不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我们江家嫡女,也是你们这样的癞蛤蟆能肖想的!”
高氏惊的连连后退,不管怎么想办法,都没能进江家的门,江家更是一句话都没透出来。之后她不提亲事还好,但凡提了亲事,必会倒霉!
高氏颓然跌坐,同纪居宣面面相觑。
以前她们还挑剔,还不满意,就算庶女滕嫁,正妻也是个傻子,觉得自己太吃亏,不太愿意。
现在……竟连傻子都娶不上了!
不但娶不上,还不能说,人江家还担心自己傻姑娘的名声呢!敢乱说,先想想后果能不能承受的住!
纪居宣身体僵直,好半天回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