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再嫁-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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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衿实在不知道他有什么可高兴的,难不成是为了自己的拥抱?
不过见着他高兴,总是一件好事。于是叶子衿也勾了勾嘴角,正要唤丫鬟进来梳洗,突然想到宋宁默不喜人服侍,忙住了口,说道:“今儿要穿素白的衣裳,也不知要到哪里去寻。”话音刚落,宋宁默已从最底层的衣柜里翻出了一套长袍,三五下便穿上了身。
叶子衿呆呆看了他几眼,不由抚额。
明明是去奔丧,为什么这厮穿着白衣,这样的好看?
细腻的肌肤,墨色的长发,幽深的眼眸,轻扬的白衣。
叶子衿禁不止在心里哀嚎了几声,自己和他站在一起,那将会是多么的黯然失色!
世界上最悲哀的莫过于,抢光你风头的,不是来自于另一个女子,而是来自于你身边的,男人。叶子衿为自己在这样庄严肃穆的日子里还有这样乱七八糟的念头感到羞耻。于是她强自板着一张脸,也学着宋宁默的样子开始翻衣柜。
无奈啊,真是无奈。
叶子衿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一时半会的,哪里寻衣裳?可是又不好叫宋宁默小瞧了去,背后那道目光可一直不曾偏离左右呢。叶子衿只得硬着头皮又翻了一阵,素色衣裳倒是不少,可竟找不出一件雪白的衣服。
宋宁默在她背后看了半晌,眼见着她手忙脚乱的,唇角微勾,走上前去,“要不要我帮忙?”“不用!”叶子衿窘迫不已,恨不能化作尘埃,更是后悔自己方才怎么就敢这样下地,早知道叫紫苏不就好了……
现在骑虎难下,可真是丢人……
宋宁默似笑非笑的目光从她嫣红的面上掠过,而后将衣柜门一扇扇打开,退后几步,眯着眼开始扫视。也不过片刻功夫,就伸长了手从上头一层抽出一套衣裳来,“这件好不好?”叶子衿正蹲着四处寻觅,听得他说话,忙站了起来。
哪知起来的势头太猛,一下子便撞到了宋宁默的手腕。
他也不躲不闪,反而微笑的望着叶子衿:“这衣裳是雪白色。”叶子衿眯着眼,望了他半晌,最后抚额轻语:“我觉得是不是不能让你太开心?”“为什么?”宋宁默笑容不减。
“因为……”叶子衿咬牙切齿,“你一开心,就开始欺负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悼唁(一)
第一百三十一章 悼唁(一)
宋宁默释然一笑。
他平时极少笑,这一笑之下,就宛若冬日一缕阳光,冲破了厚厚的乌云,光芒普照。
叶子衿揉了揉眼睛,从他手中接过衣裳,自行换上。一抬眼却见宋宁默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脸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在铜镜前坐下,挽着厚厚的青丝,犯了难。这挽发可不是个简单的活计,平日都是紫苏代劳的。
不过宋宁默这目光灼灼的,叫她哪里好意思开口唤人!
“都进来!”宋宁默一把便拉开了门,放眼望去,屋外大大小小的丫鬟将近十来个。他也只识得叶子衿身边几个大丫鬟,也不知名姓,随手指了指:“你,你,进来替夫人梳妆。”紫苏没想到居然是宋宁默,一愣之下,只当是叶子衿出了什么事情,慌忙进了屋子。
却见叶子衿好生生的坐在铜镜前,脸色如常,才松了一口气。有心问问是何缘故,但见宋宁墨在内室杵着,不好启口。“今儿个小姐要梳什么发髻?”紫苏轻声问。叶子衿想了想,说道:“梳垂云髻吧,也不用佩戴首饰了。”
紫苏点点头,替她将头发挽了上去,也只用两条月白色的丝绦系着,反而显得别样的美丽。宋宁默就在不远处望着,不觉出了神。二人的目光在铜镜中相接触,又迅速分开。叶子衿心间似漏了一拍,慌忙垂下头去。
紫苏在一旁冷眼瞧着,无声的笑了笑。
紫苑端着铜盆上来服侍她梳洗,叶子衿接过茶盏漱了口,又用软巾拭了拭脸。眼角余光瞧见宋宁默仍是优哉游哉的坐在那里,不由催促道:“你也该去梳洗了,不然待会就该晚了。”宋宁默眼波微转,指了指叶子衿吃剩下的半盏茶,“端过来。”
木莲不明所以,端了过去。宋宁默自盘中接过,饮尽了这残茶,漱了口。叶子衿脸一红,偏偏又找不到一句反驳之语,只装作没有看见,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正欲出门,就见宋宁默弓下身子,就着紫苑手中的铜盆,朝脸上拍了拍水,用帕子擦干,又指了指自己垂落的满头乌丝,“替我梳发。”
叶子衿脸上更是滚烫滚烫,飞快的瞟了众人一眼,见她们都垂下头,这才算解了窘迫。不过眼见着宋宁默一副等着她动手的模样,只得低声说道:“我不会梳头。”宋宁默手指卷着青丝,微微的笑,“那我的头发任你糟蹋。”
任她糟蹋……
糟蹋……
叶子衿一时着了恼,纵然是自己手艺不济,可也不能称之为糟蹋吧!
骨子里冒出一股执拗来,朝着紫苏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你们都出去。”紫苏见着小俩口之间其乐融融,强忍着笑意,同紫苏几个一同退了下去。叶子衿卷了卷宽阔的袖子,轻轻拉下他头上的玉簪,他柔顺的发丝似锦缎一样,铺满了她的手心。
叶子衿心中,骤然一软。拿起梳子,慢悠悠替他梳理着发丝,突然生出一种朝朝暮暮的错觉来。此情此景,就如同当日出嫁前夕五福夫人替她梳头时说过的吉祥语一般,一梳梳到尾,白头偕老。
宋宁默面上一片淡然,可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波澜。惊涛骇浪,让他的心浮浮沉沉,找不到边际。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样一双手,温柔的在他发梢间来来回回。让他那冷峻的心,霎时间便融成了一汪春水。
从小到大,他都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更衣,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
久而久之,他早已不会去想,这世上是否会出现那么一个人,同他一起相伴到老。
或许,内心深处是有过这种渴望的,只是随着时光流转,这种渴望,早已湮没在了一次次的伤怀里。
叶子衿在他背后,也只能瞧见他微扬的嘴角。看得出来,他此刻心情不差。
等到真正挽发之时,叶子衿却犯了难。折腾了半天,不是那边垂下一缕发丝,就是那头松了下去。急得叶子衿额头出了一层细汗,最后好容易才尽数挽了上去,插上那支玉簪以后,松松垮垮的发丝再次有如大山崩裂,青丝散了满肩。
叶子衿不由气馁,一种挫败感,袭上心头。手中握着他一缕发,自嘲的笑:“看来我真是没什么用处,连挽发也不会。”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他的发,沮丧的说道:“白白耽搁了这些时候。”
双手垂下的刹那,却被另一双手牢牢的握住。
叶子衿一愣,迅速抬起头来。就见宋宁默不知何时已从椅子上起身,握着她的手,摩挲了半晌,柔声说道:“我会挽发。”叶子衿一愣,正想着他是不是打算自己动手,却听得他更柔和的声音传入耳侧:“以后你的发,由我来挽。”
叶子衿眼眶微湿,却是止不住的点头,“好。”说罢,便被他一把拥入怀中,他宽阔的胸怀,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叶子衿垂下眼去,仍有些失落,“我是不是笨手笨脚?”“是。”他声音里带了些许的笑意。
叶子衿吁了一口气,白了他一眼,“虽说这是事实,可从你口中出来,总让人心里膈应。”他似乎是笑了,胸口有微微的起伏,“这么多年,我学会了做那么多事情,大概就是在等你出现。”
这算不算是一句甜言蜜语?
叶子衿脑海里瞬间开满了一朵又一朵的牡丹花,心中更是久久也难以平复。
不自觉的就弯了嘴角,“那你不许嘲笑我。”“嗯。”宋宁默低声应了,蓦地倾下身子,他的长发,从她光洁的面上滑过,一阵酥痒。而他温软的唇,就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叶子衿心头砰的一声乱跳开来。
唇间的辗转反侧,恰似宋宁默此刻的心潮。
他的手托住她的头,防止她身子发软滑落下去,而他的身子紧紧贴着她的。
许久许久,宋宁默才猛地松开了她,别开脸去,大口大口的喘气。叶子衿也有些不在常态,呼吸滚烫滚烫。宋宁默到底不是个中老手,尚不知如何换气,但凭着自身多年的武功修炼,一时也有些把持不住。
隔着薄薄的衣衫,叶子衿能清楚的感应到他的剑拔弩张,慌忙将他一把推开,垂下头,匆匆说道:“该用早膳了。”宋宁默望着她瘦削的身影消失在内室,唯有苦笑。这把火,可是她挑起来的,现在就这样一走了之……
若今日不是悼唁之日,她可没这么容易逃脱……
宋宁默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涌上心头的欲|望拼命压了下去。
叶子衿撩开帘子出去时,正遇上紫苏几个人齐齐朝她望来。叶子衿心中有事,始终垂着脸不敢抬头,生怕露出什么破绽来。轻轻抚了抚双颊,仍带着一股热意。紫苏几个也是聪明人,哪里瞧不出来,顾忌着自家小姐脸皮薄,也不挑破。
那厢里宋宁默已撩开帘子,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坐在了叶子衿对面。敲了敲空空如也的炕桌,眉头微皱:“怎么不传早膳?”见他脸色不悦,紫苏慌忙出去传膳,不多时,热气腾腾的膳食便摆上了桌。
因为是悼唁,也不知几时才得用膳,这顿早膳格外的丰盛。叶子衿只将眼盯着碗,不敢抬眼去看对面的人。哪知他也是出乎意料的沉默,这叫叶子衿一时有些不安,难不成他生气了?
可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是小心眼的人,总不能为着那点小事……
这样想着,愈发的忐忑,手下的筷子就顿了顿。宋宁默瞧着,轻声问:“怎么了?”叶子衿一愣,抬眼看他,他还问她怎么了?
宋宁默指了指她不见动静的粥食,“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不是。”叶子衿连连摇头,心中似吃了蜜糖一般的甜,“只是在想事情。”“想什么?”宋宁默颇有兴致的问。这也不过是叶子衿的一句敷衍之词,哪里想到他会刨根问底,也只得说道:“在想待会会遇到什么人。”
宋宁默若有所思。
等到二人用过早膳,便上了马车。一路上宋宁默都攥着她的手不肯松手,似乎是担心她伤心。叶子衿心间微暖,反握住他的手,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谁也不愿打破此刻的宁静。宋宁默的手,带着微微的凉意,手心还有一层厚茧。
叶子衿摩挲了几下,幽幽叹了口气。旁的大户人家的子弟,哪一个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那双手伸出去,比姑娘家的还要细滑,偏偏这一个,虽说是王爷之子,却也这样的不快活。越是这样想,越是为他从前的遭遇心痛。
宋宁默似是窥见了她的心思,闻言笑道:“男人总要有男人的样子,是不是?”叶子衿笑了笑,没有说话。一直等到马车停在了垂花门前,宋宁默才松开了她的手。一跃而下,随后伸出手去,扶着她下了马车。
不得不说,在这些细节方面,宋宁默所作所为,颇动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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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悼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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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并肩走进了垂花门,早有接待的小厮们一溜烟的簇拥了上去。
在人前,宋宁默又恢复了往昔的淡漠,一路上慢悠悠走着,并不多说一句话,也不多看一眼这国公府的风景。这一切都让叶子衿有了一种错觉,就好像两个人,回到了当初尚不相识的时候。
这样想着,也就这样说了:“你这副模样,活脱脱就像是第一日认识我一般。”宋宁默正想着心事,骤然听她一说,愣了一愣。片刻之后,眼波流转,大大的凤眼眯成了一条线,“这么说,子衿是觉得受冷落了?”
叶子衿不过是一时感慨,哪知就招来一番挖苦,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有人性子如此,我又有什么法子”此话一出,叶子衿就恨不得自己掌嘴。好生生的,怎么说话就活生生成了一个怨妇?
宋宁默若有似无的目光从她面上掠过,声音轻杳,“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改。”刹那间,叶子衿有如被烟火击中心田,满脑子都是他淡然的一句:我可以改。心中开满了三月梨花,多多压枝低。
一个人,愿意为一个人改变,那是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在乎?
念头闪过,胸口一阵暖潮,袭得她找不到边际。过了片刻才理清了思绪,好在宋宁默一直肃穆的望向前往,似乎方才的话,不是出自他之口。只不过,不经意间看上一眼,却能见到他微红的双靥。
叶子衿无声的笑了笑。
想不到宋宁默这人,脸皮这样的薄……
二人一路无言的走进了正院,来来往往的皆是管事妈妈,见了他们夫妇二人,都慌忙行礼。有的管事妈妈还是头一回见到宋宁默,暗中都夸赞他好颜色,又见着他们二人并肩前来,看向叶子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