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有酒喜耕田-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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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歪脖子树下极享受的喝了一小壶用井水湃过的酸梅汤,让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周筝儿回味无穷。在和陈瑾瑜约好下次沐休还来这里学字后,周筝儿蹦蹦跳跳回来家。
“大姐,你这是要去哪儿?”远远看见周苹儿急匆匆往外跑,周筝儿好奇的问道。
“你跑哪里去了?”周苹儿一边擦着眼角的泪一边嘱咐妹妹,“我现在赶着去找爹娘,你回去好好守着玉儿。”说完也不管周筝儿听不听得明白,急急忙忙向田边跑去。
周筝儿有些奇怪,但见大姐脸色不好,也没再问什么急急奔回家去。
“二姐,二姐,我回来了。”周筝儿见院子里静悄悄的,转身跑进东屋。
“秀儿姐,你怎么在这里?呀?我二姐怎么了?”周筝儿被屋里的情形吓了一大跳。
只见小小的周玉儿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周秀儿正用湿帕子给她擦着头上的血。
“筝,筝儿你回来了。”周秀儿语气里带着哭声,“玉儿被锄头伤着了,小姑姑已经去请大夫了。”
“什么?伤哪儿了?头上吗?”
“是,是的。”周秀儿说着头低了下去。
周筝儿见小二姐的头上还在流血,把头发都凝了起来,万分后悔自己没有学好急救知识,急得团团转。
“我二姐是怎么伤的?”
“我,我不知道。”
“今天就你们几个在家里,你能不知道?”周筝儿见周秀儿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愈发急起来。
“你这小丫头片子还说起姐姐来了?谁教你的这个理?”正说着,张氏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二婶,我二姐都伤成这样了,我怎么就不能说两句话了?”周筝儿愤愤道,“还是其实就是你们把我二姐伤着的?”
她本来就这么一说,没想到张氏和周秀儿的眼里居然同时闪过一抹心虚。
“真是你们伤我二姐的?”周筝儿眼里差点喷出火来。
张氏立马不干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明明是她自个儿调皮伤着的,可不想混赖到我们身上!”
正在这时,周梅香带着两个人匆匆进了屋,“大夫,麻烦你快给这孩子瞧瞧。”
那大夫兴许是跑了一路,被周梅香拖到床边的时候还喘着粗气。
“这是怎么伤的?”这江湖郎中职业素养不错,喘过气就开始给周玉儿瞧病,先看了看她头上的伤口再翻翻眼皮子,开始把起脉来,“我瞧着这可伤得不轻。”
“被挂在墙边的锄头伤着了。”周梅香赶紧回答大夫的话。
“唉,小老儿先给娃娃止血,”大夫用干净的布条仔细给周玉儿包扎了伤口,“只是这伤实在不轻,依我看还是把孩子送到镇上大医馆瞧瞧吧。”
“什么?这么点儿伤还得到镇上去,你这老头会不会看啊。”张氏一听要送到镇上去,在旁边嘀嘀咕咕很是不情愿。
“实在是在下医术不精,这伤在头上可大可小,你们好好考虑吧。”那大夫听到张氏的话也不反驳,“鹏小子,这丫头的病小老儿无能为力惭愧的很,先告辞了。”
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魏鹏见闻言立马对老大夫拱拱手,“不管怎样还是感谢您过来一趟,只是现在这里乱得很,改日小子一定好好酬谢。”
那大夫摆摆手走了。
魏鹏走到心乱如麻的周梅香面前,“梅香妹子,现在孩子情况不太好,依我看你们还得赶快拿个章程出来,我先回家把牛车套上,要是去镇上叫一声就得了。”
魏鹏前脚刚走,周友平一行人就赶了回来,看到床上的女儿,唐氏哭得肝肠寸断。
正文 第015章 就医是个老大难
周筝儿见大家只顾着伤心,赶紧跑到周友平身边拉拉他的手,“爹,我们快点把二姐送到镇上去吧,刚才来的大夫说只有镇上的大夫才能救二姐。”
“这么点儿伤还得到镇上去,乡下丫头哪有这么精贵?”不得不说张氏之所以讨周李氏欢心是有原因的,两个是自私刻薄起来可不是一模一样的。
周梅香哭着对母亲道:“娘,刚才咱村最会治伤口的杨大夫来瞧过了,说这伤得重,得到镇上大医馆去瞧不可了。”
“老大,你们两口子赶快把娃儿带到镇上去,让你兄弟帮着找个大夫瞧瞧。”老周头虽然不看中女孩儿,但这好歹是自己的孙女,能救活当然比就这么夭折了强。
周友平应了声,小心抱着二女儿就往外冲。
周梅香赶紧拉住他,“大哥,刚才魏家小哥回去赶牛车了,说一会儿就来帮着送你们去镇上。”
唐氏摸了把泪,颤着声向周成福道,“爹,送孩子到镇上瞧伤,可得备些钱的。”
老周头没答话,只用眼示意周李氏拿钱。
周李氏没好气地哼了声,回屋拿了两百个铜钱给她,“拿去!”
唐氏却不接,这点钱怕是连大夫的诊金都不够。
“娘,玉儿伤得重,到了镇上总得拿几服药不是?”
老周头虽然看不得周李氏的小气,但大媳妇一个劲管他们要钱也让他窝火。他啪的一声把手上的烟杆重重敲在桌沿上,“老婆子,拿二两银子给她。”
周李氏不敢违背老周头的话,只得不情不愿地拿了二两银子给周友平,不停叨叨,“这钱你们可得省着点用,我看丫头也就是皮外伤,哪费得了那么些药。”
一炷香不到的功夫,魏鹏赶着牛车来接他们,周友平抱起女儿,和唐氏、周苹儿一起去了镇上。
晚上的时候周友平搭着牛车回来了,一脸的疲惫和忧心。
“爹,娘,镇上的大夫瞧了玉儿的伤,说这伤很重。不过幸好那锄头不是直直挖下去的。这命是能救回来的,只是这药费有些多。”
“要多少?”周李氏警觉地问道。
“瞧病加上汤药少说也得五十两。”周友平一五一十汇报。
“什么?我们家哪来这些钱?老大啊,不是叫你去找你兄弟帮忙说项吗,你们这不是被别人敲了竹竿了吧!”周李氏觉着这一定是老大两口子被人骗了,治个伤也要五十两?
“娘,这大夫是三弟家的,人家也没多要钱,只是这药贵。”周友平解释道,“说起来要不是因着三弟的关系,王家医馆也不会同意先救人,只是我们紧着把钱凑齐了补上。”
听到是周玉儿是送到了王家医馆,周李氏明显松了口气,“这事你算是办对了,怎么说我们和王家医馆也是有亲的。实在不行,让你三弟去说说,治个伤哪里用得着五十两银子?”
周友平却很为难,“三弟不在医馆,王老爷子也只让人带了话,说让坐馆大夫尽力救人,别的什么也没多说。”
周李氏也知道王家对他们并不亲近,又听闻小儿子不在医馆,知道占不了便宜便不说话了,屋里只剩下老周头吧嗒旱烟的声音。
“爹,娘,玉儿这孩子我们两口子是一定要救的。”周友平见他爹娘不表态,只好硬着头皮说了自己的决定。
“那你打算拿什么救你闺女?”老周头问。
“看看家里能拿出多少钱,其他的先向外借。”周友平说着说着动了情,哑着声道,“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得救她!”
周李氏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周友平吼道:“你要砸谁的锅,卖谁的铁?啊?你老娘我这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些银子,你现在是要为个小丫头逼着你爹你娘去死啊……”
“就是啊大哥,我们这穷家小户的,哪来五十两银子给个丫头瞧病呢。总不能为救她一个把这一大家子都搭进去吧。”张氏也强烈反对。
周梅香看不过她娘和二嫂的样子,“娘,不管怎么说玉儿可是你嫡亲的孙女儿,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得被人家的唾沫星子淹死?”
“梅香,咱娘可是极想救玉儿的,只是咱家实在是拿不出银钱不是。”张氏见婆婆有些动摇了,赶紧岔开话题,“再说总不能为一个孙女让其他孙子孙女儿都喝西北风吧。”
张氏故意把“孙子”两个字咬得极重。
周李氏想到那怎天不怎么说话的孙女儿,又想到宝贝疙瘩的孙子,心下一比较立刻坚定了决心,“老大,玉儿是个命不好的,小小年纪偏遇上这么个祸事,可咱不能为了她一个毁了这个家啊。”
周友平知道母亲一向不喜欢孙女,可见她对自己闺女的性命都这么不看重,心就凉了下来。一个六尺男儿也经不住红了眼眶,“娘,就算我求你了,救救这孩子吧!”
周李氏看不惯大儿子为给丫头片子低声下气的样子,“都说你家里没钱,你也别求我,一个丫头片子要救你自去救去。”
说完,拉着脸回了东间。
老周头拍拍周友平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跟着进了屋。他虽然也可惜这个孙女儿,可老婆子说得没错,不能因为一个丫头毁了这好不容易缓过劲儿的家啊。
周友平呆呆地看着东间晃动的门帘子,心里既伤心又苦痛。
“爹,爷爷嬷嬷不管二姐,我们自己想法子救她。”
周友平看着小女儿超出年龄的坚定表情,“好,咱们自己想法子就你二姐。”
说完会东屋翻出这几个月积攒的四百二十文钱,找出这些年唐氏娘家断断续续给的四两银子,又匆匆忙忙出了屋。
“大哥,”在院子门口被周梅香叫住,偷偷把用帕子包着的银钱塞给他,“这是我这些年做绣活儿攒的私房钱,虽然只有二两,你也拿去应个急。”
周友平本不想要小妹辛辛苦苦挣的私房,但想到躺在医馆里的女儿,点点头收下了。
“大哥,要不你到镇上找找大姐和三叔吧,他们应该也有钱的。”周梅香见大哥急得脖子都是红的,忍不住提醒道。
正文 第016章 患难中的“照妖镜”
周友平要赶回镇上,正好魏家要往镇上送新猎到的野物,周友平也不和魏鹏客气,搭着车赶回镇上去了。
“周大哥,玉儿的医药费没筹到了吗?”路上魏鹏见周友平一脸的沉重,关心地问道。
周友平叹了口气,“哎!家里没钱,统共就六七两的样子,这不想到镇上亲戚那里筹筹。”
老周家老两口只疼爱孙子是村里人尽皆知的事,魏鹏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没再多问,伸手掏出怀里一个蓝色的粗布袋子,“周大哥,这是我平日里攒的,现在也用不上,你先拿去应应急。”
“这可使不得!”周友平见那袋子里有五两银子,赶紧推回给他。
“周大哥,你可千万别和我客气,谁家没个有难处的时候。咱们一个村住了几十年了,可不得相互帮衬帮衬。”魏鹏见周友平不接钱赶紧劝道,“再说,现在给玉儿瞧病是大事儿。”
周友平见他给得诚,感激地收下了那五两银子,“鹏兄弟,周大哥记着你的情。这钱我先拿着,回头给你写个借据去。”
“周大哥你这是埋汰我呢,等你手头宽裕了还我就是,哪还用得着借据。”魏鹏连忙摆手。
“这亲兄的也得明算账,要不给你个条子我可不敢用这钱。”
魏鹏见周友平十分坚持,只好同意了。
周友平到了镇上,先把筹到的十一两银子并四百二十文钱送到医馆,看了看因伤口引发高烧的女儿。
“爹,你来了。”周苹儿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
“你娘呢?”
“娘在厨房熬粥呢,大夫说等玉儿醒了最好能喝些粥。”周苹儿小心地把药罐放到床边的小桌子上。
“玉儿的烧退下来了吗?”周友平看了看熟睡的女儿,很是关心。
周苹儿道:“退了一点,大夫说头上的伤口没好,随时都可能再烧上去。”
“那你在这里好好看着妹妹,爹还要出去一趟。”钱还差着一大半,周友平也坐不住。
周苹儿神色暗了暗,“爹,你没拿到钱吗?爷爷嬷嬷他们不管玉儿了?”
“你爷爷嬷嬷有他们的难处。”周友平尽量在女儿面前周全他爹娘的脸面。
周苹儿见父亲黯然的背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友平先去了西街,找到大姐周桂香家。
“哟,友平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过来了,快进屋。”开门的是周桂香的丈夫谢定康,一个三十多岁有些文气的男人,他早些年读过几年书,借着同族叔叔的路子在镇上酒楼找到一个管事的差事,娶了周桂香后一家子都搬到了镇上住,日子过得很不错。
“巧玲娘,是友平来了。”谢定康一边把周友平往里引,一边向屋里答话。
“友平来了啊,快里面坐。”屋里迎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穿着细棉布夏裳,头上插着两支银钗,看上去很是精明。
周友平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局促地用手蹭了蹭衣角,“姐,我今儿来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周桂香放下手里的茶碗,“不会是家里出了啥事吧?”
“不是不是,”周友平连连摆手,“是玉儿,今儿个被锄头伤了,现在住在王家医馆里。”
周桂香大吃一惊,“什么,被锄头伤了,伤哪儿了,严重吗?”
“头上被磕了条口子,好在不是直直挖下来的,大夫说能救过来,只是,”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