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寺-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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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想和她说话也不愿回答她的问题总是找各种借口想打发她出去。
而且师兄们这次回来以后都很奇怪奇怪得不得了!他们的全都清一色用厚厚的大垫子裹了个密不透风估计连犀牛的角都扎不进去。
那些大垫子都是寺里的僧人们以前用来铺床的不仅很厚而且又长又旧臃肿地拖在地上。她就是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心血来潮要学这种古怪的装扮提着个大垫子上厕所多不方便!
她一番穷追猛打师兄们始终支支吾吾有的干脆就含含糊糊地告诉她是因为有病怕传染所以才用垫子裹上。
有病?怕传染?这样的字眼引起了她的警惕。师兄们一个个瘦得吓人确实像是有病的样子。
她突然想到师兄们会不会在这段失踪的时间内去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染了一身的花柳病回来?
可是得那种病没听说过脸上会长毛。为什么她发现师兄们的发际部位长出了很多粗硬的毛?而且那种毛怎么看都不像一般的汗毛倒有点像动物身上的毛。师兄们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很奇怪咿哩哇啦的从没见过他们像这么说话跟野人似的。
而且她发现回来的人中少了一个可是谁也不知道那个人去哪了。
正想着这个问题她就看见大师兄洪力过来了她立刻像只小兔似的蹦了过去扯住洪力的胳膊不依不饶地问:老大你快告诉我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屋里那几个人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裹成那样装神弄鬼?还有你这两天都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走了?还有还有胡子刘为什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小清别这么大惊小怪
不是老大不信你进去看看他们一个个好像总想在地上爬!
他知道小清再这样纠缠下去屋里的事肯定要露陷于是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小清喋喋不休的盘问:好了师兄们这两天要在屋里养病你最好别进那间屋子一切由我来照料。如果你不经我的允许随便进入那间屋子我就不带你下山懂吗?男人们的事交给我来办好了。
洪力的话更让小清坚定了花柳病的猜测。她突然觉得很恶心:一屋子的人都得了这种病过两天他们的身上是不是也要一起开始溃烂?
真是越想越可怕!她一哆嗦转身逃走了。
洪力这才推开门进屋。
老大你有没有见到胡子刘?有一个人问他。
见到了也许你们谁都想不到他就是《生死轮回图》中的第四个烦恼。想到猴子哀求的眼神和向着他下跪的样子洪力又觉得心痛难忍。
其他的人听了洪力的话都发出了吃惊的声音谁也没想到胡子刘居然就是关系他们生命的最后答案。
老大胡子刘还会回来吗?老刘现在在哪里?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地凑过来问。
你们都不用担心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并不是很响亮却足以惊动屋子里的每一个人他现在还在《生死轮回图》里暂时不会有生命的危险只要想办法解开他身上的咒就可以了。
是血鹦鹉回来了。血鹦鹉还带回另一个让洪力感到震惊的消息。
什么?忧伤森林主人死了?
是。我回去的时候整个忧伤森林都被烧成了一片平地到处浓烟滚滚烧焦的树根还在不停地发出爆裂的声音。而忧伤森林主人就被锁在他曾经用来关押你们的大铁笼子里血流了一身不过我看不出他是怎么死的。
你快带我去!洪力说着站起身。
没用的。就算你看出他怎么死的又能怎么样我们都知道凶手就是无影。而且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找到那片森林了。
为什么?
只有忧伤森林主人在的时候我才能找得到忧伤森林因为他给了那片森林生命而我会《奇'》听到它们的召唤。但是现在什《‘书》么都没有了。血鹦鹉的声音《网。》里透露出了一丝落寞像是也在为沙叶的命运惋惜无影根本就是狼子野心无论玩游戏的人是输是赢他都会杀掉对方然后霸占对方的一切。
这么说忧伤森林主人统治的那个隐蔽王国也被无影抢走了?
应该是。可惜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的王国到底在哪里只听他说过在那里他囤积了大量的珠宝还有大批的奴隶。不过我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这是他死后紧紧握在手里的。血鹦鹉说着伸平翅膀将一样闪闪发亮的东西送到他面前。
珠矶银刀!洪力立刻眼前一亮。
他当然认得这把刀因为他的师父有一把形状大小完全一样的珠矶金刀上面那个矶字就代表他的师父西矶。
小的时候他常常看到师父拿出那把金刀独自把玩然后很小心地把它收好放在盒子里之后就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现在他终于明白师父是在怀念另外一把银刀。
原来忧伤森林主人就是当年和他们在巴悲湖畔结拜的小师弟———沙叶。
他缓缓地将银刀拉出刀鞘刀锋的寒光一闪清晰地映出了刀身上的一行小字:兄弟如手足宝刀赠英雄。
这就是西矶当年送给小师弟的情谊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谁做了英雄谁断了手足?这一场兄弟之情一个英雄之梦付出了多少代价亏欠了多少情谊?
当年四个亲密无间的伙伴对人生都怀抱着无比的憧憬可最后竟然一个个是这样走完一生的。你们心中都埋下了多少痛苦?
如果有一天你的心碎了仇恨是不是还那么难以忘怀?
别顾着同情别人了血鹦鹉看出了他的心思在一旁提醒道现在你那个同伴还在《生死轮回图》里。而且其他的五个人你不会打算就这样带着他们走吧?
是沙叶死了没人能解得了那几个人身上的咒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一个接一个地变成四脚爬行的长毛动物。而洪力这时更加感到束手无策。
看着他窘迫的样子血鹦鹉止不住轻笑了一声:其实也并不是只有忧伤森林主人才能救他们。只不过现在时候未到我不能这么早告诉你。
真的有办法?这个突然降临的希望让他精神也为之一震。
相信我。血鹦鹉的回答很肯定。
他打量着这只有着人一样思想的奇怪的鸟忍不住走过去摸了摸那神秘而炫目的鲜红色羽毛感叹着说: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怎么能相信世上真会有这样的事你真的是大神身体里的鲜血吗?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了。血鹦鹉伸开巨大的翅膀做出一种飞翔的姿势似乎对天空充满无限的向往和深情仁慈的大神又怎么会用自己的血向世间寻仇呢?
他一愣:那个传说是假的?
那只是一群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大神摩诃法利的传说故意加了我进去为的是让他们的目的更加有效地达到。
目的?什么目的?
关于大神摩诃法利的传说来源于一个靠近的边远部族。
这个部族人迹稀少行踪诡秘几乎没有人听过他们的名字。
但他们管自己的部族叫汲箭。听说以前他们是一个富有的大族后来因为侵吞了一批宝藏而树立了很多仇家不断地遭到追杀。最后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弱从一个大族很快沦为一个人丁稀少的小族所以不得不隐藏踪迹悄悄地生活。
他们退到荒芜的塞外过着艰苦而穷困的生活经常忍受疾病和饥饿的折磨还有野兽和恶劣的生存环境相逼迫生命有如蝼蚁一样可悲。
但这并没有磨灭他们骨子里那种不安分的本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仇经过周密的思量一个旷日持久的复仇计划诞生了。
在当时汲箭族的几个强敌几乎都盛行对大神摩诃法利的崇拜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甚至将他视为守护之神。
于是他们就利用了大神的传说杜撰了一个结尾加进了一只血鹦鹉说它是大神临死前留给这个世间的怨恨还到处散布说血鹦鹉每隔三百年会回人间复仇目的就是让人们相信这只鹦鹉的存在。
这只血鹦鹉就是汲箭族用来复仇的一个工具。
传说未必人人都信但是如果传说有一天突然变成了真的人们到死都会深信不疑。
而他们弄出这只鹦鹉实际上只是为了借它的口说出死亡预言利用人们迷信的心理制造恐怖气氛搅得人心惶惶这样复仇者就可以乘虚而入。
它的背后当然还有一个主人控制这个主人就是那个复仇者。
当时在汲箭族快要灭亡的时候族里的最后一个大长老算出了部族的气数已尽生怕以后没有人替他们报仇于是跟一个神秘人谈妥了交换条件———将族里一本至高无上的巫术秘笈以及所有的财宝全部都给他但他要为汲箭族完成复仇的任务。
那本秘笈是和当年那批为他们招来杀身之祸的珠宝一起被抢来的。秘笈里记载了一个鲜为人知的巫术无论谁练会了这种巫术都将成为一个祸害。
据说那个巫术可以控制死人的元神出窍将他们寄生到另一个空间让他们以rou体的形式存活。也就是说它可以重新复制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当然这只是关于那个巫术的简单描述实际上真正的情况要复杂得多。
只要一有新的行动这个复仇者就会派一只小鸟给血鹦鹉带来口信每只鸟都是一传达完口信就自动暴毙这样秘密就永远也不会泄露出去。
而血鹦鹉本身也一样地受到巫术控制身不由己。它只是间接地接受指令却从来没有看到幕后的那个复仇者是什么样子。它只知道大家都称呼他无影。
其实汲箭族的仇早就报了只是贪得无厌的无影还在继续利用它。
可是月亮中的人影和邪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一出现那个人影就跟着出现?还有那个小孩无影怎么会在五十年前就知道他是邪婴?见血鹦鹉说了一半就不说了洪力着急地把憋了一肚子的疑问一古脑儿全都掏出来了。
一提到月亮中的那个人影连血鹦鹉那长满羽毛的脸上都现出了一脸的疑惑:其实那个人影也只是我在五十年前预言天眼寺血灾的时候才开始出现的我根本对它一无所知。我毕竟只是一只被伪造出来的鸟如果月亮中的那个人影真是一个‘天机’那我是没有办法参透的。
天机?这个词老和尚也用到过。难道月中的人影真是一个天机?
会不会跟无影有关?他还是不甘心。
血鹦鹉摇了摇头:无影也叫我留意那个人影。我想恐怕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月中人影的来历了。
血鹦鹉又说到:也许这件事还没有到该水落石出的时候再讨论也只是徒劳不如问问别的。
我想知道无影为什么要拿天眼寺开刀和尚庙又没有什么可以贪图的。还有为什么五十年前遗留下的方丈手册上会清清楚楚地记下关于你的那个传说?如果你是假的出家人又怎么会相信?
那本方丈手册是假冒的当天眼寺变成一片血海之后我就依照吩咐把那本手册叼来了目的就是让所有的人相信我的预言。而至于其它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别忘了我只是一只受巫术控制的鸟。
血鹦鹉一反常态的诚实态度让洪力觉得更奇怪了:既然你是无影的心腹为什么今天突然要把一切都告诉我难道你不认为这是背叛吗?
这句话似乎问到了血鹦鹉的痛处它呆愣了半天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独自走到墙角坐下不再理他了。
这天夜里天气也一反常态明明是初冬却躁热得要命。
一个诡异的影子悄悄地挨着所有房间的门口一一窥探然后蹑手蹑脚地踏过院子里的月光又悄无声息地隐没在黑暗中。
谁也没有发觉他来过。
第十六章一念之差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万簌俱寂一直睡在墙角的血鹦鹉像是噩梦惊醒般忽地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
刚才它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于是趁着所有人都在熟睡悄悄地出了门。
它停在院子里那棵大树最粗的一根枝桠上若无其事地梳理了一会儿羽毛然后一直东张西望好像在等待什么。
过了一会儿一只青翠色的小鸟从远处迅速地飞了过来吱吱轻叫了两声接着停在了血鹦鹉的身旁。
两只鸟互相对望了片刻然后那只小鸟开始叽叽喳喳地冲着血鹦鹉鸣叫一句一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谁也无法知道凌晨在枝叶繁密的大树深处两只鸟到底在谈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有藏在窗下偷看的洪力明白:这只小鸟是来给血鹦鹉送信的。只是不知道这次它又带来了什么新的指示。
两只鸟交谈了半天小鸟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脖子一歪身子僵硬地倒下就这样死了。
它死之后血鹦鹉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用利爪摁住它的脑袋一口一口地撕扯掉它尚未完全变硬的肌顷刻之间就将小鸟的尸体吃了个干干净净连一根骨头都没有剩下。
小鸟身体里的血沾在血鹦鹉的嘴上竟然不如它那一身鲜红的羽毛耀眼。
洪力倒并没有觉得恶心却觉得很难受。眼前的一切真实得不容回避*****裸的凶残这就是自然界中最普通不过的生存法则。
一个人的死亡和一只鸟的死亡所引起的后果是截然不同的。没有人会在意一只鸟的死亡。也没有人会记住它们的脸庞。
一只鸟在临死之前是否也会像人一样对生命有无比的惋惜和留恋?它们是否也会心存无比的惧怕?它们是否知道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