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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奴妃栖情-第22章

小说: 奴妃栖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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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明白。”项青话落的一瞬,叩门声轻轻响起。

两人双双向门口看去,刘其喊道:“谁在外面?”

“是我。”栖情淡声回答。

刘其从地上惊跳起来,看到项青也露出的惊愕,识相地上前开门让栖情进来,自己伏身一跪:“奴才告退。”

项青负手站在一旁,看着她端着莲子羹进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回到最初时宰相府里的那个木讷之人。

见她放下莲子羹,施了施礼就要走出去,项青忍不住开口:“都听到了?”

栖情顿住脚步,脸上仍是没有松动:“是。”

“现在知道莫如风口中所托非人是什么意思了?我项青不过是个无情无义的人。”项青说道,双目注视着她挺得僵直的背影,羸弱瘦小得不堪一击。

原来那晚莫如风替她相命的时候他也听到了,栖情听到项青问出了和莫如风一模一样的话:“后悔了吗?”

后悔一路追随他,还是后悔一颗心陷落在他身上?

房内静谧良久,栖情才慢慢开口:“栖情从军中追随爷那一刻起,就没想过活着,现在还是死,我要后悔什么?”

没有悲伤,没有委屈,只有认清命运的淡默。

项青猛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扭转到身前:“我不信你能坦然接受,你认命?”

“我只是始终记着相爷的话而已。”栖情抬起头对上项青的视线,那样清明的目光,几乎让他自惭形愧。

他说过什么?

“怎么,怕相爷也把你推出去当替死鬼?”

“会吗?”

“如果有万不得已的那一天。”

如果有万不得已的那一天,他只能牺牲她来保全自己,他会毫不犹豫的。

既然她一直把他的话当真,那又为什么不顾性命地追随他,追随一个自私冷血的人,项青慢慢松开她的手腕,栖情趁机快步离开。

她以为自己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可心里还是空得厉害,原来她一直在妄想,妄想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会有一丝情份。

她因他,学会了哭,因他学会了笑,因他忘了江南……

然而,他丢下她,竟是如此轻易。

她终究还是只有自己,栖情不懂自己守了这么久,究竟守的是什么。

项青闯进来的时候,栖情正抱膝坐在床上发呆地看着地面。

项青披一身月光而进,点缀了漆黑的屋子,只是房门一被他关上,唯一的一点光亮也消失无踪。

项青摸索着走到床边,一手抬起她的脸,整个人都覆了上去,冰冷的唇寻着她的唇,重重地压了下去,一手抚着她的发,指尖暧昧地游走在她的耳际,舌尖轻易地撬开她的唇用力地汲取。

没有闻到酒味,他是清醒的……

栖情木愣地忘了反应,被迫地接受着,项青的唇一路亲到她的耳边停了下来,低声昵喃:“他日我重返大禹,绝不能让人知道我有那样一段不堪的过去。”

他一身骄傲,在边塞国军中所受的种种屈辱,绝不能让人知晓,绝对不能……

他不想解释的,但他还是在临走之前来了。

第1卷 奴 走上绝路

“我走了。”

项青的吻缓缓游到她的颈边:“我这一生从未对人有过愧疚,栖情,你是第一个,若有来生,但愿你不会再遇见我。”

栖情、栖情……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栖情身子轻微颤着,不懂是因为他的爱抚,还是因为他的话。

项青放开她,大步朝外走去,栖情终于哭了出来,强抑着嗓音的哽咽,一字一字响在漆黑的夜里:“相爷,若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钦慕于您。”

她第一次敞开自己的心扉说话,第一次承认她对他的妄想,也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可以,她会为自己好好活一次,回到最初那个只想着江南的乞丐。

项青顿住,猛地将左手边桌上的茶具通通往地上扫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留下门口一地零碎月光。

江南的花最香,江南的人最温柔……

栖情,你一定要来江南,我等你。

江南的柳絮飘起来最好看了,像雪一样漫天飞舞……

儿时约定的人的温柔声音响彻耳畔,栖情蓦地醒过来,手脚冰凉,好久不曾做到这个梦了,甜得让人发酸。

项青和刘其连夜走后,林云、莫如风两师兄也不辞而别。

栖情将珍珠发钗和胭脂盒留在桌上,收拾好包袱走下楼,一个小二热情地招呼过来:“栖情姑娘也要走啦,这林云、莫如风两位相士走后,我们客栈就门可罗雀了,栖情姑娘这是要去哪?”

“你知道江南怎么走吗?”栖情问道。

小二拍了拍衣上的灰尘,斜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说道:“江南,那是大禹的境内吧,既然是南,一路往南走就对了。”

一路往南就可以了吗?

原来这么简单……

栖情朝外走去,忽然间一群士兵冲了进来,如鱼贯而入,持着手中兵器将栖情团团围住,栖情向门口看去,一身铠甲的莫战满脸戾气地走了进来。

栖情苦笑了下,她知道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到江南了。

广阔无尽的苍穹下,大道在青翠的树木间延展开来,眼看着大禹边境近在咫尺,马车渐渐慢了下来,跟在马车后整齐有素的队伍,也跟着松懈下来。

刘其骑马直冲过队伍,拦截在马车前,满脸悲戚地跃上马车掀开车帘闯入。

正与项青在车内下旗的李统领正自叹不如自己的棋艺:“相爷谋略过人,又把下官逼上绝路了。”

刘其突然闯进来让他惊愕极了,项青向来不喜欢下人乱闯,怎么刘其跟着这么久,还不知道。

项青坐得笔直,从棋盒里拈出一粒黑子,才浅浅地抬起眼皮问道:“谁给你的胆子。”

“下官想刘其他…”李统领正要给刘其说好话,刘其却单膝跪了下来,打断了他的话。

“据探子来报,莫战屡中相爷陷阱追缉不到,昨夜大怒之下,已经将她…斩杀于马前了。”

项青执棋的手僵在半空,黑子掉落进棋盒,不动声色地问道:“消息可靠吗?”

“相爷不是早料到这一天吗?”刘其几乎压不住心下的不平。

“她被擒以后,莫战想问出相爷的下落,对她百般折磨拷打,死对她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你们都下去吧。”项青伸手将棋盖盖上棋盒,任由下了半盘的棋晾在桌案上。

李统领完全搞不懂这主仆在打什么哑迷,站起身欲走,就听刘其粗嘎地冲口而出:“求相爷恩准奴才前去寻回栖情尸首,她是宰相府的人,不能让她无名无份地葬在边塞国的国土上。”

“滚出去。”项青低吼,声音阴沉犹如寒霜。

李统领见势不妙,赶紧拉着刘其走下马车,看着一脸气呼呼的刘其不禁道:“你跟了相爷那么久,怎么在主子面前还不懂看脸色?”

“我知道我们做下人命如草芥,主子要生便生,主子要死便死,这道理我懂,但是…”刘其忿忿地说着。

马车突然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响,两粒棋子从车上滚落下来,黑白二子陷进泥里各落一方。

刘其同李统领诧异地面面相觑,李统领率先跳上马车,不一会儿便传来他大惊失色的喊声:“宰相大人,你怎么把自己的手弄伤了?来人,快传随行的大夫!”

刘其不满的情绪慢慢消了下去,或许主子的心思,从来不是他能猜测的。

刘其朝着北方拜了两拜,栖情,愿你来生投户好人家,不要再做个身不由己的奴才……

日上东面,万丈光芒扫向繁华的大禹京城,文武百官全部整整齐齐地站在城门口,禹衡坐在马上立于百官前面,金缕皇袍加身,年轻英俊的脸庞不威自怒,睿智的双眸凝视着前方。

沉重的城门被守卫缓缓推开,久违的人慢慢出视在人们的视线里,一主一仆从容不迫地踏进京城,项青掀白袍而跪:“下官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禹衡握住缰绳的手拧得青筋突出,他真的没有死……

良久,禹衡被太监扶持着下马,上前亲自扶起项青:“闻项卿为国捐躯,朕悲痛五内,卿能安然归来,实乃我大禹之福啊。”

先前项青自知时日无多,写信给李统领要将他被俘的消息传播出去,但因被刘其看到,执意先营救项青,因此消息并未传开。

禹衡碍于项青党羽众多,召告天下的是项青战死沙场,然后暗中一步步消除项青的势力,禹衡没想到他竟会生还,他这一举无疑是替虎留穴!

“下官得皇上庇佑,才能安然无恙。”项青站起身,对上禹衡的视线,唇边浮起一抹冶冽的冷笑。

百官中莽莽撞撞地闯出一人,年轻气盛的脸下是一身绣以走兽的官袍,他看了一眼项青身后的刘其,飞快地跑出城外,不到片刻又跑出来瞪向项青:“我嫂子呢?项青,我嫂子人呢!”

众人凝息屏神,谁都不敢兀自说话,昔日宰相,碰上今时皇帝最宠信的将军……

项青嘴际的笑若有似无:“原来是贺将军,今时不同往日,贺将军已飞黄腾达,何必再故念那些出身低贱的故人呢?”

贺然差点一拳揍了过去,收到禹衡示意的眼神才隐忍下来:“你说谁出身低贱?”

“贺将军好生健忘,旧人因谁入狱因谁而死,你比本相不清楚吗?”项青状似无意地说着。

听在贺然耳中却震惊非常,一把纠过项青的衣领:“你说谁死了?你不是还活着,她怎么就死了,啊!”

项青轻笑出声:“贺将军难不成以为,本相不该活着吗?”

贺然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方知自己说错话又被项青摆了一道,禹衡扬了扬手:“贺然,你先退下,项卿一路上怕多番辛苦,朕晚上赐宴群臣,替项卿洗尘。”

“多谢皇上厚爱。”

项青为人滴水不漏,但随着他的回朝,大禹庙堂之上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禹衡强迫自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面对。

第1卷 奴 浑然不觉的痛

两年之间,项青再战边塞国,莫战于校场被凌迟处死,其哀嚎声传遍十里,场面惨不忍睹,其手下将士,无一幸兔,统统被乱箭射死,从此大禹、边塞国两国恶战连连,民不聊生……

史家再为这个当朝宰相添上一笔大事,形容其残暴不仁,阴险狡诈,涂炭生灵。

权势熏天,一时无二的宰相府里,两个丫环端着梳洗的毛巾脸盆,穿过楼台水榭走到华青苑,停在一处卧房前挺直着背,等待主子的召唤,不一会儿里边传来夫人的叫喊声:“青哥,青哥,你醒醒啊…”

两个丫环聪明地故作无闻,相爷并不时常与夫人同房,一旦同房,夫人必定日日早上吵闹一翻,一如现在。

项青被唤醒就见谢盈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心情陡然沉下来,坐起身掀起床上的幔帐,窗外已是大亮:“该上朝了。”

项青掀被要下床,被谢盈一把拉住,随后两只纤细的手臂自后缠上他的身体:“青哥,你昨晚深夜才回已是疲累不堪,不如今日早朝称病不去了。”

“我没事。”项青松开她的手。

谢盈急急地跳下床挡住他,温婉的脸委屈地对着他:“若非疲倦,为何青哥现在连跟我说话的时候都少之又少。”

“我只是朝中事情繁杂。”项青耐着性子解释。

谢盈悬在眼眶里的泪悄然落下:“你连对我说真话都不愿意了吗?朝事琐事,何以会让你夜夜念着那个奴才的名字,府里的奴才不够,还是侍候得不好?”

又是旧事重提,项青不耐地拿过屏风上的衣袍穿上:“如果我梦魇,让你睡不安稳,以后我会少上这来。”

项青穿衣的手丝毫没有减慢。

这两年多来他夜夜噩梦缠身,无一不是在边塞国军中所受的种种屈辱,这些谢盈都不知道,他也难以启齿,在梦中被人辱打折磨之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小奴才会来救他,这种想法每每等他醒来之后便觉异常可笑。

沉思片刻,项青扬声喊道:“进来。”

“等一下。”谢盈厉声喝止,她可不希望自己现在的样子给丫环们看到,指尖抹掉脸上的泪痕才道:“你们进来吧。”

丫环一步步走进来,小心翼翼地侍候着,项青瞥见刘其驻足在外边走了过去,冷冽地问道:“怎么样?”

“皇上将京城的兵权交给了贺将军,连御林军,都统统为贺将军所管,看来是想拉贺将军来抵制爷的势力。”刘其把收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回道。

“至于皇上,于昨夜又私下江南了。”

江南……

真是让人觉得不太平的两个字,项青接过丫环手里的茶杯:“派人盯着,本相不信皇帝只是出游玩乐而已。”

“是。”刘其领命退下。

谢盈从里边走了出来,正拿着两支发钗问丫环:“哪支好看一点?”

“夫人身子金贵,自然是金孔雀才能配得上夫人。”丫环圆滑地说着。

谢盈举钗对着镜子比对了一番,又问:“这支珍珠钗不好吗?我也挺喜欢的。”

“好是好,只是珍珠色泽太过平乏无奇,衬不上夫人。”

谢盈犹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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