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妃栖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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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清醒过来,无从抽离自己。
“为什么你要背叛我……”泪水模糊了谢盈的视线,痛楚的记忆让她分不清楚眼前的人是栖情还是项青,同样在毒打下倔强地闷声不吭,他究竟知不知道当年他十岁离家她受了多少苦,她每日有做不完的活,晚上被二娘用铁链锁在羊圈里,十二岁她就被二娘的野男人奸污了……
在被卖到勾栏院前他回来了,他说过不辜负于她的,可为何还要接受皇上赏赐的美人,连卑贱的奴才栖情都能爬上他的床……他到底将她至于何地!
谢盈想自己定是疯了,她居然会对个丫环嫉恨,嫉恨她有个清白的身子!
小姐一下比一下狠,栖情实在支撑不住双手抱住前面的圆凳:“相爷心中最疼惜的只有小姐……是栖情痴心妄想罢了……”
栖情嘶心裂肺的叫喊将谢盈拉回了现实,看着眼下慢慢被鲜血浸湿的背,谢盈惊恐地发现自己成了当年的二娘,自私残忍,心中一寒扔掉了手中的藤条,瘫软地坐到地上。
隔好久谢盈恍过神,走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满脸泪痕的自己,与个疯婆子无异,声音颤抖地说道:“你走吧,相府我容不下你了。”
栖情无声地撑着凳站起来,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一步一蹒跚地走了出去。
闺房里,只有薰香烟气袅袅,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在无声地散发。
第1卷 奴 让孩童欺负
栖情离开了,相府少一下人是稀松平常的事,无人关注问人问津。
“怎么那么贵?”栖情搀扶在京城百草堂的柜台上,面色苍白,身后的衣裳被血浸透,几个进来想买药的见状慌忙退了出去。
“姑娘,我百草堂的药可是全京城最公道的了,你受的伤不用上等的止血药是不行的,你还想等死不成?”老板早已不耐烦,看她吓走了客人伸手哄人:“我说你买不买,不买赶紧走赶紧走,穷酸相的还想买药。”
她在宰相府才挣了十多两银子,这一下买药竟要全数花费?那她还如何去江南……
想着,栖情已经转身,扶着墙壁沿着街道艰难地一步步走着,突然身后被人撞了一下,栖情当下疼痛地倒在墙角边,后面传来个小女孩的尖叫:“妈妈…有鬼啊!”
小女孩看着手上蹭到的血,吓得直往后面的孩子群躲闪,一个领头的孩子王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怕什么!我娘说了,鬼怕童子尿,我一尿鬼就会吓跑了!”
说完,他拉开裤裆,黄色的尿柱往栖情的背上全数淋去。
“鬼怕童子尿!鬼怕童子尿!”一群小孩子开心地街上拍手大跳,偶有行人路过对这一幕也只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一个小孩子接着一个小孩子上前撒尿,满背的伤口疼得无以复加,栖情挣扎着撑着墙壁想站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低沉地传来,让栖情瑟缩地又倒回地上,脸恨不得贴到墙壁上。
“怎么了?”坐在马车里的项青从小憩中醒来,马车稳稳不动停了下来。
第1卷 奴 擦肩而过
“相爷,是几个孩童拦着路了。”充当马夫的刘其立刻回答,然后挥了挥马鞭子,冲着那群孩子喊道:“都在大街上做什么,当心马蹄子不长眼。”
孩子们看到两匹高头大马又看看壮实的刘其,大概觉得自己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纷纷乖乖站到墙边,不吵不闹。
刘其往墙边扫了一眼,只见一个满身鲜血淋漓的人侧着倒在地上,小男孩乐此不疲地往她背上撒着尿,因为是背对着他,刘其看不到那人的脸,只是服饰有些类似相府的丫环,不过被血染成这样,也看不真切了。
“怎么还不走?”项青不耐烦道,这边的环镜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恶心。
“那几个孩童在欺负人,也不知道那人死了没有。”刘其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想询问能不能上去帮忙。
“什么时候那么多管闲事了,回府!”
项青沉声斥责,刘其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作罢,驾御着马车离去。
车轱辘行在路面上发出厚重的声响,耳边还充斥着孩童的嘲笑声,栖情的眼睛第一次濡湿,眼泪悬在眼眶却落不下来。
街角的这一幕落在对面酒楼临窗的一双眼里,从她出来百草堂后的好戏他丝毫没有错过,指骨分明的手指叩着桌面一下又一下,视线里她挣扎着扶墙站起来,又被那群孩子推倒在地……
很快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就在他以为她死了的时候,她的嘴巴却微微嚅动着似在说着什么话。
他来了兴趣,朝身边一个恭谨站好的男子道:“贺飞,你下去看看她究竟说了什么。”
第1卷 奴 把她赐给太监
“是,皇上。”贺飞领命恭顺地跑下楼,他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自师傅太监总管死后他便一直陪在皇上左右。
一身便服的禹衡饶有兴致地看着贺飞跑到那女人身边,然后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回皇上,那姑娘嘴中来来回回就说了两字。”
“哦?哪两字?”
“江南。”
禹衡愣了下,随即俊逸的脸上浮出深深的笑意:“贺飞,若你快死了会想着什么?”
“会想家里的弟弟妹妹吧。”他一五一十地说道,父母死得早,家里的一家子都等着他养活,他才会小小年纪进宫净身当了太监。
“是啊,一般人临死都会想着生前最亲的人。”禹衡示意他斟酒,低眼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女人:“怎么有人临死想着江南?”
“皇上,那个姑娘好像是相府的奴才。”贺飞又说道,相国寿诞那天他紧跟在皇上身边侍候,应该不会认错才是。
“她是在宰相寿宴上摔了一跤的丫环,还把真龙吐珠摔断了。”
禹衡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竟然是她,居然还没死?!”
他以为以项青那样的性子,在兵权上吃了这么大的闷亏必定找人发泄,难道她落得这般光景就是被相府毒打的?
“她还没死吗?”禹衡端起酒杯浅尝两口,看到其貌不扬的贺飞点点头,计上心来:“贺飞,你多大了?”
“回皇上,奴才十七了。”
“还没娶妻吧?”禹衡的问话让贺飞着实吃了一惊,宫里的确有不少太监和宫女私相授受,结成假凤虚凰,只是贺飞一直为家累而活,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根本没想到这上面。
第1卷 奴 原来他不是
“把她带回宫吧。”禹衡站了起来,又补了一句:“你养着,若养活了就娶了她,也不枉她帮朕一场。”
要是养不活,那也只能怪她自己的命。
栖情做了很长的一段梦,梦里她回到了那个出生的小镇上,为了争抢食物,一群乞丐经常打得头破血流,而外地来的那个男孩从来不打架,总是在破庙里堆好厚厚的稻草等她回来,然后打水给她清洗打架留下的伤口。
栖情就把抢到的食物分给他一起吃,他吃得很少,有时吃着馊掉的馒头还会呕吐,她就想他一定是大富人家的公子哥沦落来的。
他很少说话,但声音温柔地如同小溪潺潺,栖情最喜欢他说话的时候,会像只小羔羊乖巧地呆在他身边,哪怕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也浑然不觉饿。
“姑娘,姑娘,你是不是醒了?”一张脸在栖情眼前不停晃着,晃掉了她所有的梦。
缓缓睁开眼,栖情看着眼前陌生的脸,转动视线陌生的卧房陌生的床,只有身体隐隐传来的疼痛提醒她自己还活着。
“你别怕,你身上的衣裳是我找宫女替你换的,身上的伤也看过了,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贺飞羞赦地说着,面对皇上突然丢了一个姑娘给他,他也不知怎么办。
“你的声音……很好听。”栖情诧异地看着他。
没想到她这辈子还能听到这么温柔的声音,不禁问道:“你是江南的人吗?”
“不是。”贺飞笑着摇头:“我家就是京城的,家里穷我只能进宫当太监。”
原来他不是当年的男孩啊……
第1卷 奴 守夜
栖情扭动着身体想要坐起来,贺飞忙体贴地往她头上多塞了个枕头,又说道:“我叫贺飞,平时跟在皇上身边侍候,宰相寿宴那天我也在,不过你可能不记得了。”
听到宰相两字,栖情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贺飞有些着急:“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这就去帮你熬药。”
好久没人关心了,栖情想起帮她擦药的灵儿,想起破庙里清洗她伤口的男孩……
“没事。”栖情摇了摇头,又环视一眼房里的陈旧摆设,简单得一眼到底。
“你之前昏倒在街边真得很可怜,皇上让我把你带回宫中救养,我也不知道皇上怎么就把你赏赐给我了。”贺飞低着头说道,脸腾地红了。
“赏赐?”
贺飞紧张地摆手:“没关系的,你若是不乐意嫁给我,我明儿就去试着同皇上说,我只是个太监,怎么能平白糟塌姑娘。”
嫁人?!栖情想起寿宴那天的明黄身影,没想到皇帝给她的终身都决定好了。
栖情沉默的态度让贺飞有点懵,好脾气的他既不敢上奏皇上也不逼迫她。
入夜,贺飞看着栖情喝下药后给她盖好被子,随即走了出去。
栖情昏睡须臾后悠转醒来,望着桌上飘渺虚无的烛火,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路摸索着朝门外走去,开门的瞬间,一声喷嚏声响彻入耳。
“你……不去睡?”栖情低头看着蹲缩在门边的贺飞。
贺飞被抓了包,一张脸涨得通红,手指不自在地抓着衣角:“我本来想去跟其他小太监挤一挤的,但你晚上万一难受…哎,你进去睡吧,我去和小王挤一下。”
第1卷 奴 他年带你去江南
没来由地,栖情心底淌过一丝温暖。
“你还是进来睡吧。”
在栖情的坚持下,贺飞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多抱了一床被子睡在栖情的外侧,面对栖情的不声不响,贺飞拘谨得僵硬,一时房里沉默得让人感到窒息。
半晌,栖情听到贺飞结结巴巴的声音:“我…我能亲你吗?”
贺飞转过脸面向她,栖情慢慢的闭上眼,他喜不自胜地凑过去,紧抿着嘴印在她的额上。
栖情脑中不可避免地浮现出华青苑清冷的院落,那个妖冶无双的人紧紧拉着自己……
被子下的手颤抖地抓紧床单,恨不得撕破。
贺飞没发现她仅仅一刻的心思百转,只以为她默认嫁他了,心满意足地撤回唇,自嘲的声音极尽温柔:“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娶上娘子,谢谢你不嫌弃我这个残废之人。”
“……”
“你昏迷的时候老念着江南,你是不是很想去江南?”贺飞发现栖情不爱说话也不介意,兀自说道:“等我侍候不动皇上了,三五十年后,我带你去江南可好?”
栖情无声地望着房上的大梁,三五……十年后吗?
这一晚,贺飞一夜无梦好眠,而栖情却是一夜无眠,在宰相府的一切只是场绮思的梦吗?
翌日午后,贺飞兴高采烈地从外面奔了进来,一边把藤椅往外搬一边朝坐在床上发呆的栖情说道:“今天的太阳很好,你出来晒晒吧,我今天侍候皇上的时候看到御花园百花齐放,真是美极了。”
“是吗?”感染到他的快活,栖情也为这个迟来的春天有些开心。
第1卷 奴 遇见项青
贺飞小心翼翼地掺扶着栖情走出门,把栖情安置在藤椅上,阳光懒洋洋地铺泄下来,栖情张开手抓了抓近在眼前的光芒,没抓住,却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暖。
“栖情,这花给你。”贺飞蹲在栖情身边,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朵红得鲜艳的牡丹花递到她面前,然后才发现因为藏在怀里太久花瓣都折了,如凋零一般。
“哎,我趁皇上不注意偷偷在御花园摘的,没想到变成这样了。”
贺飞正要扔,栖情已经接到手中:“依然很好看啊。”
阳光照在栖情的脸上添出一层毛茸茸的光,贺飞想他这娘子也挺好看的……
“项卿,看看,这有家室的人呐到底是不一样了,以往随传随到,现在是逮了空就往回跑。”一个故作愁肠思愁的清朗声音在小小的院落里响起。
贺飞听到声音脸色一变立刻改蹲的姿势变跪了:“奴才给皇上请安。”
栖情忙从藤椅上坐起,正要跪地,却见到明晃晃的龙袍后站着项青,心悸不已,一身朝服的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权势气息,青丝下的脸一如既往得妖魅迫人,暗晦的眼注视着身形单薄的栖情,他记得她在香苑已养出一丝丰腴,怎么此时又消瘦成这德行。
禹衡眯眼看着项青和栖情之间的百转千回,待栖情恍过神跪下时,才扬了扬手:“起吧,贺飞啊,现在朕需要你还要亲自来找。”
“奴才有罪。”贺飞不敢起来。
“朕治你罪了么?让你起就起,你不起你娘子也不敢起了。”禹衡瞥一眼也跪地的栖情。
第1卷 奴 他恭喜她
贺飞这才领悟地扶着栖情起来,皇上在前,也不敢再扶她回藤椅上坐,只好扶住她。
“皇上。”项青嘴角浮出一抹冷笑,不卑不亢道:“若是下官没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