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满园-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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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心情好,嘿嘿一笑,“准儿不是啥好事。”
李双喜凑近王氏,“今儿也奇怪,天不亮就没瞌睡,我寻思着左右睡不着干脆下地锄草去,那时天还没擦亮,我扛着锄头往地里走,路过村儿东头时你猜我见着谁了?”
王氏心里好奇,问:“谁呀?”
“可不就是你家铁富!”李双喜撇撇嘴儿,“还没走到钱家屋头就看见你们家铁富站在门口跟钱寡妇拉拉扯扯的,可吓我一跳!”
王氏脸色微变,追问,“钱家?你可看清了你人真是铁富?听见他俩说啥了没有?昨儿个晌午,铁富说去燕山打猎,一夜没回来,爹今儿早还揍了他。”
“那当然,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是声音也认不错,钱寡妇腻腻歪歪的扯着铁富,俩人在门口嘀咕了好一阵子,我当时就没想那多,钻到墙根儿麦草垛后头瞧了一阵子,俩人散了我才敢从门口过。”
王氏呸了一声,“成日里穿红戴绿的,倒把我们家铁富勾搭上了。”
“可不是!”李双喜一皱鼻子,“外头传两人相好也传了好一阵子了,我估摸着你家陈铁富夜里一准儿上钱寡妇家去了。”
王氏想了想,说:“真这样说来,也不是小事,这要将来传出去,爹和娘非得气死不可,我回去还是得给我男人说一下。”
李双喜点头,“是得好好说说!那钱寡妇儿前些年就闹出好些个是非,我看铁富媳妇为人也不差,你说说你家铁富,真是猪油蒙了心,将来闹大了,媳妇脸面儿子往哪搁呀?”
天气好,陈翠芬便将宝珠抱去院儿里晒太阳,宝珠窝在姑姑翠芬怀里,心里直别扭。
她娘去采蘑菇,终究没带上她。眼巴巴等了几个时辰了,宝珠心想着:这阵子也该回来了吧,姑姑对她虽然也不错,可她还是觉得呆在娘怀里头舒坦。
姑姑翠芬也就十六七岁大,眉眼儿极像陈刘氏,娘俩长得像,说话做事却不是一个风格,翠芬行事就比她娘柔和许多,小小年纪看着也稳重。
陈刘氏从堂屋出来瞧见宝珠在幺女怀里呆着,问:“你大嫂今个出门儿了?”
翠芬摆弄着手里的绣样儿,对她娘说,“说是跟牛家媳妇采蘑菇去了。”
第18章 捉弄
正午一过,陈二牛就扛着锄头下了地,铁富挨了打,到底老实了些,两口子也跟着陈二牛下地干活,屋头就剩翠芬与陈刘氏两人,当着小宝珠的面儿,陈刘氏也不避忌,冷了脸儿骂,“你看她那精神头,哪里有一点不舒坦的样子。”
翠芬劝她娘:“生那气做啥,不就采个蘑菇么,爹他们下晌了也有个炖蘑菇吃不是?”
陈刘氏想想也是,咧一眼翠芬,嗔怪着:“你见了咋不跟着你嫂子去?多个人也多摘些,昨夜刚下了雨,这会子燕山上的蘑菇好的很。”
翠芬停了手里的活儿,蹙起眉埋怨她娘,“娘,你看你,一点点蘑菇,还不至于上赶着。”
宝珠心里感叹着:毕竟是母女俩,说起话来一点都不生分。
陈刘氏搬了个小凳儿坐在翠芬旁,好些日子没仔细瞧宝珠,这会儿子仔细瞧了两眼,倒真是白嫩白嫩的,忍不住从翠芬手里接了去,“宝珠娃儿生的倒真是标志,也难怪你嫂子当初死活不答应。”
翠芬叹口气,“好赖送走一个,不然将来咱家里可又多张嘴。”又悄声给她娘说:“这娃儿鬼灵的很,听大嫂说人在跟前儿了,有时尿尿会叫唤呢,这才多大点?嫂子生产那日我也在跟前儿亲眼见了,宝云倒正常,宝珠出来时竟不会哭,嫂子当时也吓坏了。”
宝珠心说:看来观人还真不能只看外表啊,今儿个家里头没人,她才得以见识到小姑私下里的八卦趣味,否则,她眼中的小姑可能一直是那个沉稳干练的农家少女呢。
平日里小姑对她娘面儿上倒也和和气气的,说话办事也玲珑,到底还是跟亲娘才交心呐。
陈刘氏伸长了腰捡起翠芬脚边的扇子,轻轻摇晃着,“你小时候还不是鬼灵,小小年纪犯了错就知道栽赃到你三哥头上,亏得你三哥也是个愣头,回回帮你挡着,还当娘不知道呢?”
翠芬面上得意万分,“还不是娘生的好,把我生成个聪明娃娃。”
陈刘氏失笑,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也就那时候日子过的自在些,这些年娘也老了,家里要发愁的事儿多,忙完了你大哥的亲事接着又操劳你二哥,这下轮上你三哥,亲事到现在还没订下来,娘整日整日愁的睡不好觉。”
翠芬朝她娘跟前儿凑了凑,悄声说:“大哥那攒的钱儿拿出来准够三哥说亲了!”
陈刘氏歪着脑袋思忖半晌,摇头嗤笑,“你大嫂可是个会过的,把你大哥管的服服帖帖的,将来你三哥的事,能给多少还不得你大嫂做主。”
翠芬笑了笑,“这我哪看不出来?要我说,娘你就不会做人,光惦记着让她出力,平日里好歹也和她亲厚些,送走宝云她心里头本就有怨气,那日清早你还当着全家面儿刮刺她。”翠芬一撇嘴巴子,“将来三哥说亲,没准她就要挑唆大哥和家里作对呢!”
宝珠听了这话就不高兴,她娘一直是个直脾气,虽然有时爱发个小火,生个小气,心底却实实在在是个宽容女人,不记仇,过一阵子便将那些小事抛之脑后了,也就是宝云的事儿上跟陈刘氏心里有了疙瘩,想想十月怀胎的娃儿送了人,若不是自愿,有哪个女人宽容到那份上的?
“她敢……?”陈刘氏睁圆了眼儿,“你三哥成亲是大事,她要是敢使绊子,娘就做主叫铁贵休了她!”
宝珠原也不是冲动的性子,前世她孤身一人,靠着自己一步步的奋斗过上了好日子,当中吃了多少苦,看尽了多少脸色,听尽了多少责骂,这样的经历她处事自然比旁人多了一丝隐忍。
可这一世不一样,家人是老天赐给她最珍贵的礼物,她一心维护着她娘,听着陈刘氏口里说出的话,怎么也淡定不起来了。
使出吃奶的力气在陈刘氏怀里挣扎着,挥舞着小手不停翻滚着小身子,嘴巴里依依呀呀地肆无忌惮表示着自己的愤怒:反正现在是小婴儿,谁也听不懂不是。
陈刘氏架起宝珠,笑着嗔怪:“这孩子!刚夸听话,这会子又不老实了!估摸着想她娘了。”
翠芬站起身从她娘怀里接过宝珠,“说不准儿是想尿了,我抱去嘘一会儿!”
宝珠小眼珠一转,心里生出个主意。
陈翠芬抱着她到鸡窝旁小菜地跟前儿蹲下,见宝珠又老老实实的窝在她怀里,小眼睛滴流滴流转,可爱极了,忍不住哄着:“乖娃儿尿尿。”
把好姿势,口中又“嘘嘘”地吹着口哨,宝珠本来就有一丝丝尿意,听着那口哨声浑身就打了个冷战,一张小脸儿绷的紧紧的。
翠芬见把了半天也没见尿出来,只当宝珠不想尿尿,又顺路抱回椅子上坐了下来。对她娘感叹着,“养个娃儿真不容易,就说换洗尿布,见天儿就得换洗,遇上冬天可不更辛苦?”
陈刘氏“扑哧”笑出声儿来,“这就嫌苦了?娘那时候还不是把你们几个这样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你将来嫁人了,容不得偷懒儿!”
翠芬脸上羞红一片,“我还早呢,怎么也要再陪娘几年的。”原本翠芬的年纪也正好说亲了,因着铁山还没说上,陈刘氏也顾不上给小女儿说亲,只等着年前先给铁山说上再考虑小女儿。
正说着,就感觉腿上传来一阵源源不断的湿热感,翠芬脸色一变,抱起宝珠就往腿上瞧,襦裙上果然一大滩浅黄色的尿。
“唉哟!这个死孩子!”翠芬将宝珠顺手递给她娘,偷偷掐了一把,一边儿骂,“气死我了,把了一回不尿,偏尿人身上。”
陈刘氏连连摆手,“行了,跟你小奶娃子闹啥脾气,快去换洗了去,你大嫂也是爱吹牛皮,臭女娃子哪有那样鬼灵?”
宝珠正高兴着,冷不妨屁股蛋子被姑姑拧了一把,疼的眼泪瞬间便在眼眶里打转转,宝珠忍着疼,知道爹娘不在家,哭也是白哭。
宝珠在陈刘氏怀里眼巴巴盯着大门口,盼着她娘早些回来,翠芬回房不久,她娘便背着筐子进了门儿,满满一筐子的蘑菇压的她娘脊背弯弯的,宝珠依依呀呀地朝她娘挥舞着小手。
王氏一边儿往灶房走,笑着喊她,“乖宝珠,听奶奶和姑姑的话了没有?”
将筐子放进灶房,出来又抱起宝珠,和陈刘氏打招呼,“娘晒太阳呐?我晌午跟双喜采了些蘑菇,新鲜着呢,一会咱吃炖蘑菇。”
第19章 计划
陈刘氏面上不冷不热,眼也不瞅王氏,“身子不好就歇着,下次想吃蘑菇了让铁山和翠芬他们去。”
翠芬换了衣服从屋里出来接过话茬,“是呀大嫂,最近你身子不好,在家养着就是了,那么操劳干啥?”
王氏心说:我休息几日你们还不是没话说,采个蘑菇倒刮刺儿我,有本事就别吃。嘴里重重“嗨”了一声,叹:“这不最近家里忙么,爹和铁山他们整日忙着锄草下肥,我好歹也歇了两日了,采个蘑菇的力气总是有的。”
又问翠芬,“宝珠今儿个没哭闹吧?”
翠芬笑,“乖着呢,宝珠好带的很,跟我和娘在院里坐了一下午,不哭不闹的。”
陈刘氏瞧着王氏那副要强的面孔心里就来气,有意刮刺王氏,接着翠芬话茬子说:“娃乖着呢,就是没你说的那么神,刚才尿了翠芬一身。”
王氏半信半疑,“宝珠拉撒会叫人的,是不是她叫唤时没注意?”
陈刘氏沉下脸儿,“人都在跟前儿呢!这么小点儿奶娃子知道啥?你说她哭,那不过是碰上凑巧,要我说,你还是要花些功夫带娃儿,听铁贵说你现在尿布也很少用?”
王氏点头,“宝珠还小些的时候就会叫人了,平日尿布用的也少。”
陈刘氏砸吧几下撇的低低的嘴儿,语重心长劝王氏,“你光图了清闲了,带小奶娃子就要有耐心,要是这点麻烦都嫌,干脆别养了!”
王氏也冷了脸,不紧不慢回了一句,“我的娃娃我自然好生心疼着,用不用尿布的事儿,左右我还是能做了主的!”
“也别净听娘说,我瞅着宝珠这娃儿挺鬼灵的,偶尔尿个一回,也没啥的,我小时还不是老尿床呢?”翠芬笑着打圆场,“大嫂快回屋歇着去吧,宝珠一下午没闭眼儿,这会子也要困了,马上下晌了,我去灶房收拾收拾蘑菇给咱做晚饭去。”
王氏“嗯”了一声,抱着宝珠回了屋,陈刘氏狠狠瞥一眼女儿翠芬,也跟着翠芬进灶房去看采来的蘑菇。
晚饭时,陈刘氏心情看起来很好,竟主动给王氏夹了满满一筷子蘑菇,“这东西有营养,你脑袋老疼,没准多吃些就能好。”
宝珠窝在她娘怀里,心想着:这婆媳俩性格中倒也有相似的地方,下午在院子里一块呆了那么一小会子就能拌起嘴,到晚间吃饭又突然有说有笑的。真要碰上那想不开的,这矛盾还不得一天天越积越大?
王氏站起身给润泽和润生碗里夹满菜,又舀了一汤勺蘑菇汤,放在嘴边吹凉了喂宝珠,宝珠主动将小脑袋凑了上去,砸吧着小舌头一点点品尝起来。
蘑菇本身的鲜味并不需要搭配多么复杂的调料,宝珠品着味道鲜美可口的蘑菇汤,心里忍不住想着:等再大些了也能去山里采蘑菇,她能将蘑菇做成各种花样,爹和娘一定喜欢。
一整日的农活结束后,晚饭一家子通常会在饭桌上聊些闲话,多是些地里的事儿,一开始宝珠也不明白,为啥家里人天刚蒙蒙亮就起来,紧紧张张吃过早饭就扛着工具下地,日复一日的干活。
后来她才渐渐明白,锄草在整个夏季来说确实是一件十分漫长的事情,地里的草生长的极快,隔几天锄过草的庄稼旁又能发出新的杂草,若不及时除去,会吸收地里的营养,影响作物生长。
一片庄稼地通常不止种一种作物,一年种上两茬、三茬,甚至更多的作物,才能最大化的利用土地,这样一来,所有的农活加起来,可不得有的忙活?
地里也活儿也不是挖个坑将种子埋进去就万事大吉了,翻地、播种、施肥、覆土、镇压等等一系列作业全部完成,少说也要几十天时间。庄稼熟了还要全家收割,一部分交了赋税,一部分自己留着吃,一部分拿去卖钱儿,家里的钱儿便是这样攒下的。
宝珠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他爹说起每年征田税的事儿,心想着每亩收五斗谷的税,陈家总共四十来亩地,算下来田税大约是二十石,这样说来,赋税并不算沉重。若是来年气候好,收成好,陈家还是能缓过劲的。
古代每亩出粮率低,按照爷爷陈二牛所说,不旱不涝,一亩产量为六石算的话,四十亩地就有二百四十石粮食,减去赋税和全家要吃的部分,其余的拿去卖钱儿,买猪买牛买鸡娃,给孩子说亲,多的钱儿攒不下,温饱生活是足够了。
若是遇上灾年,就只能依靠往日的积蓄度日。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