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马吟-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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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儿打了个哈欠,又有些困了。他身子弱,一向睡眠就比一般人要多些。
“姐姐,跟我一块儿睡一会吧!”
听到昱儿的话,平常也发觉自己起了些困意,便点了点头,也躺了下来,跟昱儿聊了会子天,没有多久,两个人的声音都越来越小,已是睡着了。
两个人的嘴角俱是勾起,满是笑意。
无病、无灾两个便拿了扇子来替平常、昱儿两个扇着风,也不时赶赶扰人的蚊子。
而这一天,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却有一辆马车驶到了铺子门前停下了。
下来两位打扮得十分体面的中年妇女,看她们穿着华丽,气度不凡,倒像是哪家的夫人。
人们原本以为,准又是哪里来的外乡人,不晓得情况,犯了好奇之心进去瞧瞧,过不了多少,自会出来。这样的事情也是有的。
谁晓得这两位进了铺子,却是再也没有出来。而她们停在门前的马车,不一会儿,却是被人牵引了进去。
她们,究竟是谁?引起了周围一些讨生活的人的闲情猜测,做了些无聊的猜想,但到底并不关己事,炊烟升起的时候,人们便各自家去了。老婆、孩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第一百九十二章 缘 浅
明明就在昨儿个晚上还是月朗星稀的好天道。
今儿个一大早,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来,都说是春雨绵绵,夏雨阵阵。现在明明也到了夏天了,却下起绵绵的小雨来。
无病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皱了皱眉头,这什么时候不下雨,为何偏偏是今天这个日子?
“姑娘,今儿个就别穿素的了,换件鲜亮一点的如何?”无忧拿了件白色底子,上面用桃红色丝线绣着朵朵桃花的中长比子调皮地朝平常笑着。
平常有些羞涩地一笑,却也默默点了点头,由无忧为她穿了,又梳了发髻,略微上了点妆,还在头上簪上了一朵用纱做成的桃花,额上贴了桃花钿,显得分外娇俏。无病、无灾两个看着这样的姑娘,面上也满是喜悦,像姑娘这样好的女子,是应该获得幸福的。
平常被无病、无灾两个看得有些无措,心里又羞又喜又有些惶然:“我走了,府里的事儿你们两个看着点。昱儿那里也去走动走动,省得那些丫头们服侍得不够尽心。”
“放心,有我们在呢!姑娘早去早回,不,反正下雨了,若是雨势大,晚点儿回来也没关系的。”无灾笑得一脸揶揄。
无病的眼里不知为何起了阵阵热意,真是,怎么就有种妹妹长大了要出嫁的感觉了呢?这么不舍。就算姑娘真有一天能和元公子在一起,她们也会陪着姑娘的,不舍个什么?话虽如此,那心里头那股子不舍之意,却分毫没有减过。
从此以后,又要多一个人来分享姑娘了,还是比她们要亲密得多的人。、
平常“啐”了无灾一口:“好你个小妮子,总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看我到时候怎么取笑你。我走了。”
这时,无忧早就撑了伞等在一旁了。无愁却没有撑伞,而是穿起了蓑衣,戴起了斗笠,整个成了一钓鱼翁了。
平常有些好笑,“无愁,看今儿个这雨势,也未必下的大,无愁你怎么把这幅架势都穿上了呢?”
“姑娘别管我,我还是准备得充足一点的好,连姑娘和无忧姐姐的我也放马车上了。这叫那个有什么没什么?就是姑娘上次说的那个词儿,我却想不起来了。”无愁难得准备卖弄卖弄才学,说了一半却又忘了个没影了。
“那叫有备无患,呆子,只长力气就不长记性。也不晓得那些武功招式你是怎么记得的?”无灾伸手戳了一下无愁的额头,无愁呵呵地傻笑两声,口里默念了几声“有备无患”“有备无患”,似乎想好好记住的样子,不过,大家都对她这个记性没有什么期待了。
“有备无患是什么意思?”无忧一脸好奇的道,她倒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一点也不以无知为耻,非常具有好学的精神。只是念书的时候经常打瞌睡罢了。
“这有备无患啊,讲的是……”
平常一边说着,一边和无忧、无愁两个踏入了雨中。
无病、无灾两个目送平常几人远去,无病这才捂着胸口,有些担忧地道:“无灾,我怎么老是有些不好的预感,觉得事情不会如此顺利呢?”
“不会的,无病姐姐,你多想了。站么收拾一下去正厅吧!管事们一会儿要来回话了。”无灾拍了拍无病的手安慰道,心里却也不知为何突突跳个不停,她摇了摇头,别想了,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呢!
平常辞过了陈夫人和昱儿,这才出门而去,马车的轮子“嘎吱”“嘎吱”地响着,在雨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雨幕中,再也瞧不见了。
照常地上香祈福与诵经,完毕之后,平常正待出了庵堂与水月大师告辞。
无忧却指着旁边的一个签筒道:“姑娘,何不求个签?”
来这水月庵里许多次,平常一向都没有这个意思,今儿个不知为何,听了无忧的话却是心头一动,遂拿起签筒,摇了几下,掉出一支签来。
水月主持这时正好也走了进来,见此便含笑道:“小施主,给贫尼看看吧!”
无忧赶紧捡起签来,递给了水月主持。
“施主求的是什么?”
平常顿了一顿,螓首微低,脸也有些红了:“姻缘。”
无忧在一旁听而那,便忍不住地在一边嘻嘻地笑,平常恼了,拍了她一下:“安静,佛祖在上,岂能容你这般不尊重?”无忧这才止住了笑声。
水月主持这时却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万法无相,小施主不可着相,顺其自然便好。”
此言一出,无忧刚忍下的笑声倒“扑”地一声又爆了出来,还夸张地弯下了腰,平常嗔怪地看了水月主持一眼:“水月师傅。”
水月师傅的脸上也是笑意不绝,这个经常来的小施主来得多了也熟悉了,性子豁达,倒挺有慧根,只是天生多情,却不是佛门中人,有些可惜了。
“来,让贫尼看看施主的签文,‘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水月主持默念了几遍,这才一脸庄重地道:“此签于姻缘上虽不算上上签,但也算很不错的好签了。依施主的性子,只要好好经营,虽然刚开始会有些波折,但最终会有一段好姻缘的。只要施主切记切记,千万别为了外物迷失了自己的本性,性明则自可见月明。”
平常晓得水月主持是在提点自己,赶紧还礼答谢,“多谢水月师傅。”
庵中事毕,平常一出庵门,有看到那一身红衣的嚣张身影,正撑着把伞候在外头,只是那满脸不耐的表情,似乎别人欠了他多少债似的,平常轻笑不已,这个人啊。
元正琪正在无聊地左瞧瞧右看看,听见俺们打开的声音,回首一瞧,便看见平常满含温柔及包容的小脸,身上的桃花翩翩飞舞,是那么的娇艳。
元正琪的脸上便也扬起了大大的笑容,赶紧走了过去:“过来,你那伞太小了,哪挡得住什么雨。”
你那伞又大到哪里去啦?平常在心底悄悄反驳道,却没有异议地踏入了他的伞下,就好似踏入了另一方天地,一种安全感让平常极是安心。虽然这人的性子不好,但平常却总觉得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在他的身边却是分外有安全感。雨下得更大了,元正琪将伞悄悄地往平常这边移了又移,自个儿的衣衫湿了也不以为意。
侍书在后头看得连连摇头,爷这是咋回事啊?明明看着对人家姑娘挺有意的,偏又要丢下人家去遨游天下,等再回来,人家姑娘八成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妹妹?他侍书可不会对自个儿的妹妹这样风雨无阻。喏,爷自己是何等娇贵的人儿,什么时候会为了别人让自己淋雨啦?这都不能说明问题什么还能说明问题?迟钝啊,爷平常也不是这么蠢的人,怎么对这男女之情就完全不开窍呢?
不过,他可不敢多话,纯大爷可都给他警告过了,若是多嘴,绝对没有好下场。也罢了,反正这天下何处无芳草,平常姑娘的出身是差了一些,虽然现在是良籍了,可陈夫人家也不过是个商户,如果是陈家的正经小姐如那陈雪慧姑娘那样的出身,配起爷来说虽仍低了些,但好歹书香世家,也说得过去。也难怪纯大爷反对了。
“我……”平常、元正琪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
半天,还是平常笑着道:“有什么事儿?你先说吧!”
元正琪这才一脸兴奋地道:“丫头,我要离开扬州,遨游天下去了。”
“遨游天下?”平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嗯。”元正琪点点头,眼中充满着向往:“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最大的向往就是能够自由自在地到处去瞧瞧,看看这天地有多大?奇人异事有多多,看看除了这大兼那别的国家的人都是如何生活?看看那遥远的海外的太阳,是不是和咱们大兼的一样?丫头,我终于能离开了,脱开了束缚,真正地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元正琪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平常瞧着他比以往都更加光彩夺目的脸,第一次觉得,这人真的是很美。原来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的人是这样的让人开心,让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不可逼视的光彩。这样,真的很好。
原本打算从怀里掏出来的鸳鸯香囊又缩了回去,看来,元公子是不需要他了。平常的心里有些难过,有些失落,还有些为元正琪而高兴,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原来是这么艰难而又让人向往的事,对贫贱如自己是一种奢望,对元公子这样的贵公子来说也是如此难得的事。
自己这一辈子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又何必让自己成为别人的阻碍呢?总算有人能够这样恣意的活着,就算不是自己,也是应该为之庆幸的事吧。平常的脸上露出了笑脸,只是这笑容中似乎又含着几分失意,原以为可以和这个人一起生活一辈子呢!看来只能成为奢望了。也是,像元公子这样有着远大志向的人,终究不是如此平凡的自己可以匹配的吧!
沉浸在极度兴奋之中的元正琪却没有发觉平常眼中的失落,只一心以为平常也在为自己高兴,过了好久,才从那兴奋之中略微平静下来,只是脸上有些红晕,眼睛亮得如天上的星辰。
他神气活现地道:“丫头,别太羡慕爷。说吧!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爷到时候可以给你带回来,不管是天涯还是海角,爷说的话,绝对会实现。什么天山雪莲啊,什么长白山何首乌啦,绝对不在话下。爷亲手给你摘回来。”
瞧见他那得意的样子,虽然平常心底还有些难过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却真的想起一事来:“那些东西就算了,我哪用得着那些好东西。不过,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瞧见平常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元正琪却满不在乎,有什么事儿是他办不到的?
“说吧!不管什么事儿,爷都给你办到。”
“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叫平寿,一个叫平碧,你也应该见过的。我们怀疑她们两个可能被齐元国的人抓去了,抓她的人大概是个五十岁左右,留着两撇胡子十分瘦小,但穿着华丽的男人,他手下有几个人都好像是齐元国的人。如果你能够在哪里见到寿儿和平碧两位姐姐,或者类似抓她们的这人,能不能帮我查查她们的下落,看她们过得好不好?若是她们有什么要求还请你一定帮帮她们。那也就是帮我了。”
想起失踪的两位姐姐,特别是寿儿姐姐,平常便有些黯然,官府最终没有抓住那人,这事也只能不了了之,可这件事却是平常心中永远不能放下的痛,只可恨自己身不由己,却是不能去寻访她们的下落。
瞧见平常眼中的伤痛,元正琪这才正经一些:“你放心,若是有朝一日我见到了她们,自然不会负你所托。”
刚说他正经一会,却又马上故态重萌了:“喂,丫头,爷都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东西好送我的?”
就知道这人,刚才感动一会了,又恢复那死样子了。平常哭笑不得,拿出一个东西来:“瞧,这是什么?”
元正琪瞟了一眼,故作不屑道:“不过是一根络子,有啥好稀罕的?”
“既然你不要,那算了。”平常作势欲收回,元正琪赶紧一把抢过,虽然只是一根络子,不过攒心梅花的样儿,打得却极是精致,显然是用了心的,而且以平常的手艺,要打这么复杂的花样,还打得这样好,所花的功夫恐怕更多,元正琪心里欢喜,取下了身上挂着的一块玉佩:“喏,给爷络上。”
见他喜欢,平常也觉得自己没有白费功夫,那鸳鸯香囊是送不出去了,好歹这络子总算是没有白费,便给他络上了。
“你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去送你。”
“大后天一早就走。”
“这么快?”平常觉得有些突然,都走了,慢慢地,一个个都走了,福儿姐姐走了,寿儿姐姐、平碧姐姐也不见了,这个人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