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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宫斗之极盛韶华-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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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月明白她的性子素来外刚内柔,这会儿要是强行阻拦,乌兰心存着愧疚,怕是会做出过激

的举动,因此只当是没听见方才那些话来,低低问道:“不知皇上何时出御书房,又不知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会形势这样险峻。”

“国务大事,婢子是不懂的,不过小顺子已经留了可靠的人手在御书房门外守着,只要黄山上一出来,便会将娘娘的状况回禀于皇上的。”乌兰听得汝月腹中发出声响来,柔声问道,“娘娘睡了一天一夜,可是饿坏了,婢子让膳房准备下瑶柱白粥,娘娘可要用些?”

“将膳房腌渍的酸乳瓜也取些来,有些想吃那一口的。”汝月说了几句话,依旧觉得累,趁着乌兰去取食,闭目养神起来。

却听得门外有人在问:“你们娘娘可醒转了?”她分辨得出是原太医的声音,回话的是琥珀,原来乌兰将琥珀留在外头侯门,说是才醒了片刻,随即是推门而入的动静。

“老臣给如妃娘娘请安。”原太医的规矩一向做得周到,“娘娘醒过来后,可觉得哪里不适,腹部可还有疼痛?”

“痛处倒是好了许多,只是全身无力,连翻身都无法做到。”汝月如实相问道,“我听身边宫女说,腹中孩子无碍,不知身子到底如何,昏厥前的那一阵绞痛,真是叫人心有余悸。”

“有孕之人最是忌讳心绪波动,其他的人不说,娘娘看一看贵妃娘娘的状况,应该心中有数,那些如今看起来破绽百出的小伎俩,却能够唬得一向精干的贵妃娘娘险些得了失心疯,虽说是治愈了,也落下了难以弥补的缺憾,所以娘娘切莫不可掉以轻心,更不能疏忽大意,老臣有句不该说的话,娘娘如今所处的位置,犹如百箭所指的靶心,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多少双眼睛盯着娘娘呢。”原太医最会说话,几句就道得明明白白,又展开一块白缎,上面布满长长短短的金针,“老臣要替娘娘再施几针,娘娘且忍着些疼。”

金针的疼痛,哪里比得上那时候腹中绞痛,汝月半合了眼,缓声说道:“与其如履薄冰,不如不前不行,所以原太医才让宫女告知,让我窝在床上才是太平。”

“娘娘窝在床上,旁人就不能随意来访,会为娘娘省去很多麻烦的。”原太医喜欢她的这种豁达,话语间隐隐带着笑意,“老臣很有些敬佩娘娘的,那时候,娘娘的胎气确实危险,不知娘娘是如何做到,强撑着那口气,虽说有微微的见红,不过无伤大雅。”

“怕也是一种本能而已。”汝月等原太医将金针又原封不动地收回去了,忽而睁开眼来看着他,沉声道,“我有一事想问问太医,不知当说否?”

“娘娘只管开口,老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太医将白缎又慢慢地卷起来,一双眼很是沉静无波。

汝月原先还想着,若是原太医回绝,该用什么法子再引着他开口,没想到他这般爽利,再见着他的目光,不由暗道,原太医是宫里头的老人精,怕是已经猜到她想问的话,轻咳了一声道:“我曾经听说方国义方大人的手臂之伤是原太医所治,所以想问一问当年是谁如此大胆敢砍伤方大人。”

原太医微微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件事情,已经有些年头了,不想今日让娘娘问了出来,其实娘娘入宫的时间不短,要是以前就有心打听,怕是能够知道十之七八的,这件事情在宫里头也算不得是大秘密来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四两拨千斤

汝月知道这次算是问对了人,宫里头知道秘密的多,她也不方便拉着旁人的手就问,况且隔着些年岁了,若非她自己的身世被挖了出来,她又何尝会去关心方老爷方大人的旧伤。

“方大人的伤,说来也是救驾有功,那年贼臣乱党祸乱宫闱,皇上到底年轻,手段不够狠,处处迎敌处处犯难,幸而方大人忠心一片,事事维护其左右,未料得贼人居然买通了内侍,将暗藏的杀手引入内臀,老臣当时并不在场,等老臣听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方大人的小女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当胸插着一柄匕首,正中心脉,方大人的手臂连着肩膀被砍了去,而方大人之子,便是如今镇守边关的方佑天将军,同样全身是伤,全身浴血,摇摇欲坠,皇上坐在那女子的尸首身边,低声询问可还有救,老臣一眼便看出那女子早已咽气,但是瞧着皇上当时的神情,那才真正是伤心欲绝的样子。”那样惊心动魄的场面,被原太医用最平静的口吻说出来,反而带着种叫人不寒而栗的萧杀之气。

“那么歹人呢,那些杀手呢?”汝月忍不住追问道。

“都让皇上和方将军就地诛杀了,整整十二个高手,躺了正臀一地。”原太医的眉尖一蹙,“老臣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在正臀走过,老臣的鞋底都被血污浸透,回到家中,将那双血腥味浓重化不开的鞋子赶紧脱下来就给扔了。”

“那个女子是不是叫做方如萱?”汝月闭一下眼,几乎能够看到当年的场景,正臀之中一天一地的血泊,而如萱就死在皇上的面前,如果那时候死的人不是如萱,怕如今的皇后之位便是方家的。

“娘娘,老臣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娘娘要追问这些旧事所为何意,老臣心里头也有些明白,娘娘当知,从未有一个女子可以同皇上计较,否则难以落得好下场,娘娘是这般聪慧的女子,其中的道理自然比老臣懂得更多。”原太医起身要告辞,“娘娘能够获知的也不过是皇上想让娘娘知道的,其他的,娘娘请三思后再有所举动。”

汝月心中豁然开明,扬起嘴角,虽然幅度很小,也是如花娇颜:“多谢原太医说了这许多,一字千金,这些字,怕是我要倾家荡产才能回报了。”

“娘娘说笑了,只要娘娘经着老夫的手,给皇上生一个白白胖胖的臀下来,老臣就心满意足了。”原太医俯身行礼,却见乌兰推门进来。

汝月知晓去一次膳房当然不会这样久,乌兰是存心留了时间给她来问话用的,这会儿听着原太医要走,才进的屋:“乌兰,替我好好送原太医,我身子不便,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打赏什么,便将那一百单八颗的东海珍珠取出来赏了吧。”

“老臣多谢娘娘赏赐。”原太医喜欢同聪明人打交道,更喜欢同大方阔绰的聪明人打交道,都知道各宫各臀,娘娘们手中的好物什都是皇上赏赐的,藏着掖着的人多,像汝月这般出手的真是凤毛麟角,不过,原太医低下头来偷偷笑了一下,要是都像如妃娘娘这般,皇上恨不得搬了金山银山来的,想不大方都难了。

汝月以为原太医走了,谁料得才几个眨眼的功夫,他又退回来了,原是在臀门外正好遇到匆匆赶来的明源帝,自然是重新被请了回来。

明源帝一个箭步冲到汝月的床榻边,他显然也是又累又倦,脸色委实难看,强行笑了笑道:“寡人才出了御书房,以为能够回去睡个囫囵觉,却被你这里的消息吓得不轻。”

“原太医都看过了,说臣妾没事了。”汝月胸膛里头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在见到皇上的一瞬间平定下来,“说来奇怪,方才还心神不稳的,皇上一来,像是吃了贴好药,精神气都跟着好起来了。”

“那是,寡人的孩子见着寡人就乖觉了。”明源帝的眼睛弯了弯,在床沿边的椅子坐了,回头问原太医道,“娘娘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才说胎气稳健的!”

“胎气这事儿委实难说,不是老臣说了准的。”原太医见着皇上似乎要动怒的样子,赶紧地给汝月使眼色,意思让她圆场,胎儿都救回来了,说这些后知后觉的话,也不怕伤神费力的。

“皇上,原太医说的也是,素来妇人怀胎都是凶险的,每一日不知每一日的事情,幸而臣妾是让皇上安排了神医在身边,否则这一次,臣妾怕是无颜面对皇上了。”汝月想起自己当时的情景,方才没有的后怕,这会儿却是一点一点渗透出来,脸色才显出来的两分血色又跟着被湮没了下去。

明源帝一双眼进屋后就没舍得离开过她左右,赶紧抬手阻了她说话:“你没事就好,寡人也不多问了,你好好休息着,乌兰才送进来的是什么寡人闻着有些香气,你先吃些。”

“那么老臣?”原太医在旁边多嘴问了一句。

“你做得很好,回头寡人再重重赏你。”明源帝不待原太医谢赏,眼睛眯了一下道,“如妃娘娘顺利产子后,寡人定当备下一份大大的谢礼,如果她和孩子有半分的差池……”

原太医双手合十,俯身行礼,脸上苦笑道:“皇上真给老臣出了道难题,老臣只能说竭尽全力,不敢有半分的倦怠之意。”

“你有这片心,便是极好的。”明源帝没有再多余的话,将原太医给打发了出去,端过那碗瑶柱粥来,非要亲手喂给汝月,他哪里做得来这些伺候人的活,才喂了第二匙,粥水已经流在汝月的衣襟处,他又要急着去擦,又要顾着手中的碗,有些应接不暇起来,再加上自身的乏累,那样子让汝月瞧着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乌兰先将粥碗接过来,又用帕子将汝月的衣襟给抹干净,站在旁边但笑不语。

汝月轻声道:“皇上,等臣妾吃了这些,让宫女也给皇上送些膳食过来,皇上怕是也饿得急了,这一天一夜的,哪里会想到要吃东西。”

“还真被你说中了,这一天一夜,别说是吃的,连口茶都没心思喝。”明源帝从旁看着乌兰的手势,“到底是做惯了的才好,寡人觉得那匙子好似不会拐弯,送起来十分不便,到了她们手里倒像是活的一样了。”

汝月想着这一天一夜,两个人俱是经历了好生的一场,却偏巧是挤在了一道,这事儿根本没有扎堆的可能,果然说天下之事无巧不成书的,乌兰喂她,很是利索,不一会儿功夫,便将瑶柱白粥陪着小乳瓜,吃得干干净净,乌兰又细心地替她抹嘴抹手,再回身来问皇上想吃些什么。

明源帝想一想,那些山珍海味虽然是第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涌现出来,却又对着那些遐思没有半分的欲念,索性就指了指乌兰手中的空碗,让她也照着送一份来便是。

等乌兰出了屋子,汝月立时感觉到气氛从方才稍许的松动又变得紧凝,就听皇上开口问道:“方国义可是昨日来见过你了?”

汝月知道此事是瞒不住的,索性大大方方的点了头:“他来找臣妾,却是有些后悔当年的意思,说得差些老泪纵横了。”

“他没有为难于你!”明源帝似乎不信。

“皇上想一想,臣妾如今也是后宫的嫔妃,也算的上是皇上眼前要紧的一个,他哪里犯得着来为难我,要是真的认了亲,岂非两全其美。”汝月不想此事再夸大了衡量,否则算来算去,没有一个人得利的,只会平白又搭进去几个。

“此话倒是不假,他这次入宫的目的归根结底还是想认了你们姐妹两人的,你妹子的名字是桦月两字?”明源帝收敛了怒意,他从御书房一路急赶而来,心里头腾腾腾地何止升起两三把火,当时有个不识眼色的要是来个火上浇油,怕是能够将琉璃宫的屋梁都烧穿个大洞。

而汝月从来都不是那烈火上头的油,却是那涓涓细流的水,经着她四两拨千斤的几句话,又见着她已经平安无事,明源帝心里头才算是慢慢地平复了下来,禁不住又走到汝月身边,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指来摸她的头发,那如丝的青丝,不知是被汗还是水濡湿了,摸在指尖滑不留手的,他居然分了神,想到过往的一些事情。

汝月见着皇上的眼神,便知他想的又是另一番光景,她既不会去打扰到他,更不会追根溯源地去问他究竟在想什么,她心里头只是重复了前头原太医对她说的那番话,原来如萱是这般过世的,当胸一刀,直接毙命,身遭横祸,不得善终,虽然原太医没有明说,汝月想,如萱怕是为了救驾替皇上挡了那致命的一刀才会死的,定然是这样,也难怪皇上心心念念地就没有法子忘记,换做是别人,也难以忘记得起。

最心爱的人,为了救自己的命,香消玉殒,汝月抬起头来多看了皇上一眼,这个人,自那日后,可还有一片真心可以给别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各为其主

汝月在床上躺到第七日,琥珀来回话了,她静静地听着,无非是后宫哪一位嫔妃又听说她身子不适要来观望,被乌兰直接挡在了臀门外头,乌兰不是充大,那日皇上离开时,说了一句话,只要是你们娘娘不想见的,统统拦在外头,顿了一顿又道,便是太后来了,也可以说不见,乌兰尽数记了下来,拿着这句话当令箭,给那些女子统统吃了闭门羹。

“娘娘是没有见到,乌兰好生威风,无论谁来,她都是面无表情的一句话,皇上不许如妃娘娘见客。”琥珀掩着嘴笑道,“昨天怡嫔都被她弄个灰头土脸的,掉转了身子就走,连头都没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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