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极盛韶华-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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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良臣,一举一动都是为了尽一个臣子之心,莫说是前皇后在时,他不会做出这般的样子,纵使以往在皇上面前,他依然一副我行我素的姿态,如何数月不见,完全已经不似她所相识相知的那个卫泽。
事出有因,而这个因又是什么!
这七个月以来,汝月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不过是每月来三次送些柴米油盐,日常所用之物的琥珀,对昔时宫以外的那些勾心斗角,汝月没有问过一个字,琥珀也就不会主动说一个字,说的少错的少,否则不会是琥珀留到最后,那些剩下的宫女太监,都被皇上一笔划走,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听琥珀说起,太后将小顺子要了回去,说是有个熟脸孔的太监和乳母秦氏一起陪在小殿下身边,好歹让小殿下可以有个适应过程。
所以,汝月有些后悔,没有向乌兰多打听两句,否则不会在今天这样要紧的日子,如此被动,落了下风,她最怕的是重华出事,没想到卫泽一句话,将重华负罪于会给皇上带来不详的话头上,这话,卫泽敢说,她不敢应。
说错一个字,她不敢去想那后果。
桦月便是在等着看汝月露出心慌的神情,她觉得有些莫名的兴奋慢慢地从身体深处探伸出来,就像是一只猫抓到了耗子,不会立时咬死,必然要在爪中盘来覆去,欣赏耗子那垂死挣扎又不甘心的小模样,她此时便化身为那只志在必得的猫,而汝月,只能做一只不上台面的耗子,她要汝月生便生,她要汝月死便死。
最想看到的,其实是生不如此的痛苦,桦月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冷笑来,汝月虽然还是稳坐不动,额角已经显出汗渍,这样的天气,裹着锦缎银狐皮的披风还会有些许寒意的天气,汝月竟然出汗了。
桦月不由地将赞许的目光落在卫泽身上,唇边的笑意更冷更渗人,到了这会儿,她倒是有些佩服起汝月,居然还能够沉得住气,不过都说如妃被一道圣旨在送进昔时宫之前,已经得了恶疾,常常与人说着话就会走神,连太医院中最有显著地位的原太医都下了定论,说是如妃娘娘心思耗损,怕是要油尽灯枯了。
莫非,桦月的眼睛眯了一下,汝月这会儿已经是强弩之末,要是这么快就被身体给击倒,倒是有些辜负了她心心念念的一片算计了,她想到这里,低头轻咳一声道:“卫大人来同本宫说这些的时候,本宫也是十分惊慌,小殿下如今不但是皇上的龙子,也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心肝宝贝,怎么能够以一副卦象就妄下断言,于是本宫恳请卫大人一定要想出个两全之策,一来能够化解了皇上的无妄之灾,二来又不能伤害到小殿下的一分一毫,卫大人,便请你同如妃说一说那万全之策。”
“其实,这化解之策说来并不算繁复,如妃娘娘是小殿下的生母,又是皇上的嫔妃,算是牵扯两位之间的纽带,所以只需要如妃娘娘用舌尖之血,抄录法华经十卷,应该能将天象戾气尽数化解,无论与谁都是善缘了了。”
“如妃觉得此番化解可行否?”桦月的上身微微前倾,仿佛太迫于将汝月的反应尽收眼底。
“既然有如此万全之策,臣妾心中不甚欢喜,一定如卫大人所言,每日取舌尖之血,将十卷法华经尽早抄录完毕。”汝月明白当务之急就是将桦月所指都毫无犹疑地接受下来,免得她又另外再找茬子。
“不过解难也有时效,望如妃娘娘在百日内抄录完毕,而且此间不能加以他人之手,更不能用其他人的鲜血代替。”卫泽微微地笑起来,眉梢眼角俱是倜傥,“更不能用身体别处的血液。”
“如妃,卫大人的叮嘱,你可曾都听见记住了?”桦月稍许拔高了声音问道。
“臣妾都听得清清楚楚,绝对会牢记于心,百日之内,臣妾已经会抄录完毕的。”汝月低眉垂目地应道。
“百日一至,微臣会得亲自来一次,将如妃娘娘抄录好的法华经请走,送到相应之所安置,请如妃娘娘安心,也请皇后娘娘安心。”卫泽起身来,先冲着汝月行礼,又给桦月行了个礼。
这礼数是周全了,目的也达到了,桦月对今日之行很是满意,懒洋洋地笑道:“本宫在这里坐的有些久,想起宫中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既然如妃已经遵从下来,本宫便放下了,此事只交予卫大人全权处理即可,本宫对卫大人那是最为放心的。”
说完话,绿云搀扶着桦月的手,起身而走,汝月迫不得己跟随其后,将三人一直送到昔时宫宫门口,桦月停下脚步来,斜眼看她道:“如妃可一定要记得卫大人的话,必须要如妃本人的舌尖之血,否则皇上有个万一的闪失,我们谁都脱不了干系,特别是你,如妃,当然还有小殿下,他才是那本源之身,如妃,你说是与不是?”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汝月连脖子都没有抬高一下,始终像是比桦月矮着半个头的姿势。
“很好,很好,你心中有数就好。”桦月带着绿云离开,卫泽跟在身后,也始终没有回过头来多看一眼站在门槛边,摇摇欲坠的汝月。
乌兰由始至终都不敢出一口大气,好不容易盼到桦月走了,双腿一软,索性坐在门槛边,心口无限的委屈,憋在那里,想哭都哭不出来。
汝月低下头来看了看她,勉强笑道:“委屈你挨了巴掌,我还不得与你出气。”
“婢子不是难过挨了一巴掌,不是的。”乌兰拼命摇着头说道,“婢子要是连这一巴掌都受不起,又如何为娘娘分忧,婢子只是想不通,想不通……”
汝月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索性替她说了:“可是想不通卫大人素来与我交好,为何会帮着皇后,翻脸不认人,倒打我一耙?”
“卫大人以前对娘娘的情谊,只要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就算不能为娘娘说两句好话,至少也不该这般助纣为虐,听皇后娘娘的意思,那些提议都是卫大人所出的,连那个以前与娘娘有芥蒂的绿云,都被卫大人从朝露宫中又给翻了出来,绿云打从上一回的事情以后,心里不知道怎么记恨着娘娘呢,婢子脸上的这一巴掌打的是婢子,实则是明明白白扇了娘娘一记,丝毫都没有给娘娘留一分余地。”
“七个月了,她等了七个月再来,已经怕是她的极限了,委实不容易。”汝月抬起手来,替乌兰揉了揉脸颊,“还痛不痛?”
“娘娘,婢子着急的不是这些,娘娘就没有想过卫大人为什么会倒戈相向,亏得婢子一直以来都当他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谁知道,谁知道,娘娘落了难,却见到他彻底换了一副这样的嘴脸。”乌兰重重揉了一把脸,恨声道。
“你错怪他了,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汝月低声道,“他才相识于我的时候,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他这般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娘娘还真的要用舌尖之血去抄录法华经,那是整整十卷,莫说是舌尖之血,便是划破了手腕,都不够写全写完的。”乌兰说着说着又急了起来,偏偏此时外头又传来拍门声,她跺了跺脚道,“婢子先去开门,可千万别再来个煞星了才好。”
第二百三十九章:滴水不进
这一次来的才真是琥珀,穿着簇新的衣裙,鬓边还簪了一朵素色的珠花,看起来带着喜气,一抬头见着乌兰的半边脸孔肿着,吓了一跳:“这是,这是谁来过了?”
“你倒是有眼色,知道不是我们娘娘动的手。”乌兰这会儿还有闲心说笑。
“我们娘娘那是什么人,才不舍得对我们动手,便是真的做错事,她也是好声好气的教我们来着。”琥珀将身后带来的两个小太监留在外头候着,前后脚跟着乌兰进了门,等门板一合上,立时小声问道,“可是有那不善的人来过?”
乌兰点了点头道:“也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不用在娘娘面前提及。”
“今天可是小殿下的好日子,我才不会给娘娘添堵,这些是太兴殿准备摆宴的点心,我拿了些来给娘娘和你吃,吃个好彩头,盼着我们家小殿下平平安安的才好。”琥珀将手中的食盒交给乌兰,“娘娘都受得起这些委屈,我们又如何受不住,开始的时候不习惯,慢慢的,也过了七个多月,只是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乌兰没有出声,怔怔的,眼底有些湿润的样子,她只是心疼娘娘,娘娘那样的品性,为什么会落到住在昔时宫里头,新皇后说的没错,这里太久没有修葺,只有一股子霉味,不过娘娘若非肯这种狠心舍了自己出去,小殿下的安危怕是就没那么太平,娘娘是给了皇上一个由头,做娘的都已经一退再退,难道还要去为难一个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又让太后出了面,娘娘的一番苦心,皇上是不是真的能懂?
琥珀到了汝月面前时,已经将神情修复一新,笑的十分欢悦,将几碟子精致到不行的点心捧出来:“太后说了,小殿下的周岁宴就摆在太兴殿,不请外头人,皇上要是忙就不用等,有祖母陪着小孙儿,也算是其乐融融了,娘娘在昔时宫出不去,太后也想到了,点心是和稍后放在桌上的一致,还有特别做的周岁喜饼,娘娘在这里吃了,就如同陪着小殿下是一样的。”
汝月听完她的话,微微笑着,拿起一块喜饼来:“太后这般对我,我真是无以为报了。”
“这些都是太后老人家的原话,末了还有一句说的是,小殿下过得很好,如妃娘娘千万不要挂心,纵然外头狂风暴雨的,太兴殿里还是能够滴水不进的。”
这般云里雾里的话,汝月却是听得明白了,喜饼慢慢放进嘴里,倒是吃出点甜味,她笑着又说道:“既然是重华的周岁喜庆,你们两人也一起吃些,也算是替他添福了。”
乌兰赶紧的将手指在衣摆上头拭了拭,双手捧起一块来,看了会儿,才送进嘴里:“到底是小殿下的周岁喜饼,真甜。”
“是,真甜。”汝月一口气吃了两块,拍拍手,振作精神起来,将做好的大半箱子小衣小鞋连带着清单一起交给琥珀,“别在这里多耽搁时候,回去将衣物都交给乳母,秦氏是个可靠之人,我很放心。”
琥珀临走到门口,忍不住哭起来,拽着门框迈不开双脚,抽抽搭搭说道:“娘娘,每次婢子来了,看到娘娘住在这种地方,婢子就连死的心都有了,不想回去了,婢子想留在这里,陪着娘娘才好,否则婢子就是在外头也是寝食难安的。”
汝月静静看着她一小会儿,莞尔一笑道:“说的这是什么傻话,你以为昔时宫还是你想来就能来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皇家的风水宝地。”
乌兰跟着走过去,将琥珀抓门的手给拉开来:“娘娘说的是,你要是来了,岂非成了挤兑我的活,我可不甘心的,你好生在外头守着,一个月来三次,说些小殿下的事儿给娘娘听,娘娘就开心了,别哭了,哭得眼睛都肿了,回头让太后见了,又该数落你了。”
琥珀一脸又想哭又想笑的样子,尴尬地不行:“娘娘赏婢子一条帕子,婢子看着娘娘的女红,心里头会好受些。”
“乌兰还不快些拿给她。”汝月笑着啐她道,“哭得这个样子,原来是为了条帕子,快别哭了。”
话虽如此,汝月的眼圈也不由地红了,一直到琥珀走了,都没缓过劲来,乌兰低声道:“婢子突然觉得其实皇上看人的眼光真是到家。”
“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个来?”汝月分了神问道。
“娘娘才到琉璃宫时,琥珀是那些宫女里头最不起眼的,又胆小又爱哭,谁走过都要欺负她两下,结果一次筛选,偏偏那些人里头只留下了她来,娘娘富贵的时候,她是这样,娘娘落魄的时候,她还是这样,所以婢子才说皇上的眼光真好。”乌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娘娘,方才新皇后娘娘与卫大人两位这样一来,娘娘心里头可有了打算?”
汝月听乌兰称呼桦月为新皇后娘娘,还有些不习惯,虽说她从来没有肖想过那个位子,却依旧觉着那位住在小宫里头的女子,才更有皇后娘娘的风范,方国义大人不知道对这位做了七个月皇后娘娘,依旧有些小家子气的孙女如何看待,是得意还是失望,还真是说不好。
“婢子虽然不愿意多想,但是方才卫大人对娘娘的态度,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婢子忍不住觉得心寒,要娘娘用舌尖之血抄录十卷法华经的主意必然也是卫大人想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娘娘,难道是为了迎奉新皇后娘娘!”乌兰越说越气,以往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只要娘娘在场的时候,卫大人的眼睛里头根本就落不下别人,亏她还一直以为卫大人与娘娘虽说差了些缘分,但一颗心是真的为娘娘着想的,再想到新皇后的那只手搭在他的白衣肩膀处,她恨不得,恨不得,冲上去,将那只碍眼的手给拍开。
汝月没有一丝要动气的样子:“我方才说的话,你没有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