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极盛韶华-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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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句话,那么所有的证据都会对柳贵妃不利,想到这里素心心惊胆战地去看汝月,看她会如何处理,汝月却压根没有看着她们两个,而是将目光停留在明源帝的身上。
明源帝与汝月对视了一眼,却没有问她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心中自有辨别,要是再追问不休,反而落了笑柄:“月嫔,你先回琉璃宫去,其他的改日再说。”
汝月心中默默念道,柳贵妃受了惊吓,腹中的胎儿动了胎气,当然是柳贵妃最为要紧,哪怕是先前柳贵妃有了要栽赃她的意思在其中,后来经过她的一系列自保举动,柳贵妃很明显是后悔了,见到皇上的时候,都没有再提这些,她没有要怪柳贵妃的意思,一点也没有,在宫里,柳贵妃又是那样的性格,当时的情景之下做出那样的决定实在是太正常不过,所以也就没有多语,给明源帝行了个礼,转身而去,没有再说一句话。
素心见着汝月的背影,稍稍松了口气,将被她压制在身下的银珠给放开了,明源帝重新像是要看清楚她似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问道:“你会点功夫拳脚?”
“皇上英明。”素心心虚地承认。
“英明?英明会到今天才看出来吗?”明源帝心不在焉地笑了笑,“都起来,不要再惊扰到柳妃安睡,这是你们朝露宫的事情,寡人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来管,柳妃怀了身孕,理该是你这个管事姑姑全权来管,可惜,你没有这个能力。”
素心唯唯诺诺,听到明源帝后面的话,已经暗道糟糕,明源帝的眼睛眯了一下又道:“等柳妃醒了,你自行同她说,这个管事姑姑你当不了,不如让贤。”
“是,谨听皇上教诲。”素心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至于这一个爱说真话的,继续留用在朝露宫,寡人不想下次来时,又听闻有宫女落水,有宫女撞墙这些见鬼的话。”明源帝再看向门口时,汝月已经走得早已不见,她都没有为自己辩解几句,那时候追问的话,难道已经伤了她的心?
汝月走出朝露宫,见到应该随行的珊瑚和琥珀苦着脸,站在风口,不时向着里面张望,一见到她出来,欢喜地什么似的,涌上来只差拉手拉脚看个仔细了:“娘娘没事吧,娘娘进去这么久,皇上都来了,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娘娘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汝月那颗沉甸甸的心,才算是稍稍落了地:“我没事,回琉璃宫吧。”
珊瑚很是体贴地将斗篷拿出来,盖在汝月肩膀处:“云欢姐姐让婢子带来的,说是没一定娘娘几时才能回。”
“我们好不容易追了上来,却被堵在外头进不去,娘娘要送给贵妃娘娘的礼品倒是一件不少地都被没收去了,就是不让我们进去见娘娘。”琥珀激动地有些结巴,“还好娘娘出来的不算晚,天色都没暗。”
“是,是不算晚。”汝月拉扯一下斗篷上的细带,出了朝露宫,她才觉得冷,背后那一层一层的冷汗,如今渗进了衣服中,让体温给捂干了,让风一吹,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她快步下了台阶,头也不回地向着琉璃宫的方向走去。
“婢子见到皇上也进去了,不同娘娘一起回琉璃宫吗?”琥珀才说了一句,被珊瑚狠狠地瞪了一眼,真是不懂看眼色,汝月出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好,而且压根没有想要提起在朝露宫里面发生的事情,皇上进去又没有出来,必定是被柳贵妃的手段给留住了,怎么还能在月嫔娘娘心口上撒一把盐。
汝月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道:“柳贵妃的胎气不稳,皇上要留下来陪着。”
珊瑚和琥珀都没有敢接口,三个人一路上都沉默地走路,像是在赶路一样,走得很快,一直快到琉璃宫的时候,云欢已经出来迎人:“娘娘可算是回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汝月重复说了两句,仿佛是说给云欢听,又像是在同自己强调什么。
“没事就好,当然没事了,娘娘最近有皇上庇护,到哪里都是顺顺当当,妥妥帖帖的。”云欢越来越会说话,“已经备下娘娘最爱吃的几个菜,莲蓬汤都做好了,就等着娘娘呢。”
“有莲蓬汤啊,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汝月不想身边人为了自己过多担心,她们都是一颗心向着自己的,为什么要由得她们担心,立时换了一副盈盈好笑容,“还是云欢了解我的口味,还有珊瑚和琥珀,今天也做的很好,回去给赏。”
珊瑚和琥珀还担心云欢稍后问起来,会怪罪伺候月嫔娘娘不到家,徒留她一个人在朝露宫里,却听她只字未提,又有打赏,跟着也笑了起来。
“对了,今天皇上不会过来,膳房不用备饭了。”汝月说得再平常不过,她不想旁人看出她的心,她的心,隐隐作痛。
第七十九章:拜见太后
一连过了数天,明源帝都没有在琉璃宫中出现,这情况要是出现在其他嫔妃那里实属正常,然而诸人都不清楚那日在朝露宫,汝月到底经历了什么,珊瑚嚷嚷着说要出去打听打听,被云欢给阻止了,要是真的有大动静,怕是不用打听都已经传闻出来,怕只怕问题不仅仅是出在柳贵妃身上,还有汝月和皇上之间有了嫌隙,旁人是想帮忙都帮不上的。
汝月不急,急煞一群宫女太监,这一天,见她开了衣箱,细细翻找,云欢眼神一亮,以为有戏,蹭到身边来问:“娘娘是要换衣服出去吗,要不要换件颜色鲜艳些的,外面天气很好的样子。”
“不用鲜艳,素淡些的好。”汝月头也未抬,低声说着,翻出一件乳白色绘着蝶恋花的百褶宫裙,蝴蝶隐在裙角,只有迈开小步子走路时,才翩然起舞,“你看这件好不好?”
“好,娘娘穿什么都好看。”云欢兴致勃勃地取来妆屉,“婢子给娘娘梳头。”
“梳个简单些的。”汝月在镜中对着自己轻轻地说道,“太后不喜欢见旁人妖妖娆娆的,她喜欢素净的打扮。”
“娘娘是要去太兴臀?”云欢眼里藏不住的失望,手底下还是利利索索地讲盘发处理妥当,在发髻中扣了一个碧玉的如意结。
“我原本就是太兴臀的人,就算是做了嫔妃,也抹不去曾经做过宫女的事儿,那时候太后没在宫中,我不能去见她老人家,如今她回宫多日,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见一见请个安的。”汝月大致才道云欢的心思,“在宫里头,不是一朝一夕的日子,有些事儿强求不来,有些事儿也急不来,你莫要太挂心,皇后娘娘那边,我自有分寸。”
“婢子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将娘娘的一举一动都去回了皇后娘娘的。”云欢忽然急起来,像是要分辨什么,汝月却一个转身静静看着她,那眼波之中,写着更多没有明说的话,云欢慢慢低下头来,不再言语。
“我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当日不是皇后娘娘救我出了困境,这会儿别说是不知道有没有命在,至少也活得都不像个人了,这份恩情,我感恩戴德,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皇后娘娘没有对我要求太多,我却也知道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但我还是那句话,急不得,急来的长不得。”汝月说完这几句话,悠哉悠哉地出了门口,云欢想一想还是紧跟其后,一步不落地随着一起往太兴臀的方向走去。
几年里,日日夜夜待在太兴臀,是最熟悉不过的地方,汝月走到门前时,却举步不前了,仰起头来,看了看太兴臀上被日光折射的琉璃瓦,这会儿要是她说心里有点儿紧张,不知道会不会先被自己笑话,有句老话说得好,近乡情怯,在宫里,太兴臀曾经是家一样的存在,她以为出宫之前都不会离开的地方。
门口站着的宫女见到她,怔怔的,一时没有说话,汝月冲着她笑了笑道:“乌兰,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汝月姐姐。”乌兰眨了眨眼,不太相信地唤道,转念一想不妥,赶紧欠身行礼,“婢子给月嫔娘娘请安。”
汝月才挂到嘴边的笑容,慢慢收起来,她想着要以往的日子,怕是很难了:“起来说话,不必多礼,秋葵和泯然在不在?”
“大家都在,双玉姑姑也在。”乌兰说着话,忽而眼圈一红道,“只是前次远行时,漱玉遇到了雪崩,尸骨都没有找回来。”
汝月前头已经听闻此事,见乌兰还脱不开难过的神情,她们是一起进宫的,想来比旁人更有几分真感情,才要开口劝慰,就见得秋葵听到对话声,赶了出来,呵斥了一声:“好不容易,她回来一次,你同她说这些不中听的做什么,漱玉虽然是死了,却是保住了太后的安危,太后回宫不是还封赏了她的家人。”
“是,是。”乌兰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她胆子一向小,不敢再多说话。
秋葵毫无避讳地上前来,拉住了汝月的一只手:“千盼万盼的,才算把你盼回娘家来了,还以为你当了月嫔,就把老姐妹都给忘记了,泯然那天还拿着那只金镯子左看右看的说,早知道你当了嫔妃,该把你藏在床底下的那些细软,统统都裹走才好。”
汝月听她这番话才是真没拿自己当外人,心情总算是好了些:“太后老人家可好,你们几个可好?”
“我们哪里能不好,太兴臀出了个嫔妃娘娘,你知不知道,那次我去流景臀选小宫女,别说是新进宫的,我看那些在宫里几年,有些根底的都恨不能挤到我面前来毛遂自荐,大概觉着我们太兴臀是块风水宝地,专门能出入皇上眼的佳丽美人儿。”秋葵拉着汝月的手,往里面走去,回头看了眼云欢,扬了扬眉毛道,“这位看着也是眼熟,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吧。”
云欢不知秋葵的底细,轻轻嗯了一声:“皇后娘娘将婢子留给月嫔娘娘使唤,有个熟手在身边,行事方便些。”
“皇后娘娘真是好周到。”秋葵笑了笑,等距离拉开些,压着嗓子问汝月道,“你是哪里长得脑子,留着皇后娘娘的心腹在身边,你知道她心里打什么算盘,怕是你说句梦话,皇后娘娘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了,你到时候在宫里举步维艰,找谁说理去。”
“皇后娘娘不是那样的人,云欢服侍的很是尽心,挑不出毛病的。”汝月反而不太在意这些,她向着走廊两边望去,布置都依然如旧,就连那两幅帘子都是她去年才绣好的,太后十分钟意,一直没舍得换下来。
“人心隔肚皮,这宫里对谁都要防范着点,否则吃亏的就是你自己。”秋葵用肩膀推了推她,“我们还盼着你能平步青云,以后多关照我们些不是。”
汝月低下头来笑了笑,没有变的事秋葵,原来,已经变了的人,是她自己。
“月嫔娘娘请先在这儿候着,婢子去禀报一声太后,就说月嫔来看望她老人家了。”秋葵大大咧咧地将两人留在门口,径直入了里屋。
“娘娘,这一位真是好大的口气,以前娘娘来丹凤宫的时候,婢子瞧着也是温婉和气,不是这般的。”云欢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秋葵一向是这种性子,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汝月轻声解释道。
秋葵很快回来说道:“太后才喝了燕窝,有些犯困,听到月嫔娘娘到了,顿时来精神了。”抿着嘴角又笑道,“不过太后说了,只让月嫔娘娘一个人进去说说话,叙叙旧,这位宫女姐姐,请随我来,到偏厅喝一盏茶可好?”
云欢被秋葵支开,汝月理了理衣裙,心头生出忐忑的情绪来,咳了两声,定了定神,才缓步而入。
太后依旧坐在最喜欢的那张宽适的紫檀摆椅上面,见到汝月进来,板下脸来道:“哀家还以为你去了琉璃宫就不晓得回来了,让哀家等了又等,好生辛苦,你看看,这椅垫儿都旧了,也没个手艺好的,给哀家做一副新的。”
汝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搭话,太后说完了,她还巴不得太后再多说几句话,听不够似的,突然她快步上前,到了太后面前,双膝一软,跪倒在太后脚边,眼泪忍不住汹涌而出,明明想好了,年纪大的人不爱见旁人哭,说是见了不吉利,可是偏生就是没有忍住泪意,鼻头发酸,眼角发涩,哭得一口气差些都转不过来。
“好了,好了,哀家又没有要真的责怪你的意思,哭成这样,要是让皇上看到,还以为是哀家怎么用手段欺负他的爱妃了,别跪着了,地上凉。”太后的表情都跟着软下来,她没有问汝月为什么要哭,心里是敞亮的。
“不凉,在太后身边,怎么都不凉。”汝月带着哭腔说话,声音嗡嗡的。
“是不是受了委屈,以前做宫女的时候,受了委屈都不曾见你哭过的。”太后的手习惯性地按在她的发顶,掌心有一丝丝的暖意,“哀家也知道不是你娇贵了,而是成了这后宫中的人,怕是比宫女都有太多的不得己,哀家都知道。”
汝月听得这话,一下子哭得更凶了:“太后,太后,婢子不是真想要攀那高枝才去了琉璃宫的。”
“这说的事什么昏话,已经是皇上钦赐的月嫔,难道还要在哀家面前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