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繁华冢-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痛!放手”我挣扎,他不放,认真地看我:“把话说清楚。”
“拉倒,就是散伙,就是一拍两散,各不相干。不同意咱们就玩完了!”我含泪。他放了手盯着我:“为什么非要拖着?”
我还有事情要解决,而且我真的还没有下定决心,去做他的小老婆去。我说部分实话:“我还有事没解决。”
他放开我的手,神色不悦,紧抿着唇:“如果是为了四哥的话,不用等,嫁给我就没事了。”
我冷笑,他这是骗我还是骗自己?我看骗我的成分比较多。
“真的?”我冷笑着看他,他不看我把头转开,终于无可奈何的说:“你就不能做一回普通点儿的女人?不要这么聪明,不要操这么多心。欢天喜地的答应我,都交给我不行吗?”
我把头低下,心里既甜且酸,却仍然冷着脸:“你要是喜欢那样的女人,就去找吧!我不是!永远成不了那样。”
他把我的脸抬起来,他的眉眼就这样近距离的在眼前,嘴角的笑纹,眼里的光彩,我不太这样仔细的看他,因为我对苏悦然的长相足够了解。
我仍然爱他的微笑,甚至他的忧伤。
他拥抱我下定决心:“好就一年!但是千万记着,有什么事对我说,不要自己解决。”
我点头,我甚至想记得他衣服上的味道。想为这段也许永不会长相厮守的爱情,留下一个注脚,一个可供回忆的细节。
他拉出我脖颈里的链坠,命令我:“把它摘了。”我一把夺回来,坚决摇头:“不。”
他脸色微变:“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是我的护身符,仅此而已。”我态度坚决,以他退让告终。我微微的笑了。
“回去吧!”我对他说,他忽然蹲下身子,微回头道:“背你回去,别累着。”
有泪盈于睫,犹豫着还是缓缓伏在他的背上,那一瞬像是将全副身心交付与他。
他走的很慢,我低头看他的靴子轻轻没入雪中。回头看本来两个人的脚印,只剩他一个人的。心里忽然起了惶恐。我不要做一个依附他的女人,我更喜欢与他同肩并行,直到尽头。
胤禩微笑问我:“我一定是上辈子就认识你。”我愣住,上辈子?哪个是我们的上辈子?
我严严的捂住他的耳朵,轻声说:“悦然,再见了。”我松开手,他一脸疑惑:“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红着眼睛,贴着他的脸微笑:“上辈子,下辈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爱你。”
他娓娓的笑开了,眼底里的温暖倾溢而出。
琵琶谶语
我步伐轻盈的回帐子,一身的雪都化了,冷得很,我却难得的高兴。
我轻声哼着歌,微笑着,把湿透的外衣脱掉,一声轻咳入耳,我大吃一惊,回头,胤禛就坐在榻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我。
还好只是外衣,他有良心,没等我都脱完了才咳嗽。
我把衣服披回去怒视他:“四贝勒请出去。”他缓慢的站起身来,不出去反而向我走来。我吓得往后倒退。
他伸手把我揽住:“你这不是要勾引我吗?”他的声音低低的,如同一根绳子勒在我的脖颈之间,让人窒息。有一瞬间想不要反抗了。
但是我又清醒过来,赶紧推他:“贝勒爷想太多了。”
他微笑,却不肯放开了我。又问我:“你去哪了,这么高兴。”我不肯答。只是把头侧开不去看他。他不高兴却真的也没有逼我,细细的打量我一番,终于放开了手。
他临走时回过头来,挑了一下嘴角:“以后不准一个人出去,我可不想给你去收尸。”
我冷着脸:“花不了您几个棺材钱,何况,这钱也不用您出。”
本来已经出了门,一放帘子又回来了。我又往后退。他却不由分说几乎算是凶狠的抓着我的肩。
他一脸怒容:“要死就死在我手里好了。”我也愤怒张口去咬他的肩。他微微皱眉却没有发怒,只是抱紧我,把我的头紧紧地按在他的胸口。我听到他的心跳竟然那样急!
晚上我替环儿去伺候十三,十三把我的琵琶给我:“看,我带来了,弹给我听。”他救了我的命,就点了头。
我问他:“考教一下您的萧吹得怎么样?”他微笑:“你要弹什么?”我也笑:“不是古曲,是新调,所以才叫考教。”他说好这和着的萧声如此动人,与我的琵琶相得益彰。我微微回头,原来是胤禩,他接过十三的萧,和着我的琵琶。
我们的心就这样在曲子里纠缠不散,我低头微笑。
我拨弦轻轻的唱:“桃红又见一年春来,陌上空遗半只珠钗。纵然是非恩怨不论,回首间凡尘世事却是回不去,想要高飞却越发深陷。就算今天是梦,来生是缘,真正拂袖的能有几人。犹记得花月下温柔醉人,不曾忘锦堂中笑语生春。终究是一场繁华过后,物是人也非。”
他的萧声雾一般缭绕着我,每一个起落,与其说在耳畔,不如说在心间。我的心间,我们的心间。
我从一个叫苏悦然的噩梦中醒来,又投入了一个叫胤禩的噩梦中,只是这个梦什么时候会醒?
我不光招来了胤禛,招来了老虎,还招来了康熙皇上。
我跪在他面前时,深深地懊悔,我的运气并不好,不应该这样不小心。康熙皇上坐在上座上,我们跪了一地。
“你的琵琶弹得很好。”康熙皇上微笑。
我低垂着头,谨慎的答话:“奴婢不敢当此夸奖,实在是八贝勒的萧声动人。”
康熙微笑拉他把儿子的手:“老八的萧确实不错。”胤禩微笑谢他皇阿玛的夸奖。
康熙又回头来对我说:“不过你也不必自谦。”
不自谦?我想不自谦!我的头更低:“回皇上的话,奴婢这不过是学了八福晋的十一尚不到。”
康熙问五阿哥:“对了,她就是安亲王家的那个丫头是吧。”五阿哥扫我一眼,暗中又看胤禩。他保持微笑对康熙说:“皇阿玛,就是这个丫头。这曲子也必是跟八弟妹学的。”
他们兄弟仿佛开玩笑似的说:“八弟的福气不是一般的。”胤禩微笑,却把头低下了。
我能为他做的就是这些,把蓉月的形象提高,捎带手替他正名。只是心却是这样不甘,这样酸楚。
胤禩的呼吸声都像是叹息。他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想看胤禩,从没有一刻如此的明白,他不是我的。
至于胤禛的冷脸,已经不在我的顾虑范围之内了。
送走了他们,十三低着头坐在榻上,我去伺候他歇息,他却不动也不看我。这孩子闹了脾气。
我跪在他面前,哄他:“阿哥,奴婢的腿疼,您就饶了奴婢说句话吧。”
他看我:“你喜欢八哥吗?”水晶般的目光,纯净的让我几乎说实话。他都看出来了?我今天真的过份了!
我微避开他的目光:“阿哥,真会说笑话!奴婢又不是疯了!有好日子不过,去触八福晋的霉头做什么?”
他伸手来握住我手,真温暖。他轻声说:“我很快也会长大。很快的。”喉头发酸,我明白他在说什么!却没有力气说任何话。
说什么?好或者不好?我不配说这样的话。我不配这个孩子如此纯真的喜欢。
酒醒惊梦
我一个人在雪地里徘徊,酒倒进嘴里,像是一根冰柱直通到胃里。
我把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的时候,一扬手把酒壶狠狠的扔出去。然后是‘哗啦’的碎裂之声。大约打在树上或山石上了。
我哈哈的笑,我的心声!只怕也是如此吧!
我笑得站不住,倒在雪地里。脸贴着雪,叹息一声摆大字仰面躺着。
天上是璀璨繁星一堆,地上是郁闷人儿一个。我闭上眼,大声唱,把我知道的童谣,全部唱出来,就差唱“社会主义好”了。
不是我不想唱,是正要唱,恍忽中觉得有脚步声接近。半眯着朦胧醉眼,他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我又闭了眼,躺着没动微笑:“你来了?”他的眉皱的死紧,在我身边坐下。
“喝酒了!”他问他的声音象是在天边,恍惚不真实。 “嗯!喝了一点儿。”我用极可爱的态度回答他。说这还伸手给他比量一点有多少。
他把我的手握住,放在唇边:“你要在外面睡?打算便宜狼,还是便宜虎。”
我嘿嘿的笑,冲他眨眨眼自认妩媚:“便宜你怎么样?”
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大声。我恼了,爬起来去抱他的脸:“笑什么?……”
我一靠近他,酒就醒了一半。现在撒手,就是说我认错人了。不撒手,我这叫干什么?赌咒发誓对人家没意思,现在却主动要便宜人家。后脊梁上都冒了冷汗。
我起的急了,再加上一紧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呕”
我忙借此放开手,扑到在一边吐去了。,还好我没有吃东西,吐出来的也不过是刚喝的酒,外带胃酸,苦水罢了。
胤禛在一旁帮我拍背,一边冷着脸训我:“这叫一点儿?”我却恨不得吐死算了,这要命的误会啊!
我吐完了,整个人没有选择的瘫倒在他怀里。身体像是煮过的面条完全软了。可恨的脑子却越来越清醒,我闭眼‘装死’
心里不断的骂自己,该清醒时昏迷,该昏迷时又如此清醒。
胤禛却没就此放过我,他摇晃我:“不要睡,我有话问你,我知道你喜欢八阿哥。”
我简直要哭了,我睁开眼大喝一声:“别吵,烦死了。”
“你……”他脸色铁青,山雨欲来。我又装死。他却终于把火气忍了回去,只是紧紧地抱着我。
他又没有跟我计较。他不跟我计较就代表,用他的方法换算的话,我又欠了他巨大的一笔。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眼角的泪,落在他衣服的纹饰里,渐渐连成了片。
我到底在干什么?从悬崖转过去,发现面前时峭壁,身后没有路,面前是险阻,如果没有人肯给我直上青天的云梯,我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跳下去。而且是必须跳。
半夜,帐子外面乱哄哄的人声,我睁开千金重的眼皮。环儿仍然不在。我一哆嗦,会不会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我不该管闲事,可是我……
我忙爬起来,脚底下如踩棉絮。不知为何天阴惨下来。周围一切都沉在黑暗里,我仿佛飘在这黑暗中。跌跌撞撞的出去,往十阿哥的帐子走去。
有个人跑来,把我撞倒,我艰难的要再爬起来,却被他捂住嘴拖到一边的山石后,有侍卫们咚咚的脚步经过。
我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因为他在落泪,十阿哥,就是他,他的泪大颗大颗的落在我的脖颈上脸颊上。
我听见他们隐隐的议论:“明明两个人的。”另一个说:“是刺客吧!”
带头的压低声音骂:“废物!谁让你们放箭的,射死的是个宫女。现在不把那个奸夫给老子抓住,都他妈等死吧!”
我开始颤抖,环儿! 他们走了,十阿哥放开捂住我嘴的手。
我缓缓地回过头去,暗影里他苍白的脸色,满面的泪水。青缎的锦袍之上有暗红的血迹。
我想都没想,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他把头低下去,眼见就要放声大哭。我忙把他的头抱住低声说:“别出声,你要是出了事,环儿就白死了。”他也紧紧地抱住我,把嚎啕压抑成了啜泣。
我对他说:“您在这等着,等人少了,找机会回去。”我起身要走,他拉住我,这哪里是平时嘻嘻哈哈的十阿哥,完全像个留住妈妈的孩子:“你去哪?”
我叹息:“他们要找另一个人,奴婢就是另一人。”
他不肯放手:“不行,别去,会有危险。”你早做什么去了? 现在才知道有危险?
冲他发火?我没有这个资格,我只不过这方面运气好,没有被抓而已。感情?他对环儿是由感情的吧!不过,不合适宜的感情就是砒霜,我深有体会。留着这砒霜早晚是个死。
我安慰的冲他尽量微笑:“不用怕,奴婢是个妖怪您忘了?老虎都吃不了我。”他仍不放手,我挣脱开他的手,跑出去。
侍卫们把我带到一边,有统领上来问我话。我就说我喝多了酒,环儿出来找我,结果侍卫看错了。至于我为什么跑?我喝多了受了惊当然要跑!
那些侍卫极其不服气:“我们再眼神不好,也知道那是个男人。”
我冷笑,对领头的说:“就算是个男人,就可以随便放箭射人吗?何况这是什么事?你们就敢这样不知死活的胡说。男人?你们去吧这营地里的男人都找来查吧!只怕你们每这个胆量。”
那统领垂眼想一会儿,喝止部下:“都给我闭嘴,这样的大事,她一个宫女还敢撒谎不成?”
说完又派人